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爾看著光腦上的文字,緩慢的眨了眨眼,像是沒看懂似的,又往前湊了湊。
座椅的空間本來就不大,洛爾往前移一寸,禎就往後退一寸。
弄到最後,退無可退。
這場麵倒是頗為可笑,明明禎才是逼問的那隻蟲,卻被洛爾直接堵死。
銀紋光腦方正的戴在禎纖細骨感的手腕上,隱約透著青筋的白皙膚色將那銀紋都襯的有些暗淡。
這幅美景,疊加上光腦上的幾行文字,像是燎原的火星輕飄飄的散落在無邊曠野,卻能毫不費力的引燃熊熊烈火。
洛爾呼吸不自覺的粗重起來,刺眼的燈光下,修長五指微張,一把攥住了禎的手腕,另一隻手則是撐在禎身旁的扶手上,以一種極具侵略意味的姿勢將這隻半點羞恥都不知的雌蟲死死的抵在座椅裡。
空間頓時變得狹窄起來,就連呼吸都變得稀薄無比。
禎沒想到這句話說出來會對洛爾的影響這麼大,他竭力向後仰頭,企圖在這狹小的空間裡捕獲一絲清涼空氣,但他能看到的,聽到的隻有自己麵前雄蟲炙熱結實的胸膛。
以及那濃濃的,令他感到無比舒適的信息素。
不知是被憋的,還是彆的什麼,禎的臉泛紅,紅的讓洛爾眼底一暗。
倒也不是半點都不知......
這樣的姿勢似乎持續了許久,久到禎的脖子發麻發酸。
洛爾好像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鬆開禎的手腕,去扶住了那修長玉白的脖頸,指尖微微用力,將雌蟲的頭壓向自己的胸膛。
禎還沒來得及對洛爾這一動作做出任何反應,頸窩就突然被埋了一顆腦袋,這顆腦袋還不要臉蛋的蹭來蹭去。
銀色發絲輕擦過他的脖頸,讓他心尖泛起了一抹癢意。
“哎......!”
是洛爾的歎息聲,溫熱潮濕,但......並不討厭。
洛爾又蹭了下,然後轉臉盯著禎發紅的耳垂,冷不丁的問了句:“如果我說是,你怎麼想?”
禎神色不變,點了點頭:那就do。
洛爾嘖了一聲,似乎有些不滿意,但又不知道不滿意在哪裡。
他坐起身,抓了下頭發,又伸出一根食指,指了指禎,似乎要說什麼,卻隻是張了下嘴,似乎有些煩躁。
他的這一連串動作莫名其妙,弄得禎也奇怪起來。
他不明白洛爾現在又是什麼意思,這隻雄蟲喜歡自己,自己對他也不討厭而且還有利於精神海的重建。
這樣不是已經很好了嗎?
更何況,這隻是臨時的交易而已。
禎皺了皺眉,想起自己一開始的計劃,交易然後殺掉。
現在,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想殺掉洛爾,他甚至希望這隻強大迷蟲的雄蟲好好活著。
洛爾又瞥了禎一眼,而後猛地站起像是要往外去,自動門都已經打開了。
但走到一半,他又轉回來了,端端正正的在禎旁邊坐下,又把禎提溜起來,放進自己懷裡。
儘管這一姿勢洛爾與禎已經做了許多次了,但禎仍不習慣。
因為在他的認知裡,雌蟲要承擔一切勞動,不管是體力還是腦力。
他彆彆扭扭的想要下去,卻被洛爾掰正腦袋,直直的對上了洛爾那雙浩瀚璀璨的藍眸。
裡麵,慣有的漫不經心與散漫消失殆儘,餘下的隻有禎印象深刻的深情與其他看不懂的情緒。
心尖微顫,發燙發熱。
洛爾靜靜的盯著禎,薄唇微啟:“古書曾記載:我族初始居撮爾之地,民眾甚稀,一雌一雄相攜成趣,是為妙哉。”
低沉的嗓音在空蕩而又寂靜的艙內響起,如同遠古洪鐘,訴說著那些早已被埋沒的曆史與習俗。
禎聽得愣了神,似乎是不明白。
事實上,他確實不明白,但洛爾已經將臉轉了過去,似乎並沒有要替他解答的意思。
就這樣,飛艇到站,禎也沒想出來,他迷迷糊糊的跟著洛爾走下飛艇,直到踏上一塊陌生又熟悉得土地,這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