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圈內難得敬業的女明星,薑蕎這邊剛拍完一部戲還沒休息兩天,就馬不停蹄的又接拍了一部古偶劇,哪知道在吊威亞的時候出了意外。
不知過了多久,薑蕎終於恢複了知覺。
回想起威亞斷裂瞬間,自己從好幾米高的高處摔下來的慘烈,薑蕎的一顆心頓時拔涼拔涼的。
隻是很快,薑蕎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兒的地方。
她現在居然感覺不到身上有任何的疼痛!
難不成,自己這是摔成植物人了不成?
想到這,薑蕎就心慌的不行。
才剛清醒的意識開始拚命掙紮,試圖讓自己徹底蘇醒過來。
努力總是有收獲的。
隻是從夢魘般黏稠的黑暗中掙脫後,睜開眼,入目的卻並非薑蕎以為的醫院病房,而是一間完全陌生的房間。
不甚寬敞,略有些昏暗的屋子裡擺放著幾件充滿年代感的舊家具,地麵是普通的水泥地,四麵牆是白石灰刷的。
大概時間久了,有些地方的石灰牆麵開始斑駁脫落,被幾張上個世紀曾紅遍兩岸三地的港島明星畫報遮擋住。
畫報看上去很新,顯然是剛貼上去不久。
薑蕎的視線自畫報上移開,落在旁邊的衣櫃上。
等看到櫃門上鑲嵌著的鏡子裡那張跟自己有著七八成相似,卻比原本的自己還要年輕漂亮不少的臉蛋後,薑蕎整個人都是懵的。
盯著鏡子裡那張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臉,薑蕎情不自禁的伸手,想要摸一摸。
見鏡子裡的人也跟她做出了如出一轍的動作,薑蕎不免有種自己還在夢中的恍惚。
“我這是在做夢?還是直接把自己給摔穿越了?”
薑蕎忍不住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然後疼的齜牙咧嘴。
看著鏡子裡那個同樣齜牙咧嘴的人,薑蕎心中複雜難言。
就在這時,一股陌生的記憶出現在薑蕎的腦海裡。
等記憶接收完畢,薑蕎怔愣半晌,不得不接受自己已經變成另一個人的事實。
原主跟她同名同姓,也叫薑蕎,七零年生人。
父母都是當年下鄉的知青,兩人在鄉下時相識相戀,然後結婚生了她。
好消息是,在高考恢複後,她的父母紛紛考上首都的大學,連帶著她一起回城,成了首都人。
壞消息則是,她父母薑懷安和潘慧女士前不久剛離婚,而且兩人當時鬨得非常凶,根本顧不上原主這個女兒。
剛滿十六歲的原主目前正在讀高中。
眼見馬上就要升入高三,還有一年就是高考,父母鬨離婚鬨得原主根本靜不下心學習,原本還不錯的成績直接一落千丈。
原主爸爸薑懷安並不是什麼安分人,在事業單位工作的他見幾個下海的老同學都發了大財,便也按耐不住一頭紮了進去。
經過一年多折騰,原主爸爸的事業日漸紅火,賺了不少錢。
然而在發達的這一年裡,她爸像是變了個人,不僅在外麵拈花惹草,還被大著肚子的小三鬨上了門。
她媽潘慧女士眼裡向來容不得沙子,得知這一切的潘慧女士炸了,夫妻倆大打出手,直接鬨起了離婚。
經過大半年的撕逼拉扯,這場離婚大戰總算落下了帷幕。
薑懷安因是過錯方,再加上想儘快給小三肚子裡馬上要出生的‘兒子’上戶口,隻能選擇花錢消災,將大半家產給了潘慧女士。
就連名下僅有的兩處房產,也在潘慧女士的再三逼迫下,轉到原主名下,隻留了一個被抽空了現金流的空殼公司。
潘慧女士雖然大獲得勝,可看著這一地的雞毛,心裡也實在痛快不起來。
加上總覺得周圍的人都在嘲笑自己婚姻失敗,潘慧女士便生出了移民國外的心思。
這會兒是一九八六年,正是出國熱的時候,打定主意的潘慧女士便想要帶著女兒一起移民阿美莉卡。
眼看著親爹要再婚,家裡過不久就會多出一個弟弟和小三後媽,原主對這裡的一切也不再留戀。
在親媽的一番勸說下,便準備賣掉兩處房產跟親媽一起出國,並且打算再也不回來了。
隻是還不等把房子賣出去,原主就發現親媽也開始了第二春,跟一個港城來的豪門離異老男人好上了,甚至為此更改了原本移民阿美莉卡的計劃。
眼見親媽一心想要嫁去港城豪門當富太太,對自己多有忽略,原主不由心生淒涼孤獨之感。
深覺誰都靠不住的原主拒絕了親媽一起去港城遊玩的提議,趁著暑假還有一段時間,獨自留在家裡,打算把之前落下的功課補上來。
然而由於心裡煩悶不暢,原主努力的效果並不好。
天氣又格外的悶熱,心燥不已的原主忍不住多吃了兩根冰棍,一下子就病倒了,然後被穿越而來的薑蕎占據了身體。
儘管是自己占了大便宜,可一想到自己上輩子那有著八位數存款的銀行卡,還有剛買不久的大彆墅豪華跑車全沒了,薑蕎就心疼的直想哭。
唯一讓她覺得安慰的是,她現在並非一無所有,原主名下好歹還有兩處房產。
薑蕎連忙提起精神,再次打量了一遍這間老破小房子。
根據原主的記憶,這裡就是渣爹轉到她名下,差點被她賣出去的其中一處房產。
想到這,薑蕎頓時心生慶幸。
上輩子她可是聽過不少八九十年代首都人賣房移民出國,多年後歸來卻買不起的笑話。
幸好原主親媽已經不打算移民出國,不然她這兩處房子現在怕是都已經賣掉了,那可就虧大發了。
這套房子麵積大概有五十平左右,兩室一廳格局,是五十年代建的筒子樓。
房子年代雖然久了點,好處是離父母當年上學的大學很近。
當初原主父母考上大學回城後,由於雙方家裡都人口眾多,根本沒有他們落腳的地方,夫妻二人便租住了這套房子。
一家三口在這裡住了好幾年,後來存夠了錢,恰好碰到房東急著賣房子,夫妻二人便商量著把這處房子買了下來。
一直到去年,渣爹薑懷安下海做生意發了財,覺得這房子麵積太小住著不舒服,這才重新買了新房子搬離。
誰知新房子住了還不到一年,好好的家就四分五裂了。
那處新房子雖然也被渣爹轉到了原主名下,但原主對那裡壓根就沒有什麼好印象。
在親媽去港城遊玩後,原主便直接搬回了這處老房子。
剛滿十六,就在首都擁有兩套房。
這兩處房產要是擱到後世,價值並不會比她失去的那些低多少。
這樣一想,薑蕎心裡的難受心疼才慢慢消退,喜悅開始浮現。
上輩子的薑蕎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還曾一度居無定所,唯有一套屬於她的房子才能給她足夠的安全感,更彆提她現在有兩套。
這兩套房子,讓驟然穿越的薑蕎心裡安穩不少。
隻是想到另一套房子雖然在她名下,渣爹卻還住在那裡沒有搬離,甚至大有要在那裡迎娶小三再組家庭的架勢,薑蕎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這可不行。
本來小三後媽就對渣爹分了兩處房產給她心生不滿,真要讓對方住進去,時間久了,那處房子可就不容易收回來了。
吃什麼都不愛吃虧的薑蕎,當即就有了讓渣爹儘快搬走的念頭。
俗話說有了後媽就有後爹,薑蕎不得不防著這點。
渣爹手裡的現金流因為離婚幾乎被親媽掏空,名下也沒有房產,那個空殼公司因為缺乏資金現在還半死不活著。
說不定什麼時候,缺錢的渣爹就會打起她這兩套房子的主意。
這麼一想,薑蕎哪裡還坐得住,連忙收拾了一下自己準備出門,去那處新房子看看。
就在薑蕎換好衣服時,突然聽到敲門聲傳來。
薑蕎愣了愣,自從原主搬來獨自居住的這段時間,同住在一棟樓裡的不少老鄰居都上門關心過她。
有些是真的關心她,有些卻是想要看原主還有她親媽的笑話。
誰讓原主跟親媽以前太讓人嫉妒。
這母女倆不僅長的好,活的體麵,就連沒爆出真麵目時的渣爹也是很拿的出手。
跟他們一家的寬裕日子一比,可不就讓筒子樓裡的好些人家心理不平衡。
再加上原主親媽潘慧心高氣傲,不知不覺就得罪了不少人,這離婚的消息傳出來後,看她熱鬨幸災樂禍的人可多了。
潘慧女士離婚後隻在原主搬回來的時候來過一次這裡,就沒再出現了。
那些人當麵笑話不了潘慧女士,可不就逮著原主使勁兒霍霍。
搞得原主心情煩躁不已,更靜不下心學習。
薑蕎撓了撓頭,心裡對外頭敲門的感覺有些麻煩。
這萬一來的是個潑皮長舌婦,她忍不住跟對方對罵會不會崩人設?
“薑蕎?薑蕎你在家麼?我是樓下的張文遠,聽說你需要高二的筆記,我給你送來了。”
聽著外頭的喊聲,薑蕎恍惚了下,覺得張文遠這個名字有種莫名的熟悉。
薑蕎…張文遠…八十年代…筒子樓…
瞬間,薑蕎曾看過的一本男頻小說的名字浮現在她的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