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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福遊玩過後,眾人回到了高專。新的一年來臨了,短暫的寒假也來臨了。

乙骨沒有離開高專,他選擇了留在高專。他早就和家人斷了聯係,沒地方可去,不如留在學校。真希也留在了學校,她也沒有地方可去。要她回禪院家,當然不可能。

留下來的還有熊貓,它的父親是夜蛾。夜蛾現在也是單身漢,除了學校也沒什麼去處,它就跟著留下了。津美紀也留了下來,出於安全考慮。放假的伏黑惠也來了高專,再過幾個月他就要到高專來上學了。

留下來的當然還有千重,現在夜蛾是她的監護人,她當然也就留在了學校。她本來就不是高專的學生,放不放假對她都沒影響。

留在高專的學生,還是像平常一樣,該訓練訓練該出任務就出任務。咒靈可不會管他們放不放假,想什麼時候出來就什麼時候出來。因為這些咒靈,咒術師們也隻有跟著一年到頭忙碌了。

解除裡香的詛咒後,乙骨的訓練量變多了很多,出任務的次數也變多了。

他的變化很明顯,最明顯的就是對咒力的使用和控製,比之前咒靈裡香在的時候好多了。少了特級咒靈這種極大的不穩定因素,咒力控製難度直線下降。逐漸能掌控自己的咒力後,他的實力自然也就蹭蹭蹭往上漲。

實力變強後,其他人對乙骨性格的非議也降低了很多。一個實力很強、性格不強勢的人,和一個實力、性格都弱的人,哪個更能讓人接受,是很明顯的。就算對方的性格再軟弱,打不贏對方,也沒資格去嘲諷。

實力變強,也讓乙骨逐漸找到了自信,不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戰戰兢兢,總是唯唯諾諾了。

這種明顯的變化,很多人都看到了。同級生都為他的變化而感到高興,這家夥終於開始像個咒術師了。力保他的五條悟也很欣慰,專門抽出時間,動真格地指導了他好幾次,好讓他能更深入地領悟咒術的運用。

乙骨有很多變化,也有沒有變的地方。

他看起來仍然給人一種陰沉的感覺。因為實力大漲的緣故,他的這種陰沉就比之前多了很多壓迫感。畢竟之前是弱中帶著陰沉,現在是強中帶著陰沉。熊貓他們都說乙骨麵無表情的時候,看起來比以前可怕多了,壓迫感很強。

同學這麼說過,老師這麼說過,輔助監督這麼說過,認識他的人都這麼說過,除了千重。

乙骨專門問過千重,問她有沒有覺得自己變可怕了。

聽到這種問題,千重看著乙骨,問:“乙骨君是想我怕你嗎?”

“當然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一聽到千重的問題,乙骨有點慌,馬上否認,說話又開始結巴了。隻要緊張,他說話就會不流暢。

見他又開始結巴,千重笑了起來,說:“乙骨君現在這個樣子,讓我怎麼怕你呢?你和以前沒什麼區彆呀。啊,我說的不是實力方麵的哦。”

見她這麼說,乙骨鬆了口氣,隨即跟著笑了。在千重麵前,他總是陰沉不起來,笑的時候很多,表情也很豐富,看起來其實並不是很陰沉,隻是他自己沒感覺到。

其實還有一樣沒變,他還是天天跑到千重住的宿舍去,像之前那樣。他已經去習慣了,習慣天天都看見千重,就一直往千重那跑,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其他人也見怪不怪,早就習慣了。這麼多個月以來,乙骨一直都會去找千重,幾乎天天都去。要是哪天他不去了,反而會覺得奇怪。

升級成功後,千重還是隔三差五就修煉,修煉的時間還是長短不一,修煉期間照例不飲不食不眠不休。不過有一點不同,以前她在短期修煉的時候,隻會關好門修煉,並不會設置結界。現在,每一次修煉,她都要設置結界。

乙骨問她為什麼。

千重有些苦惱,說:“我還是不太能很好地控製升級過後的能力,能力一下子增強了十倍,控製的難度也增了十倍呢。萬一我修煉的時候失去了自主意識,無意間用出了能力,附近的術師都要倒黴了。”

見她苦惱,乙骨有點著急,說:“那不是很糟糕?”

“是呀,所以我就隻能每次都先設置結界了,以防萬一。乙骨君,要是你來的時候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一定要快跑哦。”

“那怎麼行?我跑了你怎麼辦?”

“可是,你不跑隻能跟著倒黴呀。我設置的結界,是不能從外麵強行打開或破壞的。要麼我主動解除,要麼我失去自主意識一段時間後被動被解除。如果等結界被動被解除,那個時候再跑可能就來不及了。”

乙骨不說話,隻是搖頭。

見他搖頭,千重說:“你不答應的話,那我就隻能多設置幾個結界了。”

“不行,被動解除好幾個結界,需要的時間會比解除一個多很多。那種危險的情況怎麼還能拖延時間?”

“拖延時間也比誤傷好呀。”

“就算拖延了時間,解除結界後的結果也一樣。”

“不一樣,拖延了時間,我就可能在此期間恢複自主意識了。”

“要是恢複不了呢?時間拖越長,你越危險吧。”

“那本來就是修煉這種術會有的風險呀。”

聽到這種理所當然的語氣,乙骨不說話了。他坐下去,開始倒茶喝茶。

見他不開口了,千重也坐下來,看著他。

乙骨不看她,倒了杯茶放在她麵前,千重也開始喝茶。

默默喝了很久的茶後,乙骨才又開口了:“月見桑總是很喜歡自己獨自承擔後果。”

聽見這話,千重以為他說的是修煉術的後果,就說:“可是,我不承擔的話,要怎麼辦呢?推給彆人嗎?這本來就是我自己的修煉呀。”

乙骨又不開口了,隻是盯著杯子看。千重看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他始終看著杯子。

兩人都不說話,房間裡變得很安靜,靜得可以聽見彼此呼吸的聲音。

很久之後,茶徹底涼了,裡麵的茶葉也不再轉動,變得沉寂。

乙骨把杯子拿起來,連茶葉帶冷掉的茶水,全都喝下去。冰涼的茶水到了嘴裡,味道似乎比平時更濃。

喝完之後,乙骨放下茶杯,說:“月見桑,一直以來都是你在幫我,幫了我很多很多。可是我卻幫不到你,什麼都幫不到。”

乙骨把自己的學生證拿出來,那上麵的等級已經變成了一級了。成了四級咒術師後,他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就升到了一級咒術師。一級咒術師,已經是咒術界的中流砥柱了。

成為一級咒術師後,就沒人再質疑乙骨隻是靠咒靈裡香,離開了裡香什麼都不是了。他已經用實力,證明了自己。

他指著那張學生證,說:“你說去找使用自己能力的方法,按照自己的意願去使用它。我去找了。這張學生證上麵的級彆已經變了,這能證明我找到用自己能力的方法了吧。現在,我就想按照自己的意願,用這能力幫你,減少你的風險。可是我辦不到,我什麼都幫不到你。”

千重看著他,輕聲說:“其實乙骨君已經幫了我很多了。”

她伸出手,掰著手指數:“一百次,兩百次?我都數不清吃過多少次乙骨君做的東西。”

她又指著房間裡的東西說:“這些,這些,都是乙骨君幫我挑的。還有燈、窗子、桌子,這些都是乙骨君幫我修好的。你怎麼會沒有幫過我呢?我實在不是很擅長這些。”

她一邊指,一邊說,把房間裡的東西詳詳細細地數了個遍。

乙骨長期都獨自居住,自理能力和修理能力都很強。這棟宿舍樓原本就是他住的,裡麵的東西他很熟悉。千重住到這裡來了後,宿舍裡有什麼東西出了故障,乙骨就會去修。千重缺少什麼,他也會陪著去買,幫著挑適合的。他也很擅長挑選最實用的器具,他挑的東西總是很好用。

這些都是千重不擅長的,她以前住在伊勢神宮裡的時候,根本不用管這些,會有專門的人處理這些問題。要不是乙骨,她也不能夠那麼順利、舒適地住在這裡。

數了很久,把自己認為該數的都數了一遍後,她看著乙骨,說:“這些難道不是乙骨君幫我的嗎?我也受到了乙骨君很多照顧呢。”

聽她一樣樣數著,把很多不值一提的小事都說了一遍,乙骨很不好意思。那些事情在他看來都是很小的事,沒想到她會那麼認真地提起來。

見她一件不落地說起那些事,乙骨心裡有些發脹,又有些發酸。原來她每一樣都記得,每一樣都記在了心裡。有好些,他自己都已經想不起來了,她還記得。

一時間,乙骨思維有些混沌,腦中有很多想法,口中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乙骨君,以後請不要說什麼都幫不到這種話了。說這種話,就感覺乙骨君把這些事都忘掉了,聽起來很讓人傷心呢。難道這些事在乙骨君那裡,都是不值得被記住的嗎?”

說到這裡,千重臉上難得露出了些傷心的神色。

乙骨呆了一會兒,才慌慌張張地說:“不、不,不是這樣的。月見桑,對、對不起。我、我不是……你、你彆傷、傷心,我、我,對、對不起,我、不、不說、說了……”

他結結巴巴、語無倫次地說著。一邊說,一邊用手胡亂比劃著,看起來就更加混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