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對胡塞爾喊道:“混蛋!”
胡塞爾切了一聲,冷笑道:“你又不是今天認得我。”
張彩霞看了他一眼,笑道:“原來有人跟我想法一樣,早點為什麼不說呢?”
她說著對著女孩的臉上打了一拳,掐著女孩的脖子,把人頭往地上撞,地上有一塊小石頭,女孩幾乎以為自己要死了但沒有。
張彩霞鬆開了她,走到了胡塞爾的麵前,按住胡塞爾的肩膀,給他彈了彈灰塵,親近笑道:“早說就是自己人,大家和和氣氣。有什麼不好?”
胡塞爾並不得看得起她,但麵上笑了笑:“是啊。”
張彩霞忽然又不高興了,扇了他一巴掌,罵道:“誰允許你對我笑?太醜了。臟了我的眼睛。”
她皺著眉頭走開,甩了甩手,走到張朝霞身邊,伸出手撒嬌似的說:“好痛哦。”
張朝霞捧著她的手,呼了一口氣,輕輕說:“沒事。”
張彩霞笑道:“還是哥哥對我最好了。”
胡塞爾在心裡冷笑,你哥要是對你不好,你是不是也能對他出巴掌?你哥要是對你不好,是不是也能對你出巴掌?
他對張家兄妹的觀感本質是不屑。
霧氣比之前更加濃鬱了。
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傳了過來。
女孩愣了一下,從地上緩緩爬起來,揉了揉後腦勺,雙眼迷茫,摸索著往前,踉蹌著走遠了。
她走入霧氣之中,就消失不見,胡塞爾盯著她消失的背影,感覺她是彆有用心,故意走丟的,目的就是為了遠離人群,免得這群人出事的時候,牽連到她,也免得再被抓起來打。
她一走,挨打的人就隻有胡塞爾了,至於張家兄妹生氣的時候是否會打自己的保鏢,就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胡塞爾想通這一點,迅速跑走了。
他也在迷霧之中消失不見,張彩霞有點慌張,拉住張朝霞問:“哥哥,他們都死了嗎?”
張朝霞抱住她安慰說:“沒有,放心吧。哪裡那麼容易就死掉了?”
張彩霞點了點頭,乖巧地說:“好,那我們儘快下山,外麵或許會安全一點!”
張朝霞同意了。
兩個人走了一圈,在路上見到了站在樹木旁邊休息的胡塞爾和坐在地上崩潰哭泣的女孩,不遠處走來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女人,看起來似乎是登山者,背著一個包,踩著運動鞋,脖子上掛著攝像機,身邊還有一個黑色挎包,神色雖然有些緊張,卻也還算冷靜。
她直直走過來問:“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女孩大哭著將事情都說了:“我們上山來遇上大霧迷路走不出去了!”
女人安慰她:“沒事的,肯定能走出去,現在還早,我這裡有食物,迷路也能撐一段時間,你彆哭了,哭得累了更走不出去。”
女孩連連點頭,很聽話地擦眼淚:“我知道了。你對我真好。我能叫你姐姐嗎?”
女人摸了她的頭發,和藹可親笑道:“好啊。”
張彩霞對此非常不屑,翻了個白眼:“毛病。”
又是一陣小孩的哭聲傳了過來,張彩霞聽得有點胃疼,皺著眉頭拉了一下張朝霞的衣服,低聲說:“上次直播的事情,我記得,不是有人說,那個什麼東西帶了一群人走在路上,路過一個小土坡,土坡裡麵伸出一雙女人的手,手裡捧著一個嬰兒?”
張朝霞一下子理解了她在說什麼:“那嬰兒爬進人群就不見了,連直播也沒有給出結果,好像是突然消失了,誰也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在哪裡,也許就是到這裡來了,也許是神出鬼沒又讓我們撞上了,這也說不準。”
張彩霞惱道:“我們的運氣真差!”
女孩忽然湊過來問:“你們這麼多人這麼多東西,沒有能聯絡外麵的東西嗎?要是能找到人,讓他們趕快來找我們,我們就能出去了!”
張彩霞打了她一巴掌惱道:“我的東西管你什麼?走開!”
女孩捂著臉湊到女人身邊哭泣,女人安慰她,張彩霞翻了個白眼,讓保鏢趕快找衛星定位手機,發現也無法聯絡外麵,氣得把東西往外一丟,開始罵罵咧咧。
直播悄無聲息打開了。
女人安慰了女孩一陣,拉住她走到旁邊,低聲說:“我看在這裡等下去也沒有用處,我們先試試往外走,也許就走出去了呢?”
女孩將信將疑點了點頭:“好。”
女人拉住女孩很快就不見了。
女孩緊緊貼著女人問:“我們能出去嗎?”
女人搖了搖頭:“不知道。”
草叢裡麵爬出了一個青紫色的嬰兒對女孩咧嘴一笑,女孩驚慌失措轉身就跑,跑到半路上忽然看見對麵走出來一個沒有頭的男人,瞪大眼睛嚇得慌不擇路摔在地上,一路滾到很遠,從地上爬起來,一時間走不動路,抱著膝蓋哇哇大哭,喊道:“姐姐!姐姐!你在哪裡?”
女人從不遠處走出來問:“你沒事吧?”
她說著伸手把人扶了一把,女孩握著女人的手哭喪著臉說:“我們快跑吧!”
女人說:“好啊。”
女孩得到回答非常高興,邊走邊對女人說:“你不知道我剛才在路上還見到了一個沒有頭的男人,太可怕了!”
女人笑了笑,忽然問:“沒有頭的人,是這樣嗎?”
女孩啊了一聲,轉過頭來看,看見女人的頭從脖子上滾落下來,鮮血淋漓,落到地上的頭向女孩靠近,仰著臉問:“是我這樣嗎?”
女孩瞪大了眼睛,尖叫一聲,跳起來就跑,鬆開抓住女人的手,誰知道女人的手指死死抓住她,怎麼也不鬆開,她不得不找了一個地方,搬起石頭對著手砸下去,感覺自己的皮肉都被某種尖銳的牙齒咬開了,那隻手掉在地上,她要踩,看見自己的手變成了白骨,昏倒了。
胡塞爾從迷霧中走出來,驚訝地看見地上失去一條手臂的女孩,心中一驚,想女孩跟女人一起離開,女孩躺在這裡,女人不見蹤影,那個女人不是鬼就是死了。
他不敢停下來,連忙繞開血跡走遠了,越想越害怕,漸漸跑了起來,直到氣喘籲籲才放慢腳步,想喝一點水,忽然看見樹林之中站著一個男人,低著頭似乎在找東西的樣子,好奇地走了過去,站在男人身邊,小心翼翼問:“不好意思,你也是上山之後迷路的人嗎?”
男人轉過身來,胡塞爾的表情凝固了,剛喝的水噴了出去,一邊乾嘔咳嗽一邊轉身就跑,被一塊石頭擋住差點崴了腳,還連滾帶爬地往前躥出去很遠。
那個人根本沒有頭!
沒有頭的男人怎麼可能是活人?
見了鬼了!
胡塞爾心裡十分慌張,又有一股無名邪火,想罵女孩,想罵張家兄妹,又警惕身後無頭男是否追上來,轉頭去看,沒有注意腳下,隻聽得砰的一聲,他從高處失足摔了下去,滾了好幾圈,一頭撞在石頭上,昏迷過去。
直播鏡頭給到了站在原地的無頭男,它從地上撿起一根女人的手臂,似乎還有點不太適應,轉過身離開了。
畫麵的遠處漸漸走出人來,是張家的人群,無頭男站在張家人即將抵達的地方,一動不動看著他們,他們沒有發現無頭男站在這裡,張家兄妹和保鏢漸漸走散了,張彩霞頓住腳步,拉住了張朝霞:“人是不是越來越少了?”
張朝霞點了點頭:“是。”
張彩霞往張朝霞身邊靠近了一點,低聲說:“我有點冷。”
張朝霞要把衣服分給她一件。
張彩霞按住張朝霞的手,搖了搖頭:“算了。”
兩個人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休息。
無頭男出現在不遠處,似乎正在徘徊,張彩霞猛地一驚,當即跳起來大罵:“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東西!你以為我害怕你嗎?有本事就過來啊!你看是誰殺了誰!”
無頭男轉過身來,麵對了他們,越來越近。
張朝霞拉住了張彩霞,勸道:“算了。我們打不過的。”
張彩霞冷笑道:“不試試怎麼知道?”
她說著把人推了一把:“哥哥快走,躲起來,也許我能拖住。”
無頭男頓住腳步,隻是直勾勾看著他們似的停在迷霧之中,僅僅露出一個模糊的輪廓。
張彩霞一邊往前衝一邊罵道:“你這種東西就不該存在,去死吧!”
隻聽得身後傳來砰的一聲,張朝霞的頭從脖子上滾落下來,一直違反常理地落到了張彩霞的腳邊,撞上了張彩霞的鞋,張彩霞本來想一腳踢開,目光落下,看見張朝霞的臉,頓時愣住,不可置信地跪倒在地上,顫顫巍巍伸出手去,捧起頭。
“啊啊啊——”
張彩霞看著眼前的頭顱,無法接受,滿臉眼淚,瘋狂嘶吼起來。
喊叫的時候,張彩霞的頭顱也從脖子上掉落下去,但自己毫無察覺,頭顱在地上滾了一圈,又回到了身體旁邊,張彩霞抱住張朝霞的頭顱,眼前一黑頓時躺在了地上,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