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三年(1 / 1)

二進製 齊娜eris 4471 字 10個月前

23.

再見到趙壹笙比我預想中的要快,我以為怎麼也要到鄴城開春才能夠見到她。卻沒想到,這麼快,她就坐到了我的對麵。

高中阿竽被送到了CA,得知這個消息的我是不相信的。我完全無法想象,我的阿竽竟然就這樣拋下我了,甚至一句話都沒有留給我。

於是,很顯而易見的,我發瘋了。

不是現在意義上的那種無能狂怒似的發瘋,而是真真切切的發狂。

從很早之前我就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不對,應該說康家姐妹兩個和我的父母都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家裡條件好,母親雖然有控製欲,但和父親一樣都是愛著我的,無法無天的獨生女就是這樣的。

我給阿竽打了三十四個電話,都沒有接通。自懂事以來,看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書,要求的情緒穩定,就這樣一點點被磨滅殆儘。

康壹竽,你真是好樣的。

抱著這樣的心態,我將手上的手機扔出了房間。不小的力度直接讓手機摔得四分五裂,感謝那時候的手機技術,哪怕鍵盤都被摔出來了,還是能夠拚上。

但我完全顧不上摔了的手機,我大力地推開了家門,也不管那天鄴城的陽光有多麼強烈,也不管自己的腳上穿著在家的拖鞋,更不管自己因為病還沒有完全好而昏昏沉沉的腦袋。

我家距離康家不算太遠,但也不算近。

7公裡,我跑了過去。

不得不說,人在氣頭上的時候智商真的不在線。那麼遠的距離,就算當時鄴城打車不方便,我大可以騎個自行車,也比我跑過去要快上很多。可當時我真的完全沒有想起來。

推開康家四合院的大門的時候,趙壹笙聽到了聲音,她轉過了頭。

“阿……阿竽呢?”我扶著膝蓋大口地喘著氣,口中有跑步過後很久沒有出現的鐵鏽味傳來,我抬著頭,直直地看向趙壹笙。

趙壹笙一開始沒有意識到我的到來,她看著我,過了會,那雙過分好看的眼眸忽的變紅,她癟癟嘴,眼眸裡盈著晶瑩。

這個哭包,又要哭了。

真他媽煩人,我本就沒什麼的耐心,在此刻看到趙壹笙這幅樣子,更是完全消失。我站直了身,看著趙壹笙,突然大聲喝道:“彆他媽哭了!”

自從小時候答應了阿竽不欺負趙壹笙,我已經很久沒和她吵架了,像是這樣喝止更是沒有的事。趙壹笙也沒想到我會這麼凶,她的眼淚都已經落了下來,本來要說話而張開的嘴巴,默默地閉上。

漂亮的小姑娘默默地在我麵前流淚。

可我完全沒有安慰的想法,我走上前,抓著趙壹笙的胳膊,沉聲問她:“阿竽呢?你姐呢?”

聽到姐姐的名字,趙壹笙的眼淚流的更多了,我看著更是覺得煩人了。我咬了咬牙,喘了口粗氣,逼問著:“憋回去!說,你姐呢!我的阿竽呢!?她去哪了,怎麼不接電話?!”

趙壹笙看到我這麼凶問她,也不知道是被嚇壞了還是自暴自棄了,她大哭起來,一邊哭著一邊和我說:“爸爸……爸爸打了阿竽,還……還把阿竽送……送……”

“送哪了?”

“送到外公家了!她昨天就飛走了,去CA了。”

康姨夫為什麼忽然把阿竽送走?康家這兩姐妹,雖然是雙胞胎,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阿竽才是那個一直被偏愛的人,往常在家挨揍挨罵的都是趙壹笙,哪怕有時候阿竽闖了禍,康姨夫也隻是不痛不癢地罵兩句。

怎麼還打了阿竽?

我皺眉,有些想不明白。索性,我繼續問趙壹笙:“阿竽為什麼挨打?是因為挨打了才被你爸爸送到CA去了嗎?”

“我也不知道阿竽為什麼被打。我那天回到家,就看到爸爸在院子裡麵打阿竽,阿竽一聲不吭,媽媽和她說話她也不吭聲。我以為第二天勸她和爸爸說說好話,就會好。可沒想到,爸爸把她送走了。”趙壹笙回想起那天的事情,表情還很疑惑。

我的心中有個答案,可,我不敢相信。

難道阿竽和家裡說了這件事情嗎?

我們還沒有成年,才十幾歲,還要接受家裡麵的資金幫助,她怎麼敢的?

我就這樣疑惑著,不知道該和趙壹笙說什麼。這時候的趙壹笙不像是後來,她一直在阿竽和我的保護下,整個人透露著一種過分的天真和可愛,她就像個快樂的小傻逼一樣,根本不知道我和她姐姐的關係。

就在我不知道該怎麼做的時候,帕特麗夏回來了。

她看到我的時候神情有點尷尬,沒有了曾經的和善。我看她這樣,我知道,她和康姨夫應該是知道我和阿竽的事情了。既然她知道了,那麼我的父母呢?

我強裝鎮定,和帕特麗夏打了招呼後,離開康家。

回家的時候,我有點魂不守舍。連自己撞上了一戶人家扔出來木質沙發都不知道,這結結實實的一撞,讓我疼得蹲了下來,齜牙咧嘴。

緩了一會,我繼續走著。等到家得時候,天已經黑了。

爸媽已經回到了家,她們兩個麵對麵說著什麼,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這德行,我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呢?

可我能怎麼做呢?

媽媽看到了我撞破的膝蓋,她連忙跑了過來。我作勢蹲在地上,眼淚流了出來,看到媽媽摸著我的膝蓋,一臉心疼的樣子,我說:“媽媽,好疼啊。”

我不是會撒嬌的個性,長這麼大,一直也算不上是會讓家裡操心的個性。這還是我第一次和她們說疼。

爸爸也過來了,他蹲下身,抬頭看著我,眼裡的心疼明顯。

我伸手抱住了媽媽,埋首在她的脖頸間。

我什麼都做不了,離開了爸爸媽媽,我什麼都沒有。彆說得到阿竽了,就是去見她,我都沒有錢。

隻有自己強大,才能見到阿竽。

後來,一切就像沒發生過一樣。我的中考成績不錯,和趙壹笙、祝施一塊上了一中。可後來我意識到,如果我留在國內,按部就班地參加高考,那很有可能我就會一輩子留在這裡。

我不要。

於是,我和爸爸說我想去十八中國際部。

好在我的成績好,好在我的家境好,好在好在。

轉學前,我和趙壹笙在她的開學典禮跳了個舞。舞台上,我看著恣意的趙壹笙,不知怎麼的,我把她當成了阿竽。

台下的人在尖叫,我聽到有人說我們般配。可這幫蠢逼哪裡知道,明明我和阿竽才是最般配的人。

沒有了阿竽的生活是那樣的無趣,十八中國際部的人們也是那樣的沒勁。比家境比交際比課餘,一切的一切是那麼的無聊。

好在,國際部的升學壓力一點都不比普通高中差勁。

忙著申請大學,很多事情就會自然地遺忘了。我不在家裡人麵前提起阿竽,也不彆人提起阿竽,就好像阿竽這個人已經從我的世界消失了一樣。

可我知道,她在我的心裡。

我知道趙壹笙在申請帝國理工,也知道她開始懷疑了我和阿竽的關係。但這又怎麼樣呢?

“我姐在申請普林斯頓。”一次見麵,她突然和我說。

阿竽的成績很好,哪怕是去了CA,成績應該也不會太差。但普林斯頓的難度很高,至少,不是我所能肖想的。

到了申請大學的時候,很多事情好像就應該考慮了。於是我問趙壹笙:“你長大以後想做什麼?”

“我想進投行,做金融,賺錢。”她抬眸,望著我,眼裡的野心昭然若揭。

看著這樣的趙壹笙,我沒忍住笑了起來。

三年,短短三年,趙壹笙從那個阿竽剛剛離開的小傻逼,變成了現在這幅充滿野心的模樣。

而現在,距離阿竽去世已經過去了三年了。

現在的趙壹笙是怎樣的呢?

她目光沉沉地望著我,這些年來身為上位者的氣勢強烈了不少。比起三年前,那種疏離感和分寸感更加明顯了。要是一般人,會不會被她這樣的目光所恫嚇呢?

會吧。

但我不是一般人。

“怎麼?”我覷了她一眼,繼續喝我麵前的椰子汁。

嘔,好難喝的木頭味。這玩意到底是怎麼火的,阿竽怎麼會喜歡喝這種東西?還不如青瓜汁,嘔。

“你要是不喜歡喝椰子汁就換一個吧。”她看到了我的神情,提議道。

我望向趙壹笙,搖頭,說:“總要試試阿竽喜歡的東西,雖然我真的喝不慣。”

聽我提起阿竽,趙壹笙的臉上終於有了些波動。要是還拿捏不了趙壹笙,那我也就不要說什麼複仇了。看著這樣的趙壹笙,我笑了起來,歪著頭,眉頭挑起,說:“怎麼了?”

“新箬,你在玩火。”她的語氣很堅定。

這他媽都是什麼形容詞?我笑了出聲,滿不在乎地說:“你是穿越到霸道總裁愛上臭傻逼的小說裡麵了嗎?女人,你在玩火?發什麼神經?”

趙壹笙一怔,她沒有立刻反駁我,片刻後,這才說道:“你不要牽扯到太多的人,牽扯的人越多越不可控,到時候引火上身,你怎麼辦?”

我當然知道牽扯也多的勢力越不可控,可是,趙壹笙啊趙壹笙,你怎麼知道從一開始我就想要這個可控呢?

可控個毛啊,不說段毓桓是段家的,段家和景家有姻親,就是一般的宋家、沈家哪個又是我們能夠惹得起的?我要是想要可控,那不如早早地回A國,老老實實做我的四大合夥人,賺著錢、開著派對,找幾個和阿竽長得像的女人夜夜笙歌,那他媽才叫可控。

說個幾把呢?

我的不耐煩實在是過於明顯了,趙壹笙到底是和我從小長大,她很清楚我的個性。她咬了咬牙,眼睛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紅潤起來,她坐到了我我的跟前。

我後退了一點,不願意和她挨著。

“新箬姐。”趙壹笙的眼淚就掛在眼睛那裡,看起來馬上就要落下了,“我隻有你這個姐姐了。”

所以,不要做危險的事情,不要以身犯險。

對於這樣的趙壹笙,我真的很難狠下心。抬起手,撫摸著她的淚水,我看著她。

有風吹了進來,我清醒了過來。

推開了她,冷聲道:“你還有卓舒清。我的事情,你不用管太多。你把元辭收好。”

說完,我推開了店門,走入風中。

趙壹笙啊,你那麼聰明一個人,怎麼會不知道,從一開始,我就已經將汽油倒在自己的身上了。不燒了自己,如何能燒得到段毓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