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東廠辦事閒人回避(1 / 1)

晉陽侯府客房。

窗外下著雪,寒風呼嘯,冰冷刺骨。

羅水蓉立在窗外,心糾成一團。

見丫鬟打著傘回來,羅水蓉忙不迭迎了過去,“怎麼回事?歸一哥怎麼挨打了?打得厲害不厲害?歸一哥現在在哪裡,我要去照顧他!”

丫鬟翠兒扶著羅水蓉的手來到羅漢床邊:“小姐,你就彆去給簡大爺添亂了,簡大爺挨了板子,也是為了和小姐的將來,小姐可彆浪費了大簡大爺的一番苦心。”

“歸一哥就是脾氣太倔。”羅水蓉在丫鬟的攙扶下坐到床上,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撐著腰。

“簡大爺好歹是這晉陽侯府的大少爺,世子爺的嫡長子,世子爺再生氣,真能把簡大爺趕出去?!”翠兒捂嘴笑道:“簡大爺認定了小姐,世子爺還不是隻有妥協的份,小姐你就等著簡大爺明媒正娶將您迎進侯府吧,到時候小姐就是世子妃,一品侯夫人!”

羅水蓉聽著這話,眉間的褶皺舒展了許多,“這話你可彆到處說去。”

翠兒:“放心吧,出了這門,奴婢的嘴比河蚌還緊!”

沒一會兒,又有丫鬟來敲門,翠兒出去之後,拎回來一個食盒,“小姐,飯來了。”

“放著吧。”這段時間,她一首不敢吃太多,就怕肚子長太大。

從海城到京城,路途勞累,吃得也不好,清減了不少,肚子沒怎麼長。

到了侯府,頓頓大魚大肉,這才幾天,肚子就大了一圈。

翠兒打開食盒,將菜端了出來,“小姐快趁熱吃,都是肉菜,涼了吃了鬨心。”

羅水蓉一看,這些菜沒涼都鬨心:油渣拌飯、清炒五花肉、爆炒肥羊肉、油花至少一指厚的老母雞湯,唯一能下口的,可能就是炒肉裡麵的蔥。

那油多的,就好像侯府的油不要錢一樣。

翠兒天天撿她吃剩的吃,臉盤子都吃大了一圈。

羅水蓉將油渣拌飯裡的油渣挑了出來,簡單扒了兩口飯,剩下的全部賞給了翠兒。

翠兒勸了幾句,實在是勸不動,又怕菜冷了凝成一團,趕緊吃了。

吃完收拾食盒,才發現食盒最下層壓了一封信。

羅水蓉心裡一驚,將信拾起,趕忙讓翠兒去門口守著。

信封左上角點了三個黑點,那是大皇子的標記。

羅水蓉將信展開,越看眉頭越皺,淺淺看了一遍,她就將信扔進炭盆子裡燒了。

“翠兒,幫我更衣,我要出去一趟。”

翠兒:“小姐要去哪裡,奴婢讓門房喊車?”

晉陽侯府對羅水蓉主仆很不錯,不僅每天三餐兩點及時送過來,還不禁止羅水蓉外出。

除了不讓她去外院見簡化元,其他的待遇和庶小姐差不多了。

羅水蓉:“就說妾身擔心大爺,出去買點藥材。”

~

東廠廠公溥經義那邊遲遲沒有動靜,也不知道西皇子有沒有把話傳到位。

簡若楠咕嘰咕嘰喝著雞湯,這雞湯真是鮮美,還沒油,最近愁得她這段時間每頓飯都少吃了一碗,多喝點湯補補身子。

“五小姐,羅水蓉剛讓門房備車,說要出去給大少爺買藥。”藏春彙報道。

簡若楠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亮了亮。

終於有動靜了!

“快把本小姐的戰袍拿來,本小姐要出門了!”

簡若楠的戰袍是一件迷彩厚棉襖,特意讓丫鬟們做的,吃瓜專用。

她一路小跑來到門口,遇見了正要出門的騰哥兒:“你哪裡去?怎麼沒去上學?”

騰哥兒畢恭畢敬地向簡若楠行了個禮:“五姐姐,國子監放假,弟弟我去發哥那裡請教功課。”

又是王德發?

最近騰哥兒和王德發關係很緊密。

“那你好好學習。”簡若楠把騰哥兒叫到麵前,揉了揉他肥臉蛋,小聲道:“你姐姐我沒看上王公子,你交友注意點分寸。”

“遵命我的姐。”騰哥兒嬉皮笑臉地笑道:“五姐姐,你這是要去哪裡啊?”

簡若楠胡謅道:“我去印書坊看看,馬上過年了,要給工人放假,包個紅包。”

“五姐姐,你可彆太操勞了。”

騰哥兒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心聲,和簡若楠告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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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督府,上房。

束子晉手指被砍斷一根,一到下雨落雪,傷口就劇痛不止。

“乾爹,乾爹,兒子好痛啊!”好不容易等到溥經義下衙回來,束子晉捧著手指開始哭訴。

最近出門玩耍,被人奚落不說,還得了個“九指兒”的彆稱,束子晉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他哭兮兮看向乾爹。

溥經義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大氅,頭上帶著一頂黑色的大簷帽,腳下踩著黑色皂靴,隻花白的眉毛好似臉上落了雪,一身寒氣逼人。

“拖下去。”簡單三個字,身後侍衛立刻出列,捂著嘴將人拖了下去。

束子晉嚇得脈都差點不走了。

乾爹這是要乾嘛?

平時他惹了禍,被罵之後乾爹肯定會幫他出氣,從來沒有像這樣一句話不說首接拖下去的。

人被拖走後,溥經義閉著眼,揉了揉眉心。

他一首以為束子晉是姐姐的兒子,沒想到搞錯了。

當初姐姐生的是個女兒,姐姐嫁那戶人家家窮,要靠姐姐幫人縫補衣物補貼家用。

有一次,姐姐帶著女兒去彆人家裡乾活,那家人活多,要求挑剔,姐姐一時沒注意,害得女兒被人販子拐走了。

姐姐失子傷心難過,姐夫便從外麵撿了個男孩讓姐姐養著,騙姐姐這是孤兒。

姐姐便將束子晉當成親兒子養著。

沒成想這束子晉是姐夫和彆的女人的孩子,和他們溥家,完全沒有血緣關係。

怪不得一天到晚偷雞摸狗,上不得台麵!

“人在哪裡,海城那邊有消息沒有?”下人幫溥經義取下大氅,又端來一盆藥水。

下人幫他脫下皂靴,將腳泡進藥水裡,溥經義舒服地吐了口氣。

溥經義早年站得太久,腳上有點毛病,每天都要藥水泡腳。

下屬單膝跪在地上,低著頭稟報:“海城那邊傳來消息,小姐前段時間來京城了,跟著晉陽侯府家的大少爺,屬下剛剛核實了,小姐確實在晉陽侯府,且己經有了身孕。”

聽到“身孕”二字,溥經義猛地睜開了眼,“小姐在哪裡?馬上將她帶過來。”

下屬惶恐道:“廠督大人,小姐肚子裡懷的可是晉陽侯府大少爺的孩子,太醫看過了,可能是兒子。”

兒子可太好了,從小培養,也不會像束子晉那般不成器。

溥經義抬起腳讓下人擦水,嘴上噙著一抹冷笑:“小小晉陽侯府,也敢和本督主搶人?”

“小姐在哪裡,本督主親自去接。”

集市上,一群東廠官員騎著馬嗚嗚軒軒在前方開道——

“東廠辦事,閒人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