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不到四十
“這個結局，不是我想象中的啊——”
陳棟此刻欲哭無淚。
他感覺自己再一次活成了一個笑話。
而很快，他就和其他人一起意識到，楚言竟然提升到了地元境三重。
這個境界，已經是現場所有弟子中最高的了。
而還是那句話，境界是眾人裡最高的，還不是最讓人吃驚的。
最讓人吃驚的，是昨天的時候，楚言還是地元境二重。
這可是一個層次的變化！
“你、你故意隱藏了境界，就是為了羞辱我！”陳棟反應過來後，立刻惱羞成怒。
在他看來，楚言之前故意沒有展示境界，就是為了在眾目睽睽下讓他出醜，讓他再一次淪為眾人的笑柄。
“是我讓你選我的？”見對方蠻不講理，楚言臉色一沉，“還是說，你想見識一下我的術法？”
“我、我……”
頓時之間，陳棟就無話可說了。
讓楚言出來和自己演練，的確是他自己的決定，沒有人逼迫。
可是這樣一來，就更叫人惱火了啊。
好氣啊。
可是偏偏還不是對方的對手。
內心已經知道，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了，可是陳棟嘴上還不認輸：“你之前故意不說出自己的境界，就存了戲弄我的心思！”
楚言斜睨對方一眼，一指對方，冷笑道：“聽聽你說的話，知道嗎，要是現在是在斬靈路，你敢這麼和我說，你就已經死了。”
陳棟：“……”
現場三百多同門，還有上師在場，但是這一刻，陳棟卻真的有種感覺。
要是他再繼續糾纏下去的話，楚言即便不會殺死自己，也會讓自己變得很難看。
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終於，惡狠狠一甩衣袖，直接低頭快步離開。
繼續留在這裡，隻會讓自己受到更多的羞辱。
不知死活的陳棟離開了，楚言正準備回到石台上，這個時候，上師突然開口了：“你是從斬靈路走出來的？”
楚言急忙轉身應道：“回上師的話，是的。”
“每一次天涯宗收徒，因為天賦的緣故，斬靈路上走出來的弟子，都要弱於被直接選中的弟子。”老者說道。
不知道對方這麼講是什麼意思，於是楚言嘿然不語。
雖然覺得對方此刻這麼講，有點不給人麵子，但是楚言和現場一眾修士也明白，上師說的是事實。
既然能夠被天涯宗直接選中，作為弟子收入門下，那必然都是驚才絕豔之輩。
而剩下的人，就有種矮子裡麵選拔尖的意思，再讓他們經曆一番考驗，彼此廝殺一番，選出其中的佼佼者，進入天涯宗。
換句話講，後一種，本身就是達不到前一種要求的，才會去走斬靈路。
“你的表現，讓我感到驚訝。”老者繼續道。
“能夠入天涯宗，聆聽上師的教誨。見識到更廣闊的世界，追求更強大的力量，就已經讓弟子很滿足了。”楚言趕緊應道。
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楚殿下還是很清楚的。
和剛剛拂袖不告而彆的陳棟相比，他簡直高到了不知道哪裡去。
這話顯然讓上師十分受用。
再加上楚言剛剛展現的實力，讓他感到了一絲興趣，於是老者又問道：“斬靈路上，你有多少收獲？”
這個收獲，指的自然就是天涯指心劍的數目了。
楚言略一沉吟，伸出四根手指。
“四個？”老者點點頭，“也算不錯的成績了，畢竟斬靈路更多的是尋找機緣，彼此爭鬥的機會，並不多。”
話剛說完，他突然發現，現場部分修士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
這部分修士，都是從斬靈路走出來的。
老者立刻意識到可能有些不對。
他望向楚言：“不是四個？”
“回上師的話。”楚殿下有些不好意思，“是不到四十。”
“不到……四十？”這一次，輪到身為上師的老者不淡定了。
天心境的上師，自然不止一次見到過從斬靈路走出來的弟子。
斬獲四五人，算是不錯的成績；斬獲十人，那是極為罕見的。
在他的印象中，斬獲能有十五人的弟子，都幾乎沒有。
而這個……不到四十，是什麼意思？
上師抱著最後一絲僥幸，問道：“意思是三十幾個？”
畢竟嘛，十二三個，也是不到四十。
但是上師也明白，從天涯宗建立至今，可還沒有新入門的弟子有膽子在上師麵前這麼皮的。
可問題是，總有人開先例的，是不是？
都怪不到四十這個數目太嚇人了！
楚言靦腆地笑了笑，徹底打碎了上師的幻象：“嗯，三十九個，所以不到四十。”
這一次，楚殿下不僅說了具體數目，還將天涯指心劍取了出來，用靈氣托著，懸浮在上師麵前。
看著眼前閃閃發光的一排天涯指心劍，上師感覺自己被亮瞎了眼。
現場更是響起一片此起彼伏倒吸涼氣的聲音。
不僅是從斬靈路走出來的弟子，包括那些直接被選中的弟子，此刻也都瞠目結舌。
而且他們的表情，比從斬靈路上走出來的弟子，更加誇張，更加驚駭。
片刻之後，現場陷入了一片沉寂。
一直過了好一會兒，上師才深吸一口氣，點點頭道：“這個數目，讓我開眼了。”
“弟子不敢。”楚言趕緊道。
楚殿下此刻不驕不躁的態度，讓上師分外滿意。
他不擔心弟子爭鬥，就如他之前所說的那樣，到了上國這個地方，你不爭，你要被彆人踩下去。
他擔心的，是弟子爭贏了之後，會忘乎所以，得意忘形。
這樣一來，驕傲自滿，停滯不前，還算是好的。
要是心靈出現破綻，從而走上歧路，那就大大糟糕了。
不過楚言此刻的表現，表明了他暫時還沒有出現這樣的問題。
年輕弟子中，能夠有如此心性的，實在是太少了。
於是上師又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你來自哪個疆國，出自哪個門派？”
聽到上師的問題，一直坐在石台上的孔仙，目光一掃，視線落到楚言身上，眼眸之中，露出一抹深意。
在新入門的第一次授課上，就能夠得到上師的關注。
楚言，還真是一個非同一般的人啊。
而楚言此刻也老老實實回答：“回上師的話，弟子本身不是來自疆國，而是來自郡國，機緣巧合下，進入雲傲疆國碎星樓修行，後來拜入執掌門下，成為弟子。”
此話一出，周圍弟子頓時又傳來一陣低呼的聲音。
“來自郡國？”
“這是人嗎？”
“郡國有修士？”
“郡國入疆國修行，還可以拜執掌為師，這可真的是……羨慕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