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好好他們是過了半小時後回來的,還買了些東西。
見到溫敘嵐一個人在寢室,喻好好覺得有點不好,就多解釋了句:“我們吃完飯後順便讓東哥帶著我們逛了逛,還買了點東西,有零食也有日用品,做備用。”
他還特彆放在了公共的櫃子裡:“大家都可以用,想吃也直接拿。”
溫敘嵐說好,隨後垂眼掏出了手機。
他先給岑源發了消息說室友回來了,再說了句:“剛才學生會來查寢,你們不在就沒查。”
喻好好啊了聲,何夏東撓撓頭:“不都是九點多快十點才開始的嗎?這學期怎麼這麼早?”
這問題問溫敘嵐,自然是沒有結果。
而且他等了十幾分鐘,也沒看到短信顯示已讀。
溫敘嵐遲疑了會兒,到底還是按下了撥號鍵。
喻好好他們還在聊些不緊要的話題,電話響了幾聲才被接起。
岑源低沉的聲音被電子設備過了一道後顯得有些甕,也好像更加富有磁性了。
“喂?”
“…學長。”
溫敘嵐輕聲說:“我是701的溫敘嵐,我室友回來了。”
岑源在電話那頭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好,我就來。”
溫敘嵐嗯了聲後,便掛了電話。
他垂眼望著沒有存起的電話記錄,想之前應該是錯覺。
方才岑源問他電話要得太熟練,走時也說等他電話而不是消息,溫敘嵐又覺得他就算跟他家裡鬨得有點難看,也不應該完全不知道他是餘家的人,完全不認識他……因此不免多想一下岑源是否故意。
但現在看來……
也許真的不認識他,讓他電話也無非是因為忙來不及看消息。
不怪溫敘嵐多想,他從小遇到過不少因為他身份而擠破頭想要在他麵前刷臉或是和他搭上線的人,他看過太多的招數,自然會多幾分警惕。
等了差不多快十分鐘後,岑源又來了。
他一進來,喻好好就瞪圓了眼睛,坐在椅子上攥緊了手,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岑源。
這一次他還帶了個人過來,一樣是學生會的打扮,熱情得很,一上來就先做了個自我介紹:“學弟們好,我叫雷響,以後跟源哥一塊負責你們這一層。”
他跟何夏東認識,又跟何夏東打了個招呼。
何夏東喊了他一聲學長。
馬盛好奇地問:“雷學長你是幾級的啊?”
“我大三了。”雷響知道他要問什麼,笑著歎氣:“好奇我為什麼喊岑源作哥是吧,他比我大。”
他說著,還碰了碰低頭在名冊本上畫勾的岑源:“源哥,不是我說,這才第一次查寢,你這名聲…比我想象得大,一路被問過來。”
岑源瞥他一眼,沒理他,隻抽出了一張表:“你們誰是寢室長?”
何夏東舉手:“我是。”
他們一早就商量好了的。
岑源把表遞給他:“這學期寢室規範要求,不算多,但你們要注意。”
雷響補充:“尤其是不要在寢室裡生火做飯哈,上學期化學係那邊還燒了間屋子,賠了不少錢。”
何夏東說知道,雷響又說:“那我們就檢查一下你們有沒有帶違禁物品了。”
雷響向著自己熟悉的何夏東走去,何夏東也知道流程,立馬開始配合。
其實按照前後順序來,岑源應該查對麵馬盛的,但他多走了兩步,走到了溫敘嵐麵前:“學弟,麻煩配合一下。”
溫敘嵐慢半拍地眨了下眼,把位置讓開。
岑源半揚眉,聲音低下去,顯得有幾分溫柔,讓他那張臉都少了點攻擊性:“…我可以翻?”
溫敘嵐有點莫名:“不是要查違禁物嗎?”
“是。”
岑源應聲:“我是問你不介意我翻你東西嗎?”
溫敘嵐明白過來:“沒關係。”
本身寢室就是“開放”的,沒什麼好在意的。
於是岑源便低下眼,輕手輕腳地拉開了溫敘嵐的抽屜。
溫敘嵐看著他慢慢的動作,心想人其實也沒有資料上寫得那麼不討人喜。
溫敘嵐的櫃子裡沒放什麼東西,餘明山在九港大學教書,自然是知道什麼能帶什麼不能帶,所以溫敘嵐不至於開局就違規。
四人寢的宿舍,靠洗漱間那邊還有一排長櫃隔成了獨立的櫃子,可以給他們放衣服。
這個自然也是要查的。
溫敘嵐穿衣服偏淺色係,而且很年輕,不是白就是米白和淺藍、暖黃這類本身就“年輕”的顏色。
他的貼身衣物則是用不透明的小袋子收好,上頭還畫了內丨褲的卡通圖案。
很是可愛。
也還好他是用不透明的袋子收起的。
岑源想。
不然第一次見麵就要尷尬了。
在查完小衣櫃和空了的行李箱後,溫敘嵐還主動詢問:“要查床鋪嗎?”
岑源不是不想上去摸一把,但比起現在上去摸一把,在聽到溫敘嵐這個問題時,他更想做點彆的。
岑源微偏頭,和溫敘嵐“獨處”在衣櫃前,這邊剛開了個燈,很是明亮,甚至有些晃眼。
窗外的蟬鳴連綿不絕,卻又隱匿在年輕人們熱鬨的嘈雜聲中,成了極為熾熱的背景樂。
岑源細微的動作,又將他半隻眼睛暴露在光下,於是濃色的眼眸顯現出作為混血的一點獨特綠意,像是魔女手裡的盒子,神秘而又充滿誘丨惑。
蠱惑著人類將其打開,釋放出災禍。
岑源從進來開始,嘴角就噙著抹若有若無的笑,配上他那雙標致的丹鳳眼,著實逼人。
可此時卻在波光流轉間顯露出深春的溫柔感。
岑源說話的聲音還是收著的,往下壓,但意外不會冷沉,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像是一陣暖風拂過,撓得人有些心癢。
“你裡麵藏東西了嗎?”
溫敘嵐的視線不自覺地被他墨綠色的眼眸勾住:“…沒有。”
岑源彎眼的弧度就更深,含笑說:“那就行。”
他聲音輕輕地:“我相信你。”
溫敘嵐眨了下眼,還沒反應過來,雷響就在那邊喊了聲:“源哥?你好沒啊?你不會在摸魚吧?”
他嘟囔:“我都查完兩個了!”
“來了。”
岑源轉身朝雷響走過去,語調散漫:“這不還有一個你還沒查嗎?”
雷響:“?活就真讓我一個人乾了?”
岑源:“你還想不想我帶你上分了?”
雷響聞言,轉身就抽了溫敘嵐的椅子示意岑源:“皇上您坐,等老奴查完我親自給您抬出去。”
他這話一出,馬盛沒忍住笑出了聲。
岑源沒什麼脾氣地抬手,用手裡的名冊敲了一下雷響的腦袋,然後另一隻手握住了溫敘嵐的椅子椅背,輕鬆一轉,在他掌心底下一碾,椅子就被他轉了個朝向,再一推,就回到了原位。
岑源還順便說了句:“能彆隨便動人東西嗎?”
雷響愣了下,心裡納悶,但麵上不顯,還跟溫敘嵐道歉:“抱歉抱歉,我們鬨慣了,不好意思哈。”
溫敘嵐確實不介意,他慢慢說了聲:“沒事。”
雷響說不讓岑源動手,就真沒讓岑源動手,他自己去查喻好好的床位。
但喻好好卻飄到了岑源麵前,笑得明媚:“學長,可以加個叮咚嗎?我也玩《無畏》,段位還不低,以後可以一塊兒玩。”
確定他不太會《無畏》的馬盛揚了揚眉梢,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而正在檢查的雷響無聲地齜了齜牙,心說這位哥男女皆斬的本事果然一年勝過一年。
隻可惜,他也是真斬。
岑源幾乎沒有猶豫地就說:“我不打匹配,排位雙排固定了那位學長。”
雷響聞言,抬了抬手,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啊學弟,我段位低,太菜了,得靠源哥帶才拿得到每個賽季的徽章。”
喻好好:“……”
這幾乎是絕殺。
雷響也檢查完了:“挺好的,你們寢室沒查出什麼違禁物品。走了哈,以後也要注意點,我們每周都回來抽查,每晚都會檢查你們在不在寢,不在的有沒有請假條。”
何夏東說好,就送走了岑源和雷響。
寢室門合上後,馬盛毫不客氣地嘲笑:“luck你好像也不太行啊。”
喻好好輕嘖了聲,不太高興地嘟囔:“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對我這張臉完全沒反應的……他就像是個木頭,多看我一眼都沒有!”
何夏東:“那你要放棄嗎?”
喻好好:“不要!他那張臉、那個身材,就是我的天菜!”
他興奮道:“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符合我理想型的人!隻可惜愛好打遊戲,他要是像嵐嵐學商那就更完美了。”
在喻好好的概念裡,打遊戲的和學商的,還是後者說出去要好聽。
而且他不怎麼玩遊戲,和以遊戲為職業的也很難找到共同話題。
被點名的溫敘嵐眼睫微動,但沒說什麼。
而那頭喻好好他們已經換了個話題。
“好了我要去洗澡了。”
喻好好說:“希望明天我可以早起,去買這兩天都沒有買到的夏記的那家豬肉粉絲生煎包。”
何夏東:“祝你好運。”
.
岑源和雷響查完寢去學生會交接後,就踏上了回寢室的路。
四下無人,雷響才問:“源哥,那個學弟…就是701長得很乖的那個。”
他曖丨昧地笑了下:“就是你接查寢任務的理由?”
岑源沒瞞著,他在學校裡和雷響關係最好,雷響也是個嘴嚴的:“嗯。”
雷響回憶了一下,嘖嘖感歎:“能理解你為什麼暗戀這麼久了,長得確實好,乖得很。”
他話鋒一轉:“但你這連他的椅子都不讓我碰是不是有點太霸道了?”
岑源沒否認,睨他一眼:“有意見?”
雷響根本不怕,切了聲:“你先把人追到,有名有份地跟我說這話,我保證沒意見。”
岑源有點懶得理他,雷響又問:“那你為什麼不加那個問你要聯係方式的,他們是室友,說不定你能從他手機裡知道他的動向。”
岑源語調隨意:“他目的性太強也太明顯,我怕我答應了會被誤會…又不能解釋。”
再說他有何夏東的聯係方式。
岑源說著,沒忍住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嘀咕了句:“比我想象得還好使。”
溫敘嵐對墨綠色的癡迷程度,讓他得到了一些天然的優勢。
雷響:“?什麼?”
“沒什麼。”
岑源心情很好地放下手,慢悠悠道:“隻是忽然覺得我這雙眼睛很好看。”
他說:“我正式宣布,它是我身上最優秀的地方。”
雷響:“……?”
大晚上的突然發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