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
這個字要細品,薑至內心微動,不過現在吸引她注意力的是。
今天這是鬨的什麼風?華容樓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竟然還有人還會來?
來“通風報信”的正是另外一位組員葉錦,她的臉看上去十分可怖,布滿著燒傷的痕跡,聲音也是被煙灼傷得沙啞,聽起來就跟磨砂紙一樣。
她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微微有點興奮,眼珠子似乎神經質地轉動,自闖進402打斷溫迪安的話後,目光一直盯著地上的那條屍體。
……
溫迪安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往日都基本上沒人來,這次竟然還不止一個人來?還好發現得早,不然一打開看到咱三加上一條無名男屍躺在那,都不知道怎麼辦。
“看監控。”
溫迪安緊皺眉頭,當機立斷打開手機程序,調看華容樓內置的監控。
薑至也停下了手上的功夫站起來,想看看到底是誰大半夜這麼膽大,才瞄了屏幕一眼,整個人差點當場去世。
好好好,這麼玩是吧?
監控內顯示華容樓1樓的地方站著好幾個年輕人,他們都舉起了手機似乎打卡自拍一般,其中一個人的相貌極其眼熟。
這不是才分開了不到1小時的怨種侄孫嗎???
“嘖。”
早不該讓他出門,還打算岔開他,沒想到這麼巧還能撞上,這下麻煩事大了,薑至有點腦殼痛。
不錯,監控內顯示的那幾個年輕人,正是來做直播的柳北海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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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的柳北海感覺到心裡一咯噔,隨之狠狠地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誰在想我?神經大條的柳北海估計做夢都沒想到,他瘋狂想要避開的人就在華容樓的樓上。
“怎麼了?”
隔壁宋珍正在和直播的觀眾打招呼,聽到柳北海的異樣,特地關心地問一句。
頓時直播間的彈幕瘋狂滾動,都在磕他兩。
當然也有觀眾是等不及了,
[大胃王愛醬:倆大寶貝彆黏糊了,快開始!!!我的宵夜已經坐等了!]
[腦殘粉88號:已經瘋狂截圖中,同框截圖!絕美。]
……
宋珍看了一下彈幕,臉又開始變紅。
薛胖子在隔壁借著夜色瞧見了宋珍的臉色,還以為宋珍不舒服,不識趣的還問了一下:“誒,珍珍,你的臉有點紅,是吹感冒了嗎?”
同行識趣的王眼鏡最為低調,他都能看出宋珍的小心思,見薛胖子這麼不識趣趕忙給了他一肘子。
“誒呦!”薛胖子怒了扭頭看著王眼鏡,“你打我做啥?”
宋珍氣的瞪了薛胖子一眼,臉色的熱氣趕緊消散,趕忙岔開話題:
“咱們要趕緊上去了,不然太晚了,後續回家也不安全。”
然後先眾人一步,踏上了華容樓的樓梯。
柳北海趕忙點點頭,此時,他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
正是晚上9:00。
總有種不祥的預感縈繞在柳北海的心頭……
“走吧。”
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然後也跟著宋珍的腳步上去!
王眼鏡托了托鼻上的眼鏡,隻對薛胖子說了一句:“你沒救了。”然後扛著直播機器向前。
薛胖子雖摸不著頭腦,也趕忙跟上大隊。
直播間裡觀眾都快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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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看了眼監控後,薑至都覺得腦殼有點大,真是邪門了,倆婆孫就沒試過這麼默契。
她抿了抿唇,試探性開了口:
“這幾個看著都是年輕人,不知道大半夜來著乾嘛。”
瞧了眼溫迪安不為所動的樣子,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還得是葉錦,發現得早,不像某人,溫大組長,你打算怎麼辦?”
“當然是乾掉他們!”
薑至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隻是笑笑道:
“哦?那後續要怎麼處理?”
“那自然是你一並安排了啊,你可是我的直屬上司。”
“真是好笑,知道我是你的上司,還點我乾活?你都不知道這些人什麼個身份?就肯隨便動手?”
溫迪安回頭,似笑非笑地說:"這,我當然不知道,隻是看你的意思。好像很在意這些人似的。"
“有你認識的人嗎?”
“有啊。”薑至笑了出來 ,坦蕩地承認讓溫迪安內心一跳,
然後下一句:
“我第一次來這給你收屍,還是你叫我來的,地點你選的,時間也是你,我前腳剛來,後腳就派個人來攪局?是我認識的人還是你派來的人想窩裡反栽到我的身上?”
“你……”溫迪安沒想到薑至直接一句話,將一鍋屎盆子往他頭上蓋,
氣得渾身發抖,“這怎麼可能是我找的人。你可彆胡說。”
薑至簡直是嗤之以鼻,沒想到溫迪安腦子真的是有大坑,關鍵時候還潑個臟水,人都快上門了,還在這逼逼叨叨。不知道是真的有恃無恐,還是真的是他自己做的局。
“我現在需要時間處理,不管是不是你自己攪得局,還是真的隨便來的路人,要是咱們這個基點暴露了,組織把你們的頭扭下來。”
聽到組織二字,溫迪安和葉錦身體都止不住打了個冷顫,上個月有小組出事了,直接就被活剝處理了,因為是屬於閆老大手下的地盤,他生生地剝了出岔子的那個人的皮。
薑至此時都懶得理兩人的一臉菜色,吩咐兩人帶上耳返,對著另外一個人說道:
“葉錦,他們上來還需要點時間,你到時候在3樓拖住他們。無論用什麼辦法,我需要半小時的時間。”
葉錦趕忙點點頭,知道時間緊迫,趕忙奔出去準備。
“還有你,把你這的破監控關一下,然後滾回到你的401,協助葉錦。要是出了什麼岔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薑至威脅性地看著溫迪安,眼底暗暗。
溫迪安眯著眼,許久在她眼前,親自關上了402的監控,開口道:“你最好,馬上弄好。”
然後他打算摔門出去,後又記得樓下有人,以這個破樓的隔音程度,深吸一口氣。
慢慢地,關上了房門。
如果不是時間緊急,薑至都想嘲笑溫迪安一番。
目前在她眼裡隻要兩人不起殺心,402不被柳北海他們發現端倪,那自然而然就能保證他們安全離開。
收拾屍體倒是快,薑至翻手拿出一個玉瓶。
這個玉瓶外表碧玉琉璃色,雕刻的花紋極為特殊,中間有個鏤空,懸空穿著一顆珠子,似乎可以轉動。
薑至捏著屍體的手指,沾著血液,往玉瓶內滴去。
玉瓶的瓶身開始閃發著亮光,隨後,地上的屍體包括血液、毛發等都被吸入瓶內。
宛如地上的人是憑空消失一般。
這個玉瓶是地府那邊給到薑至的一個寶物,類似於一個變異版命書收集器,人在人世間存在都會在命書中登記在案。
就好比玄幻小說裡的魂燈類似,但是不同的是,這個玉瓶能夠暫時吸附滴入血液的這個人的在人間的全部物質信息。
等於說好比這個人的存在是暫時消失的。
當然薑至能被"吞天"組織賞識,可不止和清道夫一樣,處理掉屍體。
而是可以提供到屍體的魂魄上交給組織。
此時的玉瓶依舊發亮,然後中間的珠子開始瘋狂地轉動,開始衍生出了一個和死者長得一模一樣的魂狀物。
薑至手上一揮,紫色的光點順著她的揮手灑出,附著在剛生成的魂狀物中,消失在裡麵。
突然,意外驟出,在不知名的角落突然竄出了個身影。
目標直奔薑至手中的玉瓶方向。
速度之快連薑至都來不及反應。
有人?
薑至有點難以置信的驚訝,這裡竟然還潛藏著個人,她卻發現不了來人的存在,瞬間有種毛孔悚然的感覺湧上心頭。
她猛地看去,接下來的一幕讓她呆若木雞。
隻見來人猛地衝來,一口……
沒錯就是TA直接開口,直接把玉瓶內剛衍生出的死者魂狀物吞入了體內。
????
這種東西能隨便吃的嗎?薑至腦回路都差點卡死了,這突如其來的操作打得她觸手不及。
在她來不及反應的時候,隻見來人蹲在那,想要繼續搖了搖薑至手上的玉瓶,似乎在思考這玉瓶怎麼還不出魂狀物了。
當然薑至犯傻了一次,肯定不會被TA得逞,隻見一掌拍在來人的肩膀上。
然而紋絲不動……
薑至還不信邪,立即補了一掌,依舊宛如打在一堵牆上一般,毫無動靜。
場麵瞬間有點尷尬與靜寂。
她可以感覺到來人正在頗有興趣地注視著她。
薑至身份特殊,常人受她一掌都吃不消,眼前這人竟然麵不改色地接了兩掌,握著玉瓶的手並沒有撒開。
此人應該並非常人,甚至連“夢魘”都能吃得下去的……薑至眉頭緊皺。
是的,玉瓶生出的並不是死者的鬼魂,要潛伏在“吞天”組織也是不能將真正的魂魄送去,這舉動會擾亂人間和地府的秩序的,不可本末倒置。
所以玉瓶內用的是忘川水加以調配,用於生成類似魂魄能迷惑人的夢魘,然後加上薑至的定位鱗粉,可以感知到夢魘的走向。
現在可好,直接就被這人給吞了。
還好來人並無殺意,但薑至不敢放鬆,隻是趁著402的夜色看了來人一眼。
嗯,是個人臉,來人長得極為好看,麵如冠玉,眉宇間透露著一股久病未愈的陰鬱之氣,臉色如同瓷器般冷白。
這人還衣衫襤褸,衣著深色衣服,缺破洞處處,破洞之處全是傷痕累累,鮮血似有溢出,氤氳在深色衣服看不出來傷勢。
本該是搶東西的人,此時他的眼神卻是極其的純真,無辜。沒錯,她感覺因為那兩掌他還委屈上了。
烏木般深邃的瞳孔正在盯著她,幽怨地握著那支玉瓶不放手。
甚至還打算伸頭用鼻尖去聞玉瓶的味道。
“……”薑至趕忙用手摁住他的頭。以免他誤開了玉瓶,到時候屍體又被放出去還得重新收拾。
誰知,薑至的手的靠近,讓來人聞到了她身上的味道,趕緊用頭蹭了蹭。
“是好吃的味道……”
“好香!”
他的雙眼瞬間亮了起來。
薑至背後一涼……想到了什麼?
喂喂喂,這貨還吃人?
不對,薑至趕緊收回手聞了一下,應該是沒有味道的,如果是指味道,那就是可能是出門前喝的桂花釀的味道。
但是桂花釀是……
他能吃夢魘,結合這兩者之間的關係,她很難不懷疑眼前這人和地府有什麼關係。
不過眼下最關鍵的還是樓下那群人的安危,不能讓眼前這人打擾到了今晚的計劃。
得先支開他,後續有機會再抓他回去問話。
她突然間閃過了一個念頭 ,然後轉了個態度笑吟吟地對著眼前的人,假裝真誠微笑討好地問:
“你是想吃這個嗎?”
說罷,她從口袋掏出了一瓶桂花釀,瓶口被木塞封閉著。如果旁的有其他人也聞不到裡麵的味道 。
但是她一掏出來,來人的目光就跟狗見到骨頭一樣,移了過去。
然後對著她點著頭!“就是這個味道 !”
薑至就跟哄小孩一樣,“你先撒手。”先把玉瓶放開再說,這玉瓶可是世間難得,可遇不可求,算是公家的,等會摔壞了不知道要怎麼賠,本來臥底就不發工資。
要是破了,隻會讓不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
見此人撒開手,薑至趕忙收起玉瓶,生怕再生事端,她拿著桂花釀引誘著他慢慢後退,然後對著陽台方向,就是一扔。
陽台上此時除了掛著一件奇特花紋設計的連體衣以外,彆無她物,所以她卡好角度,用力甩手。
手中的桂花釀就跟拋物線一樣,越過護欄,直直地丟了下去。
然後眼前的那個人,也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與桂花釀一起墜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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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搞定了?”
雖說華容樓隻有4層之高,但是常人要是從這掉下去,不死也摔個半殘,應該不會在一時半會找上門吧。
她往下看去,本以為會看到一具屍體,樓下卻空無一物,可能是剛才的那個奇怪的男人估計追桂花釀去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果然並非常人……
薑至饒有興趣地在陽台站了會,隔壁的連體衣隨風吹動,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靠近那件連體衣的時候,發現了一絲端倪。
隨後,她的眼神瞬間暗了下來……
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