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咚了!(1 / 1)

好不容易把傅驚彆送走,孟時書看著桌麵上堆得小山高的資料,一時頭疼。

這都算什麼事?

雖然很無奈,但這畢竟是工作,孟時書給自己接了杯水,隻能認命地翻起傅驚彆送來的資料看了起來。

彆的不說,傅氏身為小說裡唯一一家能與男主的林氏抗衡的公司,確實有著相當不容小覷的實力。

幾十年的公司底蘊、拓展到歐美十幾個國家的業務線、不勝枚舉的高端人才……

“叩叩。”

一陣敲門聲回收發散的思緒,孟時書手捏著4A紙,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然後他想起:哦,反派沒這麼有禮貌還會敲他的門。

反應過來的孟時書重新坐好,擺出了電視劇裡精英白領的樣子:“進。”

“孟特助。”一個穿著職業裝的短發女人走了進來,把手上的文件放在桌上,“這些都是之前趙姐交代我給你的。”

她自我介紹道:“我叫鄭邇,你的直屬。”

這個“趙姐”無疑說的就是趙薇瀾。

孟時書瞪著眼比較鄭邇和傅驚彆分彆送來的文件,遲疑問:“這些是……”

“這些都是趙姐之前負責的,這部分是傅總的行程,這部分是各部門經理手上的業務,您大概看一遍就行。”

鄭邇把兩份文件單獨拿出,放到了孟時書麵前。

好不容易做足了心理準備要完成的任務再添新增,孟時書突然覺得自己胸悶氣短。

察覺到他呼吸一促,鄭邇對他笑了一下:

“你剛來,對很多事都不熟悉,我們給你辦了場歡迎會,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好好熟悉一下同事。”

不知話題怎麼從“工作”突然變成“歡迎會”的孟時書剛想拒絕,聽到最後一句,還是沒能開口。

雖然他是挺不擅長跟人打交道的,但畢竟都是同事,應該沒關係的吧?

孟時書問:“傅總去嗎?”

“傅總那種日理萬機的大人物,怎麼會來參加我們這種小局?”

鄭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說:“加個聯係方式吧,下班了我好帶你一起去。”

還好,傅驚彆不去就行。

孟時書痛快地跟鄭邇加了v,然後覺得有點好笑。

他是最近跟傅驚彆待太久了害自己神經也緊繃了吧,傅驚彆這種角色,怎麼可能故意來為難他?

巧合,前麵的事都是巧合。

想多了,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懷著這樣的想法,孟時書下午跟鄭邇去了歡迎會。

然後……

“你不是說他不在嗎!”

包廂裡,孟時書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最為醒目的傅驚彆,小聲而又激烈地跟鄭邇控訴。

“啊,一開始是不在的。”鄭邇無辜地眨了眨眼,“不過傅總自己想來,我們總不好拒絕他吧?”

孟時書:……

說得好有道理哦。

“而且,”鄭邇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把他領向傅驚彆的方向,“傅總說了,今天他買單。”

孟時書:……

孟時書豁然開朗。

可惡!果然是萬惡的資本家!

這些人怎麼一點骨氣都沒有,沒聽過李白的詩嗎?豈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他們不得開心顏?

大反派在一邊,他們能玩得開心嗎?

鄭邇附在他耳邊小聲說:“你算走運了,按照那群人的習慣,一般歡迎會都是由新人買單的。”

“……”

啊,原來大反派是替他買單的嗎?

孟時書對剛才還在唾棄同事的自己感到無比痛心,順帶著連傅驚彆都看順眼了不少。

不愧是老板,就是豪橫!就是大氣!就是有魄力!

看著越來越近的那張臉,孟時書一陣愧疚,張嘴說了句什麼,很輕易就被周邊嘈雜的碰杯聲淹沒。

鄭邇心領神會:“是不是很感動?”

“不是。”孟時書盯著她拉自己衣袖的那隻手,憤憤說,“你說話就說話,把我往老板這邊帶乾什麼?!”

察覺鄭邇意圖的孟時書想要逃跑,後方早已被同事們圍得水泄不通。

傅驚彆旁邊沒人敢坐,因此他兩側空了好大一圈,鄭邇又故意把那位置讓給了他,孟時書沒辦法,隻好硬著頭皮坐了下去。

孟時書給傅驚彆已經見底的酒杯續了點酒,諂笑道:“傅總。”

傅驚彆好像這才注意到他,下顎微抬,算是回應了他的招呼:“你也在這?”

孟時書:?

他抬頭看向包廂裡已經喝high了的同事們,突然也不怎麼有底氣了:“啊是,這好像是為我辦的歡迎會。”

孟時書欲哭無淚。

這算什麼回事,說好的歡迎他呢?人呢?理他啊!

他怎麼感覺自己不是主角,是飯局的路人甲啊?

“我好像也沒跟你說過歡迎加入我們公司。”傅驚彆若有所思,“既然這樣,玩得開心一點,今天我買單。”

孟時書心裡感動:這回是切切實實的,雖然早從鄭邇嘴裡聽說了傅驚彆請客的事,從當事人嘴裡聽到,又是另一番感覺。

他正要說幾句感激的話,突然聽到:

【真好,這麼快就跟員工打成一片了。】

啊?

孟時書大概掃了一圈周圍,他跟傅驚彆左右的無人區。

您管這叫打成一片?

您這是自成一片了吧?

顧及老板麵子,孟時書強忍著沒吐槽出聲,誰知傅驚彆卻主動找他說起了話:“你在公司還習慣嗎?”

“還,還好。”孟時書心想,要是老板能正常一點,他肯定能更習慣的。

“那就好。”

大概是喝多了,傅驚彆有點坐不穩,他說話時低頭往孟時書那邊靠,清淺一個呼吸,醉意就傳遞到了孟時書唇邊。

莫名的,孟時書心跳快了好幾拍。

傅驚彆對此毫無察覺,又喝了口酒。

他說:“趙薇瀾跟我說了你家的情況,既然在家裡待不下去,那就好好工作,男人總要有個能容身的地方。”

傅驚彆從沒跟他講過這些,以往他的形象也都一直是殺伐果斷的高冷大佬,現在突然關心起孟時書,倒讓他受寵若驚。

他之前是不是太過分了,反派哪兒有這麼壞,這明明是個體恤下屬的好人嘛。

說起來,雖然書裡說傅驚彆特彆壞,但他穿進來也這麼多天了,對方好像也沒做過什麼壞事。

他還會報警呢。

遇到壞人會報警的人算什麼反派?

孟時書心底觸動,剛要說點什麼,就又聽到他的聲音:

【我的天哪我怎麼這麼會說,他現在肯定很感動吧,他肯定在想要怎麼感謝我吧?我真是個好老板,靠自己的努力跟員工關係又近了一步!】

“……”

孟時書第一次覺得能聽到大反派的心裡話是這麼讓人不開心的事。

拜托超級破壞氣氛的好嗎!

好不容易醞釀出的那點感動瞬間煙消雲散,孟時書喝了口水來緩解尷尬:“是啊。”

傅驚彆又問:“那些資料看得怎麼樣了,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嗎?”

不懂的地方倒是很多,但是下班的時候您彆提上班的事行嗎?

他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在下班以後來這裡進行工作交際?

是他的腦子也不好了嗎?

可惡的資本主義,果然很容易腐蝕人的大腦!

孟時書扯唇維持假笑:“還行,看不懂的在網上查查就出來了。”

“這樣。”傅驚彆吐了口氣,看上去有些遺憾。

等等,遺憾?

總有一個能乾且自強的下屬,你為什麼會覺得遺憾?

【可惜了,他要是來問我就好了。】

反派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孟時書再次覺得心力交瘁。

雖然說是為了歡迎他辦的局,但除了中間鄭邇向眾人介紹了他之後,孟時書跟其他人幾乎是零互動。

是的,零互動。

至於原因……孟時書看著身邊一直在滔滔不絕跟他搭話的傅驚彆,越發懷疑起自己此行的必要性。

酒過三巡,同事們陸陸續續都撤了,孟時書看了眼時間,正打算跟鄭邇說聲自己也要回家,卻先被對方先叫住了。

鄭邇也喝了不少酒,但她酒量和酒品都還行,沒像傅驚彆那樣喝多了就變得話多起來。

她彎著眼睛對孟時書說:“那我也先回去了,傅總就拜托你了。”

“拜托我?”孟時書懷疑自己聽錯,“拜托我什麼?”

把一個喝醉了的成年人拜托給另一個成年人,這種行為真的沒問題嗎?

“當然是拜托你把傅總送回去啦。”鄭邇說,“我可觀察過了,你是唯一一個沒喝酒的人,正好開傅總的車。”

好有道理哦,根本沒辦法反駁哦……

個屁啊!

這種事為什麼不找代駕,要來找他?

他長得很像代駕嗎?

孟時書剛要拒絕,便又聽她說:“而且這種事拜托自己人好一點,傅總這種大人物很多人盯的,我記得上回好像就是他喝了酒找了代駕,然後出了車禍。”

想起往事,鄭邇語氣裡添了感慨:

“之前傅總帶著趙姐談生意,喝多了叫代駕,結果一輛車從旁邊衝了過來——剛好趙姐坐的副駕,然後她就住院了,就前不久的事。”

“雖然不是代駕的主要責任,但誰知道他們是不是一夥的呢?總之關於傅總的事,還是謹慎點好。”

說完,她奇怪地看著孟時書:“你也喝酒了嗎?怎麼臉這麼紅啊?”

“啊?哦,我沒事,就是想到能開傅總的豪車,有點激動。”

孟時書汗如雨下。

可以了,彆說了。

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了還不行嗎?

他錯了,他真的錯了!

自知理虧的孟時書隻好肩負起了把傅驚彆送回家的職責。

好在大反派雖然有錢,卻也不是時時刻刻都住大彆墅的,他在市中心有套一室一廳的小平層,地方雖小,打理起來卻也方便。

孟時書在傅驚彆的西裝口袋裡摸索著鑰匙,突然一隻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剛摸到鑰匙的手就這麼卡在兜裡抽不出來,孟時書抬起眼睛看靠在自己身上不知道還有沒有意識的傅驚彆:“傅總?”

“你摸什麼?”傅驚彆頭壓在他肩膀上,一說話,噴出的氣息就順著孟時書的衣領鑽入他的胸膛,“不可以亂摸。”

什麼語氣,把他當初登徒子了嗎?

“沒有亂摸,是送你回家。”孟時書好聲好氣地解釋,剛想再試一下能不能抽出手,傅驚彆突然直起身,抓住了他的另一隻手一起按到牆上。

“你彆鬨了,快放……”

一道白光閃過大腦,孟時書意識到什麼,突然說不出話。

等等,這該不會是……壁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