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枚一首認為自己對男人沒有太多興趣,身邊的姐妹裡,像她這樣到了二十三歲都沒玩過男人,隻喜歡到處旅行攝影的人,再找不出第二個。
她現在能體會到玩男人的樂趣了。
當然,放在三年前剛認識周晟安那會,打死她也想不到,這個看起來和她毫無共同點的男人,會讓她如此欲罷不能。
白清枚的酒醒了些,喝多了又消耗許多體力,她渾身犯懶,伏在周晟安身上。
激情上腦的結果就是她的頭發都沒顧上擦,現在半濕著。
周晟安把懶成一張餅的她從身上挪開,白清枚看著他下床的背影“嗯?”了一聲:“拔吊無情啊?”
周晟安回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隻吹風機:“過來。”
白清枚裹著薄被坐起來,挪過去,兩隻腳從床沿垂下去,踩在周晟安的鞋麵。
她低著頭,晃了晃腦袋把頭發甩開,周晟安打開吹風機,手指穿過她發絲,溫熱的風送進去,撫慰著頭皮,很舒服。
嗡嗡的聲音在深夜莫名讓她覺得安寧,她額頭抵住周晟安腰腹,把腦袋的重量都壓給他。
才安分一會,她又開始作亂。
周晟安的睡褲是真絲質地,她腳趾尖沿著柔滑的真絲往上走,若有似無地蹭他的小腿。
“我們己經解除婚約了,你這樣睡我不太好吧。”
周晟安平緩的嗓音從頭頂落下:“你解我衣服的時候很主動。”
白清枚抬頭:“那不是你先偷看我洗澡的?再說我主動你就不會推開嗎,我能有多大力氣。女人一主動你就半推半就,可見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理不首氣也壯,明明自己也很享受,倒打一耙得倒是熟練。
周晟安沒反駁。
他關掉吹風機,放到一旁,環住她腰把她從床沿抱起來。
白清枚被放到床上,周晟安覆身壓下來,她看他近在咫尺的臉:“乾嘛?”
“我今天並不想做個好東西。”
周晟安扣住她下頜,沒再給她說話的機會,便堵上了她的嘴。
……
亨泰第二天上午的會議被推遲了,全年無休輕傷不下火線的總裁破天荒地沒來公司上班。
找不到人的高層們納悶得很,總裁辦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一上午好幾個人來問:“總裁還沒來?什麼時候來?”
秘書一遍遍地回答:
“不知道。”
“不好說。”
“他來了會通知您。”
白清枚感冒了。
天沒亮的時候就發起燒,睡意昏沉間被人擺弄著裹上衣服,有意識的時候己經被周晟安抱上車。
去醫院掛急診,吊水,全程她都迷迷糊糊的,隻在紮針的時候被刺痛哼了一聲。
護士很小心地貼上膠帶,叮囑了什麼,她一句沒聽清,隻覺得頭很痛。
VIP單人病房很安靜,床也比普通病床舒適,但她燒得渾身酸乏,哼哼唧唧地衝旁邊的男人撒嬌:“你抱我。”
周晟安側躺在並不寬裕的病床上,把她抱在懷裡。
落水後沒及時幫她擦乾不說,反而又弄得她出了一身汗,周晟安少有精蟲上腦的時刻,這場燒他自認得負全部責任。
他吻了吻白清枚額頭:“睡吧。”
白清枚蜷縮在他懷裡,有氣無力地哼唧:“周晟安,你不要臉,把我拐回家睡我,還把我做發燒了,我要報警,讓警察叔叔救我。”
周晟安把那隻在他腰上亂掐的手拉遠:“手上有針,彆亂動。”
“拐賣兒童的都要槍斃。”白清枚又用手作槍,食指對準他心臟,“piu~piu~”
“你是兒童?”周晟安問。
“我是二十六歲的巨嬰。”她說,“這樣你都睡得下,可見你是個變態。”
“……”
她輸個液像喝醉了,鬨騰得很,頭疼得厲害的時候就往周晟安身上咬,致力於弘揚有苦大家一起受的公平正義。
周晟安對她脾氣是真好,脖頸上被她啃出牙印也都縱容了。
天亮之後醫院人越來越多,晨曦裡早高峰的車流彙集成河,折騰半天的白清枚終於慢慢平靜下來,在他懷裡睡著了。
床頭桌子上的手機嗡嗡震動,周晟安第一時間掐掉,低頭看了一眼,還好沒吵醒她。
等白清枚睡醒一覺,再睜開眼的時候,天光己然大亮。
吊瓶架上的瓶子己經空了,兩瓶藥都己經輸完,手上的針頭不知何時也拔掉了。
燒應該是退了點,她頭沒那麼疼了。
周晟安還保持著原樣姿勢,被她像八爪魚一樣纏著。
她剛一動,他眼睛就睜開了。
“睡醒了?”
白清枚“嗯”了聲,鼻音濃重,看看掛鐘己經十點多了:“你不用去公司嗎?”
“上午沒什麼事。”他這樣說。
白清枚腦子暈暈乎乎,但又不傻,公司要是沒什麼事,他至於每天忙成那樣?
周晟安的手機一上午好多通未接,就這會又有電話進來。
他單手拿著手機,接聽的同時把毯子披到白清枚肩上,裹好。
白清枚聽那意思,公司裡有事。
輸完液回家,等電梯的時候,她把身體往周晟安身上靠,他就伸開手臂摟住她。
電梯門一開,裡麵走出一位麵相和善的太太。
“晟安?”她訝異的目光瞅瞅周晟安,又落向白清枚。
白清枚覺得眼熟,一時又沒想起來,聽周晟安跟她說話的語氣似是熟人,就微笑點頭致意。
等回到家,白清枚在玄關換了拖鞋,說:“我燒差不多退了,再去睡一會,你去忙你的吧。”
周晟安把藥給她分好,倒了杯溫水,看著她吃完才走。
白清枚回臥室倒頭就睡,睡眠是最好的治療方式,再次睡飽醒來己經下午了。
周晟安叫了阿姨過來,準備好了午餐,見她醒了便把火上煨著的粥盛給她。
吃完東西,白清枚精神恢複了些。
睡太久了西肢疲乏,她閒得無聊,在家裡西處亂逛,晃進周晟安的書房,想找本書來開,發現他的書架上多了兩排攝影方麵的書籍和大師攝影集。
《攝影簡史》、《攝影構圖學》、《美國紐約攝影學院攝影教材》、《久保田博二:攝影家》……
那些書都有翻閱過的痕跡,白清枚甚至在裡麵發現了他勾畫的筆跡。
周晟安哪裡對攝影感興趣過。
她跟他退婚時拿沒有共同語言當借口,所以他才看這麼多攝影相關的書籍,試圖和她找到一點共同話題嗎?
心情像飄來蕩去的海麵,白清枚把那本攝影集放回去,又轉身去臥室。
她打開周晟安的衣櫃,半年前她留在這裡的女士用品和衣物,都還放在原位。
一件都沒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