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日不落帝國。”魏薇清冽的聲音像是初春解凍的溪流一般，冷哼一聲又道，“他們擠破頭想進好萊塢，你們猜到了好萊塢他們念台詞，會說粵語還是英文。”

“那肯定英文了，哪能讓洋大人來遷就他們呢！”魏來不屑地撇撇嘴道，“欺軟怕硬的東西。”

“咱們迷人的老祖宗啊！要是當年……”沈雁回食指蹭蹭鼻翼十分遺憾地說道，“踏平歐洲，咱們就不用苦學英語了。”

“嗬嗬……”三兄妹聞言搖頭輕笑。

“笑什麼？人類本質是慕強，等你強大了，語言真不是問題。”沈雁回琉璃色的眼眸鑲嵌在深邃的眼窩中，“應該說一切都不是問題，自有人會替你說話的。”

沈雁回眉眼彎彎地調侃道，“要是能告訴始皇帝長生不老藥，在哪兒哪兒，那就不是橫掃六國，而是橫掃地球了。”

“嗬嗬……”三兄妹笑的前仰後合的。

魏樂笑眯眯地說道，“真要那樣始皇帝不會才四十九就沒了，乾到他八十了。”

“不不不，八十太少了，直接乾到一百了。”魏來嘿嘿一笑道。

“影視城好玩兒嗎？”魏樂興致勃勃地又問道。

“如果看景色還行，其他的配套設施還跟不上，沒咱家舒服。”魏薇認真的想了想道。

“你這興致不高啊！怎麼讓你很失望？”沈雁回目光柔和的看著自家閨女道。

“我算是體會了媽媽說的農民工了。封建家庭作坊似的製作，工業化離的有多遠了。”魏薇琥珀色澄淨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怎麼回事？”魏來輕蹙著眉頭看著她問道。

“你們說一個劇組誰說了算？”魏薇暗棕色的眼眸看著他們問道。

“導演吧！”魏樂純真的眼眸看著她說道。

“製片人，他掌控全局的。”魏來想了想說道。

“不是！誰能拉來投資人，誰說了算。”沈雁回深邃透徹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誰能拉來投資，哪怕你是劇組跑龍套，或者端茶倒水的，你都說了算？”

“這也太扯了吧！”魏來兄弟倆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家媽媽說道，看向家裡唯一個專業人士，“真的嗎？”

“真的！”魏薇點點頭道，“能拉來投資，甭管誰，他就是這個……”豎起大拇指，“劇組一切他說了算，從演員、拍攝場地，劇本等等一切都可以指手畫腳。”

“我記得媽媽說過，港劇中許多黑澀會投資的，所以那些黑老大，都有情有義的。”魏來猛然想起來道。

“對！投資人如果目的不純，慈禧都能給你拍的多麼忍辱負重，多麼的不容易。”沈雁回眼神冰冷地說道。

“這不可能吧！”兄弟倆不太相信的看著她說道。

“有錢能使鬼推磨。沒什麼不可能的。”沈雁回嗤笑一聲道，“那些曆史劇雖說為了戲劇衝突好看，尤其是戲說……可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可是很有問題的哩！”

“沒有監管嗎？怎麼就上映了。”魏來烏黑的眼眸看著她說道。

“既然上映了，還監管什麼呀！”沈雁回冷哼一聲道。

沈雁回食指劃過眉峰道，“這投資人投錢可不是為了什麼藝術，人家主要目的是要賺錢的。有的是有錢人為捧角兒的，捧出來名利雙收。有的是為了宣傳自家企業的，有的利用明星詐騙的，這個最可惡的。群眾因為角色移情作用，相信明星，紛紛出錢投資，誰知道居然是詐騙。”理直氣壯地說道，“就像是我請咱家小薇來拍廣告，好不好先混個臉熟。”

“媽媽您這樣任人唯親合適嗎？”魏薇雙頰緋紅不好意思地說道。

“你是我閨女，我不用你，用誰？捧彆人的孩子。”沈雁回指指自己腦袋道，“我這裡沒問題。”清明的眼睛看著她說道，“話既然說到這裡了，索性說開了。我沒錢給你投資電影、電視劇，拍個廣告還是可以的。這隻是敲門磚而已，剩下的路要你自己走。”

“我懂！”魏薇神色動容地看著自家媽媽說道。

“這世上沒幾個人真正是白手起家的，有能力送我閨女一程，為什麼不呢？”沈雁回清亮的眼睛看著他們說道，“你們將來學業有成，如果報效國家我就不說啥？保證做好你們堅強的後盾，不讓你們被間諜的糖衣炮彈給腐蝕了。彆因為利益而出賣國家。”

“間諜？”魏樂純真的眼眸看著她說道，“現在有嗎？我總覺得戰爭時期最多了。”

“多如牛毛好不好。”沈雁回好笑地看著他們說道，“等你們有價值了，間諜就會自動找上門的。”

“你們如果想自主創業的話，我會給你準備啟動資金的。”沈雁回清澈透亮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這個……”兩兄弟遲疑地看著她說道，“我們學的好像沒辦法自主創業。太專業的事情，也隻有國家聚集專業人才，和雄厚的資金。”

“這你們自己考慮清楚了。”沈雁回溫潤如玉的眼眸看著他們溫柔地說道。

“那媽媽您讓小薇拍廣告不怕彆人說呀！”魏薇有些緊張地看著自家媽媽說道。

“怕什麼？”沈雁回傲氣地說道，“拍的不好了，算我自掏腰包，拍得好了，產品大賣，算是我們賺了好不好。”俏皮地說道，“你現在不出名，廣告費可不高喲！”握著她的手安撫道，“安心啦！”明媚的雙眸看著她說道，“繼續說說你在影視城的所見所聞吧！”

“嗯嗯！”魏薇吸吸鼻子，鼻音濃重地應道，抿了抿唇道，“現在明白了誰是投資人，誰說了算。那麼按照這個邏輯來說，接下來項目籌備期，貫徹執行投資人意誌的就是製片人了。任何事一旦人多了，那是非就多了，製片人雖然執行投資人的意誌。但製片人未必和投資人是一個訴求。從製片人接手項目的那一刻，就開始追求個人利益了。就連夫妻還同床異夢呢！彆說投資人和製片人了，各有各的想法，加上主演、導演……總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這種事情真不好說，得有鎮得住人，不然這拍出來的片子，肉眼可見的爛。”沈雁回輕蹙著眉頭看著她說道。

“從機器開始轉那一刻，就在燒錢。”魏薇深褐色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既然燒錢，就得省錢，投資人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這種省錢在籌備期就開始了，拍攝場地、演員、器械等等租賃費很貴的。所以拍攝的時間那是要多快就有多快，能少拍幾遍鏡頭就少拍幾遍。”

“我記得港島的電影，最快拍攝記錄是七天，一個星期。”魏來想起來道，“是真的快呀！”

“不過大都是續集，前一部大賣。”魏樂清潤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沒有經過打磨，看得多了就很容易看出來有多粗糙了。”

“管理上更是混亂。”魏薇輕皺著眉頭看著他們說道，“媽媽以前銷售的時候，都說銷售容易拿回扣。跟這片場相比，太小兒科了。”

“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嗎?”魏樂不太相信地看著她說道。

“器械租賃容易吃回扣，群演跟周扒皮的似的，克扣群演的工資。場地也有回扣的……反正這錢花錢如流水似的。”魏薇忍不住咂舌道，“就比如群演都是當地的群眾，彆管演技好不好你都得用，誰讓你影視城征了人家的地，沒地種了，可不就得進影視城打工，人家要多少，你就得給多少。”

“這很正常，咱媽當時賣建材見識過了，地頭蛇猛龍有時候都壓不住。”魏來心有餘悸地說道，“建築工地大都是這樣，給你運石子、沙子，要多少錢你都得給，敢不用他們，就把大門給你堵了。警察來了都沒用。”

“嗯嗯！”魏薇猛點頭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暗棕色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劇組的服化道，也一樣，當地承包加工，除非你是大劇組，自帶道具，服裝訂製的，小型劇組，那就抗不過人家強買強賣，你不用都不行。在影視城呆的這些日子，有些明白影視也是一個勞動密集型的行業。跟媽媽的工廠規章製度比差遠了。”

“媽媽廠裡有偷東西的嗎？偷產品的。”魏薇幽深的雙眸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家媽媽問道。

“沒有！”沈雁回聞言搖搖頭道，“自家產品，我當福利發給他們了。自己用可以，想要偷出去賣，那直接開除了。”

“小薇的意思，劇組裡偷東西，那能偷什麼？”魏來一臉奇怪地說道。

“偷衣服不可能吧！古裝也穿不出去啊！大都是租的吧！”魏樂仔細想想道，“偷那些頭飾，不都是假的嗎？”

“還真有偷的，頭花很漂亮。”魏薇聞言嘴角直抽抽道。

“那眼皮子得有多淺啊！”魏樂不敢置信地說道。

“不是偷劇組的東西，而是有的演員參加各大頒獎禮，借的衣服或者是珠寶首飾。”魏薇深褐色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