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生是死,是背鍋還是甩鍋,就在此一舉。
柳扶青的稱述簡明扼要。
他首先再一次強調,這個寶庫是他祖上所留。
因為自己天賦有限,不願意讓這寶庫明珠蒙塵,所以願意將其奉獻給倉央門。
自己所求的,是倉央門的庇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特意提高了聲音,同時關注了一下周圍眾人的反應。
嗯,很讓人惱火,這群見利就上,見險就撤的小人,此時竟然一個個巋然不動,就連表情都沒有。
柳扶青心中越發惱火。
於是他不動聲色,一一指出:掌門身上此時所佩戴的某法寶,是來自於寶庫幾位副掌門身上所有的哪幾件法寶,是得自於寶庫哪個長老的親傳弟子,最近因為使用寶庫中的寶物,斬殺了一頭妖獸,從而得到了宗門的褒獎哪位長老依靠著贈送寶物,而得到了女修的垂青,從而雙方皆為道侶柳扶青此刻每說一句話,就有一個被他點中的人,神色一慌。
等他說完之後,議事廳內的氣氛,都顯得微妙了起來。
柳扶青一甩袖子,看著眾人慌亂的神色,頓時感覺到一陣神清氣爽。
得了老子的便宜,還想甩開老子?
做夢吧!總而言之就一句話:吃了我的,你們就彆想置身事外!柳扶青坐下後,議事廳內久久沒有人再開口講話。
但是這一次,氣氛卻是沒有之前那樣僵持了。
現場這些平日裡道貌岸然的修士,此時一個個的,都開始眼神交流。
終於,又浪費了半個時辰之後,掌門坐不住了。
這件事,也該有個章程了。
“我們做兩手準備。”
掌門一開口,就是最終的決定,“柳長老為我們倉央門做出的貢獻,是應該讓整個宗門都銘記的,我們倉央門絕對不會做出背信棄義的事情來。
而且柳長老如今是我倉央門的長老,彆人欺上門來,我們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管!更何況,那人已經斬殺了我們倉央門的弟子。
這血海深仇,不可不報!”
話音未落,身為燕雙鷹師父的那位副掌門,當即第一個跳起來叫好。
但是掌門旋即話鋒一轉:“可這件事,裡裡外外都透著蹊蹺。
此人完全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根據我們目前所知,此時隻不過是天心境一重,而且氣息似乎還不穩定。
可從他的行為來看,他分明是吃定了我們倉央門的模樣。
這其中,必有古怪。
所以我的決定,是一方麵由我出麵,去和對方交涉,探探對方的來曆和底細。
與此同時,副掌門師弟你”他一指燕雙鷹的師父,然後繼續道:“你帶著幾人,隱身於暗處,等我號令。”
副掌門猶豫片刻,咬咬牙,用力一點頭:“好!”
吩咐完之後,掌門轉身朝看似垂垂老矣的太上長老行了一禮,道:“到時候還請太上長老為宗門壓陣,以防今次是妖獸設下的圈套。”
太上長老輕輕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柳扶青坐在人群之中,心中冷笑連連:“妖獸圈套?
真要是妖獸圈套,你們還不趕緊向周圍的宗門求援。
自己在這裡爭吵半天時間,想什麼呢?
說到底,不還是擔心被其他宗門知道自己得了好處,到時候要被分出去一些。
守財奴!”
柳扶青心中惡狠狠罵了一句凡人間的臟話。
就在這個時候,他抬頭望向掌門。
結果看到,掌門也“無意間”朝他瞥來一眼。
憑借著自己敏銳的直覺,柳扶青的心裡咯噔了一聲。
果然,接下來掌門就像是剛剛想起來一般,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
我們還要小心這是柳長老的仇家來尋仇。
柳長老為我們倉央門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所以這一次,我們絕對不能讓他陷於陷阱。
那就這樣吧,林師妹,就有勞你從現在開始保護柳長老了。
記住,要寸步不離。”
坐在距離掌門不遠處的一位中年婦人,朝柳扶青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柳扶青當時就想跳起來罵人。
可惜他不敢。
那個掌門口中的林師妹,雖然也是倉央門的長老。
但是人家那個長老,和他這個長老可是完全不同。
林長老,可是倉央門實打實的天心上師之一!倉央門如今的天心境,算上此刻那幾近油儘燈枯的太上長老,一共就五個人。
另外四人,分彆是掌門、身為燕雙鷹師父的那位副掌門,刑罰堂的長老,還有一位,也是其中唯一的女性,也就是這位林長老了。
彆看林長老隻是天心境一重,但是對付他柳扶青這個地元境,那真是就是老虎踩螞蟻,簡直比吃飯喝水還要容易。
而掌門這話說得漂亮,什麼保護為宗門做出不可磨滅貢獻的柳長老。
呸!“你這是擔心我的安全嗎?
你這是擔心我跑了!臭不要臉!”
柳扶青此刻心裡麵將掌門祖祖輩輩,不分男女,全都問候了一遍,用的還都是凡人裡最粗魯最通俗易懂的話語。
但是此刻他的表現,卻是一下子站起來,一臉感激地向掌門行禮:“多謝掌門掛念,扶青感激不儘,受之有愧。”
掌門擺擺手,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樣子。
最後他說道:“此人如果隻是外強中乾的話,那也要儘量抓活的。
從他的話語中,可以推斷出,他似乎還知道其他一些寶庫。
我們也要,嗯,弄清楚他背後有沒有其他指使者。
這樣子的話,去的人也不用太多。
我、副掌門,太上長老,林長老、柳長老,再加上幾人就可以了。
刑罰堂長老留在宗門主持大局。
對方是天心境,可能藏有一些後手,到時候大家要小心。”
做出決定之後,掌門一行人,稍微準備了一番,然後搭乘兩艘靈舟,一艘在明,一艘在暗,朝著寶庫的方向而去楚言給出十二個時辰的時間後,他就在原地打坐。
雖然看上去他一動不動,但是事實上,他的神識鋪散在周圍數百裡範圍,沒有一絲一毫的放鬆。
不誇張地說,以楚言如今的實力,神識籠罩的範圍,要比同階大得多。
之前他審問倉央門弟子的時候,已經弄清楚了。
倉央門目前境界最高的修士,也就是天心境二重的掌門。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隻要對方不找來什麼境界更高的幫手,他就不擔心對方能夠避開他的神識。
而且楚言也相信,倉央門絕對不會求援境界更高的修士。
那樣做的話,這寶庫裡的寶物,他們還想不想要了?
到時候寶物要送出去一大波,還欠對方一個人情,不值得。
更何況,自己展現出來的,也就不過是天心境一重的境界。
打坐了大約十一個時辰的時候,楚言的神識捕捉到,有一艘靈舟朝自己這邊飛了過來。
而不久之後,又有一艘靈舟,向這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