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死了,曉星塵和阿菁姑娘投胎轉世了,而宋嵐道長身背兩把佩劍追逐而去,留給眾人滿腔的悵然。
魏無羨突然看到薛洋的屍體,發現他的靈識不知何時不見了,來不及深究,耳邊響起聶懷桑充滿希冀的聲音:“魏兄,我大哥也可以投胎轉世嗎?”
赤峰尊聶明玦還可以投胎轉世嗎?
他的屍身被煉製成比溫寧還要凶殘的凶屍,沒有任何的理智可言,失去了靈識的凶屍,原沒有轉世的機會,可是與金光瑤對決的時候,聶明玦的靈識突然現身,附身在溫寧的身上,控製溫寧握著霸下殺死了金光瑤,藍忘機重新封印霸下刀靈的時候,也將聶明玦的靈識封進了鎖靈囊。
這樣一來,魏無羨自然可以送他一程,讓這個剛正不阿,嫉惡如仇的一代梟雄得以解脫。
他對聶懷桑點頭,拿出他夷陵老祖的看家本領,為聶明玦的屍體消除凶性,解除複雜繁密的鎮壓之術,這才從鎖靈囊裡釋放出聶明玦的靈識,催動陳情,送他轉世。
聶懷桑又哭又笑,抱著聶明玦的無頭屍體,成了一個淚人。
這一路走來,少年們早跟他混熟了,不忍見他如此,紛紛勸他節哀。
魏無羨和莫離卻突然呆愣住,實在是他們看到的場麵太震撼了。
不知是薛洋已死的原因,還是魏無羨接連兩次送人轉世的動靜太大了,整個義莊突然湧進數不清的孤魂野鬼,也不知他們先前躲在哪個角落裡,竟然一個也沒被父子二人看到,現在全部出現了!魏無羨動用靈識探查,外麵還有密密麻麻的傀儡不斷趕來。
他當機立斷吩咐道:“我,含光君,還有莫離留下,你們迅速撤離義城,各回各家,溫寧,你帶著思追和景儀送金淩回金麟台。”
生怕這些少年不聽話,他嚴厲警告道:“如果你們這次再亂跑,趴在你們脖子上的孤魂野鬼張口咬下去的話,我是不會出手的。”
少年們原本就覺得全身突然涼颼颼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聽他一講,脖子都麻了,仿佛真的有鬼在上麵哈氣,驚懼之下,當真乖乖的跟著溫寧和思追景儀出了義城,同行的自然還有不情願的金淩,以及背著大哥屍身的聶懷桑。
藍忘機可不給這些人亂跑的機會,等他們出城,立即給整座城布上了結界,外麵的人進不來,裡麵的傀儡和孤魂野鬼也出不去。
至於他們一家三口,則留在義城善後。
三人席地而坐,一同念起了往生咒。
魏無羨和莫離輕車熟路的運轉了佛修功法,藍忘機之前為了守護這父子二人,一直耽擱,沒有修習佛道功法,如今也開始修煉。
這仿佛是天生就該他修煉的功法,雖然沒有任何經驗,但是一經運轉,他的靈識,他身體的裡的經脈,如同帶著記憶一般,就連周身的浩然正氣也帶著親近欣喜之意迫不及待的湧入他體內,讓他的修煉的尤其神速。
藍安,定是藍安的緣故!
莫離說他是藍安的轉世,這是藍安修煉到極致的功法,他作為轉世之身,被惠及也是因果之中的事。
隨著時間的流逝,眾多孤魂野鬼陸續被超度,這莫大的功德之力降在三人身上,最直接的體現就是修為的增加。
莫離隱隱感覺自己的金丹鬆動了,有要進階的跡象。
而藍忘機,他竟然跟莫離一樣,二次結丹了。
與他一同結丹的還有魏無羨,原本以莫玄羽這糟糕至極的資質,想要結丹十分困難,現在機緣巧合下,他竟然結丹了!
兩個人同時結丹,暴脹在體內無法舒緩的靈力被他二人用來合奏了一曲安息,被磅礴的靈氣催動著的安息之曲,勢不可擋的席卷到義城的每個角落,一時間天地風雲變幻,義城的上空竟然降下了靈雨,彌漫滿城的屍毒被清除乾淨,大霧散去,義城變成一個鐘靈毓秀的好地方。
此時已過去兩個多月,聶懷桑早已帶著他大哥的屍體回去安葬,溫寧三人也互送金淩回了金麟台,那些少年們徘徊在城外進不來,原本打算耐著性子等,卻被各自的家人找來帶回了家。
一家三口功成身退,撤了結界,躲開因天地異象圍觀此處的人群,悄悄從義城出來。
電燈泡和跟屁蟲們全都不見啦,就剩他們一家人。
沒有嘰嘰喳喳的嬉鬨聲,莫離心情甚好,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喊離哥喊多了,慢悠悠走在兩個爹爹中間,他不知不覺哼起了離歌。
“一開始我隻相信,偉大的是感情,最後我無力的看清,強悍的是命運。”
“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沒說完溫柔隻剩離歌。”
“心碎前一秒,用力的相擁著沉默,用心跳送你辛酸離歌。”
藍忘機靜靜的聽他唱。
魏無羨特給麵子的鼓掌:“阿念,你唱的太好聽了!”
莫離一愣:“我剛才唱歌了嗎?”
好像是的,離歌!
他就說不能叫‘離哥’吧,這兩個字簡直有毒,他根本控製不住自己,莫名奇妙地就想唱離歌!
說到唱歌,莫離突然想起他的任務了,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忘得一乾二淨的任務!
慌慌張張調出很久很久都沒有被他理會過的任務麵板。
姓名:藍念(字莫離)
性彆:男
身份:藍忘機之子(魏無羨之子)
年齡:十六歲
綁定係統:生活係統2988(休眠中)
主線任務:錄製陳情令主題曲(未完成)
支線任務:錄製陳情令人物曲(未完成)
果然!
他就不該對2988抱有希望,這個不靠譜的係統居然休眠十六年還沒有醒!
他鬱悶的想:2988你個瓜西西的傻係統,一直在休眠,我還怎麼錄製主題曲?
誰知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任務麵板上竟然跳出一個選項,‘開始錄製’。
這四個字的選項按鈕亮著,很明顯,它可以操作。
莫離險些給嚇了一跳,再往上一瞅,任務麵板顯示的還是休眠中,‘開始錄製’這個按鈕與灰蒙蒙的任務麵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個係統也太勢力了吧?
這麼多年都沒動靜,問什麼問題它都不回答,一說錄主題曲,它倒是馬上給反應了!
可是,抱怨歸抱怨,錄還是要錄的。
莫離鬼鬼祟祟的將魏無羨拉到一邊,為防藍忘機偷聽,還設了一個結界,他興衝衝的問道:“爹爹,爹爹,你和忘機爹爹的那首曲子起好名字了嗎?”
魏無羨還以為兒子要跟自己說什麼秘密,誰知竟是這事,說到這個他也鬱悶啊,回道:“沒有啊,我問藍湛叫什麼名字他就是不說,我說我來取個名字吧,他還不讓!真是奇怪!”
莫離聞言,真是失望透頂。
忘機爹爹你這個悶騷冷麵癱,做事也太墨跡了,用一首曲子表白你都說不出口!
承認自己先愛上就這麼難嗎?
怒其不爭,怒其不爭啊!
莫離走過去,一臉嫌棄的看著藍忘機,說道:“爹爹,你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雖然不知道兒子到底怎麼不高興了,但是魏無羨湊熱鬨不嫌事大,也跟兒子一個表情,同樣嫌棄地對藍忘機說道:“藍湛,你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莫離頭頂的小綠嗤笑一聲,揮著翅膀飛了出來,那瀟灑的身姿似乎帶著幸災樂禍的味道,這隻鳥一向喜歡看藍忘機的笑話。
可憐的藍忘機,自從魏嬰回來之後,他就從爹爹變成了忘機爹爹,而魏嬰則成了兒子口口聲聲喊著的爹爹,這些他都不計較,現在可好,他的家庭地位似乎更低了。
莫名其妙被兒子一通嫌棄,又迎來了魏嬰二重暴擊,最後還被一隻鳥給鄙視了,藍忘機的家庭地位堪憂啊。
不過沒關係,他堂堂含光君,是一個心理強大又對魏嬰和兒子無限縱容的男人,是不會因為這些小事生氣的,還在心裡琢磨起來。
為什麼說他讓人失望?
他剛剛二次結丹,定然不是說修為。
但是這兩個人有什麼對他失望的?
藍忘機很快想到了答案:莫離是因為吃的,他想吃好吃的了,而魏嬰,他是因為酒,他想喝酒了。
於是,藍忘機帶著路,三人一鳥來到了常氏的駐地櫟陽城。
魏無羨來到這個曾經來過的地方,臉色一喜,指著一處開心道:“藍湛藍湛,你看!棋亭酒肆!你還記不記得這裡?”
藍忘機見他如此開心,目的達到,嘴角輕輕上揚,道:“自然記得。”
魏無羨當真是開心極了,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形狀,歎道:“真是沒想到,咱們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這個地方,藍湛啊,你是不是故意的?”
藍忘機沒有回答這句話,對他們父子二人道:“我們進去吧。”
不回答我也知道!
魏無羨忍不住笑出了聲,藍湛真是太好了!藍湛真是最好了!
在義城待了這麼久,早該好好打理一下,結丹之時的汙垢也沒有清除,三人直接要了一間上房。
小兒看著他們仨,雖然風塵仆仆的吧,但是一身的氣質在那,怎麼看也不是沒錢的人,好心建議道:“您三位一間房不夠吧?不如兩間?或者三間?”
這話把三人都說愣了,下山之後,他們三人一間房都住習慣了!
藍忘機瞬間做出決定:“兩間上房,鄰近的兩間。”
小兒成功推出一間房,開心道:“好嘞,兩間上房,您三位請跟我來。”
三個人兩間房,怎麼住?
那自然是忘羨一間,莫離一間。
莫離倒是想跟兩個爹爹一起住,不行的話,跟羨羨爹一起住也行啊!
魏無羨也想跟莫離一起,他不放心兒子。
可惜藍忘機不同意:“莫離長大了,他要學會獨立,不能總黏著你。”
莫離還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不就是嫌棄自己礙事嘛!
但是為了早日聽到主題曲,讓他倆的感情早日突飛猛進,莫離妥協了,自己睡就自己睡吧,反正見到羨羨爹以前,他也都是一個人睡的。
但是睡覺以外的時間,他必須要跟爹爹一起。
於是,洗過澡換好衣服的莫離,又溜達到了忘羨的房間。
忘羨兩人已洗漱完畢,魏無羨在喝酒,藍忘機在喝茶,倆人早料到莫離要來,桌上還給他倒好了一杯茶。
三人坐在桌前,喝酒的喝酒,品茶的品茶。
小綠跟莫離打了招呼,飛到外麵,找地方修煉去了,藍忘機和魏無羨結丹降下靈雨時,它吸收太多,需要鞏固它增長的修為。
如今的棋亭酒肆,再也沒有人談論櫟陽常氏的悲劇,被議論紛紛的全是義城的含光君父子三人。
三人如今的修為,哪怕坐在樓上的房間裡,也能把大廳的動靜聽的清清楚楚。
其中一人吹牛道:“我最佩服的就是夷陵老祖,好在我運氣好,被老祖收為開山大弟子,生平幸事啊!”
“胡說八道,我才是老祖的大弟子,你是哪冒出來?”
“你們都胡說,師父的大弟子明明是我!”
這些人說著說著,竟打了起來,誰贏才能證明誰是大弟子。
魏無羨聽到這裡,一著不慎,被酒嗆的直咳嗽,他被人喊打喊殺這麼多年,現在卻被人如此推崇,一時不太習慣啊!
藍忘機起身:“你跟莫離在此休息,我去去就來。”
“你做什麼去?”
藍忘機罕見的沒有回答他的話,略帶笑意的看了他一眼,起身走了。
自重逢之後,倆人一直形影不離,此刻他一走,魏無羨竟然覺得無聊了,慢慢喝著酒,給莫離講起了當時跟藍湛路經此地發生的事情。
他說的興致勃勃,誰知莫離聽得心不在焉,最後神遊天外去了。
魏無羨第一次見他有這種情況,有些好奇,在他眼前揮手,喊道:“阿念,阿念,你想什麼呢?”
莫離滿腦子都是唱歌的事,既然爹爹問起了,嘿嘿,他笑的一臉討好,說道:“爹爹,你最好了,唱首歌給阿念聽吧?”
魏無羨十分歡快的有求必應:“好啊好啊,你想聽什麼?”
莫離閃著大眼睛:“我想聽什麼都可以嗎?”
魏無羨伸出手,捏了捏兒子嬰兒肥的小臉,寵溺道:“都可以啊。”隻要不是十八摸之類的,其它的歌,讓他唱什麼都行!
莫離當真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了,誰讓他有個天底下最好的爹!這麼好的爹爹唱歌給自己一個人聽就好了,不給其他人聽!
他給房間設了一個結界,召出觀雪琴,孺慕的看著魏無羨,對著他彈唱了一遍《曲儘陳情》。
至於無羈,或者說忘羨,還是等忘機爹爹順利的用這首曲子表白之後,他再來錄製吧。
莫離一直都覺得,兩個爹爹的感情是世界上最美好,最純粹的,應當被珍視被嗬護,這首表白之曲,他不忍心也不能強行乾涉。
魏無羨剛聽幾個調子的時候,還在那想:這個調子竟然不像姑蘇的調子,不知阿念是從哪聽來的,倒是好聽的很。
待他聽到歌詞和更多的旋律,魏無羨就再也沒有其他想法,完全沉浸在這首歌的意境裡麵。
這首歌唱的就是他自己,唱的就是他所經曆的事情,所守的初心,有誰能有他的感觸多,魏無羨雙目濕潤的看著莫離,輕聲道:“這是阿念給爹爹做的曲子嗎?”
莫離怎麼回答都不合適,撲閃這眼睛看著魏無羨,道:“爹爹唱給我聽可好?”
魏無羨點頭。
莫離雙手撫琴,打算伴奏。
魏無羨卻遞出了自己的陳情給他,道:“阿念,我覺得這首曲子應該要用笛音來和。”
陳情不是誰都可以拿,修為低的人會被反噬,莫離的修為自然沒問題,可是陳情也不是修為高的人就可以吹奏,他是夷陵老祖的法器,得被他認主才可以,現在魏無羨直接將他給了莫離,也就是說在莫離不知道的時候,魏無羨已經讓陳情認他為主了。
莫離呆呆的接過陳情,看著他的爹爹呢喃道:“爹爹?什麼時候讓陳情認我為主的?隨便也是嗎?”
魏無羨沒有回答,很溫柔的對他一笑,笑容裡帶著無儘的暖意,說道:“我們開始吧。”
莫離拿著陳情,橫笛在前,開始吹奏曲儘陳情。
魏無羨用他特有的讓人心動百聽不厭的聲音,跟著曲子輕輕唱了起來。
縱棹趁夜風小眠,載一舟江煙
晚來攬星歸,摘片柳葉吹徹天邊
展開泛黃的紙鳶,回首舊人間
江燈飄搖遠,往事隨波如又一篇
高台倚欄前,銜杯觀花滿長街
玄武洞天,也曾澆血洗劍
譏評堪過耳,心本勇絕何懼人言
縱入火海,仍抱懷垂憐
也曾笑奪酒壇,劍挑姑蘇十裡春
無關生死事,老來儘作江湖詩中人
窗外玉蘭影深,前生是夢還是真
隔世春秋後,昔年因果皆是曾“聽聞”
身隕不夜天,誰信年少無虛言
為義之諾,也曾削笛舍劍
流言任在前,丹心猶熱何須來辯
世事皆千人,千言千麵
也曾驚鴻過眼,指尖輕挑卷雲紋
無端引弦震,緣何夢中深記那一瞬
樹下落英紛紛,此刻是夢還是真
偕行雲遊後,世外江湖皆是“據傳聞”
丹心何須言在口,橫笛閒吹落星鬥
使我徒有身後名,不如及時一杯酒
也曾懷擁人間,使我獨享一枝春
無關生死事,緣何儘作江湖詩中人
門外聲淺影深,相逢是夢還是真
隔世春秋後,前生因果終會落成痕。
一曲終了,兩人皆陷入了沉默。
這首由魏無羨本人親自獻唱的人物曲,莫離聽得眼淚直流,要不是修為高,險些氣息不穩破了笛音,他此刻終於明白,為什麼會有錄製主題曲這種任務存在了,能親耳聽到爹爹唱一遍,他死而無憾了。
魏無羨也是感慨良多,前塵往事,原本會讓他心痛心傷,但是現在,他有藍湛,還有阿念,此生足矣了。
父子兩人久久不語,沉浸在各自的思緒裡。
魏無羨突然拿起酒壺,倒了一杯酒給自己,又倒了一杯給莫離,感慨道:“阿念,來陪爹爹喝一杯,此情此刻,當浮一大白!”
莫離兩輩子都沒喝過酒,此時正沉浸在曲儘陳情的意境裡出不來,接過魏無羨遞來的酒杯,與他碰了一下杯,豪氣衝天的一口乾了!
魏無羨見他如此,悵然的心情仿佛好了許多,誇讚道:“好酒量,不虧是我兒子!阿念,你是不知道 ,你爹我年輕的時候,那是無酒不……”
砰!
是莫離!
他砰的一聲,一頭栽到酒桌上,然後一動也不動了!
魏無羨震驚到懵逼,他簡直不敢相信,兩隻手一起上,又是拍又是戳的,著急喊道:“阿念?阿念?你醒醒!”
可惜他的乖兒子阿念徹底一醉不醒,睡的忒香甜。
魏無羨無奈放棄,忍不住扶額,不停的重複道:“唉!我真的是……唉!我……”
這時,藍湛破了結界進來,手裡端著一鍋蓮藕排骨湯,一眼望見他如此,關切地問道:“魏嬰,怎麼了?”
好吧!來的正好!
這下魏無羨可算看到罪魁禍首了!
滿腔的鬱悶終於找到了發泄的地方!
他一臉的憤怒,一手叉腰,一指著趴在桌上昏睡的莫離,對藍湛吼道:“你還有臉問?看你乾的好事!為什麼阿念也是個一杯倒?你自己不能喝酒就算了,竟然還把酒量傳給我兒子!”
可憐的藍湛,自與魏嬰相識至今,從沒有被他大聲吼過,瞬間頭腦一懵,一時不能言語,端著那鍋蓮藕排骨湯呆呆的站在了原地。
竟然破天荒的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委屈!
而且委屈極了!
他無辜的看著魏嬰,雙眼仿佛濕漉漉的,帶著無聲的控訴。
一杯倒怎麼了?
一杯倒又不是他願意的,那家裡還有兩個見狗慫呢,他有說過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