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雪清感覺,很尷尬。
思考了下,容雪清忍了忍,沒忍住,還是詢問:澤弗奈亞閣下,您和我的兩個姐姐之間有什麼矛盾嗎?
另一端半晌沒有回複。
容雪清眉頭微皺,有些擔心。
如果兩個姐姐真的和澤弗奈亞有什麼矛盾的話,他要怎麼辦?
大約等了十分鐘左右,他收到了澤弗奈亞發來的私信。
澤弗奈亞:阿清,你應該是知道的,撫愈師也要上戰場。
容雪清:我知道。
就好像,洛斯帝國第一任陛下是與第一任人魚王後路易斯·漢弗萊一起建立的洛斯帝國一樣,為了更高的效率,撫愈師必然進入戰場。
澤弗奈亞: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和你的兩位姐姐關係還算不錯。
容雪清:“……”關係,還算不錯?這叫做不錯嗎?
容雪清不知道要怎麼回複,很快,他又收到了澤弗奈亞發來的私信。
澤弗奈亞:和我的匹配度達到70以上的撫愈師非常少,你的兩位姐姐與我的匹配度剛好是70,如果沒什麼意外,過幾年,我們應該會一起進入戰場,我們會是隊友。
容雪清:“……”
哪怕他再無知,也知道,必須關係很好,彼此信任的人之間,才能一起組隊入戰場。
也就是說,並不存在兩個姐姐不喜歡澤弗奈亞的問題。
但是,可以確認的是,兩個姐姐致力於不想讓他和澤弗奈亞有聯係。
從認識開始,容雪清十四歲到十九歲之間。
足足六年時間,容煙柔、容煙河一直想方設法讓容雪清和澤弗奈亞互刪。
幾乎每隔幾個月,他們就會從彼此的通訊錄中消失一段時間,不過過不了多久,他們又會重新將對方加回來。
針對這件事,容煙河很生氣,她憤怒地將茶幾上所有的杯盞甩下去,目光冰冷地看著容雪清,詢問:“都和你說過了,澤弗奈亞閣下是很危險的人,你為什麼要一直和他接觸?”
容雪清小身板下意識抖了抖。
如果是彆的什麼事情,容雪清會儘可能順著容煙河。
但是,這一次,他鼓起勇氣,頭鐵說道:“……那,那個,澤弗奈亞閣下是很好的人,他強大、堅韌、刻苦、努力、溫柔、和善,他幾乎擁有所有美好的品質,所,所以我……”
容煙河打斷容雪清:“哪怕你說再多,也無法改變他是超3S級異能者的事實,你知道超3S級異能者代表著什麼嗎?”
一旁的容煙柔溫溫柔柔地說道:“超3S級的異能者,哪怕從表麵上看起來自控力再強,也代表著不可控,唯一絕對能安撫他們的撫愈師,記載中隻有一種,這是哪怕瑟安神殿七星級撫愈師都不一定能夠做到的事情。”
容雪清愣了下,目光疑惑地看著容煙柔。
容煙柔繼續說道:“按照記載上的記錄,這是隻有超七星級才能做到的事情。”
容雪清:“……”
容煙柔:“阿清,你知道超七星級的概念是什麼嗎?”
容雪清搖頭。
容煙柔:“人魚撫愈師,就是超七星級的撫愈師。”
容雪清:“……”
容煙柔:“你知道的,在我們洛斯帝國五千多年的曆史中,就隻有三位人魚撫愈師。”
容煙柔說謊了,或者說,也不是謊言,而是有意識地將容雪清帶入了誤區。
人魚撫愈師確實是超七星級存在,但是,容煙柔有意引導容雪清,隻有人魚撫愈師才是超七星級的存在。
實則不然。在這一領域中,人魚撫愈師確實是超脫的存在,但是,在生命自然中還有許許多多特殊的第二形態撫愈師,雖少見,他們也能夠進階為超七星級的存在。
容煙柔目光直直地看著容雪清,一臉認真地說道:“阿清,你要明白,我和阿河隻是擔心你。”
容雪清眉頭微皺,看著兩個姐姐,勇士附體,英勇地說道:“但是,如果是澤弗奈亞閣下的話,無論會變成怎樣的結果,我都願意承受!”
容煙柔皺眉,容煙河麵色難看,周身散發出冰冷的氣息。
容煙柔忽然說道:“阿清,茶盞碎了,換了新的,你還記得嗎?”
容雪清愣了下,目光茫然,他不懂,容煙柔為什麼忽然說起茶盞?
容煙河說道:“很久之前,澤弗奈亞第一次過來時,你當時對他的態度非常不好。”
容雪清:“……”
容雪清還記得,當時他把澤弗奈亞當成了洪水猛獸。
容煙柔:“當時,那個杯盞在澤弗奈亞手上,第二天,它碎了。”
容雪清:“……”
容煙柔說道:“從表麵上看起來,他的自控力還可以,但是,那個碎裂的杯盞,即已預示著不詳。”
容雪清說道:“我覺得阿柔姐、阿河姐不能這麼說!”他看向了不久前被容煙河掃到地麵的茶盞。
容煙柔:“……”
容煙河:“……”
容煙柔用指責的目光看向容煙河。
容煙河有那麼一瞬間後悔,她剛才不應該破壞這一個茶杯。
容雪清說道:“如果按照姐姐們所說,隻是弄碎一個茶杯,那就代表著自控能力不好,那最近這幾年,阿河姐弄碎了那麼多,也沒見哪裡不好。”
容煙柔:“……”
容煙河:“……”
容煙柔深深吸了一口氣,容煙河雙手握緊成拳。
容雪清縮了縮脖子,他能明顯感覺得到客廳的氣氛非常緊張。
為了澤弗奈亞,他繼續勇士附體,頭鐵說道:“而,而且 ,澤弗奈亞閣下拿在手上的杯子還是隔夜才壞的,阿河姐手上杯子是立刻就壞的,從這裡就能看出澤弗奈亞閣下的自控力真的很好!”
容煙柔、容煙河表情非常複雜的看著容雪清。
容煙河從沙發上站起身,眯起眼睛,目光冰冷。
容雪清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看起來特彆慫。
容煙河說道:“……隨你。”語畢,她朝著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容煙柔看了容雪清一眼,說道:“阿清,過來。”
容雪清有點怕容煙柔,不敢過去。
容煙柔又一次說道:“阿清,過來。”
容雪清吸了吸鼻子,在容煙柔說第三次之前,還是乖乖地走到了容煙柔麵前。
容煙柔伸出手指,懲罰性地捏了捏容雪清的鼻子,力道並不大,“阿清,你要知道,姐姐這樣做,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容雪清頓了下,說道:“我知道的。”
容煙柔詢問:“那麼,你為什麼不乖?”
容雪清沉默了下,說道:“但是,阿柔姐,我覺得,阿柔姐和阿河姐是錯誤的,先不說澤弗奈亞閣下是怎樣的人,單看他這幾年來對帝國所為,他是我們的守護者,他應該被我們所有人崇拜、憧憬,我不能因為姐姐的話疏遠他,我覺得這很殘忍,我認為姐姐們是錯誤的!”
容煙柔看似好脾氣地笑了笑,但是說出來的話卻非常的犀利,“阿清,我和阿河想要保護的是你。”
不等容雪清回複,她又說:“我和阿河,與澤弗奈亞閣下同處於一個隊伍,阿清,在你口中的帝國守護者不僅僅隻有他,我和阿河也是。”
容雪清愣了下,目光愣愣地看著容煙柔。
容煙柔說道:“阿清,我和阿河,已經與澤弗奈亞閣下一起出戰了。”
容雪清眼皮跳了跳,那一刻,他的心臟縮緊,感到很疼很疼。
他很心疼兩個姐姐。
他與兩個姐姐同齡,他還在姐姐們的羽翼之下,兩個姐姐現在就已經進入過戰場了。
容煙柔說道:“阿清,不哭。”
容雪清這才知道,他沒忍住,竟然哭出來了。
容煙柔動作輕柔地為容雪清擦拭臉頰上的淚水,說道:“阿清,我想要對你說得是,我們比你還要了解澤弗奈亞閣下,我們和你一樣,欣賞他、欽佩他。”
容雪清搖了搖頭,說道:“阿柔姐,阿河姐,對,對不起,我說錯了話,我不應該說……”
其實,他並沒有明說,但是隱隱有表現出,兩個姐姐對澤弗奈亞的敵意,就是對澤弗奈亞對帝國貢獻的不尊重與不認可。
她們是錯誤的。
但是,就好像容煙柔所說一般,澤弗奈亞確實是很好的人,可是容煙柔和容煙河作為瑟安神殿的人,她們同樣是守護者。
容煙柔柔聲說道:“阿清,姐姐原諒你。”
容雪清:“……”
頓了下,容雪清還是說道:“阿柔姐,我,我知道你和阿河姐是為了我好,但是,我希望你們能夠尊重我,我很喜歡澤弗奈亞閣下,雖然很難,可,可是,我想成為和澤弗奈亞閣下一樣的人。”
容煙柔輕聲歎息,說道:“……阿清,你知道人的劣根性嗎?”
容雪清搖搖頭,不懂容煙柔為什麼忽然對他說起這個?
容煙柔說道:“阿清,你認為,澤弗奈亞閣下為什麼會接近你?”
容雪清:“……”
容煙柔說道:“你最開始,和澤弗奈亞閣下第一次認識時,你試圖避開他。”
容雪清有點激動:“那是因為當時……”
容煙柔點了點頭,又說:“還有,我和阿河,應該稍微表現出並不希望你們過多接觸的想法。”
容雪清:“……”
他想,那已經不是稍微,而是明晃晃了。
多次故意刪掉彼此的通訊號,隻要有兩個姐姐在,同一個場景之下絕對不給他們單獨相處的機會,她們的意圖不要太明顯。
容煙柔說道:“阿清,當有人強烈的否定什麼時,你要記住,叛逆心會作祟。”
容雪清:“……”
容煙柔:“阿清,你已經是大孩子了,我相信我的阿清有自己的判斷力,所以,阿清,你要會判斷,澤弗奈亞閣下對你是真心,又或者……”頓了下,她目光直直地看著容雪清,那一雙如墨的雙瞳像是有著蠱惑力,“是叛逆心作祟。”
容雪清:“……”
容煙柔微微一笑,又捏了捏容雪清的鼻子,說道:“阿清要好好想想,嗯?”
容雪清:“……嗯。”
容煙柔說道:“雖不是絕對,但是絕大多數情況下,朋友這種關係,多半會出現在身份對等的人身上。”
容雪清壯士斷腕,頭鐵道:“我相信澤弗奈亞閣下!”
容煙柔笑了笑,從表麵上看起來,她的狀態顯得非常的好,溫溫柔柔,一如過往,沒有任何異常。
然後,容雪清看到,容煙柔進入了地下室。
容雪清:“……”
容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