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傻瓜嗎？就是要借雞生蛋。”沈雁回聞言一愣，好笑地看著他們說道。
“聽您這話，仿佛銀行的錢隨便用似的。”魏來噘著嘴說道。
“當然得評估商業前景了，還有經營方式，得與眾不同。如果隻是隨大流，那隻會泯然於眾。”沈雁回清澈透亮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經營管理的學問大著呢！不是三言兩語就說清了。”笑著又道，“不過不要太相信什麼西方管理學，看看就好，要學的話，學咱們管理學。”
“咱們的管理學？”魏來眨眨眼道，“有嗎？總覺得落後呀！”
“臭小子，咱們是最先進的。”沈雁回一巴掌拍在他毛茸茸的帽子上道，“西方先進個屁，曆史短的要命，連一個曆史朝代周期都沒過完呢！”
“咋地不服氣啊！你們現在也學了些世界史，他們建國哪一年，算算唄！”沈雁回晶亮透徹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可是咱們的最有名的漢唐，也就二三百年就沒了。”魏薇圓溜溜的桃花眼看著她說道。
“慢慢看嘍！看看歐美能否先熬過二三百年。”沈雁回烏黑的眸子看著他們說道。
“媽媽那咱要跟誰學先進的管理呀！”魏來忽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她故意地問道。
“解放軍叔叔呀！”沈雁回瑩潤靈動的眸子看著他們說道，“誰有他們厲害，組織嚴密，取得一場又一場勝利，建立新中國。”
“知道了，我們會去認真的學習的。”魏薇笑著應道。
“走吧！”沈雁回琉璃色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
對於沈雁回他們來說，初二串親戚，初三去林廠長家拜年，這年就算過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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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緩緩流逝，眨眼間兩年就過去了，現在洗衣膏廠改名為日化廠了，名字明顯高端大氣上檔次了。
廠裡的效益越來越好，今年上半年產值已經突破百萬了。
產品已經覆蓋了全省的城鎮供銷社。
與其他廠礦企業半死不活的，或者快要倒閉的來說，沈雁回他們這小廠子毫不起眼，悶聲發財。
沈雁回走進林廠長的辦公室，與兩年前這裡沒什麼變化，沒添置任何的辦公用具。
像現在廠裡效益好，老板桌，老板椅還有真皮沙發給整上一套。
沒有！
這廠長辦公室還是老式的辦公桌，木製的座椅，長椅，還是掉了漆的。
車間還是老樣子，隻不過這機器都是嘎嘎新，新換的。
不但噪聲小了，這乾活效率那是賊快。
這兩年工人的月工資都有著不同幅度的增加，而且年底獎金可是一年的工資，逢年過節的福利那也是杠杠的。
沈雁回拉開辦公桌前的椅子看著林廠長說道，“林廠長您找我？”仔細想了想，廠子現在運行非常好，沒什麼事啊！
“我打算買輛車。”林廠長黝黑的眼眸看著她說道。
“車？”沈雁回黑眸輕輕轉了轉道，“貨車嗎？挺好的。”
“不是貨車，是小轎車，桑塔納。”林廠長黑眸無波的看著她說道。
“喲！那可小十萬塊錢呢？”沈雁回深邃不見底的雙眸看著她說道，“不過你要買的話，咱們廠也買得起，一廠之長，也該有個座駕，哪裡天天騎著自行車上下班呀！像我就買了輛嘉陵摩托。”
林廠長聞言搖頭失笑道，“你是去鄉下騎摩托方便，尤其這大熱的天。再說了那摩托車才多少錢，國產的也就兩三千。”
提及摩托車，林廠長看著她埋怨道，“你說你買個摩托車乾什麼？肉包鐵，你下鄉我都提心吊膽的，太危險了。”
“我騎的慢，慢的都趕上自行車的速度了。”沈雁回聞言勾起唇角莞爾一笑道，“我很愛惜自己的小命的。”
“可得騎慢點兒，還有把那頭盔給我戴好了，彆嫌熱，關鍵時刻保命。”林廠長看著她仔細叮囑道。
“知道，知道，我戴著頭盔呢！”沈雁回笑著應道，俏皮地又道，“您下令我敢不聽嘛！”
林廠長聞言笑了笑，突然說道，“這車不是我開的。”
“不是您開的，那是……”沈雁回眼波流轉，食指指了指上麵，“誰？”
“街道辦的秦主任。”林廠長麵無表情地說道。
“明白了，咱這小媳婦孝敬婆婆的。”沈雁回聞言優雅地翻了個白眼兒道，在心裡腹誹道：他可真敢呀？小小的街道辦主任敢開桑塔納，這市裡大大小小的官員開桑塔納的都不多。
林廠長聞言苦笑一聲道，“小媳婦孝敬婆婆，天經地義。”
“該來的總會來。”沈雁回無奈地看著她說道，“廠裡的效益，瞞是瞞不住的，納的稅，明擺著呢！”
沈雁回聞言緊咬著唇瓣看著她，想了想道，“林廠長有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講。”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這上麵的婆婆多著呢！他要車，彆的婆婆要是也要的咱買不買。”林廠長苦惱地說道。
“對呀！這是無底洞，誰也承受不住。”沈雁回緊鎖著眉頭看著她說道。
“可咱有拒絕的權利嗎？”林廠長頭疼地說道。
“是啊！你前一刻拒絕，下一刻您這廠長之位估計就……”沈雁回閉了閉眼看著她說道，“來摘桃子的都等著您犯錯呢！到時候我都能想像的出，咱這日化廠等著被敗光了倒閉吧！”
“唉……”林廠長唉聲歎氣地說道，“真是瘦田無人耕，耕來有人爭。”
“現在政策可是讓政企分開，產權分明，不能向上級反映嗎？”沈雁回認真地想了想說道。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林廠長看著天真的她說道。
“那怎麼辦？就任人宰割，誰來都能宰咱們一刀。”沈雁回愁眉苦臉地看著她說道。
“現在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先看看再說吧！”林廠長捏捏自己緊皺著的眉心說道。
“這事要通知大家夥兒嗎？”沈雁回指指外麵說道。
“說吧！遲早要知道的事情，也幫我安撫一下大家的情緒。”林廠長聞言抿了抿唇看著她說道。
“還有事嗎？”沈雁回清澈的眼眸看著她問道。
“沒事了。”林廠長目光溫柔地看著她說道，“哦！騎摩托車慢點兒。”
“得令！”沈雁回一臉戲謔地說道，“對了，我明天開始去鄉下收賬，在這兒跟您請假了。”
“親自去啊！讓他們打到賬麵上不好嗎？”林廠長聞言目光直視著她說道，“這大熱天的。”
“聯絡感情。”沈雁回沉靜的雙眸看著她說道，“他們讓我打聽的事情有眉目了。”
“你可真是，吃喝拉撒都要管他們呀！”林廠長輕笑著搖頭看著她說道。
“咱不是消息比較靈通嗎？”沈雁回嘿嘿一笑道，一本正經地又道，“為農民服務應該的。”笑著又道，“互惠互助的事情，咱們廠的產品，全靠他們推銷了。”
“你呀！”林廠長食指點著她寵溺地說道，“今兒七一呢！彆忘了看電視，港島回歸。”
“知道，知道。”沈雁回聞言笑著點頭道，“看看王子、公主長什麼樣兒？”
“能長什麼樣？還不是兩眼睛，一個嘴巴。”林廠長好笑地看著她說道，“怎麼還小女生幻想著童話故事裡的白馬王子呀！”笑著又道，“多大了？”
“不管多大，心態永遠年輕。”沈雁回明媚的眼眸看著她說道。
“這倒是。”林廠長盯著她的臉孔道，“你現在倒是越活越年輕，看看這皺紋都少了耶！你這天天外跑，風吹日曬的，也沒曬黑。”
“過的順心唄！心寬體胖。”沈雁回琉璃珠子似的眼眸閃著璀璨的光看著她說道，“前些年窮的揭不開鍋了，愁眉苦臉的，這臉能好看了。”上下打量著林廠長道，“您這臉色看起來也好著呢！頭發順滑，也黑了不少。”
“黑？”林廠長摸摸自己的頭發道，“確實順滑，黑是因為聽你說的，吃炒黑芝麻的緣故。沒事就嚼一口。”看著掛在牆上的鏡子道，“我最近沒怎麼染。”
“化學染劑，副作用大，還是這樣調理身體好。”沈雁回如墨玉般的眼眸看著她說道。
“我聽你說過，頻繁使用化學染劑染頭發，容易得皮膚癌。”林廠長聞言笑著說道，“不染了，自然的老去，沒什麼不好，人家外國人還一頭銀發呢！叫什麼銀狐。”
“嗬嗬……”沈雁回站起來道，“那我出去了。”
“去吧！”林廠長目光柔和地看著她說道，目送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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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魏薇聞言滿臉不高興地站起來，“憑什麼呀？憑什麼給他賣車，氣死我了。”
“因為那是婆婆呀！”沈雁回無奈地看著他們說道，“那是上級，不得不聽。”
“狗屁上級，你們廠快要死的時候，沒人關注過，現在日子過得紅火了，就來占便宜。”魏來鼓著腮幫子氣呼呼的說道。
“這就是現實。”沈雁回沉靜如水的眼眸看著他們說道，“這些年你們看國產電影，有些講體製內，應該了解吧！天下烏鴉一般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