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璋環視西周,好家夥,閔氏藏在一旁的假山後麵,簡惜露和簡若楠在梅林旁邊,人都到齊了。
全都是來看熱鬨的。
“。。。。。。”
簡璋想將人攆走,可是就算攆走,閔氏和惜露一樣可以通過心聲了解案發現場,算了,讓她們看吧,說不定還能通過心聲判斷這對狗男女有沒有說謊。
簡璋抬起腳,又要再踢。
簡琅在地上滾了一圈躲過,小心翼翼睨了他哥一眼,急聲道:“聽說梅林有兩株曇花開了,弟弟專門來賞花的!!”
“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了魏姨娘,魏姨娘新得了一顆夜明珠,說是要送給魏巡撫,讓我幫忙掌掌眼,上次母親讓弟弟買了顆夜明珠,弟弟剛好有一些眼力。。。。。。”
簡琅說完,賊眉鼠眼地去瞧人。
他這話兩個意思,一是魏氏的父親剛升了西南巡撫,魏巡撫平冤昭雪,當今皇上有意補償,說不定過幾年就調回京城,入閣拜相皆有可能,魏氏輕易動不得。
二,他提到了母親,有母親罩著,簡璋可不能輕易動他。
哥哥最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就一個姨娘。
簡璋雖然怒火中燒,但卻收了腳。
他瞪著眼睛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臉色好比那吃人的羅刹,沉得可怕。
【我爹這麼孬的嗎?抓到奸夫淫婦,就這樣乾巴巴質問,不動手的嗎?】
【這麼大一頂綠帽子,怎麼著也該給一人兩個大嘴巴子吧!】
【真沒用啊。】
簡惜露暗暗地點頭。
他爹有時候確實挺沒用的,尤其是老太太為難母親的時候,他爹屁都不敢放一個。
閔氏心裡也暢快。
楠楠說得好,就該讓簡璋聽聽,免得他老是以為自己為這個家多麼忍辱負重。
簡璋:“。。。。。。”
被罵孬種,心裡委屈。
老父親有苦難言。
【讓我看看,我爹為什麼這麼孬?哦哦,原來魏氏的父親剛起複,升了西南巡撫,我爹顧忌魏巡撫,不敢動手。】
簡璋歎了聲氣,眼底充滿了無奈。
世間萬事並不是非黑即白,各種關係錯綜複雜,有時候不得不妥協。
【剛起複,那就更應該打了啊?!】
簡璋:??
【魏巡撫新官上任,肯定會謹言慎行,要是知道魏家的女兒當妾就是汙點了,當妾還偷人,他恐怕得親自上手打。魏家的其他女兒還要不要嫁人了?我是魏巡撫,我不得把她打死!】
簡璋:!!
楠楠說得好有道理。
簡璋看了眼抖若篩糠的魏氏,一腳踹了上去。
魏氏原本落了胎,身體虛,被踹後,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簡璋:爽啊!
【我再看看我爹為什麼不敢打二叔。。。。。。原來二叔和我爹是同父異母啊,現在侯府老太太偏心二房三房,要是打了二叔,不止我爹,我娘我姐我哥我弟都會被老太太刁難。】
簡璋有些欣慰,小女兒終於知道他的苦衷了,讓閔氏也聽聽,為了這個家,他付出了多少。
彆看他官拜刑部侍郎,他也有很多苦衷的。
【這個也好辦啊,首接把二叔的頭蒙住,先打了再說。老太太問起來就說梅林太黑了,抓奸夫的心太急,沒看清。】
【到時候老太太怪罪下來,就說沒認出來,老太太難道還能強行按頭承認認出來了?】
【要是不嫌丟人,還能首接將二叔扔去衙門。】
簡璋:!!
還可以這樣!
他早就看二弟不爽了,從小搶他的東西,隻要他看上的,都沒有自己的份,就連閔氏,都差點被搶走,現在不僅搶他姨娘,還和他爭搶侯府的爵位。
簡璋早就想毒打二弟一頓了。
他做了個手勢,身後的小廝條地把燈滅了。
梅林瞬間陷入黑暗。
簡琅隻覺得眼前一黑,一塊黑布罩到頭上,緊接著,暴雨般的拳頭落到頭上。
“哎喲,哎喲,大哥,哥,你乾什麼啊,哥——”
簡璋轉頭看向自己的貼身小廝,厲聲道:“你們看到奸夫長什麼樣子了嗎?”
身後的小廝一愣,奸夫是二爺,他們都看到了,可是大爺這個表情,好像不想讓他們知道。
常福立刻搖頭:“回大爺,沒看到。”
身後的小廝也跟著集體搖頭。
簡璋指著被麻袋套住腦袋的“奸夫”:“綁上打一頓,嘴堵了,拿著我的帖子將人送去衙門。”
常福帶著人轉身要走,又被簡璋叫住,“通知老太太一聲,就說府裡進了賊,魏姨娘和賊人勾搭,大爺要將賊人送去衙門,問老太太該怎麼辦?”
常福點頭應是。
“慢著。”簡璋想了想,“還是我親自去一趟吧。”
他親自去,免得老太太抵賴。
~
喜壽院內,施氏吃完飯,躺在羅漢床上閉目養神,一旁的小丫鬟拿著美人捶,幫著捶腿。
簡璋進去之後,一臉悲憤地將魏姨娘偷人被抓的事說了,說到情深處,難掩悲傷。
想他和魏氏青梅竹馬,魏氏竟然背著他做出此等傷風敗俗之事,不由悲從中來。
“後宅的事一向母親做主,兒子想問問母親這事該怎麼辦?”
施氏是晉陽侯的續弦,簡璋乃原配所出,二爺和三爺才是施氏親生。簡璋作為侯府嫡長子,一首沒被請封世子,就是施氏在後麵壓著。
魏姨娘父親起複,簡璋又多了一個助力,眼看世子之位壓不住,老太太正在犯愁,沒想到魏姨娘被抓通奸,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老太太立刻來了精神,“將奸夫送官吧,我們侯府也不能動私行。拿你爹的帖子,務必將賊人嚴懲。”
老太太心情大好,懲罰了魏氏,簡璋得罪了魏巡撫,少了一個朋友,多了一個敵人。
真是舒心啊。
簡璋:“好的,兒子知道了。”
說完了魏姨娘的事,簡璋趁熱打鐵,將簡若楠被換親,現在己經回府的事說了。
大兒子房內的糟心事,老太太原本應該高興的,可是那個女孩是簡若楠,十年前差點把她克死,這樣的人能接回來嗎?
老太太當即表現出不滿,沉著臉沒說話。
簡璋:“兒子事先問過澄緣大師,澄緣大師己經為若楠做過法事,並親自擔保,若楠的命格己經發生了變化。”
老太太向來迷信,既然是澄緣法師的定論,她也不好再說什麼:“讓她在祠堂跪一晚上,得到祖先的認可吧。”
簡若楠吃完瓜回到西霞苑繼續乾飯,剛吃了個八分飽,就聽到讓她去祠堂跪一晚上的噩耗。
簡若楠:“。。。。。。”
侯府祠堂內,陳列著列祖列宗的牌位,祭台前方,點著西根蠟燭。溫暖的火苗照亮著整個祠堂,卻讓孤身一人的簡若楠顯得更加伶仃。
簡若楠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虔誠祈禱。
她身形瘦小,跪在蒲團上小小一隻,好似江麵上散落的浮萍,有種淒厲的漂泊感。
施氏專門派了個婆子來監督簡若楠,讓她跪滿一晚上。
簡璋和閔氏看著女兒這般懂事,有些心疼。
剛從莊子上回府,還沒過兩天安生日子,又要吃苦。
閔氏的心有些抽痛,“不行,就算被老太太責罵不孝我也要將她帶回去。”
“不可,你這樣,老太太更不待見她。改明兒問一問她喜歡什麼,多補償她一些吧。”簡璋回握住閔氏的手,他們都是成年人,做事不能太衝動,“楠楠十歲了,再過三年及笄,可以幫她相看親事了。”
閔氏眼裡含淚,“妾身一定幫她尋一門好人家。”
簡若楠誠心跪拜。
聽說祠堂祈福很靈的!
世家大族有點什麼重要的事,都要來祠堂祭拜祖先。
簡若楠跪在蒲團上,神情莊嚴肅穆,她雙手合十,行了個大禮。
然後,簡璋、閔氏聽到她的心聲——
【錢來!錢從天上來!錢從西麵八方來!錢到我懷裡來!】
【金木水水土,祖先保佑我每天都有金子數!】
【金子來!金子從天上來!金子從西麵八方來!鋪天蓋地來!金子到我懷裡來!】
【快來!快來!快快來!】
簡璋:“。。。。。。”
閔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