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災倒計時(1 / 1)

帶著空間去逃難 天若賢 3965 字 10個月前

“哦。”掌櫃意味深長的看著他,“是第一次賣貨吧。”

若是老手貨郎,在剛才來時,就會直接表明身份,也隻有剛開始賣貨的貨郎拉不下麵子,遮遮掩掩覺得不好意思。

方鈺勳隻是笑了笑,沒說什麼。

離開脂粉鋪後,他又用同樣的理由買下席子、扇子、火石、火折子、湯婆子、蓑衣、紙傘等物。

最後他牽著糯哥兒進入酒莊,討價還價用二十兩銀子買下兩大缸酒,一缸酒約莫一千三百斤。

他對酒莊老板說:“我這是要擔去村裡賣的,你再送我幾個酒壇子吧。”

就這樣,方鈺勳又白蹭了十個空壇子。

回到新租的粥鋪後,方鈺勳抱著糯哥兒躺上床,“還剩十天了。”

該準備的東西他都準備了,還剩十天洪災就來了。

不,五天後就開始下暴雨,起初沒有人當回事,可是這雨連下了五天都沒停,河水上漲,莊稼被淹死,人們才察覺不對,卻誰都沒想過要離開,他們隻認為這就是普通的洪災。

直到那天山洪暴發,大水刹那間淹沒了一個接一個的村子,他在睡夢中被村子裡的狗叫聲吵醒,察覺地麵微微震動,他頂著暴雨出去查看,遠遠看到天上出現一條接一條波動的線,那是幾乎要湧上天的洪水。

他心中大駭,大聲呼喊著村裡人往山上逃,山上地勢高,至少不會被洪水淹沒。

糯哥兒迷迷糊糊中被他叫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是聽話的跟他一起爬上山。

方嬌願跑的時候一直在找巫獰,沒看到巫獰硬是要求他回去找,糯哥兒哭著扒拉住他的手讓他不要去,他當然沒傻到在漫天大水中回去找人,隻是將哭鬨不已的方嬌願打暈帶走,

印象中,當時廉兆美的臉色也是很不好看,像是在擔心誰。

糯哥兒猛地坐起身,“時間不多了,我要趕緊做棉被麻衣呀。”

方鈺勳將他拉回來,“乖,明日我們來去拿布鞋,然後我們回村。”

糯哥兒仰起頭看他,眨巴眨巴眼,“夫君是想救他們嗎?”

上輩子是夫君發現山洪來救了村裡人一命。

方鈺勳反問糯哥兒,“你想要我救嗎?”

糯哥兒隻道:“夫君想救就救,我都聽夫君的。”

方鈺勳抱緊了糯哥兒,“我想救。”

那麼多條人命,他背負不起。

他會像上輩子一樣提醒村裡人,但是多餘的事,他卻也不會做。

提醒村裡人,為的不是彆人,求的是自己的心安。

糯哥兒親了親方鈺勳的嘴角,“夫君,不怕,糯哥兒在呢。”

為了不引人注意,方鈺勳特意起了個大早,他將粥鋪裡的鍋碗瓢盆桌椅等物都收進空間裡,在夜色中架著牛車離開。

樵夫天還沒亮就守在了茅草屋,遠遠看到方鈺勳,他緊繃的身體一鬆,“您來了。”

方鈺勳跳下牛車,將還沒睡醒的糯哥兒抱下來。

糯哥兒瞧著有外人在,不願意賴在方鈺勳身上,就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先跑進屋裡,問:“鞋子呢?鞋子在哪呀?”

“在這。”樵夫拿出一個麻袋,麻袋裡整整齊齊的綁著一疊接一疊的鞋子,“這一共是50雙鞋子,有些是我娘幫忙納的,但鞋子都很好,您可以看看。”

糯哥兒檢查的仔細,“夫君,這些鞋子都很好。”

方鈺勳有些意外。

這麼短的時間,竟能做出這麼多雙好鞋子,就算是有人幫忙也太快了,他以為能有四十雙鞋子就不錯了。

樵夫看出方鈺勳的意外,無奈的解釋道:“我夫郎和我娘背著我,偷偷連夜納的。”

他又說:“您當時沒跟我說鞋子要做幾寸的,我看您和您夫郎的身量跟我和我夫郎的身量一般大,就自作主張按我和我夫郎的寸數做鞋子了,這裡有三十雙是您穿的,二十雙是您夫郎穿的,您可以試試。”

方鈺勳聞言忙用左腳試了下鞋子,鞋子大小正合適。

他看向糯哥兒,“如何?”

糯哥兒也在試鞋子,他扭著左腳腳腕笑著說:“大了點,但是不擠腳,很舒服。”

方鈺勳的眼裡染上笑意,他蹲下幫糯哥兒把右腳的鞋子也換上新的,“我們穿新鞋子回家,舊鞋子不要了。”

“那夫君你也要穿新鞋子。”

方鈺勳笑著換上新鞋,而後拿出五百文錢給樵夫,“這是柴火錢,屋子的柴火我也要了,不過我今天拿不了,改天我會找個時間來載走。”

‘也’就代表之前那一屋子的柴火也是他拿的。

樵夫接過錢,欣喜若狂的頷首,“好好。”

方鈺勳似是隨口一說般道:“我回來的路上遇到一個雲遊道士,他攔住我神神叨叨的說四天後天降大雨,九天後山洪暴發,會將整個縣城都給淹了,我聽著就覺得可笑,這道士騙人也不說點好的,真晦氣。”

他好奇的問,“你有遇到過嗎?”

樵夫搖頭,“沒啊。”

方鈺勳沒再說什麼,帶著糯哥兒離開。

回到蘋仁村時正值日中,方鈺勳剛進村就發現村裡人看他們的眼神不太對。

糯哥兒也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往方鈺勳身側縮了縮。

方鈺勳單手攬住糯哥兒的腰,不動聲色的駕著牛車往家裡趕。

遠遠看到方家院門,方鈺勳就看到方長壽三人守在門口,伸長脖子往他這邊瞧,或許是看到他了,三個人明顯激動起來,快步朝他靠近。

方鈺勳停下牛車,看著滿臉殷勤湊上來的三個人,他眉梢一挑,“今日這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怎麼全都來迎接我?”

“哎呀,你彆裝了,我們都知道了,你在外頭做買賣掙大錢了!”廉兆美笑得見眉不見眼,熱情的招呼他,“快快,彆在外頭杵著啊,咱回家。”

方鈺勳茫然道:“娘,誰跟你們說我掙大錢了?”

方長壽臉一沉,“臭小子,難道你還打算繼續瞞著我們嗎?”

他厲聲道:“我告訴你!咱們沒分家,我還是你老子,你不管掙多少錢,那些錢都該有我的一份,你被以為瞞著我們,你就能把錢獨吞!”

廉兆美也滿臉不認同的說:“鈺勳啊,咱是一家人,一家人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掙了錢,怎麼還能瞞著自家人呢?”

方鈺勳長長的歎了口氣,“我確實在外頭做買賣了,但是……全賠了。”

“什麼?!”三人震驚的叫出聲,方嬌願尖聲道:“你私己起碼有二十兩銀子,你全賠了?方鈺勳,你怎麼敢?”

方鈺勳神色艱難,“不止賠了,我還用牛車做抵押,跟錢莊借了五十兩銀子。”

他看向廉兆美,“娘,您說一家人有難同當,這錢,你們能……”

他的話還沒說完,廉兆美就急切的打斷他的話,“我沒錢。”

方長壽怒道,“你個混賬玩意,在外頭賠了錢還敢回來找老子要錢,呸!想的倒是挺美!”

方鈺勳難堪的緊繃著臉,“娘,我這些年陸陸續續給了你不少錢讓你存著給嬌願當嫁妝,我粗略估算那些錢算起來也有二十兩銀子了,你能先拿出來給我救救急嗎?”

方長壽聞言眼睛一瞪,“好啊,你個死娘們竟還背著我存了那麼多錢!給我拿出來!”

廉兆美連連往後退遠離方長壽,看著方鈺勳的眼裡帶著濃厚的怨氣,“你怎麼連你妹妹的嫁妝錢都惦記!”

方嬌願本不知道這筆錢的存在,聞言眼睛發亮,“娘,把錢給我,把我的嫁妝錢給我。”

巫獰讀書費錢,她要把這錢給巫獰送過去,巫獰一定會記著她的好的。

“方鈺勳你唬誰呢?我明明看見你在布莊裡買了一大堆上好的棉布,你這怎麼可能是賠錢?”

空氣一靜,眾人齊刷刷看向說話的人,是賴狗。

賴狗似笑非笑的看著方鈺勳,“你這是想試試你家裡人對你的感情?可惜啊,簡直是一敗塗地,我瞧著你比我這個孤家寡人還不如。”

方鈺勳臉色微沉,糯哥兒撐開手擋在他麵前,死死瞪著賴狗,“你走開!我夫君比你好!比你好非常非常多!”

方鈺勳看著糯哥兒瘦弱的背影,心口滾燙,他看向賴狗,嘴角帶上了笑,“賴狗,你連夫郎都沒有,哪裡來的臉說我不如你?”

賴狗臉都黑了。

廉兆美猛地衝過來,方鈺勳眼疾手快的將糯哥兒護到身後,自己則暴露在廉兆美麵前被廉兆美一把揪住衣領,“你騙我!你一定在騙我!你一定掙了很多錢回來,我不相信你身上沒有錢!”

她瘋狂的撕扯著方鈺勳的衣裳,誓要從方鈺勳身上搜到錢。

她又覺得自己一個人搜太慢,回頭朝方長壽喊道:“愣著乾什麼,快來一起搜啊,難不成你還指望他親手把錢拿出來給我們嗎?”

方長壽如夢初醒,快步走過來鉗製住方鈺勳的的手臂,“我抓住他,你快點搜!”

“你們輕點,夫君沒有不讓你們搜,你們彆把夫君弄疼了。”糯哥兒掰扯著方長壽的手,急得紅了眼。

方鈺勳生怕糯哥兒被誤傷,忙道:“鬆手,快鬆手糯哥兒,他沒有弄疼我,很快就好了,乖。”

糯哥兒鬆開方長壽,緊緊抿著唇,強忍著不敢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