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後,容煙柔偶爾會要求容雪清唱歌給他聽。
那時,容雪清對音樂並沒有特彆喜歡。
但是,他想唱出更好聽的歌給容煙柔聽,希望姐姐真的能夠在聽了他的歌聲後,能夠將所有煩惱撫平。
所以,他從小學習聲樂,長大後也試著朝這一方麵發展。
容雪清坐在沙發上,翻動著樂譜,一行行的樂音在腦海中成型。
他並沒能想太久,在他感覺精神力屏障即將坍塌時,他又一次下樓。
進入金屬製的阻隔室,個人光腦傳來提示,同班的同學聯係他,詢問他明天上不上學?
容雪清猶豫了下,回複:我明天不去了。
另一端再一次發來私信:你已經連續好幾天沒來了?
容雪清不知道要怎麼回複。
同學又說:再過一星期就是假期了,假期之前,我們要和隔壁學院聯誼,你會參加的吧?
容雪清:“……”
他能參加嗎?
容雪清:我需要想想。
同學:你就是因為這樣,你的家人才總會聯係我們詢問你的情況,她們真的為你操碎了心。
同學:如果不是因為她們,我才不會每天都問你的事情呢!
容雪清:“……”
容雪清還知道一些他不應該知道的事情,直到現在,他在兩個姐姐麵前都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兩個姐姐聯係他身邊的人,對他身邊發生的事情,對他的人際關係知道得一清二楚。而他的同學們對他的兩個姐姐所知卻不多,不過他們卻對他的家人很尊敬,表麵上看起來很喜歡。
一切都是因為……
錢。
兩個姐姐在聯係他身邊的人時,喜歡用帝國幣開路。
可能,也多虧了兩個姐姐私底下做的事情,他的求學生涯一直很平順。
在很偶爾的時候,學校其實會有家長會。
容雪清曾在一次意外中,聽到幾個學生私底下悄悄交談,表情非常微妙。
他們說,容雪清的家人對容雪清那麼關心,他的父母肯定是對他掌控欲非常強的人。
他們很想見見,容雪清的父母是什麼樣的人。
按照學校要求,容先生與容夫人進入學校。
許多對容先生、容夫人充滿了好奇的同學們在明明可以不用來學校的日子,特意跑過來見了兩人。
他們見到了他的父母。
那之後,他聽到他們說,容先生與容夫人和他們想象中的模樣完全不同,他們似乎對孩子的學業也不是特彆關心的樣子。
他的父母,看起來就隻是容貌對比尋常人稍微出眾一些的普通人。
你們看容雪清的模樣,那長長的劉海幾乎遮住了半張臉,都看不清五官了。
對對對,我以前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看到他的父母大概知道了。
他的父母那麼好看,他怎麼可能醜?你們看,他現在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他父母還每天都問我們他現在的人際關係,如果容雪清不遮遮掩掩,他父母是不是要瘋?
說起來,容雪清也有點可憐,都這麼大了,還被管得那麼嚴。
明明,他的父母看起來就是很正常的人,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
當時容雪清聽到他們的竊竊私語,想的是,這是正常的。
因為私底下與他們加為好友的從來都不是他的父母,從小到大,管著他的一直都是他的兩個姐姐。
不過,說起來,比起他的父母,從表麵上看起來,他的兩個姐姐才更不像是掌控欲強烈到會插手他生活中點點滴滴每一個細節的人。
容雪清甚至會想,如果不是瑟安神殿普遍兩點一線,阻止了兩個姐姐的移動範圍,她們甚至有可能代替父母參加他的家長會。
還有很大的幾率,她們有可能會為了誰參加他的家長會而打起來。
容雪清在地下室重新建立稍微穩固一些的精神屏障,他點入各大購物平台購物。
據記載,人魚白色的長發不可剪斷,無法染發,眼睫毛同樣。
在容雪清的猜測中,唯一能遮掩眼睫毛顏色的方式,也就隻能在眼睫毛上想辦法了。
但是……
總感覺奇奇怪怪。
在自己家裡見人時,他給自己塗抹厚厚一層的睫毛膏就算了,出門他怎麼可能繼續塗抹那麼奇怪的睫毛膏?
忽然,他想到了一種東西。
容雪清:“……”
是他同學經常使用的東西,假睫毛。
容雪清思考了下,購買了12款款式不同,長短不一的假睫毛,以及三款假發。
大約等了半個小時左右,門鈴聲響起。
容雪清聯係送貨小哥,告知對方,彆墅外院門已經打開了,他讓送貨小哥將東西送到彆墅門前後離開。
送貨小哥照做。
通過監控看到送貨小哥離開後,容雪清走出彆墅,動作迅速地將新購買的假發眼睫毛帶回了彆墅。
沒有多想,他帶著一個紙袋的東西進入地下室。
打開個人光腦,調入自拍模式。
他拿著假睫毛,試著粘貼到自己的眼睛上。
一次、兩次、三次……
都失敗了。
他第一次意識到,他原來竟是手殘。
可能是情緒不大穩定的關係,他建立出的精神屏障崩塌,室內冰冷的機械音發出警告,之後白噪音響起。
容雪清手上的動作頓了下,將手上的假睫毛放下。
他關掉自拍模式,再次建立一個新的精神力屏障,打開搜索界麵,搜索關鍵字。
——假睫毛的粘貼方式。
連續看了十幾個視頻,他感覺他的眼睛已經學會怎麼操作了。
重新將個人光腦調整到自拍界麵,他拿起假睫毛開始粘貼。
哦。
眼睛確實已經學會了,但是手還沒有學會。
反反複複嘗試幾十遍,終於粘貼上了。
他的真睫毛真的很濃密,在真睫毛上覆蓋一層黑色假睫毛。
真真假假混合在一起,效果就……
很慘烈。
無論是真睫毛,還是假睫毛,給人的感覺都特彆虛假。
像是升級補丁版卡姿蘭大眼。
容雪清看著個人光腦投屏出的自己,第一次發現,僅僅隻是一個睫毛的變化,就能讓人有這麼大的改變。
現在他想,如果他頂著這樣一雙加強版卡姿蘭大眼見人,應該不會有人認為他和帝國知名影星容煙河是一個人了。
他又上上下下盯著自己微妙的假眼看了看,之後套上了一款他特意購買的淺金色微長,幾乎能遮掩住大半張臉的假發。
他想得很簡單。
白色與淺金顏色相近。
他想,在他戴上淺金色假發後,用假發蓋住自己的眼睛,偶爾從假發的縫隙看到白色的睫毛,在發色下應該也不會顯得過於突兀。
將一切弄好,容雪清查看投影出的自己。
假發效果很好,就是顏色很顯眼,但是就和他想的一樣。
當他故意將遮蓋住眼睛的假發剝開後,白色睫毛看起來並不會顯得特彆突兀。
容雪清:“……”
雖然是這樣,但是整體效果還是非常的令人一言難儘。
容雪清盯著視頻投影中的自己看了小片刻,之後在洶湧浪潮一般湧來的疲倦下睡著了。
他曾聽容煙柔說過,初分化後的一段時間會非常嗜睡。
臨入睡前,容雪清對自己說,他不能睡太久,如果在這一段時間收到容煙柔的私信沒有回複,她會擔心。
她們或許會再次報警。
聯係不上他,兩個姐姐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容雪清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了。
7月18日。
兩位姐姐,將在今天回來。
他看到了容煙柔發來的三個未接通訊,以及,十幾個未讀私信。
他看到那標示著未接通訊的字樣,感到大腦一陣陣的抽疼。
打開私信。
容煙柔:阿清,你怎麼又沒有接通訊?
容煙柔:阿清,你在做什麼?
容煙柔:我現在和阿河在回家的路上。
容煙柔:大概再過半個小時,我們就能到家了。
容煙柔:阿清,這次,澤弗奈亞閣下會和我們一起回去。
容煙柔:阿清,我知道你一直很擔心澤弗奈亞閣下,將要見到他,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