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還不走(1 / 1)

陸小鳳低頭看了眼落塵,長臂一攬,就將讓攬入懷中。落塵的臉頰緊緊貼到了陸小鳳的胸膛。溫熱的肌膚似乎透過薄薄的衣衫傳遞到落塵的臉上,如雪的臉龐驟然生起一抹紅,迅速蔓延至白嫩的耳垂。陸小鳳瞧著,忽然感覺有些口乾舌燥,他下意識地鬆了鬆攬住落塵肩膀的手,隻是在石台忽然下降時,又將已經鬆開的手緊緊攬了回去。

石台慢慢下降,很快就來到了一個石屋,石屋裡有一張石桌,桌子上也有一個字:“喝”。桌子的中央擺放著八碗酒。

陸小鳳見狀不由笑了,“看來聽話也是有好處的。”說著就伸手端起一碗酒。落塵急忙攔住,“陸大哥,他的酒怎麼能喝?萬一有毒怎麼辦?”

這時,西門吹雪也端起了一碗酒喝下,“香氣有毒。”

話音剛落,落塵就覺得自己頭昏腦脹,胸口憋悶,迷糊間雙唇抵上冰涼之物,芳香的酒氣撲鼻而來,酒液順著喉嚨滑下,之前那種窒息的感覺才消失。

“好些了嗎?”陸小鳳問道。

落塵點了點頭,靠著陸小鳳緩緩站好,自己真是給陸小鳳拖後腿,還好沒有出事。

峨嵋四秀看到陸小鳳如此照顧落塵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不禁皺了眉頭,不明白陸小鳳為什麼要帶他來。

西門吹雪將酒碗一扔,就砸到了石壁上,酒碗被摔得粉碎。隻聽得一陣機栝移動的聲音,石壁開始移動著露出一道暗門,暗門後是黑乎乎的石階直通地底。

一行人陸陸續續地下了台階,入目的是一片珠光寶氣。這裡已經是山腹了,此刻山腹裡麵全都被挖空,堆著許許多多的兵器,還有成箱成箱的金銀珠寶。

落塵看著這些東西,冷聲道:“他都已經這麼有錢了,卻還是貪心不足,想要更多的財富!有再多的錢又如何!死了照樣帶不走,還不是給彆人做嫁衣。”

他對目光很快就從那些東西上收了回來,看向四個穿著龍袍的老人,他們此刻正在和陸小鳳爭辯自己才是真的大金鵬王。

見那四個老人的注意力已經在飯食上,陸小鳳等人便走進他們後麵的石壁上的那扇門裡。門後是條甬道,甬道的儘頭還有扇門,走進門裡,就看見了正在等候他們的霍休。

霍休還是那個樣子,和落塵第一次同陸小鳳去那個小木屋時,沒有什麼變化,依然是一身洗的發白的衣裳,腳下穿著一雙草鞋。他坐在地上,在紅泥小火爐上溫著酒。他對身邊還站著一個女人,一個漂亮的女人,上官飛燕。此時正乖巧地跪坐在霍休身邊為他倒酒。

“你們來了。”霍休對他們的到來沒有任何驚訝,就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柳餘恨?沒想到你也背叛了我。”說著他終於舍得抬起眼皮看了落塵一眼,“你倒是好本事,先是陸小鳳,再是蕭秋雨,而後是柳餘恨。雖是一個男人,卻生了一副美人骨。”

峨嵋四秀互看了一眼,再看向落塵時,眼神便有些怪異。

上官飛燕看向落塵,眼裡仍然有著怨毒的嫉妒,“這你可就錯了,如今不過是個醜八怪,便是想再勾引彆人,怕也沒有人看得上。”

柳餘恨冷冷道:“你雖有一副好皮囊,可內裡肮臟醜陋,你和他,根本是雲泥之彆。”

“你!!”上官飛燕簡直要恨死柳餘恨了!她讓柳餘恨帶著落塵走,沒想到卻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明明是個醜八怪,為什麼還能勾的了柳餘恨的魂!她雖然看不上柳餘恨,可她早已經把柳餘恨當做了自己的一條狗!主人被狗反噬,總是不高興的。

聽到上官飛燕的聲音,花滿樓心裡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黯淡的垂了眼眸,默默地歎了口氣。

落塵目光淡淡地看著上官飛燕,“霍休竟然沒有殺你?”

上官飛燕聽到他的話,臉色不禁扭曲了一瞬,隨即嬌笑著說道:“他為什麼要殺我?我也是沒有想到柳餘恨竟然膽大包天將你劫走。”要不是她剛想去找落塵兌現承諾,就發現青衣樓出動了。她也不會為了保命,將事情都推到了柳餘恨的頭上。

對於她的回答,落塵也沒有多言,霍休那樣的人,無論許了她什麼,最後都會什麼都得不到,反而還會丟了命。

霍休這才看向陸小鳳,“每次有好酒的時候,你總是會帶著朋友來。喝一杯?”

陸小鳳搖頭拒絕了,“你的酒我已經喝過了,酒癮已解,如今看著你這酒,便不想再喝。”

霍休笑了笑,看向落塵,“如果你現在過來,我可以答應你,隻要你聽話,我不會讓你和他們陪葬。”

落塵冰冷的眼眸怒視著霍休,“你以為你一個人能殺得了這裡所有的人?”

霍休臉上的笑容愈發的濃鬱,“你會答應的,到那時,你會求著讓我放你出現的。”說著他伸手在身下石台上輕輕一按,上麵就落下一個大大的鐵籠子,竟霍休和上官飛燕牢牢的罩在裡麵。

“這裡唯一的出路,就在我坐的石台下麵,等我離開這裡之後,我就會將這裡封死。到那時,這裡唯一能吃的東西,就是你們自己。饑餓,是這個世上最恐怖的東西,它能讓人變成魔鬼,你們自然也不會例外。”霍休看向臉色煞白的落塵,“如果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畢竟那個秘密他還沒有知道,不過……等過了幾天,饑餓會讓他妥協的。

落塵抱緊陸小鳳的胳膊,冷冷道:“不必,我寧願死,也不會和你這樣的魔鬼合作。”

隻是峨嵋四秀的神色很是不安,焦急著白了臉色,隻是見陸小鳳他們沒有什麼動作,隻能暗暗著急。

柳餘恨走過去揚起手臂,手腕上的鐵鉤狠狠砍向鐵籠,鏗鏘一聲,火花四濺,鐵籠毫發無損。他的臉上變得凝重。

西門吹雪皺了眉頭,拔出手裡的烏鞘長劍,寒光乍現,已是數招,鐵籠除了濺出火星子,和剛才一樣,一點變化都沒有。

上官飛燕看著他們徒勞無功,臉上的笑容得意非常,“這鐵籠是精鋼所製,就算是削鐵如泥的刀劍,也未必可以削得斷。”

陸小鳳沒有理會上官飛燕,看著依然坐在石台上的霍休,“你為什麼還不走?”

“我當然要走。”霍休道,“隻是有一點我很好奇。”

陸小鳳道:“哪一點?”

霍休道:“死到臨頭,你為什麼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害怕,一點兒都不擔心?”這讓他有些不安。

陸小鳳淡淡道:“我又不會死,既然不會死,又為何要擔心?要害怕?”

花滿樓笑了,“看來他已經忘了一個人。”

“不錯,他不該將朱停也綁到這裡來的。”陸小鳳道。

“朱停?”霍休變了臉色,“他便是在又如何?”

陸小鳳淡淡道:“不如何,隻是這世上還沒有一個地方可以關得住他。”

霍休的臉色變了一下,而後忽然笑了起來,“那又如何?這裡的機關總樞就在石台下麵,等我出去就會將這裡毀了,隻是可惜,不能看到你們淒慘的樣子了。”尤其是那個秘密,隻是他彆無選擇,可惜了。

他伸出手按了下去,但是很快,他臉上的笑容就不見了,他的人並沒有離開這裡,還在這個石台上。這時,不僅他變了臉色,就是上官飛燕都變得驚慌起來。

霍休的額頭上已經冒出豆大的汗珠,渾身劇烈的顫抖著,好像突然發起了癲癇病一樣上官飛燕見狀,也不由得害怕了起來。

陸小鳳挑眉一笑:“你為什麼還不走?”

霍休緊握著雙拳,抬頭看著陸小鳳,“你……你……”話還沒有說完,就暈了過去。

這時,一陣腳步聲從他們的身後傳出,轉過頭看去,來的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和上官飛燕一點都不一樣,這是一個很有風情的女子,渾身上下散發著成熟誘人的氣質。

陸小鳳笑道:“老板娘。”

老板娘吃吃笑道:“陸小鳳就是陸小鳳,這一著著實是妙。”

上官飛燕迅速地跑了過來,“花滿樓!花滿樓!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你放我出去好不好?”她還年輕,怎麼能陪著一個老頭子待在這裡麵等候死亡!她淚眼朦朧地看著花滿樓,語氣裡滿是懺悔,對他說著自己的不易,命運對自己的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