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七十七章鷹犬到來
時年三月二十四日。
這一天距離楚言等人離開同舟城白家,前往邪蠻雨林,過去了三天。
上午時分,天空中就聚攏了灰色的雲團。
其中隱隱傳來悶雷的聲響。
同舟城的空氣,雖然比平時多出了一絲清涼,但是卻也讓人感覺一陣身心舒暢。
到了三月底的時候,同舟城終於迎來了春雷,也即將迎來第一陣春雨。
過了中午後不久,細密的雨絲,就隨著雷霆灑落下來。
呼吸之間,都讓人感覺心肺格外舒暢。
就在這一天的下午,同舟城白家,迎來了六位客人。
這六位客人中,領頭的一個,高高瘦瘦,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他黝黑的膚色。
這個世界上,的確是有人的膚色比起常人,要較為黑一些。
但是如這人這般,仿佛是一塊炭的,卻是極為罕見。
這六人在白家族人的接引下,見到了白家族長白舉和白家老祖。
事實上,如今白家男丁稀缺。
就算是有,大多數也都還是稚嫩孩童,並且境界也不高。
所以很多事情,在其他家族,由執事出麵就可以解決了。
但是在白家,還必須要白舉親力親為。
至於白家老祖,即便如今跌落到隻是凝脈境,但其實也不是人人都能見得到的。
這兩天之所以會經常露麵,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來人的身份不一般。
比如說今天冒雨前來的這六人,不僅各個都是地元境的境界,他們的身份,更是超然。
他們皆是上國宗門的弟子。
天涯宗,或許對於一些修士來講,還比較陌生,甚至可能沒聽說過。
但沒有聽說過,不是天涯宗的錯。
而是這些沒聽過的修士層次太低。
白家曆史上,最巔峰的時候,曾經同一時期出現過十幾名天心境的上師,可謂是名震一時。
擁有如此顯赫的地位,白家自然知道天涯宗是怎樣一個龐然大物。
今日能有天涯宗的弟子前來,作為白家目前低位最高的老祖出麵迎接,自然也是理所應當。
雙方坐下來後,交談了一陣。
在這期間,天涯宗前來的六名弟子中,隻有領頭的那皮膚黝黑的弟子講話,其他幾人,都閉口不言。
談話的內容倒不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不過在即將告辭的時候,那皮膚黝黑的弟子,取出來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盒子,微微打開了一道縫隙。
刹那之間,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從盒中溢出。
呼吸之間,直叫人心曠神怡,仿佛身子在這一刻,都變輕了許多。
“這是……”白舉的呼吸一下子就變得急促了起來。
這枚丹藥,即便還沒有看到,但是光是這股湧出來的藥力,就讓他的心臟不禁怦怦狂跳起來。
“白家老祖,這枚萬壽無疆丹,是由我天涯宗太清帝君親手煉製,單枚就可延壽一甲子。”皮膚黝黑的弟子說道。
一甲子,即是六十年的歲月。
一聽到這裡,白舉的呼吸,就變得越發急促起來,甚至於就連臉上,都湧現出一抹潮紅。
這就不能怪他如此失態了。
作為白家的族長,他太清楚老祖對於家族的重要性了,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老祖目前的身體狀況。
而要是能夠得到這枚萬壽無疆丹的話,其他的天材地寶,就等於說暫時都不需要了。
有老祖再坐鎮六十年,等到六十年之後,白家年輕一輩,也就都已經成長起來了。
這六十年,對於白家來講,實在是太過重要了。
不過比起白舉,白家老祖在最開始的震動後,心態很快就平複了下來。
這丹藥貴重不假,但是必然也格外燙手。
“幾位是為進邪蠻雨林而來?”白家老祖淡淡問道。
聞聽此言,白舉呼吸一滯,原本激動的心情漸漸平複下來。
如此貴重的禮物,對方自然不可能輕易就給自家。
“還是老祖考慮得周到。”白舉心中暗道。
“暫時應該是吧。”膚色黝黑的弟子,微微一笑,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說話之間,他將裝著萬壽無疆丹的盒子重新蓋好,然後放在了一旁的茶幾上。
“禮物出手,自然就沒有再收回來的道理,而且天涯宗弟子,從不威逼利誘,因為那樣,有傷功德。”皮膚黝黑的弟子又開口說道:“我聽說白家擁有同舟城最為詳細的雨林地圖,不過我們前來,並不是為了地圖。”
“那你們是?”白家老祖的眼中,浮現出疑惑的神色。
“打聽一個消息罷了,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皮膚黝黑的弟子笑道,“就是想問一下,最近有要進邪蠻雨林的人嗎?”
說完之後,皮膚黝黑的弟子,目光朝白舉瞥了一下。
白家老祖略一沉吟,說道:“每日進入邪蠻雨林的修士都很多,而且光是同舟城本地的家族和宗門的修士,每天進出邪蠻雨林的都有很多,你問的這個問題,有些太過於籠統了。”
“那就是”皮膚黝黑的弟子想了想,笑得很淳樸,“比較特彆的人。”
“有嗎?”白家老祖朝一旁的白舉望去。
白舉思索片刻,搖搖頭:“最近好像不曾有聽說,不過前幾天,倒是城外有異動,同舟城死了一名天心境的修士,目前城主府正在嚴查。
其他的,好像就沒有什麼特彆的了。”
白舉說完,老祖點點頭,望向皮膚黝黑的弟子:“白家目前在外的事務,都是白舉負責,既然他說沒有的話,估計就是沒有了。
不過也有可能他消息有限,所以一些事情並不清楚。
要是你們想了解更詳細一些的話,可以去城主府打聽一下。
天涯宗的弟子前來,城主府本該也要迎接的。”
“好的,那我就知道了。”皮膚黝黑的弟子笑了笑,示意了一下手邊的丹藥,“希望白家可以重現盛景。”
“多謝。”
說完之後,皮膚黝黑的弟子起身告辭,領著身後五人離去。
白舉將他們送出了老宅。
等走出去一段距離後,皮膚黝黑的弟子停下腳步,臉上淡淡的笑容,漸漸收斂。
他抬起右手,身邊一人,立刻將一支通體墨黑的毛筆遞到他手中。
再轉過身來的時候,身邊另外兩人,已經各持白紙的一側,將紙張鋪開在他麵前。
皮膚黝黑的弟子略一沉吟,然後落筆揮毫。
他不是在寫字,而是在繪畫。
片刻之後,一張臉孔,惟妙惟肖,浮現在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