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1)

驚嚇值提升,扮演度提升,解鎖能力。

【噩夢:數不清的夢境之中,你是睡不醒的那一個】

無頭男站在眾人麵前,雖然它根本連頭都沒有,但眾人看著它,總覺得它其實是在對眾人微笑,那是一種很有禮貌的保持體麵和風度的貴族紳士的氣質,隻是站在那裡,就算一動不動都仿佛在往外散發著優雅的咖啡牛奶的香氣。

女孩的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她總算從地上爬起來,慢慢睜開眼睛,揉了揉額頭,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女人,下意識想靠近她,笑道:“姐姐!太好了,我做了一個很恐怖的噩夢,我還以為你、你、你——”

她說著,說著,漸漸從剛才昏迷之中的睡夢清醒過來,混亂的記憶得到修正,她意識到,自己麵對的根本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個掉了頭還能說話的,詭異的一部分。

女孩的表情就慢慢變成了目瞪口呆,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反應比較好,因為之前她確實親眼看見女人的頭從脖子上掉了下來,她總不能還認為這是一個活人,她跟女人的關係也沒有要好到對方的頭都掉了,她還得跑過去接著的程度。

女孩往後退縮,左右看了看,看見了站在旁邊好像有點瘸了的胡塞爾,小心翼翼湊了過去,對落下目光的胡塞爾露出一個靦腆羞澀又討好尷尬的笑容,訕訕的,麵皮有些發紅。

胡塞爾收回目光,沒有叫她趕快滾開,她就當可以靠近,連忙加快了速度,湊到胡塞爾身邊,慢慢站了起來,扶著身邊的樹乾,小聲問:“這是什麼情況?大家不是都走散了嗎?現在又聚集起來了?”

胡塞爾往旁邊走了一步,拉開距離,警惕地問:“你不是最開始就走開的人嗎?你怎麼知道之後眾人都散開了?你看見了?你什麼時候看見的?你還知道什麼?你從哪裡知道的?”

女孩捂住腦子:“我不知道,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我猜測的。”

她對胡塞爾笑了笑:“這種事情也不是很難猜測啊。我們之前不是就散開了?散開之後又聚集起來了,才又分開的,我都第二次走開了,怎麼可能還猜不出來?我又不是亂說。除了散開就是聚集,看你們的樣子,肯定是散開了,要是一開始就在一起,恐怕要質問我去哪裡。”

胡塞爾將信將疑,不打算在她身上花費太多時間,敷衍地點頭:“是。”

女孩鬆了一口氣,想靠近胡塞爾,胡塞爾像身上開了雷達似的總是往邊上走,避開了她。

女孩有些傷心,站在原地,鬱鬱寡歡。

張彩霞看了她一眼,嗤笑一聲,沒有多管閒事,而是對無頭男喊道:“喂!你們要我們做什麼到這裡來?儘快把我們送回山下去,否則我們要你好看!”

女孩和胡塞爾露出一言難儘的表情,心想,你這麼說話,它要是願意才見了鬼了。

果然,無頭男沒有回答。

張彩霞有些急躁地憤怒,皺著眉頭,在原地轉圈似的走了兩三步,忽然一轉頭,衝著無頭男就踢了一顆很大的石頭過去,隻聽得砰的一聲,石頭從無頭男的身體穿了過去,一下子砸在了後麵的更大的石頭上,緩緩落在地上,滾動了一段距離,在地上停了下來。

好巧不巧,那顆石頭停在了張彩霞的鞋邊,她有點臉紅,再次踢了踢這顆石頭對邊上的人喊道:“看什麼?再看挖掉你們的眼珠子!要是你們說出去,我就弄死你們!”

眾人收回目光。

那顆石頭忽然就炸開了。

隻聽得砰的一聲,石頭碎屑漫天亂飛,碰到石頭碎屑的人都掉了頭發,看起來像突然就禿了。

眾人都驚呆了。

許多人摸著自己的頭發,難以置信地握著帽子,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感覺現實荒誕滑稽又可笑,幾乎要愣住了。

他們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張彩霞也是,她距離那顆石頭最近,那石頭炸開的時候也突兀,一點前兆都沒有,她也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太快了,她都來不及做什麼,隻覺得有聲音震耳欲聾,又有什麼東西在眼前亂晃,她伸出手去,在半空中一把抓住了一個東西,攤開手一看,是一塊石頭。

又是一塊石頭!

張彩霞怒道:“什麼破東西!”

她說著,將手裡的東西狠狠丟在地上,還用力地踩了兩腳,最後用鞋底磨蹭碾壓,依舊覺得不解氣,牙根癢,看向周圍,瞪著無頭男,如果說之前是試探,現在就是憤怒了,她恨不得現在撲上去把人殺了,但是無頭男顯然不是個活人,不是活人就殺不死。

張彩霞想到這種無法解脫的邏輯就在心裡暗罵,不知道是什麼腦子有病的東西才能弄出這些詭異來!

她暫時還不知道詭異早晚大爆發而且是無法阻止的世界範圍自然災害程度。

那一天也不遠了。

無頭男抬起手來,手裡有一個女人的手臂,這正是從女學生身上取下來的。

手臂直直指著張彩霞,張彩霞眉頭一皺,就要罵出聲來,可是,沒等她開口,她就被一大把的石頭堵住了嘴,嗚嗚咽咽之中,喉嚨裡流出鮮血來,連嘴唇也被石頭磨破了,她看起來像一個在海底章魚後院偷吃貝殼的野人,又像長滿了藤壺的怪物。

女孩驚慌失措地遠離了她,喊道:“好可怕!變成怪物了!是不是沒有辦法變回來?我不要變成那樣!”

張彩霞瞪了她一眼。

女孩跑得更遠了,但也不敢太遠,怕出事來不及發現,又或者因為範圍問題被殺死,那就太冤了。

胡塞爾也毫不猶豫地往後退,遠離了張彩霞。

連張家的保鏢都忍不住地保持距離,隻有張朝霞往前走了一步,抱住張彩霞,安慰道:“沒關係,肯定會好起來的,不要怕。”

張彩霞抱住他,沒有哭,眨了眨眼睛,格外冷靜,哭泣是沒有用處的,眼淚是沒有必要的,害怕和震驚都是不需要的。隻要哥哥在這裡,什麼事情都無所謂。

她將那一大堆的石頭吞了下去,嘔吐出一口鮮血來,擦了嘴,臉色有些慘白,但現在表麵上看已經跟沒事人一樣了,胡塞爾將信將疑地試探著往回走,以為會被張彩霞憤怒地丟石子驅趕,畢竟他剛才走開了,即使他不是張家人,不是張家保鏢,張彩霞大概也不會無所謂。

但沒有。

或許是張彩霞已經意識到自己打不過無頭男了。

可喜可賀。

胡塞爾大膽地坐在旁邊,瞥了張彩霞一眼,張彩霞沒有看他。

女人對眾人說:“主人的東西不見了,需要你們幫忙找。你們要是不肯找,那就去死。死了還是要幫忙。”

女孩嚇得哭了起來,邊哭邊喊:“我願意!”

胡塞爾也說:“我願意。”

張朝霞和張彩霞商量之後都同意了,張家的保鏢自然也隻能同意。

女孩小心翼翼問:“那範圍呢?我們要在哪裡找到什麼時候為止?要找的東西是什麼?”

女人歎了一口氣,一副你們怎麼都這麼愚蠢的表情,回答道:“就在這座山,你們能走到哪裡就在哪裡找,找高爾夫球。高爾夫球杆、人頭、散掉的沒有手的屍體或者身體……”

女孩聽著漸漸露出絕望的表情:“這麼多東西,怎麼可能找到?”

女人說:“也不需要全都找到,你們找到一個,也是算數的。”

女孩抱著一點微弱的希望問:“要是找到了,能出去嗎?”

女人說:“那就要看心情了。”

她說著,對女孩笑了笑,女孩以為她會靠近說點悄悄話,她突然在眾人麵前砰的一聲炸開,變成了一條細長的手臂,爬行著靠近了無頭男,女孩忍不住趴在地上乾嘔起來。

她覺得這種畫麵很惡心,事實上,女人炸掉的身體看起來和活人沒有兩樣,滿地都是鮮血,通常會出現在廚房的肉渣,長長的人的骨頭,頭發指甲眼珠子牙齒,那些零零碎碎的東西都鋪在地麵上,像一層不怎麼樣的被子。

女孩渾身上下都軟綿綿的,幾乎爬不起來。

胡塞爾扶了她一把,迅速收回了手,走開了。

張彩霞拉著張朝霞說:“那我們就走了。”

無頭男撿起地上的手臂,看起來脾氣很好,像陪著無理取鬨的上司女兒出門逛街的那種人,隻是沒有頭,但就沒有頭這一點就足夠驚悚了,更何況它看起來還這麼溫和,哪有溫和的詭異呢?這才是叫人更恐懼的地方。一頭長著白色羊毛隻吃素的狼嗎?

那種存在恐怕隻有想象之中才能出現了。

張彩霞對現在的情況有相對清晰的認知,攙扶著張朝霞,一瘸一拐走開了,之前的石頭炸傷了她的腿,還能走,還能跑,但是很痛。

女人的聲音忽然喊道:“每過一段時間,我會看著你們,要是有人偷懶,就要接受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