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左右鄰居聽見很丟人的。”魏來壓低聲音說道。
“丟人啥呀！你們讀書作為長輩，我們隻會高興。”沈雁回特意地又道，“非常高興，不知道有多高興。”想起來道，“必須大聲朗讀，還得吐字清晰，彆跟念經似的，嗚哩哇啦的讓人聽不清。”
“啊！”魏來這臉一下子垮了下來，“不要吧！”
“你們在學校早讀的時候，不是大聲朗讀嗎？咋地在家就不行了。”沈雁回言語輕快地說道。
“早讀？”魏薇心虛地躲避著自家媽媽的視線咕噥道，“聊天最好的時候。”
“真的要讀？”魏來眼巴巴地瞅著自家媽媽，希望她改變注意。
“必須讀。”沈雁回口吻嚴厲地說道，拍著他的窩著的後背道，“給我坐直了。”看看窗外的天色道，“給我坐到院子裡讀，我正好看得見你們。”
“媽媽，不用吧！”魏來身體後傾躲著道，“我們不是小孩子了，還要看著。”
“你們還不如三歲的孩子聽話呢！”沈雁回輕哼一聲道，“叛逆時期，感覺天老大，你們老二，不知道天高地厚，給你們棍子能把天給戳個窟窿。”
“你咋知道的？”魏來摸摸鼻子躲避著她的視線說道。
“因為我也是你們這個年齡過來的。”沈雁回好笑地看著他們說道，“感覺自己可能耐了，其實到了社會上才知道，屁也不是。”
一下子拉近了與孩子們的距離。
沈雁回嘴角噙著笑意看著他們說道，“不跟你們聊了，趕緊學習。”轉身近了廚房。
廚房自己搭建的，狹小的感覺進來三人就轉不過來了。
房頂都不是瓦片，抬頭清楚的看見椽子，上麵則鋪著油毛氈，以不漏雨為主。
爐子還好是煤氣罐，不是煤球爐，晚飯簡單的雞蛋甜麵湯，水燒開了，五分鐘就做好了。
沈雁回在廚房的菜籃子裡找了找，拿出兩個土豆，削皮之後清炒個土豆絲。
這家過的連醬油都沒有，土豆絲被炒的沒有一點兒顏色，白唧唧的，看著就沒有胃口。
還好這錢沒花完，留著一點兒應急。
明兒再買些調味兒品吧！
這土著的生活過的真是粗糙，有錢、沒錢都一個樣兒。
在老一輩觀念中，兒女到了年齡結了婚就算是完成任務似的，至於這日子怎麼過？可沒人教小輩，都是自己磕磕絆絆的琢磨的。
沈雁回在朗朗的讀書聲中做好了飯，進屋裡說道，“去胡同口買饅頭，咱們開飯。”
“我去。”魏樂放下筆麻溜的站起來道。
沈雁回給了他五毛錢，看著魏來和魏薇兩人道，“你們倆一個收拾桌子，一個跟我進廚房，端飯。”
魏來和魏樂兩人麵麵相覷，以前不這樣的，都是媽媽一個人乾的。
隻要學習就好了，可好像學習他們三人也是一步步落了下來，成了倒數。
“你們看我做什麼？挑一樣啊！”沈雁回在他們倆身上轉了轉道，“這很難選嗎？”
“我來收拾桌子。”魏薇自告奮勇的說道。
“我去端飯。”魏來朝廚房走去。
沈雁回追著魏來道，“洗洗手。”站在廚房門口，看著洗過手的他又道，“碗筷在你身後的碗櫃裡。”
“這我知道。”魏來輕笑著搖搖頭道。
“我怕你不知道，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主兒。”沈雁回實話實說道，他們進廚房就是為了看飯熟了沒。
在魏來端走了碗筷，沈雁回端著鋼精鍋跟在他身後進了屋。
“拿個本來墊著。”沈雁回抬眼看著他們倆說道。
魏來麻利的拿著作業本放在了方桌上。
“那是我的歌詞。”魏薇嗖的一下將自己的作業本拿了起來，“你真是的，看清楚了。”
“墊一下鍋而已，有那麼主貴嗎？”魏來輕哼一聲不以為然地說道。
“咋不拿你的書呢！”魏薇直接頂了回去。
“我的就我的。”魏來回頭看看自己空蕩蕩的書包，“沒書。”
“你們要討論到什麼時候？”沈雁回耐心地看著兄妹說道，舉了舉手中的鍋。
魏薇趕緊找了個廢本放在了飯桌上，“媽媽，放吧！”
沈雁回將鍋放在了本子上，看著他們道，“洗手去。”
魏薇跑到外麵水池旁洗洗手，正好買饅頭的魏樂也回來了。
沈雁回盛好了飯，坐下拿起筷子看著他們道，“吃飯。”
日子過的艱難他們倒也沒挑食，吃的挺香的。
“媽媽，不等爸爸嗎？”魏來咽下口中的饅頭說道。
“不等了，咱們先吃。”沈雁回手中的筷子一頓，看著他們說道。
“以前都是等爸爸的，多晚都等的。”魏來小聲地說道。
“以後這個家我做主。”沈雁回態度強勢地看著他說道，“你爸爸既不能將我們的日子過的紅紅火火的，也不能讓咱們過的日子過的平和，反而整日裡雞犬不寧，這不是人過的日子。”
“媽媽？”魏來聞言眉毛都豎了起來，“爸爸會不同意的。”
“他同不同意沒用。”沈雁回放下筷子道，“重要的是你們怎麼想？你們有什麼意見。”直白地說道，“想繼續過以前的日子。”
“不想，不想。”三人齊齊搖頭道。
“那接下來我做什麼？你們都可以全程參與，提意見。”沈雁回指指自己的腦袋道，“去聽、去看，去動腦，自己來判斷。”抿了抿唇說道，“雖然這對你們來說很殘忍，但是攤上這樣的爸媽，你們不是小孩子了，必須接受現實。”
“媽媽要做什麼？”他們三人緊張地看著自家媽媽問道。
“我隻想安生的過日子。”沈雁回簡單直白地說道，“哪怕是清苦，也不要過以前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指指自己依舊如豬頭似的臉。
“抱歉，讓你們跟著受罪了，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樣快樂的長大。要麵對這令人糟心的事情。”沈雁回一臉歉意地看著他們說道。
“這不是媽媽的錯，媽媽不用道歉的。”魏薇擺擺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