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從要刷好感度的人之殿中走出,卻全然是不同的心境。
白儘歡走出了清波殿之後,才鬆了一口氣,換了一副虛驚一場的表情,沒好氣的說
“真是不省心的崽子,小小年紀,也敢這樣作死。”
天道飄蕩在他身側,剛才自然是圍觀了全程——不得不說,白儘歡說動手就動手,是讓它也嚇了一跳。
但是此刻聽到白儘歡說的話,覺得這卻也不能全怪宣濃光,一部分的責任,也是白儘歡太隨便
“你應該早想到,宣濃光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他是極為執拗的人,若盯上什麼目標,不達到目的是不可罷休的,你卻還是輕易的將出去的方法告訴此刻並沒有實力的他,豈不是要讓他去透支修為也要和那支不枯之蓮相鬥麼。”
白儘歡聳了聳肩,無奈的說道
“我當然知道他是什麼性格,隻是沒想到他能死心眼到這種地步。”
回想起來,仍覺得後怕,雖然心中知曉宣濃光不會死在此時,然而卻也忍不住為之心悸。
但是又覺得頭疼更多,若有所思道
“我總算是也體驗了一把看書之人的驚險心情,怪不得寫彆人都說看宣濃光的劇情,實在是提高血壓必備良藥……我也是被他這悄不聲息之間就作了大死的舉止,嚇得要犯心臟病了。”
天道:……
天道有些費解,是覺得這就是白儘歡創造的世界,他似乎不該說出“沒想到”這種竟然脫出他掌控的詞。
“他是你創造出來的,你想不到他會做到什麼地步麼?”
白儘歡看了他一眼,卻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沉默的走了一會兒之後,才開口說
“你的識海中,有關於蝴蝶振翅的故事嗎,是說一隻蝴蝶的振翅,可引發一場海嘯。”
白儘歡抬頭看了一眼高懸的月光,搖了搖頭,說道
“我雖然創造了宣濃光,創造了這個世界,但是這世界並非全由我掌控,畢竟我不能寫儘一切,或者說,我寫出來的才是少數的言行,其餘未曾描繪出來的地方,那都不是我所知道的,而如果不按照原著劇情來走——
就如同這一次,是由我直接告訴宣濃光他離開的方式,而不是讓他經過一次次的嘗試最終自己發現,這點改變,所引起來的一係列的後續,就已經脫出了我的想象。”
頓了頓,白儘歡又歎了一口氣,說
“我看我以後我還是儘量少動腦筋好了,劇情一旦改變我可是無法預料未來會發生什麼,更何況如今我也是這個世界裡的人,並非是書寫他們命運之人啊。”
天道看著他有些落寞的神色,想了想,覺得不能讓他就此消極下去,於是寬慰說道
“倒也不必突然如此悲觀,這整個世界的運轉都在我的識海之中,有我在,你想知道誰的狀況,總是可以隨時了解。”
白儘歡聞言,便眯了眯眼將它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後點了點頭,悠悠說
“你是說你除了旁觀其他什麼也不能做,倒是可以立刻向我報喪的隨時嗎?那確實夠快,夠及時。”
天道:……
這話怎麼越聽越陰陽怪氣,可是,這也不能怪它不出手啊!
天道不由得為自己辯解道
“我作為維係這個世界的存在,是不能出現在這個世界的生靈麵前的——你心情不好,一定要對我說這麼刻薄的話嗎?”
“抱歉。”
白儘歡很乾脆的就說道歉,不過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麼誠意就是了,而且他還眯眯眼,完全沒任何愧疚的講
“不過這樣把心中的鬱悶發泄出來,確實心情好了不少。”
天道:……
所以這算是情緒轉移大法麼?
就是說能寫出這些扭曲劇情和人設的寫手,一定不是什麼正常人!
不過……誰讓這件事情隻能有他來呢,自己身為世界的維係,總是要包容一切的。
這樣自我安慰一番,天道原諒了他的無禮,並且又提醒他說
“所以你要什麼時候去找其他人刷好感?”
白儘歡:……
為什麼在他心情稍微好點的時候,突然提起來這麼殘忍的事情?
“兩個都已經夠讓我頭疼的了。”
白儘歡敲了敲腦袋,很不想承認後麵他還要去麵對更多的人,聲音都疲憊了。
“其他的以後再說——先給這兩個人找點事情做吧,他們不想著整日折騰著要跑出去,我才好安心離開去找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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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後,浩煙閣。
宣濃光與姬徹天幾乎同步到達此地,彼此互望一眼,宣濃光朝他眨了眨眼,便率先進入了閣內,姬徹天也隨之步入其中。
那是浩如煙海,望不見儘頭的書閣,泛著點點金光,璀璨如夢。
幾乎是進去的瞬間,無論是宣濃光還是姬徹天,都為之震驚,宣濃光自然是從未見過這麼多的書,至於姬徹天,同樣也為這通天書閣而意外,王室藏書閣亦是磅礴浩瀚,卻並沒有此處靈機充沛,功法繁多。
白儘歡仍舊是一身白衣青袍,長發隻束著一條青色發帶,斜持一隻拂塵,視線在麵前兩人之間流轉一番,而後落在宣濃光身上,說道
“濃光。”
白儘歡喊了宣濃光的名聲,後者立刻便立刻向前跳了一步,目光灼灼的抬頭看著他,顯得十分誠懇
“大師兄,叫我來是要做什麼?”
他心中其實還有些忐忑,怕大師兄仍在生他的氣。
然而白儘歡卻隻是對他無奈的笑了一下,並未再冷眼,也未嗬斥什麼,隻是伸出手摸了摸他的發頂,而後對他溫聲說道
“你的靈台開的太早,薄弱至極,如今溫養三年,也算有些成效,雖然仍不算十分美滿,但你的修行也不可拖延了,不然靈台生垢,更難參悟大道,然而以你如今薄弱靈台,縱然修行,此後修行之道卻也是既艱且險,你可省得?”
宣濃光眼前一亮,他在這碧虛玄宮待不下去的另外一個原因便是這三年他什麼也沒有得到,不過是整日念一卷穩固靈台的心經,委實太過枯燥無味,如今聽懂大師兄的意思,立刻道
“大師兄要教我功法了嗎?”
又連忙點了點頭,甚是堅定的說道
“我在島上的時候,祭司說我們這些侍童的靈台,本就是為了替蛇神溫養靈機,最終要剝離下來為蛇神享用的存在,至於修行之事,實在癡心妄想,如今若能真正修行,無論千難萬險,我都能承受!”
白儘歡“嗯”了一聲,而後伸出手,隨後便有一道卷軸從那樓閣之上飛出,落在了他的手中。
白儘歡又伸出手點在宣濃光額心,一線靈光閃過,宣濃光驀然覺得眼前一陣明亮,腦海之中緊隨而來,便出現一道道泛著靈光的經文。
他又聽見大師兄的聲音傳來
“今日傳你兩道功法,其一是《煉神牽靈心經》,你之靈台薄弱易碎,此心經將以你之神識神魂與靈台互為牽製,三層靈台之後,靈台與神魂會逐漸融合,可保你運儘全功,縱然靈台碎而功不散,但此法你修行之後,一旦靈台真正開裂,你所經受的痛苦,將是十倍甚之,你可能承受?”
宣濃光感受到自己的神識仿佛進入到一個全然陌生卻又充滿靈氣的世界,那些泛著金光的字符在他的神識之中演化而出千萬道功法景象,都是他從未想象,也從未接觸過的玄妙世界。
宣濃光覺得自己心跳的厲害,他聽到大師兄的話,便帶著激動,不假思索的回答
“大師兄,我自然是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