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開始,正課被暫時叫停。
體測前一天,所有人被叫到賽場去觀察地形,一年一度的體能測試向來是湘江學院的“招牌”,為了響應當地政策,更準確地測試出每個學生的身體素質,連賽場都是找專業人士搭建的。
麵對廣袤無垠的草原,和那些故意設計的障礙物,身體素質強的開始期待興奮,弱些的心中犯慌,女孩們報團取暖,男生們一個個放狠話說明天誰也彆活。
“你們分好組了嗎?”周慕過來打聽:“越哥的隊友是誰?”
同班同學道:“分什麼組啊,我們一個班的,先把其他係的人打掉再說,隻要讓我活過十分鐘就行。”
“那你跟在越哥身後苟唄。”
“越哥啊,我怕,”男生回頭看看那個身影,“我平時都很少跟越哥說話,而且我也是alpha,怪丟人的。”
“你要想活命就彆要自尊,越哥那兒分分鐘人員就滿了,周末的時候幾個女孩就預定了,還有陳婷也在他那一組。”
“我靠,那個練拳擊的女A啊?”
這種場合AA聯手是最恐怖的,普通人的體能差alpha太多,隻要前期不死,到了後麵子彈浪費完了,拳打腳踢的beta和Omega是在alpha麵前沒有活路的。
“沒事兒,咱們班又不是越哥一個A,你去找新來的,我感覺他也很猛。”
“對啊,邵承呢?”
“周慕,你們寢的那個轉學生呢?”
周慕這才想起來,四下一張望,連沈俊文也不知道去哪了,場地太大,分分鐘人就走散了。
另一邊,邵承跟沈俊文來到了場地內。
彆人都在外麵看著,商量誰和誰一組的時候,沈俊文已經在給邵承科普規則了,他帶著邵承在出發點轉,並向他講解贏法。
“……規則那天我跟你說過了,規定時間內最後留下來的人就是贏家,如果時間到了除了你存活的還有彆人,到時候根據你們身上綁定的儀器精準測量,平均分最高的獲勝。”
“綁什麼儀器?”
“測量心跳頻率腎上腺素什麼的,就是看你的心理素質和身體素質綜合,”沈俊文說:“這種測試非常準的,人緊張和輕鬆狀態的體能消耗是完全不一樣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哦對了,”沈俊文回頭補充:“不能用信息素哈,畢竟Omega他們跟我們一起參賽,不公平。”
“本身就是個不公平的遊戲,”邵承摸著一把衝鋒槍,“Omega和我們在同一個賽場,且男女力量也有懸殊,很多地方設置的不合理。”
沈俊文搖搖頭說:“邵承,你可彆大意,既然能把我們都放在一個賽場上,學校自然有學校的判定規則,你知道陳婷嗎,她是練拳擊的女A,很多高等級男alpha單挑不一定打得過她的,去年的賽場上,有幾個Omega抱alpha的大腿,後來背刺alpha拿下了高分,裁判說了,這也是一種智慧。”
邵承道:“那看來是我把這個比賽想得簡單了。”
沈俊文說:“不是你,是每個alpha都有這種優越感,包括我自己,畢竟絕大多數的Omega和beta在體能上是不可能超過我們的,輕視對方就是這個賽場上的大忌,有些人想借機展現男友力追Omega,就很容易做出衝動的事,到時候可是混戰,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沈俊文說完了,從架子上拿下一把衝鋒槍,摸著槍頭說:“這個裡麵裝的是彩彈,每把六發,胸口綁定的感應器被打中就會秒掛,就跟遊戲似的,不過不是爆頭,是爆胸。”
邵承坐在旁邊的休息區,聽著沈老師為他一一科普。
“我記得你說,如果最後隻剩下兩個人,我就可以和對方血拚,也是打感應器?”
“差不多,那就看你倆誰武力值高了,”沈俊文說:“不過你得能打中,不然就隻能不停地打,等感應器到了一定分值報警才算完。不過兩個人互毆很容易上頭的,到時候比的就是耐心,你記住了,不能用信息素施壓,會出局被記過的。”
邵承捧著臉說:“知道。”
沈俊文看他這麼聽話,很難得,他放下槍,說道:“你是要打越哥?”
邵承看他一眼:“我沒說。”
沈俊文朝他拜了拜:“求你了大哥,先打彆的班,最後隻剩你倆了你愛打誰打誰行不?集體榮譽。”
邵承避而不答:“聽你講的頭頭是道,這測試不是一年一次嗎?你玩過?”
沈俊文說:“沒有,我知道啊,湘江本地的學生都知道,這種體能測試一開始還是一個軍校發明的,後來廣受歡迎,很多學校都開始采納這種方式測試了,你是外來的,難免不知道,土生土長的湘江人都知道。”
“挺有意思的。”邵承說,他轉過這麼多學校,中外都待過,這是他第一次遇到這樣的體能測試,與彆處大不相同,但充滿了朝氣,很適合年輕人。
“看在咱們的交情上,給你個忠告,”沈俊文嚴肅道:“如果你跟越哥一定要對上,儘量不要讓越哥拿槍。”
邵承問:“怎麼了?”
沈俊文語重心長:“我也是聽說的,越哥是有經驗的,而且他的槍法很準,你能避開就儘量避開了。”
看來沈俊文是知道自己這心思的,邵承也不藏著掖著了,說道:“伺機而動吧。”
在賽場上逛了大半天,到了中午,學生們才齊刷刷地撤回校園,老師們叮囑大家今晚彆熬夜,明天有大戰,不想輸得太難看就好好養精蓄銳。
有人拱手抱拳道:“是,明日必取漢城!”
逗得一夥人發笑。
邵承去了食堂,不出意料,一夥人都在聊明天比賽的事,他剛找到桌子坐下,那個向他透露邢越故事的同班同學就過來了。
“邵承,你沒組隊吧?”張憶辰帶著幾個人說:“我們找你大半天,沒找到你。”
“什麼事?”邵承頭也不抬,他跟班級裡的許多人還是不熟,除了寢室裡兩個,其他人他很少接觸,隻掛個同班同學的名而已。
“找你組隊唄,”張憶辰說:“我們幾個,你看行不行?”
邵承瞄了他一眼,向他發起組隊申請的人不少,陸陸續續今天也好幾個了,張憶辰這都是第四波了,大家都想抱大腿,也莫名的相信他。
“我沒意見,”邵承說:“隻是我從來沒參加過這種活動,可能還沒你們熟悉規則。”
“沒事能打就行。”張憶辰說:“而且你今天不組隊,明天現場組的人更差,雖然說一開始一個班一條心,後麵就不一樣了呀,就咱們幾個,彆帶Omega。”
邵承沒意見:“隨你們。”
他的眼裡隻有一個敵人,他也隻在乎那一個敵人,至於隊友是誰,邵承是無所謂的。
“那就這麼說定了,苟到十分鐘後就算贏。”張憶辰拍了拍邵承的肩膀,和幾個人去打飯了。
晚上回去,邵承搜了學院以前的比賽錄像,還有些其他學校的,看著挺燃,這種大型活動蠻有意思,他有些期待,更期待能在賽場上和他光明正大的較量。
睡前,有個熟悉的微信頭像給他發了消息,就是剛來湘江那兩天加了他沒說話的,邵承因為想著明天的賽事,並沒有回複對方。
以至於那條“在乾嘛”,始終未得到回複。
第二天早上,所有人整軍出發。
賽場正式開放,經過點名,排位,分組,然後有序入場,在起始點佩戴道具。
學校從外麵請來一位專業裁判,來負責現場的絕對公正,裁判扯著嗓子道:“昨天已經培訓過了,怎麼戴都知道吧?進場以後,按照指示牌找各個班級的區域,槍聲響後比賽開始,規則和犯規條件爛熟於心,場內有監控,你們身上也佩戴了儀器,任何動作都會第一時間反應到我麵前,牢記比賽規則,違規者重罰,體測第一名也會有相應獎勵,請各位同學遵守比賽紀律。”
起始點區域裡,是整齊劃一的“哢哢”聲,這場麵非常熱血,但也讓人十分緊張。
“怎麼辦,我腿開始軟了。”有人全身緊繃,站不穩,被這種嚴肅的氛圍嚇退,幾個姑娘們圍在一起互相鼓勵,有人為找到了穩固的靠山信心加倍,有人單槍匹馬姿態輕狂。
在最裡麵的區域,站著的是邵承和邢越。
這不是命定的安排,是邵承專門找上來的,他站在邢越的旁邊佩戴道具,摸著那把冰冷的衝鋒槍,低聲說:“我的腺體好玩嗎?”
此時,邢越正佩戴手套,聞聲不曾停下動作,轉頭看過去。
邵承摸著那把衝鋒槍,回望過來,對著邢越那無辜的眼神質問:“怎麼,會長敢做不敢當?”
所有人都在緊張地做準備中,無人注意這邊的情況。
邵承想,那是他自己的猜測,如果邢越否認,他又該如何應對?如果自己猜錯了,真的不是他趁人之危,他又該怎麼辦?
可他想多了,也把這個人的狂妄想低了。
邢越盯著邵承好一會沒說話,似乎在接收什麼信息,片刻後,他勾唇一笑,如此肆意地說:“是我乾的,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