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承回到寢室,其實情況沒他想的那麼差,寢室的人不算多,還有一個床鋪空著,周慕偏愛遊戲,沈俊文倒是學霸模樣,捧著書夜讀。
他走進門的時候,周慕正大喊著“看我位置,我來開”,指揮著隊友聽他號令,這種情況是最常見的,邵承身邊愛打遊戲的也多,楊塵就是一個例子。
邵承掠過周慕,徑直走到自己的床鋪,他跟這兩個人還不能算是很熟,恰好他自己也不是個自來熟,於是各做各的,不耽誤彼此,邵承收拾東西準備去衝澡,沈俊文這時候開口了。
“你去哪了?”
邵承還挺意外的,轉過頭去,看見沈俊文正盯著自己打量,他回應道:“老師問起我了?”
沈俊文說:“看晚自習的老師問你了,我說你身體不舒服沒來。”
“不用撒謊,輔導員知道我出去。”邵承伸手按住後頸,阻隔貼也該換了,他拿起一張新的往浴室裡走。
沈俊文扭頭盯著他,大聲問道:“邵承,你到底什麼等級啊?”
那邊傳來浴室房門關上的聲音,也不知道邵承是真的沒聽見還是不想回應,此時周慕摘下了耳麥,說道:“還用問嗎,他等級絕對不會低的。”
沈俊文捧起書繼續說道:“今天大家都在問我,我哪知道,上一個被這麼問的還是越哥,奇怪了,等級不低的話不至於隱瞞啊,應該是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才好,可你要說他等級低吧,怎麼可能隨隨便便撂翻這麼多人。”
“說不定是陸新等級低,”周慕念念有詞,“他整天拽得二五八萬的,實際上就是沒碰見硬茬,大家看在他跟越哥有來往的情況不太敢招惹他,也許他就是個三級alpha。”
“三級不太可能,三級不就跟廢材似的了。”
“他今天不就像個廢材?丟人現眼。”
沈俊文搖搖頭說:“哎,惹錯人了,虧了我們倆沒發作他,要不然倒黴的可是我們。”沈俊文拿書角指著浴室的方位,周慕也表示心悸,同時也慶幸自己昨天把火給悶了下去。
要真是因為“一張床墊”惹了這麼個主,他以後日子沒得過了。
邵承在浴室裡衝澡,聽不見外麵的熱聊,不知道他的室友將他想象成了什麼蠻不講理的人,耳邊隻有嘩嘩的水聲,阻隔貼隻在洗浴時才會撕下來片刻,可也就片刻,甜味就充斥了整個浴室。
在轉學之前,他就臨近了易感期,這兩日的狀態也很不對,但因為他脾氣本身就壞,易感期時的躁動易怒在他身上的表現就變得十分合理,直到這個夜晚,邵承才感受到身體上的異樣,讓他清醒知道,危險的日期已經悄然來臨。
“怎麼這麼久?”沈俊文回頭看著浴室的方位,正納悶著,邵承頭發濕淋淋地走出來了,他好奇道:“你是南方人還是北方人?”
邵承將衣服扔在一邊的框子裡,勁瘦的手抓住一邊的陽台窗沿,在原地緩了一會,才走進屋子裡說:“有什麼關係?”
沈俊文說:“沒,看你洗澡這麼久,聽說南北方洗澡方麵也差異很大。”
邵承沒回答他,alpha易感期那種需要心靈撫慰的感覺上來了,不管他清醒時候喜歡什麼類型的人,對Omega有怎樣的要求,但是原始衝動還是讓他這會想不顧一切地跟一個Omega產生肢體交接,幸好,他們的宿舍裡沒有這麼一個穢-亂心神的O。
沈俊文察覺出他的異樣,對周慕使眼色,周慕看過去,邵承的臉色很不對,有一種紅暈虛浮在眼角,他手麵上的血管也凸了起來,戴著黑繩的手腕浮起了層層的薄汗。
“不冷吧,開會空調。”邵承不會告訴他們,他洗完澡不能出去,要等,等排氣扇將信息素氣味全部消除。
這會他去找遙控器,容不得彆人允不允許,他已經受不了,夜晚發作的易感期比白天裡更嚴重些,人的情緒本就在夜晚最容易泛濫,易感期這種調大情緒的時候,也是夜晚最難熬。
“你不會易感期了吧?”沈俊文扔掉了書本,站起了身,周慕在位置上觀察,不太敢靠近邵承的樣子。
“應該是,”邵承沒有隱瞞,“你們也不用怕,我自己有分寸。”
周慕在後麵小小地提醒:“你的Omega呢?這時候他得在吧?”
他們對邵承是未知的,但易感期這種東西不是能用來開玩笑的,硬熬可能會傷到自己,都是過來人,周慕也放下了手上的遊戲,湊過來問。
邵承說:“我是單身。”
周慕和沈俊文有幾分驚詫,這麼一個麵相和武力值爆表的人竟然是單身?怎麼做到的?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凹純情人設,周慕也隻能選擇暫時信以為真。
“那個……你可以去附近的旅館,其實學校裡也有,專門提供給易感期和發情期的同學的,我有群可以聯係,你要嗎?”周慕這個人的作風邵承第一天就知道了,他能把人帶回寢室,光天化日下就卿卿我我毫不避諱,說出什麼來邵承也不意外了。
況且,這在成年人中的確是生理需要,學校也允許開設這樣的場所給人度過危險期,就代表這沒什麼可恥的。
學校不教導成年人就可以亂來,但這個年紀的血氣方剛和原始衝動不可能一棍子敲死的,能保證雙方人身安全的前提下解決生理需求,那是最好不過的。
“你放心,有措施的,裡麵大多是不會懷孕的beta,就算是Omega也是有保護措施的,不用擔心其他的……”
“不需要,”邵承拿毛巾擦乾頭發,站在冷風下緩解,臉色發紅,眼神卻清醒,半點不在考慮地說:“忙你們自己的,不用管我。”
的確不用管他,他多少次這樣過來的,已經習慣了,易感期在其他alpha那裡是了不得的事,但在他這兒,也不過是感冒發燒一樣,加上一點某方麵的衝動而已。
沒什麼大不了。
沈俊文和周慕的熱情被晾在了一邊,也不願意熱臉貼冷屁股,不在多說什麼了。看著邵承就這麼排解自己,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們防著他,但這一晚上,邵承還真挺安靜。
第二天一早,邵承醒來後好過了許多,易感期容易發燒,他第一時間摸了摸額頭,沒有異樣,清晨比夜晚好些,經曆一夜的折磨,這會意識算是穩定。
邵承出去吃了飯,上了早課,全然不將易感期這回事放在眼裡,和平時彆無二致地度過這個白日。
傳媒學院的群裡,有人正在探討這個轉學生,一夜登頂的邵承身上有無數讓人好奇的東西,等級,來曆,感情狀況等等,沈俊文和周慕作為他的室友是被問起最多的,光是同班同學的問題都回答不完,彆說其他係的了。
“昨天你們寢室那個新來的是不是碰上越哥了?我聽說越哥也去了,他們打架了嗎?”
“哎哎哎,你們說這新來的要是跟越哥打起來了,誰會贏啊?”
“這真不一定,新來的等級估摸著不低,陸新那幾個都能秒,越哥不一定是對手的。”
“樓上開什麼玩笑呢,陸新天天巴結越哥誰不知道啊,越哥都不把他放在眼裡,要是越哥同意,A榜其他人指定都得降級。”
“話說越哥為什麼不計算進A榜啊?邵承不知道等級都進A榜了。”
“要我說A榜的投票一點也不公平,新來的隻是秒了陸新他們,你見過他跟趙溢之打架嗎就把他定為A一去了?說實話有些人還是看臉。”
“看臉怎麼了?你們不看臉?你們這麼高尚把方素素定為O一?信息素等級各方麵她哪點比得上廖瑩?人家又帥又能打怎麼就不能上A一的榜了?笑死,有些人就覺得自己多高尚似的。”
“至少我們男A不像某些女O這麼膚淺。”
“女O怎麼你了?你們高尚男A出來跟我們女A碰一碰?要不要?就現在,C樓下等你。”
A有自己的群,O也有自己的群,還有一個混合著所有性彆的總群,湘江學院的學生都在群裡,看著男A女A的發言,作為普通beta的學生們一言不發,選擇吃瓜看戲,自古AA操事多,他們比誰都習慣。
“話說回來,你們不好奇嗎?新來的和越哥同寢,昨天關上門誰也不知道什麼情況,但越哥不喜歡彆人打架,新來的這麼橫,這兩人不會打起來嗎?”
“@周慕,你們寢什麼情況?雞飛狗跳了麼?”
目睹一切的周慕:“彆操心了,和諧得很,越哥又不回來住,想也打不起來。”
就在大家為302環境擔心的時候,邵承從床上起身,易感期渾身乏力的感覺他隻想好好睡一覺,空調開到了16度的他,卻還是被悶出了體汗,他打算再去衝個澡,寢室裡空蕩蕩的,也不擔心打擾到誰。
邵承站在床邊,兩手抓著衣擺兩側,剛將衣服掀至胸口,耳邊就響起了開鎖聲,他側眸看過去,房門被從外推開,一個身影立於門框中間,正抬頭望過來。
鬢邊是汗濕的發,貼著紅潤的麵頰,卷翹的濕發在潮紅的眼角勾起一個媚人的圓圈,溝壑明顯的肌膚暴露在冷風中,通體的瑩白,一滴熱汗順著脖頸滑落,穿過白襯,遊走出一條誘人的曲線,最終落進那精致微小的洞口中。
握住門把手的指骨稍微用力,邢越遲遲未做出動作,二人在沉默中對視,氣氛詭異莫測,仿佛誰若先開口,就是莫名其妙的輸家。
他望著他。
而他的目光下移,望著洞口裡藏匿的汗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