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1)

一想到隻能回答老子不是人,施錚在心裡更氣了,全把這山羊胡子當出氣筒,揪住他衣領薅上了天空。

“青天白日,有人當街劫持女子了啊——”街上的眾人眼裡,是個金頭發的男子自天而落,綁架了一個丫鬟又飛走了。

“不是人,八成是龍王家的種乾的好事。”龍族的家夥們襲擊人類古已有之,不限性彆也不限年紀。

“不過,那丫鬟是誰家的姑娘?”

“……我們、不認識她……”其他丫鬟卻紛紛搖頭。

“唉,如今這世道妖魔鬼怪太多了,發生什麼都不稀奇。”

施錚揪住譚高軒一路飛回到了袁持譽所在的地方,就見他還在原地昏死,沒有蘇醒的跡象。

“老實交代,你把他怎麼了,給他下了什麼咒?”想起他剛才看到的縮回袁持譽手心的東西,“你個老東西挺壞啊,給人下蠱毒?”

譚高軒明白自己打不過對方,但身為掌門,也不能太丟人,儘量維持冷靜,“我沒給他下咒。”

施錚見此人做為手下敗將,還擺出這幅高高在上的樣子,便狠狠拽了把他的胡子,“還嘴硬?”

疼得譚高軒齜牙咧嘴,想大罵對方目無尊長,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來,畢竟拚年紀的話,說不定他得叫對方爺爺。

“你沒動手腳的話,他怎麼這樣了?我早上出門的時候,他還健健康康的。”施錚質問道:“對了,還沒問你,你到底是誰呢?你說你是莊之遙她娘?不是吧。”又拽了拽對方胡子,“不像假的啊。”

“住手!”在門內,屬下多說句話,都動輒被他懲罰,如今陷入了被動,被敵人如此欺辱,譚高軒亦憤怒,“我乃五鼎門掌門!”

施錚一愣,第一感覺便是,自己不愧是跟孫悟空牛魔王等人結拜的大妖怪,果然功力深厚,打個人類修真界的掌門跟玩一樣。

但緊接著,他的關注點就到了彆的地方,“不對吧,你身為掌門,至於親自把袁持譽領回去麼?除非袁持譽是你兒子?或者你是他兒子?”

“你!”譚高軒越發肯定對方是個妖怪了,但凡跟仙沾邊的,就沒他這麼放浪且沒禮數的。

“我給你五個數的時間,說出你劫走袁持譽的真正目的,否則我就把你變成一頭牛,農忙時耕田,農閒時給我當坐騎。”施錚道。

譚高軒本能的察覺到對方說得是真的,此時就聽對方開始數數,“一、二、三、四……”

“我說!”譚高軒知道自己今天算是栽了,但這不代表他就會交底,既然對方不知道袁持譽身上的秘密,說個假話又如何,“我是想幫他。他的靈根被鎖,不除了桎梏,這輩子都注定無法修煉,沒有仙緣。”

“我怎麼看你怎麼像個老壞種,我不信你有這麼好心。袁持譽已經離開門派,你還會管他?”施錚哼道,單手捏住譚高軒嘴巴上一側的胡須,輕輕一撚,就聽譚高軒嗷的叫了一嗓子,可見是真痛。

施錚把手裡拔掉的胡須吹到譚高軒臉上,“今天我就給你改換門庭,把你拔成禿子,直接入籍佛門算了。”

“行,我說,我說!”譚高軒也認清現實了,他跟眼前的家夥勢力實在懸殊,憋著不說也沒好處。

況且袁持譽有這廝庇護,他也難再接近,趕緊擺脫目前的困境,為上策。

譚高軒喪氣的道:“算了,就告訴你吧。袁持譽這家夥身體內有法寶,應該是轉世前帶在身上的,隨他一起托生了。我招他進門派,就是貪圖他那法寶。反正他今生資質平平,根本駕馭不了體內的法寶。不如……啊,你乾什麼?”

“扯啊,你扯淡,我就扯你胡子。”施錚根本不信,“袁持譽體內有法寶?你怎麼知道的?”

譚高軒一邊疼得呲牙一邊道:“他爹娘親口說的,他出生時身上纏繞一根白色的藤條似的東西,他們剛看清,那東西就沒入了他體內。要不是他爹娘告訴我這點,我根本不會收他為徒。我向五莊觀的師兄打聽過,這種情況,就是天生帶了法寶。隻要方法得當,就能取出來。”

五莊觀?倒是很耳熟,施錚半信半疑,“真的?”

“都這個時候了,我還能騙你麼。”

“你對他念的是什麼咒?”

“本是門派內療傷用的,比如折斷在體內的劍頭,隻要是身體內的異物都會被排斥出來,。我換了好幾個咒語,目前這個效果最好。”

施錚撇撇嘴,“算了,先把你變成耕牛再說吧,等我斷定你說的是真話,再把你變回來。”

譚高軒大叫著,“我向祖師爺鎮元子發誓,我說得是真的,你不能這麼對我!”

聽到鎮元子三個字,施錚就什麼都想起來了,五莊觀的鎮元子,地仙之祖。

原來五鼎門是他們的下轄門派。

本來想掏取對方內丹的施錚,在元鎮子三個字的“威懾”下,將手生生縮了回來。

有氣沒處撒的滋味實在不好受,心裡升起一股憋屈的怒火。

這一生氣不得了,呼地一下,他的右手竟然冒出一團火,因為他揪著譚高軒的衣襟,這火立即燒到了對方身上,整個上本身像一團火炬般的燃燒。

“啊——”譚高軒就地打滾,可這火並非一般火焰,毫無熄滅的跡象,而是附著在他身上繼續燃燒。

施錚也急了,誰讓他不是原身,目前對神通還不能很好的控製,他並不想燒死對方鬨出人命,況且還跟鎮元子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情急之下,對著譚高軒上腳就踩,希望以此熄滅烈火。

譚高軒正被烈火焚燒,猛地就見對方朝自己跺腳,心裡大驚,可能火燒還不至於燒死他,但這一腳下來,他八成得內傷而亡。

忙大叫一聲:“不要!”一邊朝旁邊滾去。

這一叫也叫醒了施錚,指望把火踩滅顯然是不現實的。

他便揪住譚高軒的胳膊,朝著遠處的河流扔去,就見譚高軒飛盤似的,旋轉著飛出了幾十丈遠,咕咚一聲掉進了河裡。

施錚擦了把冷汗,“火應該滅了吧。”

正想飛過去看看,忽然聽到身後傳來袁持譽微弱的聲音,“……唔……”

施錚一見人活過來了,忙過去察看,“你怎麼樣?”

袁持譽的視線朦朧,眼前若隱若現一張英俊的麵容,尤其對方那雙金色的眸子映著陽光,如此璀璨,對他來說就像生的希望一般奪目。

“你……救了我……”袁持譽氣若遊絲。

施錚道:“我的確打斷了掌門對你念咒,但也不能說是救了你,誰知道你能不能活下來?”

“……我不會死的……”

“那可沒準。”他說話這麼難聽,主要是不想留給袁持譽一個他總會在危難時搭救他的印象。

十二個時辰不到救了他兩回了,他又不是開善堂的。

以後三天兩頭有事情,他還要不要睡午覺了?

袁持譽虛弱的堅持道:“我……我不會死……”

“也是,你還得報恩,給我種田呢。”施錚扶起他,“走吧,回去吃點靈芝人參什麼的滋補滋補,八成應該死不了。”

他攙扶起袁持譽,餘光瞥見對方也在瞅他,皺眉道:“看什麼?”

袁持譽道:“你……是好妖怪。”

施錚在心裡冷哼,等我以後榨取你剩餘價值的時候,你就不會這麼想了。

兩人飛出一段距離後,施錚忽然想起了譚高軒還被他扔在水裡,但回望了下身後的距離,心道算了,太遠了,懶得折返了,一個門派掌門哪有那麼容易死,便繼續往前飛了。

話說譚高軒被施錚扔到了河水中,身上的火熄滅後,他也沒敢浮出水麵,而是默念辟水訣在水下潛伏了好久,直到看見金毛妖怪帶著袁持譽飛走了,他才敢冒出來,往五鼎門的方向奔去。

他雖然悄悄從五鼎門後麵溜進去的,但還是不少人見到了他的慘狀,頭發胡子都燒光了,衣服黑黢黢破破爛爛,身上也通紅一片,活像被人揍了一頓後,扔到火場裡,再扔到河水裡浸灌,能遭的罪都遭了一遍。

“掌門,您這是……誰人如此大膽妄為,敢和五鼎門作對?”門中一位護法率先表態,“定要此人付出代價。”

五鼎門在修真門派中雖不算翹楚,但也有一定地位,他們拜地仙之祖鎮元子為師祖,嚴格來說他們都是鎮元子的弟子,豈能受此侮辱。

譚高軒倒是想讓對方付出代價,關鍵是……打不過啊。

對方打他都跟打小孩似的,就算五鼎門所有人一起上,也是飛灰湮滅的下場。

當然,如果五鼎門被滅門了,到時候師祖鎮元子說不定會出手,但這種殺敵一千,自損一萬的蠢事,他根本不會考慮。

但這個仇,若是不報,他實在咽不下。

他也是有自己驕傲的,十歲初入修真界,如今二百餘年,一路眾星捧月,哪裡受過這樣的欺辱。

譚高軒握緊拳頭,睚眥欲裂。

突然,他腦海之中浮現一道靈光,想到了一個點子。

都說人在緊急情況,會有急智,此話不假。

譚高軒表麵不動聲色,但心底已經泛起了笑意。

金毛混賬,不管你是什麼妖怪,你都在劫難逃了。

施錚將袁持譽帶回了望霞洞後,就丟給灰狼精他們去救助了,他則先睡了一覺。

天塌下來,也得睡飽了再說。

睡醒覺起來,天色已是傍晚,洞內傳來飯菜的香味,他伸了個懶腰走出了臥房,看看晚飯準備的怎麼樣了。

剛進廚房,伸脖子瞅了眼鍋裡,裡麵正燉著雞肉,香味飄進鼻腔裡,勾得他對晚飯極大的期待起來,吩咐做飯的豹子精道:“看著點,彆胡鍋了。”繼續往洞外走。

此時,地裡乾活的眾人也都回來了,排隊洗洗,準備吃晚飯。

施錚下午睡覺的時候,眾人已經從袁持譽口中斷斷續續得知大王把五鼎門的掌門,不費吹灰之力揍了一頓,都佩服得五體投地。

每個下工的人打施錚附近過,都彎彎腰,親切的叫上一聲:“大王。”

威信就這麼找了回來,還比之前更牢固了。

但彆看表麵上風輕雲淡,但許多人類轉身就差點哭出來。

沒想到這妖怪這麼厲害,毫發無損。

本來指望他被打傷,自己好逃跑,這回好了,連掌門都拿他沒辦法,自己一介凡人,沒服完徭役彆想提早離開了。

施錚對著夕陽伸了個懶腰,當初一片荒地,如今經營得有田有魚,豐衣足食,內心十分滿足。

但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點什麼。

“是什麼呢?”他歪著頭思考著,突然想起來了,“袁持譽!”

對了,五鼎門掌門為了袁持譽的法寶,想置他於死地,自己把人給救了回來。

他體內有法寶啊……作為一隻窮妖怪,說施錚不心動是不可能的。

腦海裡有一個聲音在說:你現在是妖怪啊,法寶如今唾手可得,對方又是個廢物,簡直是送上門的大禮包,哪天被他人搶占先機,悔之晚矣。彆忘了,這裡是西遊記,沒後台,又實力不濟的妖怪是什麼下場,好好想一想。

突然腦海裡另一個聲音嗬止他:那是袁持譽自己的東西,你不要惦記了!否則跟那掌門有何區彆。

施錚趕緊晃了晃腦袋,停止胡思亂想,他轉身回了廚房,對燉雞的豹子精道:“給我盛碗雞湯。”

“是的,大王,這就給您端屋裡頭去。”

“不用了,我自己來。”施錚接過雞湯,又裝作若無其事的問:“對了,袁持譽被安排在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