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淨和暖的廣場中,蟲來蟲往,細碎的笑語充斥著這棟建築,卻遲遲彌漫不到那一散發陰冷氣息的角落。
禎蜷縮在角落裡,斑駁的光影將他切割成碎片,他一心守護的蟲民早已化作數不清的鬼魅魔影,不懷好意的的尖笑瞬間凝結成實質,一把將他扔進烈焰中焚燒,蒼白的皮膚變得焦黑,血痕肆無忌憚的蔓延其上。
而他......任蟲宰割,連向內卷曲以保護自己的力氣都沒了......
灼熱在腦中盤旋,禎竭力的坐倒在了地麵上。
角落偏僻,並不代表不會有蟲來,而且來這種地方的一般不會有什麼正經事。
禎縮成小小的一團,在遠處看的並不真切。
於是,就有兩三隻蟲往他這邊走來,他們麵上潮紅,兩隻雌蟲簇擁著其中一隻纖細瘦弱的雄蟲,更準確來說,雌蟲過火的動作快把中間那隻雄蟲的褲子扒下來了。
興致上頭,他們隻想找一個蟲少的地方來一炮儘興,壓根就沒注意到這邊竟然還蹲著一隻蟲。倉促之間,其中一隻雌蟲踩到了禎垂落在地的金色長發,腳下用力狠狠往外一拖!
沉溺在精神痛苦中的禎驀的感受到頭皮傳來一陣劇烈的痛意,他倏而回神,條件反射般的攥住自己的金發往後狠狠一拽。
那雌蟲一個不注意,直接摔倒在地,嗷嗷的叫疼。
另兩隻蟲見狀直接驚醒,他們齊齊看向角落裡的雌蟲,卻都被那漂亮到極致的麵容驚到了。
因為剛剛的拉扯,禎束好的金色長發早已散落在肩頭,那根發帶在禎修長纖細的指尖纏繞,莫名帶著一絲色氣。
雄蟲看了直接放開了懷中的雌蟲,略顯虛偽做作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褲子,這才朝著禎更近一步。
禎一雙淬了毒的紅眸透著寒光,緊抿的唇與繃的死緊的下頜線都在彰顯著他尚未從剛剛那場白日夢中清醒,周身危險氣息難掩。
雄蟲卻依舊不知恐懼,他一雙眼裡閃爍著貪婪與傲慢,沒有任何雌蟲能夠拒絕雄蟲的信息素。
想罷,雄蟲直接咬緊牙關,努力調動自身那點微不足道的信息素,絲絲幾不可見的信息素在空中無聲蔓延,把雄蟲身後的雌蟲直接放倒。
惡臭的氣息逐漸將禎包圍,他那空蕩破碎的精神海開始顫抖。
它在排斥這隻雄蟲的氣息。
撐在地上的指尖用力下按,按到五指發白,皮肉下的青筋暴起,那平坦的地麵也似乎凹陷了下去。
禎垂著頭,長發滑落幾縷,遮住了他眼底的暴虐冰冷,他長長的歎了口氣。
臆想的折磨似乎有了發泄口,心底那被關押的野獸蠢蠢欲動的張開血盆大口,而那鐵籠上的枷鎖......
搖搖欲墜——
“不要欺負漂釀哥哥!”
稚嫩無比的蟲崽聲冷不丁的響起,讓在場的蟲皆是一愣。
禎頓頓的抬頭,掀起眼簾去看麵前,卻發現是一隻還沒到對麵雄蟲膝蓋的小崽子。
肉嘟嘟的小身軀,就這麼無所畏懼的擋在了他的麵前。
小崽子張開又短又小的手臂,撅起稚嫩的小臉,上麵儘是怒氣:“你......彆過來!”
“再過來,我就讓我的雌父打你哦!!!”
蟲崽太小,尚未發育完全,不論是雌蟲的信息素還是雄蟲的信息素對他都沒什麼影響。
況且,看他那白淨的脖頸,是隻小雄蟲。
小崽子說完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害怕了,還是彆的什麼,又轉過身來,對著禎靦腆一笑:“漂釀哥哥彆怕,伊凡保護你!”
禎怔愣的看著這隻小崽子,灰色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自己。
“......”
薄唇微微張開,但很快又抿死,感覺很奇妙。
禎想伸手去摸摸崽子毛茸茸的腦袋,但視線微錯間,禎瞳孔一縮,反手就將崽子護在自己懷中,緊接著後腿一蹬,直接淩空躍起,長腿橫掃雄蟲那隻伸過來的手臂。
“啊——!!!我的手,手!!!”
雄蟲顫抖的往後退,最後直接腿軟坐在了地上,捂著自己被踢得扭曲的手臂嘶吼著。
“你們——還不快去把他給我弄下來!!!”
雄蟲與標記過的雌蟲精神相連,雄蟲的意願直接影響雌蟲精神海。
猛然間,隻見剛剛還躺在地上□□的兩隻蟲瞬間站起,魁梧龐大的身軀直接將禎圍住!
禎懷抱著小崽子,冷眼凝視著對麵兩隻雌蟲。
場麵一度劍拔弩張,似乎下一刻就要展開一場血戰!
但就在這時,一聲慵懶低沉的嗓音傳來:“喲,乾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