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在外麵小心兒著點兒。”沈雁回擔心地看著自家閨女說道,“真遇事給我揍。”
“嗬嗬……”魏薇笑得花枝招展地看著她說道,“我心裡有數。”
“青石鎮,家家戶戶想著怎麼摟錢。不想彆的村鎮,圍在樹下麵,打麻將,鬥地主……”沈雁回明亮的眼睛看著她說道。
“那青石鎮現在日子好過了吧!”魏薇淺褐色的眼眸看著她問道。
“日子可比以前好多了。”沈雁回烏黑透徹的雙眸看著她說道,“家家戶戶都起了兩層小洋樓。”
“哇……”魏薇桃花眼瞪的溜圓看著她說道,“真的嗎?”
“真的,明兒就看到了。”沈雁回眉眼含笑地看著她說道。
“就靠種地嗎?”魏薇深褐色的眼眸折射著細碎的光看著她問道。
“單靠種地不行。”沈雁回微微搖頭道,“這幾年市裡如大工地似的,村裡的年輕人要麼在工地乾泥瓦工,要麼給工地拉沙子、水泥、石子、鋼筋這些建築材料。”笑著又道,“趙主任為人活泛,這幾年發了。”
“有錢好,有錢再也不用為錢發愁了。”魏薇眉眼含笑地說道。
“有錢也擔心他們學壞啊!”沈雁回深邃不見底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學壞?”魏薇柳眉輕挑看著自家媽媽說道,“您指什麼?”
“黃賭毒!”沈雁回深邃幽深目光直視著她說道,“年輕人血氣方剛的,好奇心又旺盛,最容易被人帶壞了。”
“說起這個?”魏薇猛然想起來道,“首都這幾年也在大搞建設,這拆遷戶,可比咱那時有錢多了。手裡輕輕鬆鬆就獲賠幾百萬。這有人專門就盯上了,設套讓他賭博,這拆遷款還沒捂熱呢!就沒了。”
“這不是《活著》裡麵的富貴嘛!被人騙的輸光了家產,結果到了打土豪、分田地的時候,那家夥被斃了。”沈雁回烏黑的瞳仁滴溜溜的轉道。
“可惜,那些設局的沒被抓住,斃不了。”魏薇皺著鼻子冷哼一聲道,“賭博害人,他也是活該。”
“十賭九騙,你可不許染上這個,想想你掙的血汗錢。”沈雁回一臉嚴肅地看著她說道。
“知道啦!”魏薇聞言搖頭失笑道,“不會碰那些害人的玩意兒的。”好奇地又問道,“那老鄉們兜裡有錢就騷包怎麼辦?”
“加強精神文明建設。”沈雁回深邃透徹的雙眸看著她說道,“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魏薇聞言錯愕地看著她道,“這也行。”
“到了村裡你會看到更多,牆上刷的都是標語。”沈雁回眉眼含笑地看著她說道,“當地派出所,隔段時間就會去普法。”
“見識了。”魏薇澄淨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咋了,這樣乾不對嗎?”沈雁回黛眉輕挑看著她說道,“我們就該窮山惡水出刁民啊!”
“不是,不是。”魏薇目光溫柔地看著她說道,“沒想到。”
“現在國家提倡新農村建設嗎?”沈雁回溫潤如玉的眼眸看著她說道,“明兒去了你就知道了。”
“好!”魏薇笑著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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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一個月過去了,魏薇在辦公室內踱著步,氣的如河豚似的,腮幫子咕咕的,“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他們欺人太甚了。”
“你這電話裡罵,回來還罵。”沈雁回好笑地看著她說道,“都告訴你了,人家資本家是來掙錢的,不是來當聖人的。”
“那也不能不把咱不當人吧!”魏薇氣得呼哧帶喘地說道,氣得她爆粗口道,“特麼的還讓咱們下跪,去死吧!”
“坐下,坐下,彆生氣了。”沈雁回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氣瘋的她道。
“我怎麼能不生氣呢!沒有這麼欺負人的。”魏薇氣得滿臉通紅地說道。
沈雁回直接轉移話題道,“我讓你體驗農村生活的,誰知道你打聽翠霞打工的事情。”抿了抿唇說道,“翠霞他們有政府組織呢!”
“我說的是南朝鮮,鬼子的,還有彎彎的工廠,咱拿人家當同胞,人家拿咱當傻子。”魏薇氣的破口大罵道,“他麼的。”揮舞著手臂帶著滔天怒火道,“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
又怒其不爭地說道,“他們怎麼忍得了,要我早特麼炒他們魷魚了。”
“閨女,他們不是你,離開工作就沒著落了,吃了上頓沒下頓,沒有任性的權利。”沈雁回深邃不見底地雙眸看著她說道,“從小山村裡出來,人生地不熟的,受了委屈,不打斷牙齒合著血獨吞還能咋地。”
魏薇如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他們太猖狂了。”魏薇紅著眼眶說道,“動輒打罵的,我們是人。”
“少數,少數。”沈雁回隻能如此地說道。
“他們在國內也這樣的。”沈雁回深邃如墨的雙眸看著她說道,“這樣說心裡舒服點兒嗎?資本家對自己人更狠!他們等級森嚴,想要突破,出人頭地是不可能的。”接著又道,“為什麼鬼子宣傳工匠精神呢!因為隻能守著破店,祖祖輩輩的乾下去。”
“可是他們也不能找咱們來出氣吧!”魏薇氣憤地說道。
“這個我就沒辦法了。”沈雁回攤開雙手無奈地說道,“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得他們自己鼓起勇氣。”深吸一口氣道,“咱們的人太單純、太善良了。出門在外,家長怎麼囑咐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忍則忍。”魏薇微微抬眼看著她說道,“媽媽也是這麼囑咐我的。”
“所以啊!這事生氣沒用,得想辦法解決問題。”沈雁回深邃透亮的雙眸看著她說道,“你得想辦法解決問題。這事如果擱在你身上怎麼辦?處在打工妹的位置上,人生地不熟的。你咋辦?”
“我覺得還得走法律程序,還得告他們。欺人太甚,現在不是一八四零年。”魏薇凶巴巴地說道。
“真要告的話,得想好後果了,是否能承擔。”沈雁回手指摩挲著下巴說道。
魏薇眼神又黯淡了下來道,“不過告贏的話很難。咱們不喜歡打官司,加上人家言語侮辱,你沒有錄音的話,沒有證據。”
“人證呢?”沈雁回提醒她道,“大庭廣眾呢?有人看見吧!”
“即便咱們的人看見了也被分化了。”魏薇晦暗不明地雙眸看著她說道,“用點兒錢就收買,敢作證你工作沒了,很多手段的。直接將受害人給孤立了,孤立無援的情況下,沒有人證、沒有物證,這還咋告呀!”緊攥著雙手氣憤地說道,“氣死我了。”
“你怎麼就沒想過找政府嗎?”沈雁回黛眉輕挑意味深長地說道。
“人家是當地的納稅大戶,政府好不容易招商進來的,能站在小老百姓一邊兒。”魏薇咬牙切齒地說道,“破壞了營商環境怎麼辦?破壞了與人家的友好關係怎麼辦?這大帽子扣下來,嚇唬、嚇唬,誰還敢告呀!”
“好難呀!”魏薇委屈巴巴地說道。
“這種事情還是找律師好。”沈雁回沉吟了片刻道,“不是有錄音筆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那些人打罵肯定是常態。”朝她眨眨眼道,“律師總有想出風頭的。”
“嗬嗬……”魏薇笑了起來。
“不許笑,應該說有正義的,為民請命的。”沈雁回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倒是能行,隻不過這官司贏了,這工作也沒了。”魏薇深褐色的眼眸看著她說道,“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也要將他們不死也脫成皮。”
“如果隻是單獨告,傷不了他們一根汗毛的。”沈雁回琉璃珠子似的眼眸看著她說道。
“還得借助媒體的力量。”魏薇聞言眼波微微流轉道。
“嗬嗬……”沈雁回聞言笑著點頭,現在媒體還是很有正義的。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魏薇唉聲歎氣地說道。
“這個需要膽量和勇氣的。”沈雁回輕撫額頭道,“你不能要求為五鬥米折腰的小老百姓對抗資本家吧!”
沈雁回拍拍她的肩頭無聲地安慰著。
“咱也沒要求跟他們的工人一樣的福利,起碼拿咱們當個人吧!”魏薇聲音軟糯糯地說道,“他們的福利好高”
“他們本國工人的福利高嗎?”沈雁回冷哼一聲道,“跟資本家比差遠了。”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她說道,“他們本國工人福利高,是壓榨殖民地獲得巨額利益,分給本國工人一點兒殘羹冷炙而已。”
“日不落帝國剛開始工業化時,知道圈地運動嗎?”沈雁回柳眉輕挑看著她說道。
“知道!包身工在世,工人慘著呢!”魏薇深褐色的眼眸看著她說道,“為了把農民趕緊工廠,設置了各種各樣的罪名。工作十多個小時,那都是正常,童工能活到成年都是奇跡。”
“對呀!老美現在還有私人監獄呢!”沈雁回眼神冰冷地說道,“私人監獄每年獲利上百億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