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以錢數算來，造的孽肯定大。”林廠長麵容沉痛地說道。
“等警方通報吧！”沈雁回無奈地說道。
“希望他們老實交代，爭取早日將那些女孩子解救出來。”林廠長雙手合十祈盼道。
“希望吧！”沈雁回由衷地說道，轉移話題道，“我聽家屬院的人說，咱們的水廠要被賣了，水廠工人去市裡鬨了。”
林廠長聞言一愣，隨即說道，“這事啊！鬨了，動靜可大了。把水廠領導給嚇壞了。”接著又道，“最後馬市長親自出麵說水廠不會賣給外地人，才平息了此次事件。”
“那就好。”沈雁回長長的出了口氣道。
“看你這樣子，不同意賣呀！好多人都同意，說本地人經營不好，服務態度也不好，賣給外地人就好了。”林廠長黝黑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說的這是什麼話？外地人態度就好了，人都一樣。”沈雁回沒好氣地說道，“人家是來掙錢的，不是來當散財童子的。”接著又道，“這水管用了很多年了吧！水管都是有壽命的。”
“這倒是，得先把水管都換一遍。”林廠長聞言點點頭道，“可是現在水廠入不敷出，開工資也困難啊！”
“看來水價上漲是必然的了。”沈雁回聞言立馬說道。
“現在除了工資不漲，啥都漲。”林廠長輕歎一聲道，“還好工資現在正常發放了，不然連水都快吃不起了。”
“再漲也得吃啊！”沈雁回無奈地看著她說道，“水不能不喝吧！”
“這水廠的事情，咱們也隻能聽上麵的，管不了。”林廠長目光平靜地看著她說道。
沈雁回深潭般的黑眸看著她問道，“對了，車買了嗎？”
提及這個林廠長麵無表情地說道，“買了，今兒上午提的新車。”
“他隻是個街道辦主任，開這麼好的車，不怕彆人嫉妒嗎？”沈雁回驚訝地看著她說道，“還是有什麼背景，敢這麼肆無忌憚。”
“據說跟市委書記有些瓜葛，具體的咱不知道。”林廠長壓低聲音說道。
“哦……”沈雁回了然地點點道，“原來後麵有大佛啊！”猶豫了一下道，“我現在有些擔心？”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擔心提出更過分的要求。”林廠長坦率地說道。
“是啊！欲壑難填，這廠子滿足不了怎麼辦？”沈雁回擰著眉頭看著她說道，“這除了街道辦，上麵還有區呢！他們也來盯著這塊肥肉咬一口怎麼辦？這麼多婆婆咱能承受住嗎？”
一下子說到林廠長最為擔心的事情了，“呃……”吭哧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應該不會吧！不能把咱們廠變成他們私人小金庫吧！”林廠長猶豫了一下說道。
“人家官老爺有吃有喝的，管你死活。”沈雁回指指外麵道，“多少大廠破產的，那些工人買斷後自謀出路的。”
“那咱們現在經營得當，不會這麼殺雞取卵的。”林廠長臉色陰轉多雲看著她是道。
“這刀已經舉起來了。”沈雁回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鴕鳥似的她說道。
“那怎麼辦？”林廠長緊鎖眉頭看著她說道。
沈雁回食指點了點她麵前的報紙道，“積極的相應政策啊！”
林廠長目光盯著她所點的報紙，碩大的黑體字，“國企改革：政企分開，產權分明！”
“你讓我再想想。”林廠長黝黑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沈雁回站起來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走了，你忙吧！”
林廠長目送她離開，眼睛久久的盯著緊閉的辦公室門，該怎麼決斷……
也沒那麼容易，這廠子現在經營的紅紅火火的，誰舍得丟掉這個下蛋的金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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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回出了辦公室，立馬感覺如蒸籠般的熱氣撲來。
天熱的人都不想動彈。
“紅梅姐，紅梅姐。”夏雲開坐在倉庫門口朝她招手道。
“有事？”沈雁回踢了踢小凳子坐了下來，接過他遞來的大蒲扇，輕輕地搖著。
“那車你見了嗎？”夏雲開抿了抿唇說道。
“我上午去了青石鎮，沒見著，漂亮嗎？”沈雁回隨口問道。
“紅色的桑塔納，新嘎嘎的，能晃出人影來。”夏雲開一臉沮喪地說道，“咱們啥都不舍得的，結果買了台車，還不是咱們用。”
沈雁回聞言能說什麼？這事無解，除非響應政策改革。
“咱們廠效益還行，貨款都收回來了。”沈雁回寬慰他道，希望他心裡彆著急了。
“這事你出馬沒有不成的。”夏雲開笑著恭維道。
“那也是咱得產品質量好，物美價廉，老鄉們用著好。”沈雁回明媚的眼眸看著他笑道。
“酒香也怕巷子深啊！沒有你推銷，咱們產品還堆在倉庫裡呢！”夏雲開心有餘悸地說道，“說不得工資就是把洗衣粉背回家。”接著又道，“市場經濟，要大家出去自己找市場。”
“紅梅姐，你知道水廠的事情嗎？”夏雲開神秘兮兮地看著她說道。
“聽說了，剛才跟林廠長說了，水廠不賣了。”沈雁回如墨玉般的眼眸看著他說道，“新來的市長很給力。”
“主要是教訓太深刻了。”夏雲開忍不住唏噓道，“新市長是南方來的，人家南方開放的早，那些大城市將水務公司賣給了外國公司，結果被騙的好慘。聽說自來水水質特彆的差，不燒開都不能飲用。”
“原來是經驗教訓啊！”沈雁回了然的點點頭道，“不賣就好。”
“你小子知道的還挺多的嗎？”沈雁回上下打量著他戲謔道。
“嘿嘿……”夏雲開吸吸鼻子，微仰著下巴說道，“這不是怕咱們廠倒閉了，我一直特彆關注市裡的動向，有風吹草動我都知道。”
“這個不錯、不錯。得市裡保持一致了。”沈雁回笑著微微頷首道，“像我這事不是人家說，我都不知道。”
夏雲開聞言心思微轉，看著她說道，“那以後市裡有什麼情況，我告訴你。”
“好啊！那先謝謝了。”沈雁回點漆黑亮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謝啥呀！我也是聽彆人說的，傳聲筒。”夏雲開不好意思地說道。
沈雁回聞言搖頭失笑道，“你忙吧！”
“哎！”夏雲開脆生生地應道，工資能正常發放，真是乾活都有使不完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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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桌上，沈雁回深邃如墨的雙眸看著孩子們說道，“我從林廠長那裡打聽來的，水廠不會賣。”
“這麼快就有結果了嗎？”魏來驚訝地說道。
“人家都吵吵了一段兒時間了，咱們屬於才知道的。”沈雁回自嘲的一笑道，對於本市關心的特彆少，以後要多多關注。
“那什麼原因，水廠的工人抗議成功了。”魏薇琥珀色的瞳仁冒著精光看著自家媽媽說道。
“這個有一部分原因，最主要的是新來的市長將這個議題給否了。”沈雁回黑眸輕閃看著他們說道。
“啊！”魏薇滿頭霧水地說道，“不太明白啥意思？”
“聽夏雲開的意思，市長大人南方來的，他們南邊大城市有將水務公司，也就是水廠買給外國公司吃虧了。”沈雁回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據說水質不達標，必須燒開了才能飲用。具體的咱也不知道，反正水廠不會賣了。”
“咱的自來水也是燒開了才喝的呀！”魏薇透過窗戶看著院子內的水龍頭道，“學校老師都不讓喝生水的。”
“知道愛國衛生運動，除四害嗎？”沈雁回如墨玉般的眼眸輕輕晃了晃道。
“知道！四害就是老鼠，蒼蠅、蚊子、麻雀，後來換成麻雀換成蟑螂了。” 魏來想也不想地說道，“書裡讀到過。”
“這為啥要進行愛國衛生運動，要除四害，因為抗美援朝時，美利堅使用細菌武器，老鼠、蒼蠅、蚊子攜帶病菌，毒害人民群眾的生命健康，所以才掀起了除四害運動。”沈雁回清澈透亮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喝開水也是那時候根植在記憶裡的。”想了想道，“現在被外國買去的水廠，水質差到讓人指出來，可見有多差了。”
“那外國公司也太差勁兒了，他們本地的自來水可以直接飲用，到了咱們這兒，水質就差了。”魏薇不滿地嘟囔道，“咱們是不是好欺負呀！”
沈雁回聞言黑眸輕閃看著他們說道，“不是咱們好欺負，是有的人膝蓋軟，就喜歡跪舔國外。”
“不知道能挽回嗎？”魏來眼巴巴地瞅著自家媽媽說道。
“這我真不知道了。”沈雁回攤開雙手看著他們說道，“總會有辦法的吧！希望能妥善處理了。”
“不說這個了，你們該上晚自習了吧！”沈雁回指指牆上的表道。
“啊！我們走了。”三兄妹慌慌張張地背著書包就朝外跑。
“哎呀！”魏來急刹車，扭頭看著飯桌上的碗筷，“還沒洗碗呢！”
沈雁回聞言搖頭失笑道，“就這兩碗還用你們洗啊！我洗了，你們快走吧！彆遲到了。”
“媽媽，我們走了啊！”三兄妹風風火火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