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翔陽,出生於1996年6月21日,在東京一個平靜的中午,太陽最強烈的時候——等等,東京?
坐在兒童爬墊上的日向看著前方兩張熟悉又年輕的麵龐,熟練地露出一個笑容,乳牙若隱若現。
“翔陽果然很喜歡爸爸和媽媽呢,一看到我們就笑。”日向夫人依偎在丈夫的身旁,這是他們熱戀婚後的第三年,一年前,夫妻倆的愛情結晶出生,日向先生在分公司的職位也更上一層,簡直是人生贏家的模式。
這對幸福的小夫妻在東京米花町擁有一幢獨棟兩層彆墅,一隻小狗以及一個天使般的孩子。
日向翔陽出生的那天,是夏至日,在他呱呱落地——好吧,其實沒有,這個孩子出生的時候不哭不鬨,嚇得產房的年輕護士抱著他手足無措,還是有經驗的護士長抱過去觀察後才露出笑容,對著筋疲力竭的日向夫人道:“是一個小天使,在對媽媽笑呢。”
看著父親穿上西裝,提起公文包,母親在家門前送彆,然後像普通的家庭主婦一樣開始準備中午的午餐。
“翔陽,你自己玩吧。”日向夫人將兒子放在被圍欄圍起的爬爬墊上,日向行動敏捷地爬到角落抱起那個比他頭還要大的排球。
日向夫人已經習慣了他對排球的情有獨鐘,在擁有這個排球之前翔陽還會玩彆的玩具,雖然更多時候是在嘗試直立行走。但在日向先生抱著他逛過體育用品超市,並且在日向動作的要求下買下這個排球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碰過彆的玩具。
日向看著媽媽在廚房忙碌的背影,將注意力放回自己手上的排球上,他的眼神透露出不同於一般同齡幼兒的思考。
他是日向翔陽,出生在宮城縣,初中就讀於雪之丘中學,高中因為向往成為小巨人宇內天滿那樣的人,選擇進入烏野高中,並成為烏野高中排球部的一員。在那之後與隊友一起向著全國大賽進軍,高三那年成為春高季軍,高中畢業後前往B國進行沙排特訓,回到J國的他成為了老牌聯盟MSBY的接應二傳,後轉會Asas聖保羅。
在2020那年,與高中的搭檔與對手一起挑戰世界——進軍在他們國家舉辦的世界賽事。
他的一生,從小學在街頭看到的春高轉播開始,就徹底地與排球綁在了一起,三次世界賽事,他距離金牌最近的一刻是亞軍。直到傷病退役他也沒有再前進一步,那之後他從B國回到了J國,受邀成為了國青隊的教練。為了發掘更多像他這樣的小個子選手。
後來又從國青隊轉到國家隊,再之後,回到一切開始的地方——烏野。
在烏養係心宣布退役之後,烏野迎來了新的教練——日向翔陽。
那個曾經屬於維基百科上的國家級選手,傳奇的妖怪世代之一。他所帶領的烏野高中成功連續奪得三年春高冠軍。暮年時,這位與排球相伴一生的人在冬天逝去。
然後,太陽重生——
現在的日向翔陽,父母依舊是曾經記憶裡的父母,生日也依舊是一年之中白天最長的一天,但也有所不同。
現在的他,出生在東京的一個中產家庭,父母都是高知,在懷孕之前,母親是一家時尚雜誌的主編,父親現在也成為分公司的高官之一,前途無量。不再住在宮城縣偏僻的鄉下,住所附近也沒有野豬。
是重生吧,像仁花曾經分享給他的電視劇一樣,人在死後還有遺憾,就會重來人生。但是那部電視劇裡的重生可沒有給家庭條件大升級的狀況發生。
雖然仍然一頭霧水,但是日向很快又將注意力放回球上,他嘗試用自己的小手托球與扣球,讓球彈到牆上又扣回去。
這段時間的重複實驗讓他對身體的狀態有了新的認知,雖然還是個小孩,但是他的敏捷度,速度與反應都遠高於同齡人。
等到自己可以站立行走,就嘗試著跳躍吧——
“翔陽!你怎麼又把嘴唇嗑腫了!”
“不小心的媽媽,對不起。”日向翔陽向媽媽道歉。
好吧,還是等到腿部肌肉再發達一些的時候再向跳躍發出挑戰吧。一歲的日向翔陽如是想到。
在日向即將進入小學時,父母做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決定,他們賣掉了位於東京東南部米花町的房子,搬到了離父親升職的總公司更近,位於西北部的練馬區。
搬家的理由很簡單,父親升職了,母親又重新回到了雜誌社的工作崗位上,最主要的問題是——米花町實在是太不平安了!
日向翔陽從開始走,到奔跑,再到跳躍,身高與長相每天都在發生細微的變化,唯一不變的是對排球的熱愛。
日向夫妻對翔陽從小對排球表現出的超常的熱愛表示十分的支持,並且在購買新的住所時,選擇了一套擁有巨大後院的房子,在裝修時就為他設計了一個排球場地。日向搬入練馬區時是小學入學之前的四月,他每天都在後院練習扣球。
每天在變化的不隻是季節與時間,還有日向的打點與摸高。
直到後院的圍欄再也攔不住日向的扣球,排球彈出了柵欄。為了撿球告知母親自己的去向,得到首肯之後才推開了後院的門,左右打量後發現自己的排球滾到了景觀道邊。
日向小跑過去撿球,卻在站起時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注視,下意識的側頭讓他呆愣在原地。
排球從手中滑落,遊戲機裡傳來通關失敗的音效。
“研磨……”日向看著遠處的少年,黑色的長發細碎地落在肩上,像貓咪一樣的眼瞳緊緊地盯著他。
“……”研磨愣了一下,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好久不見呢,翔陽。”
坐在後門的門檻上,日向抱著手裡的排球,向研磨傾倒這幾年的經曆,最後向大腦發出疑問:“研磨,我的爸爸媽媽好像是我的爸爸媽媽,又好像不是。”
“唔。”研磨思索了一下,回答道:“翔陽的爸爸媽媽愛你嗎?”
“愛,他們是世界上最愛我的人。”日向毫不猶豫地回答:“不管是哪個世界。”
“bingo,這就是答案。”研磨也像日向一樣,從出生開始就擁有以前的記憶,孤爪研磨的一生,不是有排球的一生,但他的生活與排球息息相關。
從小一起長大的幼馴染在排球推廣協會任職,直到退休之前都在為了降低球網的高度而不斷奔走;好朋友是J國乃至世界知名的排球職業選手,自己是他職業生涯起點的投資人,甚至在高中隊友的聚會時,他們都會突然間就組織起一場排球賽。
重來一次對他來說沒有什麼特殊的,他還是出生在了練馬區。現在已經是音駒小學一年級的學生,和上一世一樣依舊因為玩遊戲的事情和父母鬥智鬥勇。
直到一年級銜接二年級的四月,他遇到了自己上一世的好朋友。在這一刻,兩個闖入異世界飄蕩不定的靈魂再次相遇,他們像無數個冬天在被爐裡一起取暖一樣坐在同一層石階上。
“翔陽認為重來一次是為了填平遺憾嗎?”研磨一邊繼續挑戰著遊戲裡的BOSS一邊與他對話。
“唔,好像又不太一樣,但對我來說確實是有必須要做的事情。”日向看著手裡的排球:“即使是重新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打排球。”
“哈,果然是翔陽的風格呢。”研磨笑了起來,像小貓一樣,眼睛閉了起來,再睜開時又道:“翔陽的話,打多久排球都不會厭煩的。”
“嗯嗯!”日向用力點了點頭。
“但翔陽的遺憾呢?是什麼?”研磨又一次挑戰BOSS失敗,隻能存檔再來。
“遺憾?唔……”日向思索一番後又道:“用遺憾來形容很怪,用研磨的說法——”
他看著遊戲機的屏幕,突然像腦子裡閃過一道光一般喊道:“就是這個!挑戰Boss!我打過很多很多比賽,也拿過很多冠軍,但是隻有一個冠軍我曾經距離它很近很近。”
“是世界冠軍吧。”J國隊曾在一次世界賽事時登鼎第二,但卻輸給了及川徹帶領的A國隊,那場比賽之後,及川徹退役,兩年後日向退役。
“嗯,果然還是想和那個家夥一起捧起世界冠軍的獎牌啊。”日向想起癱倒在橙色球場上的身影,他們互相扶持著去與A國隊握手時,那人的手已經完全脫力。
大家的眼神之中是同樣的不甘,這一次——他要挑戰奧林匹克這個Boss,挑戰自己職業生涯之上最想獲得的冠軍。
“如果這個世界的影山沒有打排球呢?”研磨突然道:“按照翔陽所說的情況來看,我們大概是重生在了平行的世界,每一個世界每個人的發展與未來都是不一樣的,如果他沒有選擇排球呢?”
“不會的。”日向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橙色的頭發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折射出耀目的光芒:“影山那種家夥,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是超級排球笨蛋。”
研磨看著日向興奮的眼神,笑眯了眼睛,雖然沒再說什麼,但心裡卻小聲地道了一句:
“你也一樣呢,翔陽。”
日向好像意識到了他的心理想法,扭過頭來看研磨,眼裡有著迷惑,但很快他又道:“研磨!給我托球吧!”
雖然很不情願,但是研磨還是和日向一起進入了他家的後院,對於翔陽父母為他建了一個排球場這件事情,研磨表示羨慕,如果自己父母能讓自己通宵玩遊戲就好了。
“研磨在想什麼呢,如果我提出打一整晚的排球我爸媽也不會同意的啊。”日向一邊扣球一邊回答:“話說回來,研磨對這件事情一開始的時候完全不害怕嗎?我可是心驚膽戰了整整半年呢。”
“唔,沒什麼。”研磨一邊托球一邊回答,看著在眼前跳躍的身影:“死亡之後存檔重開不是遊戲的標準設計嗎。”
日向已經習慣了研磨式遊戲“人生”的理論,扣球之後笑道:“不愧是研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