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我真的是神明。”
你是巫女又是陰陽師,怎麼會懷疑神明的存在呢?你不該是天照大神最虔誠的信徒嗎,這是褻神!是褻神!
夜鬥在心裡呐喊吐槽,見巫女姐姐唇邊染上些笑意,清楚她肯定以為自己在開玩笑。
“真的!”
為了讓巫女相信,夜鬥做了個起飛的動作。
安安:蕪湖~
保持動作僵硬兩秒的夜鬥才發現自己神力不能用!他還想給巫女小姐露幾手從而證明自己真的是神。
這跟他不小心穿到千年前肯定有關,用手指頭都能想到。
就很尷尬。
但夜鬥臉皮子厚,默默縮回來手,乾咳兩聲,“既然你是陰陽師,怎麼會看不出來夜鬥大人我是神?”
“哇,原來夜鬥大人是神啊。”安安故作驚訝的棒讀。
夜鬥:“……”
第一次感覺這麼委屈。
“你、你……”
“夜鬥大人是孩子神嗎。”
安安捏捏小孩臉蛋,正常體型的夜鬥她肯定不好意思,但這個夜鬥不超過三歲,可愛的不行。捏上去手感非常Q彈,捏一下就忍不住還想捏第二下,建議大家都來捏一捏。
沒有佐證自己真的是神明,這位實際上是禍津神的神明泄氣,安安輕按小孩的頭。
夜鬥咬咬牙,想著該怎麼證明自己真的是神。
天氣很冷,她周身有股溫和的氣息,掌心也很溫暖。
掌心遮住夜鬥一些視線,夜鬥餘光看到天照神的塑像下祭台上擺著一把弓,他注意力一下便被吸引過去。
金色的弓,其貌不揚,卻一看就價值不菲,必然是個神器。
“那是什麼?”
“嗯?弓。”
“我看得出它是弓,它是用什麼做的?”
“聽說是八尺瓊勾玉的碎片。”
一般這種聽說就是真的。
夜鬥瞬間眼前一亮,前一秒有點泄氣現在跟渾身打了雞血一樣。
這可是傳說中“三神器”之一的八尺瓊勾玉啊!即便是碎片,那也是八尺瓊勾玉的碎片!
要是,要是他能用!
豈不是比雪音還厲害嗎!
雪音:?
小夜鬥嗖的一下跑到弓的前麵,變成豆豆眼像麵條一樣扭來扭去的摸著這把弓。
夜鬥腦海裡又開始想象他握著神器稱霸的場景,然後享受無數人的崇拜。
嘿嘿,嘿嘿。
感覺弓臟了,不確定,再看看。
安安失笑。
“你很喜歡嗎?”
“喜歡,喜歡!”
“那來幫我工作吧。”
安安的意思:既然喜歡,那就來乾點活吧,之後可以考慮給你玩兩天。
夜鬥的理解:幫她工作=她會送自己。
不就是工作嗎?還沒什麼事能難倒他夜鬥的。
夜鬥立馬點頭。
安安領著小夜鬥去後院,小夜鬥依依不舍的離開弓,看安安利落的在籃子裡擺上棉花之類的東西,不禁多看了她眼睛幾眼。
裹著白布條,就算不是盲人,視線應該也會受阻吧,她行動起來卻完全看不出,隨著動作,腰間那顆鈴鐺會發出清脆的聲音。
廚房裡飄來粥的香味,安安用罐子盛了一碗放在籃子裡,又拿個草簍子裝上一些乾的草藥。
“需要我做什麼?”
他在旁邊根本幫不上忙。
“你背著這個就行。”
儘管如此,安安也還是問了一句,得到小夜鬥肯定的回答。
安安讓小孩站好,把草簍子放他背上,草簍子跟他差不多大,但裡麵乾的草藥很輕,安安相信他能背得動。
“要出門嗎?”
“嗯,西村的花子婆婆這兩天生病了,我去看她。”
夜鬥現在不能離開自己很遠,這才是她帶著他的真正原因。
她一個人去的話,夜鬥就要受大罪。
安安給夜鬥套了個小鬥笠,也給自己套了一個,外麵雪停了,打傘不方便拎東西,戴鬥笠怕待會還會下雪。
一大一小往山下走去。
這邊的村子在群山之中,分東南西北村,安安來這邊三年,在神社裡常常聆聽村民的願望,也會幫他們一些忙,久而久之便混的熟了。
與其說周邊的村民是來祈求天照大神,不如說是來請求她的。
花子婆婆是一個人住的,家裡也很小,就兩間房,一間睡覺,一間做廚房客廳等。
安安領著小夜鬥到她家時,她正在床上。
“戒子,不是說今天不要來了嗎,怎麼又來了,要是路上滑倒可怎麼辦?”
“不礙事,婆婆,我煮了粥,你先喝點。”
夜鬥雖然有時候也不是很靠譜,並且有時候還可以歸於乾啥都不ooc一組成員,但他其實會的東西特彆多,沒等安安說話,他便主動拿著碗給婆婆盛粥。
“喔戒子,這是你新撿來的孩子嗎,挺可愛的。”
夜鬥嗯了一聲,婆婆你直到我給你遞粥才注意到我嗎。
也是,哪怕變小了,沒有神力,他也依舊不被人注意,也會被人遺忘吧。
還有什麼叫新撿來的孩子,她到底撿過多少孩子啊!
“嗯,差不多。”
安安掛著笑去隔壁房間弄罐子熬藥。
藥的苦味很快傳到裡麵房間,夜鬥捏著鼻子走出來,歪頭,“你以前也撿過彆的孩子啊。”
“嗯,有時候會有城裡的孩子迷路到這邊。”
“其實我不是孩子,我是……”
我是成年人!
“喔,知道,夜鬥大人是神明嘛。”
明明這是一句實話,不知道為什麼在她嘴裡說出來這麼讓人害臊。
夜鬥害臊的捂臉,片刻後跟安安一起蹲在架起來熬藥的罐子前,“要幫忙嗎?我也會。”
“不用,燒一會就好。”
安安揉一把小夜鬥的頭,拉著他站起來,讓他往火爐靠靠,不容易冷。
藥熬好後,安安看著花子婆婆喝完,和她說了會話,囑咐她好好休息,便帶夜鬥離開了。
群山之中,隻有一座神社,隻是近日大雪無人前來,否則平時也會有點香火。
人們向神明祈願,或是平安,或是緣分,或是財源……
但神明,真的有聆聽到他們的願望嗎?
否則這世間,為何又有那麼多疾苦。
她能做的,又極其有限。
回去的路上,雪再次下起來。
“逢魔之時快到了啊……”
夜鬥看到遙遠天邊出現的黑色霧氣,千年前的時化和現代有點區彆,那應該是……時化吧。
“夜鬥看的到嗎?”安安故作不知道夜鬥真實身份,“也是,很多孩子都能看得到。”
“彆怕。”
她說著伸手輕捂孩子的眼睛,天氣很涼,她的掌心此時也有些涼意。
是擔心他看到不乾淨的東西會害怕嗎?拜托他可是神!
哦,在她眼裡他就是一個小屁孩啊。
小孩揉揉鼻子,然後扒拉開安安的手,突然對陰陽師很好奇。
算年齡,他誕生也有幾百年,但他誕生的時候,陰陽師已經沒落,他也不是很清楚陰陽師到底都有什麼力量。
“不用在意,那邊很遠,會有人去解決的。”
夜鬥收回思緒,他沒有雪音,沒有神力,暫時很難對付那些東西。
她說的有人,也是陰陽師嗎?
“嗯,是的。”
安安給他一個肯定的回答。
他此時有心無力,隻好說服自己不去看,應該,真的沒問題吧。
安安牽著他回神社。
回到神社,天黑下來,吃過晚飯,安安收拾一番,給夜鬥騰出一間小房間。
神社這邊空房間很多,再來十個娃都沒問題。
安安仿佛預料到自己未來一段時間的帶娃時光,不知道另外幾個從時空間隙裡到達後是正常體型還是小孩的模樣。
十個世界七個都要帶娃,安安已經帶出經驗來了。
這個夜晚,夜鬥睡的很不踏實。
應該說壓根就沒睡著。
變小這種事未免過於離譜,他不是很適應小小的身體。
以前他連睡覺都要蹭彆人神社,攢點錢究極不容易,把省吃儉用四個字發揚到極點。
莫名其妙到這裡之後,短暫的生活卻好像還不錯。
問題是,他要怎麼回去。
雖然這裡的確很不錯的樣子,但他還是想回去啊。
因為,他的手機沒有信號。
……
總之,夜鬥想了一夜,一夜沒睡。
安安次日清晨醒後,來到神社前,見夜鬥竟然在蒲團上虔誠的坐著,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在祈禱什麼。
這孩子,打小就聰明,作為一個真正的神明,卻相信電視購物裡那些絕對是騙人的東西,為此還能將自己攢了好久的錢全部花出去。
麵對供奉天照的神社,估計他還真是出於真心許願的。
安安一邊給自己眼睛戴上白布條,一邊走過去,夜鬥聽到鈴聲睜開眼,她已然走到他身邊,他剛好在竹筒裡倒出一根竹簽。
“夜鬥有什麼願望嗎?”
安安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他求的簽看。
大凶。
不愧是你。
不知為何,夜鬥抬頭看向她的時候,不準備說卻忽然真誠的說出自己的願望。
這一定是陰陽師的陰謀。
“我想成為受人敬仰的神,嗯——像天照那樣?無人不知?啊啊啊啊好吧,我想被人記住,一直記住,還有,我想回去。”
這位巫女兼陰陽師的少女聞言輕笑。
“神明不會實現你的願望。”
“但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