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沈雁回如墨玉般的眼眸看著馬豔芳他們說道，“現在廠裡平穩了，你們也要去進修。”

“啥？”馬豔芳錯愕地看著她問道。

“去學習管理學。”沈雁回雋黑漆亮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管理層都要分批去上學。學費廠裡出了，帶薪脫產學習三個月。”

“學習啊！”夏雲開苦著臉看著她說道，“必須去嗎？我覺的自己乾的挺好的，可不可以不去。”

“必須去，我已經給你們報名了。”沈雁回食指點著他們說道，“好好學習，課堂筆記我可是要檢查的。”

“啊！”馬豔芳他們齊齊的垮著臉。

“我們不是小孩子。”夏雲開抿了抿唇道。

“隨著廠子進入穩定期，你們要提高自己。”沈雁回指指自己道，“我還學習呢！活到老，學到老。”使出殺手鐧道，“除非你們不想加擔子，或者被新來的大學生給頂了。退位讓賢，當然你們勞苦功高，廠裡給你們高薪養老。”

“彆彆彆，我們去學還不行嗎？”夏雲開忙不迭地說道。

“這還差不多，得適應現代化的企業。”沈雁回目光柔和地看著他們說道，“咱們不能繼續這種草台班子。”

“董事長，這我們上學了，不會回來位置沒了吧！”馬豔芳緊張地看著她說道。

“想什麼呢？怎麼可能。”沈雁回給他們一個安心的眼神道，“不會的，你們學習回來，你們的副手也得去，整個管理層都得輪一遍去學習。”

“那俺去，俺一定好好記筆記。”馬豔芳放心地說道，“我這都該帶老花鏡的年紀了，又上學堂了。”

“這才好呀！彌補一下小時候，能這個時候還上學去，證明咱衣食無憂了。”沈雁回目光溫柔地看著他們說道，“要是吃了上頓，沒下頓，哪裡還有心情學習啊！”

“這倒是，那俺背上書包學習去。”馬豔芳歡喜雀躍地說道。

“第一批四十個人，正好一個班。”沈雁回深邃透徹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這下子有伴兒了。”馬豔芳笑嗬嗬地說道。

“還有事嗎？”沈雁回明亮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

“沒了，我們出去了，不打擾你們了。”馬豔芳起身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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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回看著窗外的被秋風吹下泛黃的葉子，打著璿落在地上。

秋天來嘍！

“叮鈴鈴……”電話響了起來。

沈雁回拿起了聽筒，“喂！你好。”

“媽媽，是我，我那個古裝探案劇播出時間定下來了。”魏薇一蹦三高歡喜雀躍地說道。

“什麼時候？我給你敲鑼打鼓的宣傳。”沈雁回激動地說道，“在哪個台播，什麼時候？”

“下個禮拜一，國家台，電視劇頻道，晚上黃金時間。”魏薇聲音都透著興奮道。

“現在學生都開學了，這個時間段，可不太好。”沈雁回輕蹙了下眉頭道，“這幾年地方台崛起，國家台有些那啥？”

“我知道，可這不是我能決定的，能順利播出就好。”魏薇聞言一愣隨即樂觀地說道，笑著又道，“我們成本小，價錢賣的不錯。”

“你咋知道的。”沈雁回好笑地說道。

“看投資人眉開眼笑的，如果價格不好，能開心嗎？”魏薇肯定地猜測道。

“賣的好，是因為你們的成本低好不好。”沈雁回優雅的翻了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國家台也不錯，受眾麵廣，咱的廣告不是在國家台播的嗎？”魏薇明媚的一笑燦若星辰地說道。

“我沒說國家台不好。”沈雁回如珠似玉的雙眸看著窗外萬裡無雲湛藍的天空道，“你今兒不拍戲嗎？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了。”

“我這邊下雨了，所以今兒停拍了。”魏薇清澈靈動的桃花眼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道。

“沒有雨中戲嗎？”沈雁回柳眉輕挑道。

“沒有。”魏薇眼底浮起如春風般的笑意道，“現在天黑得早了。”

“東北嘛！正常，漠河還能看見極光呢！”沈雁回柔柔緩緩地說道，聲音清甜且溫柔。

“媽媽對東三省很了解嗎？”魏薇驚訝地說道，“我都不知道？”

我曾經戰鬥過的地方，怎麼能不知道呢！沈雁回在心裡腹誹道。

“我閨女去哪個地方，我在網上查的。”沈雁回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接著問道，“這一回拍的時間挺長的。”

“四十集呢！時間也不長，還有一個月就拍完了。”魏薇琥珀色的眼睛透著笑意說道，“這次人多呀！”

“那拍完了是不是可以回來了。”沈雁回關心地問道。

“我需要去收集家暴的素材。”魏薇一臉抱歉地說道，“媽媽對不起了。”接著又道，“我又接了個民國武打戲！”

“喂喂！你不休息嗎？不用調整一下嗎？這麼頻繁接戲，你這精神受得了嗎?不混嗎？”沈雁回擔心地說道，“不傷身嗎？”

“不會，我就是學這個的。”魏薇自信滿滿地說道。

“民國戲？”沈雁回柳眉輕挑道，“你這戲還沒播呢！誰這麼大膽找你啊！”

“多虧了媽媽的廣告呀！您忘了我其中一個廣告，一身勁裝武劍嗎？”魏薇琥珀色眼睛亮晶晶地說道，可見很喜歡，清脆圓潤的聲音，好似山澗清泉叮咚悅耳。

“民國戲，是打鬼子還是打老蔣。”沈雁回黛眉輕挑道。

“呃……”魏薇緊抿著唇吭哧了半天，沒吱聲。

“你這不吭聲什麼意思呀！”沈雁回烏黑的瞳仁閃了閃道，“彆告訴我愛情戲。”

“不占大篇幅，兩家武館，有點兒羅密歐和朱麗葉框架，最後放下隔閡共同抗日。”魏薇斟酌了一下道。

“這老掉牙的劇情有市場嗎？”沈雁回聞言嘴角直抽抽，深邃如墨的雙眸微微眯起來，“彆告訴我你所在的武館，是傳男不傳女，你偷著練武。”

“咳咳……”魏薇被驚得直咳嗽。

“我猜對了。”沈雁回輕撫額頭道，“就不能有點兒創造力。”

“媽媽！你怎麼知道的，你看過劇本。”魏薇驚訝的下巴差點兒沒掉下來。

“這還用猜啊！”沈雁回烏黑的瞳仁閃著幽光道，“看多了，都是套路！”

年老時的她看得爛大街的電視劇多了，她還喜歡寫吐槽，打發無聊的休閒時光，特彆解壓，那種智商淩駕於劇組所有人的快樂感。

哈哈……上帝視角最快樂。

沈雁回嗤笑一聲道，“羅密歐和朱麗葉可不如咱的梁山伯與祝英台。雖然都是悲劇，但是咱們的梁山伯與祝英台雖是悲劇，但卻有理想。人家還反封建，反對父母包辦婚姻呢！”

“噗嗤……”魏薇輕笑出聲道，“您要這麼說，羅密歐和朱麗葉則完全是站在資產階級這一方的。”

“沒錯！”沈雁回彎著眼睛笑得溫柔地說道，“梁山伯和祝英台代表的是普通人及廣大農村地區的樸素文化，對於愛情，對於進步的認知和向往。我們看到梁山伯和祝英台兩個人是有長期相處的 經曆，是有感情基礎的，兩人在一起可不是花前月下，風花雪月，卿卿我我，而是正經讀書學習的。是誌同道合的靈魂上的共鳴！這背後體現的是，廣大勞動群眾樸素的，對於文化，對於獨立，對於情感，對於進步的一種追求。”

“整個故事背後，是有種力量感。”魏薇深褐色的眼眸盈滿笑意道。

“對呀！ 整個道德觀念也是進步的。即便用傳統道德觀念來看，他們倆除了私定終身，違反了家庭意願導致家庭矛盾的爆發外，可沒有做出任何越舉的動作，發乎情，止乎禮。”沈雁回琉璃珠子似的雙眸盈滿溫柔道，“不說古代，就是現在一旦偷吃蘋果，後果對女人有多嚴重。”

魏薇聲線清潤悅耳道，“羅密歐和朱麗葉是一種小資產階級的狂熱所催生出來的，對道德和政治的一種挑戰和主動的僭越。他們塑造的才子佳人的故事，看起來都有文化，相貌出眾也非常的吸引人。但實際上兩個人卻是無病呻吟，彼此沉迷，相互墮落，華麗而糜爛。它所呈現的，也是資產階級內部即將腐爛的道德意識。是小資產階級仿佛抽了的鴉片一樣，一遍無病呻吟，一遍狂熱追求禁忌帶來的刺激。”

“不說格局，就連愛情，一見鐘情，其實就是見色起意。”沈雁回如深潭般的眼眸冷哼一聲嗤之以鼻道。

“看起來濃烈又矢誌不渝，但他們的情感即使再濃烈也好，人物刻畫的再情比金堅，真正落地到現實的時候。但其實和那種酒吧裡看對眼兒，追求刺激的尋歡作樂的男女沒啥區彆。這樣的愛，一般不會超過兩個月，感覺一旦過了，兩個人就散了，不會長久的。”魏薇深褐色的眼眸閃爍著星光道，“就像現在鼓吹的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似的。有病！放著君子，老實人不喜歡，偏喜歡一個壞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