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眼中的光
“這怎麼可能！”
沈破浪的心中，猶如雷霆炸開頑石，腦子裡麵，都是隆隆轟鳴的聲響。
沈晴此刻一掌轟出的，是沈家的武技狂風掌。
但是這一掌的威力，卻是比已死的沈無風都不逞多讓！
而沈無風的境界，沈破浪可是很清楚的，那是凝脈境一重圓滿，比現在的沈晴，要高出一層！
此刻沈晴一掌拍出，四周頓時無數氣流席卷，虛空之中，都傳來箭簇爆射的聲音，一眼望去，好似她一瞬之間拍出數十掌，每一掌都擁有擊穿鐵板的威力。
陶賢臉色頓時一變。
不過他反應極快，立刻同樣轟出一掌。
“排雲掌！”
砰！
轟！
一大一小兩隻手掌，在半空猛地一個碰撞，傳來的巨大聲響，甚至化作肉眼可見的波紋，朝著四周擴散開去。
滾滾空氣，好似沸騰的開水，不斷滾蕩。
陶賢隻覺得自己好似打上了一輛全速撞來的攻城錘，手臂手掌，痛入骨髓，身子也失去了平衡，向後連退十數步，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個清晰的腳印。
而沈晴隻是往後退了四五步，立刻穩住身形，再度朝陶賢衝去。
和陶賢疼得咧嘴咬牙不同，沈晴彆說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變化了，就連眼神都沒有絲毫的波動。
“這個女人……是瘋子嘛！”陶賢眼中露出一絲怒意，顧不得手臂同感未消，隻能繼續迎上。
劈裡啪啦！
兩人交手，頓時之間，每一次碰撞，都傳來猛烈撞擊的巨響。
這聲音聽得兩方族人，臉色都陣陣發白。
眼看打得難解難分的兩人，眾人此刻甚至都產生一種錯覺：這不是一場走形式的比鬥，而是一場生死鬥！
這一幕，此刻也讓陶家族長和長老的眉頭皺了起來。
宣布開始的那個凝脈境二重長老，此時將目光朝沈破浪投來，眼中已經露出狐疑和不滿。
看他的樣子，已經開始懷疑這是沈破浪授意安排的了。
沈破浪的臉色唰一下子就白了。
今日沈晴的表現，和他的想象，完全是兩個極端。
他的預期中，沈晴就算拚儘全力，也不可能是陶賢的對手，到時候主動認輸，兩家皆大歡喜。
可是現在，沈晴居然逼得境界比自己高的陶賢極為狼狽！
她居然占據了優勢！
這要是讓陶家誤會了，那就糟糕了，到時候陶家不給銀髓礦的開采權，那自己的一切美好希望，可就全都完蛋了！
此刻眼見陶家已經露出不滿的神色，沈破浪也顧不上自己的身份，當即起身，一聲厲喝：“沈晴！你忘了我和你說的話了嘛！”
他這句話，是在讓沈晴認輸，同樣也是在向陶家表態。
但是沈晴聽聞此話，卻隻是稍一猶豫，下一刻，竟然以更猛烈的攻勢，朝陶賢轟了過去。
陶賢此刻每一次和沈晴拳拳相擊，都感覺到直入骨髓的劇痛，他的臉上，滿是驚訝和慌亂。
被稱為陶家年輕一輩第一人的他，可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而且麵對的敵人，還是一個境界低於自己的修士！
“沈晴！”沈破浪氣得都要跳腳。
要不是擔心太難看，他此刻都要衝上場阻止沈晴了。
就在他心急如焚的時候，突然之間，眼角一瞥，見到了站在人群邊緣的楚言。
“是你！”
沈破浪好似抓住了罪魁禍首，或是急於向陶家表明自己的立場一般，他一個箭步，衝到楚言麵前，大聲咆哮：“快說！是不是你！你蠱惑的阿晴，對不對！”
沈破浪聲似洪鐘，瞬息之間，周圍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楚言的身上。
陶家那幾個凝脈境二重族人的臉色，更是無比陰沉。
“沈族長，你有沒有覺得，現在其實挺好的。”楚言根本沒有朝近在咫尺，鼻毛都要戳到自己的沈破浪望去一眼。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不遠處沈晴的身上。
“嗯？你說什麼？”沈破浪大聲反問。
他現在掐死楚言的心都有了。
“你難道沒有覺得，一個你從來都不重視，覺得實力也就不過如此，就連族人都覺得是一個孤僻不合群的女兒，能在今天，表現出如此強大的實力，而且這實力是她自己努力獲得的，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嗎？”
楚言此刻的這番話，與其說是給沈破浪聽的，更不如說是給沈晴聽的。
在離開之前，楚言要打散沈晴心中的最後一絲迷霧。
“沈族長，我昨天和你說過，你一點都不了解自己的女兒。”楚言繼續道，“你聽說過嘛，人隻要在做自己喜歡事情的時候，眼睛是會發光的，我每一次看到沈晴修煉和戰鬥的時候，都會從她的眼中看到那種光芒。
我沒有蠱惑她什麼，從頭至尾我都沒有指使她做過什麼，我唯一對她說過的道理，大概就是讓她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遵循自己的內心。
而我這麼做的原因，也就是為了不想讓她眼中的光芒消失。”
說到這裡，楚言突然朗聲道：“沈晴，你還在猶豫什麼！今天就讓他們所有人看到，你身上所擁有的光芒！你不是一直想證明自己嘛，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楚言剛剛說的每一個字，都清楚地傳到沈晴的耳中。
她此刻隻覺得自己想要哭。
真的和自己所想的那樣，老師是最懂自己的。
“今天就讓你們看到，我真正的實力！”
陶賢此刻猛然感覺到，自己麵對的壓力，陡然增大一倍！
之前沈晴的攻勢，如果說是狂風暴雨的話，那麼現在就是群峰奔踏，江河倒灌！
“不行，這樣子我會輸的，我絕對不能輸！”
眼見沈晴再次朝自己衝來，陶賢心頭一慌，猛然之間，之前所積累的驚慌和羞惱，全都化成滔天的殺意。
你區區一個沈家，竟然敢聯合外人，擺我們陶家一道，那我就要讓你們付出該有的代價！
這個時候，沈晴已經衝到陶賢麵前。
沈破浪嘴巴張大，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楚言的眼中，精芒爆射。
沈家族人，望著沈晴的目光，滿是驚異。
陶家族人，臉色陰晴不定，有人的手掌，已經緊握成拳，發出關節爆裂的聲響。
“怒龍——盤絞殺！”沈晴無畏，悍然出手。
“長空劍法！”陶賢卻在這一刻，從儲物袋中拔劍而出，朝著沈晴，斬出一道奪目劍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