第027章 擇偶標準(1 / 1)

京港往事 樓問星 5201 字 4個月前

每當這種時候,直覺告訴她,未來一周恐怕自己又有的忙。

當然,大佬的指令誰敢質疑。

一眾高管連忙點頭應聲,那下線的速度,堪比修羅場逃生。

會議紀要收尾,梁微寧例行共享到貿易部,順便抄送給陳敬淵。

離開總統套房前,想到那條石沉大海的信息,她眼神示意徐晝,小聲說:“謝謝你的藥。”

什麼藥?

徐晝愣住兩秒,隨即回過神來。

他扶額:“你謝錯了人,上午的感冒藥,是陳先生吩咐我買的。”

嗯?

客廳儘頭,站於落地窗前打電話的陳敬淵,聽到玄關處兩人嘀嘀咕咕,不由側身將目光朝門口落去。

也在這時,梁微寧出於短暫驚訝,下意識轉頭看向幾米開外的男人。

由此,兩道視線在空中靜靜相撞。

那瞬間,對上男人幽深的注視,她心裡劃過一絲漣漪。

暗想,大佬對每任秘書都這麼照顧?

大概是的。

畢竟,身份地位的懸殊,不允許她多想。

連霧島之行,轉眼到了周六,也就是返程當日。

上午九點,接到電視台專業團隊抵島的電話,對方跟她商議采訪的時間以及地點。

時間最終定在一小時後。

而地點,卻很有講究。

這是《觀察者》欄目首次嘗試戶外訪談,小島人文環境特殊,所以需要好好琢磨。

梁微寧找來一張連霧島紙質版地圖,經過多方排查,幾番深思熟慮後,她拿起桌上的筆,在濟州礁台深處打出一個圈。

就這裡了。

徐晝得知此事時,略顯疑惑,沒記錯的話,采訪時間應該是在他們回港的次日上午,怎麼突然改到今天,而且還在連霧島。

他以為梁微寧做這個決定之前,是征詢過陳先生意見的,於是便沒多問,兀自返回頂層準備相關事宜。

本次訪談,電視台派來的是一位女主持,年齡三十左右,談吐溫雅,一身白色西裝氣質乾練,顯然是欄目根據受訪者的特征量身定製。

至於陳敬淵有何特征。

梁微寧輕抬眸子,目光靜靜落向前方那道優越出眾的身影。

前半段采用‘閒訪’模式,就是邊走邊聊。

由主持人隨行,引導並控製訪談節奏,攝影團隊全程跟拍。

梁微寧落後幾步,作為與主題無關的人物,她隻能陪同,不能入鏡。

後半段,場景設置在一片湖泊前,綠色草坪上搭著中式原木桌和藤椅,一壺白茶兩隻青釉瓷杯,一改《觀察者》往日嚴肅做派,這次頗有閒庭漫步縱觀大勢的格局。

看起來,電視台為創下本次訪談的收視新高,真是做足了噱頭。

進入私人專訪環節後,女主持變得不再那麼遊刃有餘,提問時總在不著痕跡觀察對麵男人的臉色。

畢竟,探討陳先生的私生活,本埠財經記者能夠完全做到穩如泰山的,幾乎為零。

提及擇偶標準,陳敬淵沒有回避,平穩的語氣落入收音器裡,顯得有幾分認真。

他說:“一切事物在得到前,未知與不確定性,更具有等待價值。”

梁微寧聞言,忍不住清眸微轉,拿餘光掃了男人一眼。

原來大佬對自己未來另一半,也有著開盲盒般的冒險精神。

聽到男人的回答,主持人略感意外,同時亦懷揣著僥幸,期許可以得到更多信息。

對方繼續問:“目前在陳先生心裡,有合適人選嗎。”

這才是真實目的。

無非就是想確認聯姻消息是否屬實,以此增加話題熱度。

梁微寧暗誹間,卻聽陳敬淵淡聲反問:“什麼才叫合適。”

合適。

主持人略作思考,列舉出三點硬性條件,比如:“匹配您的身份地位,賢內助,門當戶對。”

“僅此而已?”

短短四字後,陳敬淵便陷入了沉默。

現場訪談,最怕受訪者突然冷場。

就在主持人絞儘腦汁想要拉回話題之際,原木桌對麵傳來男人清淡嗓音。

“既然這樣,不如開發一套婚姻智能係統,按照你所說的規則進行精準結合,豈不是更省時省事。”

清風徐徐,梁微寧端立在男人身後,幾步之遙。

她看他漫不經心端起茶杯,從容啜飲。

陽光自茂密的樹葉間細碎灑下,鋪落在男人線條清晰的側臉,眼角泛著興致索然,對這所謂私人專訪環節,再無繼續聊下去的欲望。

‘陳先生’三字擺在台麵上,終究不敢得寸進尺。

主持人黔驢技窮,無可奈何笑了笑,最後隻能以一句“陳先生很幽默”,為本次訪談畫上圓滿句號。

作為半個東道主,梁微寧在結束時邀請欄目團隊留下吃午飯。

沒曾想,客客氣氣一句,倒被那位女主持順杆子答應。

飯間氣氛還算和諧。

對方與工作時的性情不大一樣,私底下基本屬於典型的e人格,說得多,卻沒有半字廢話,全都衝著一個目標,便是陳敬淵。

拐彎抹角打探大佬的私人情況,平日喜歡什麼運動,習慣什麼樣的口味,以前有沒有感情史。

她呼出口氣,覺得耳邊好聒噪。

“所以,陳先生以前到底有沒有感情史?”女主持堅持不懈地問。

梁微寧麻木轉過頭去,回一句:“實不相瞞,我也想知道。”

“”

下午三點,中港團隊預備返程。

出發去機場前,閆局帶隊親自來送行。

雙方駐足寒暄完畢,繼老板之後,梁微寧和徐晝依次上車。

酒店門廳外,商務轎車緩緩啟動,閆局心中仍有未解謎團,猶豫須臾,不得不邁腿走上前去,輕敲後座車窗。

兩秒鐘,漆色玻璃徐徐降下,露出男人深邃冷雋的麵孔。

車外人正待開口,陳敬淵已率先啟唇,“不知閆局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斷尾求生’。”

“陳先生請講,我洗耳恭聽。”

有些事當局者迷,陳敬淵點到即止,“連霧島未來走向何處,端看閆局舍不舍得丟掉現有的包袱,輕裝上陣。”

丟掉包袱,輕裝上陣

默念了一遍。

莫非,陳先生的意思是——

再看去,車隊已經走遠。

閆局定定站在原地,目光悠長,此時的內心已然波濤洶湧。

連霧島三天的交涉,不及臨彆前這一句,果然是陳敬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