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紮了三次，虞星辰放棄了，她抬起頭看著天旋地轉的周圍，才確認那個抱住她的人是樓思危。

周圍女生捂嘴狂笑，男生在高聲起哄。

虞星辰理智特彆想掙脫，奈何實力不允許。

她被樓思危扶到一邊去休息。

虞星辰瞧見焦夢也跟著過來坐到她旁邊，她認真盯了幾次，確認無誤後，一倒，直接靠到了焦夢懷裡。

焦夢摸摸閉著眼睛的虞星辰頭發，弓身貼著她的臉頰，洋洋得意地給一旁的樓思危比了一個耶，獲得後者的一個不爽白眼。

另一邊，不管是任參和長孫良參加的旱地龍舟，還是湯乾和艾天成參加的袋鼠運球，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實現了班主任“就算玩我們也要玩得出眾”的目標。

當天晚上，喜歡書法的樓思危忍不了神筆馬良遊戲幾人合作寫的字，回家後用毛筆重新寫了一卷“王牌八班”，被王祝姻掛在了黑板報上方。

虞星辰現在非常害怕，她覺得之前擔心的事已經徹底失控了，她必須要想辦法遏製，她和焦夢商量換座位的事。

焦夢問：“你媽媽要求的嗎？”

“不是，是我自己想換的，你不想換可以繼續坐這裡，我不勉強的，我隻是覺得現在這樣太危險了，我非常不安，我想要拉開一些距離。”

焦夢端詳著神情慌亂的虞星辰，傻姑娘，知道你為什麼覺得危險嗎？因為你真的喜歡上他了，可是你清楚時機不對，身份不對，甚至這個人都不對，你們本應該是不同世界的人。

她把虞星辰摟到懷裡：“說什麼呢？我肯定和你一起呀！”

她們打聽了一圈，就路露和杜巧巧那一桌願意和她們換，四人約好去和班主任說，獲得了同意。

樓思危以為是星辰媽媽和班主任反映情況後，班主任做出的調整，心裡沒覺得不高興，隻是清楚她媽媽對他的態度，將來這一關不容易過。

他和左烈商量：“同桌，我們也換一下位置吧。”

“換到哪裡？”左烈問。

“就我們兩個換。”

“為什麼要和我換位置？”左烈非常費解，“路露坐你前麵會乾擾你？”

“你彆多想，是我不想一抬眼就看見路露，她那雙眼睛很像我繼母，我看見她就會煩躁。”

左烈點點頭表示理解了，乾脆利落地滿足了樓思危。

左烈發現路露坐他前麵完全不影響他，他以前坐虞星辰後麵發現自己常常望著她的背影開小差，所以他才坐到了焦夢後麵。

樓思危的心情是在吃下午飯的時候沒有的。

長孫良關切地問：“爺爺，你怎麼惹到校花了？”

“我沒惹她啊！”樓思危滿臉莫名其妙。

任參：“那她們為什麼換座位啊？”

“校花換座位！”高聳雲驚訝得嘴都閉不上了。

“你們說這個啊！”樓思危恍然大悟，“顯而易見，肯定是她媽媽和班主任說了一些什麼唄”

長孫良搖搖頭：“不是啊！校花和焦夢第一個找的就是我和任參，說我們坐過來和你溝通方便，我們其實也想坐過去，但是考慮到爺爺你的心情，我們才拒絕的。”

任參：“我們看見她們兩問了不少班上的同學，最後是路露聽見同意和她們交換，如果是她媽媽反映了什麼，應該是小王老師直接調整才對啊。”

“爺爺，聽他們這樣說起來，應該是校花的意思，她是不是故意躲……”

長孫良拐了一下高聳雲胳膊，打斷了他的話。

樓思危心不在焉地吃完飯，回到教室，他向龍猛打聽虞星辰有沒有找他們那一桌換過位置，得到的答案和長孫良、任參說的一模一樣。

他又問了問其他人，結果依舊如此。

半夜，他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將最近的事全部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沒找出什麼頭緒。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的話，應該隻有假裝醉酒鎖骨被她不小心親了一下這事，可是她那天應該就是相信我真的醉了，事後我們都沒有提過，跟壓根沒發生似的。

再或者，就是趣味運動會的抓手行為，可是按道理搭肩膀是遊戲規則，她不會太在意這個，後麵的跑步抱她是為了防止她摔倒，她明事理應該也不會因此躲開我。

啊啊啊啊啊！！！！！

到底是怎麼回事呀？遭不住，我快煩死了。

樓思危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不想了，直接問，他拿起手機，屏幕剛按亮，他就認命地倒了回去。

淩晨三點二十一分，實在不適合打擾她。

明天問，睡覺。

他打著哈欠，好像不應該說明天了，要說今天。

-

吃過午飯，四人回教室。

在八班前門的走廊處，樓思危看見虞星辰一個人在曬太陽。

本來閉著眼睛神情愜意的人，好像似有所感似的，驀然睜開眼睛，偏頭看了過來。

兩人視線相撞，樓思危嘴角都還沒揚上去，虞星辰淡然的移開視線，抬腳進教室了。

樓思危：“……”

三人組：“！！！”

高聳雲：“爺爺，看來真的是故意躲著你呀！”

長孫良和任參一人一邊，押犯人般把高聳雲送回了七班。

樓思危一咬牙，直接到了虞星辰座位旁：“走，我們聊一聊。”

高三了，留在教室午休的人比之前更多了，而且不少人直接不午睡了，大家都八卦地看著他們。

虞星辰左顧右看，開玩笑說：“樓同學，請教學習方法能不能正常一點，你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做什麼不好的事呢。”

“你是說早戀嗎？”樓思危直白地問。

虞星辰瞳孔地震：“怎麼可能，那可是地.雷，珍愛生命，遠離地.雷。”

走到前門與後門的走廊中間位置，虞星辰就不動了：“就這吧。”

她抓住陽台欄板靠過去，兩條胳膊在上麵交叉，把腦袋側枕在臂彎裡。

樓思危和她方向相反，他身子麵向教室，扭頭看著她的後腦勺問：“為什麼要換座位？為什麼要躲著我？”

“……就……就想要換一換……換一換對視力好。”虞星辰說得磕磕巴巴。

“說謊，每個周都在向右移一組位置。”

“可是整個小組的位置沒變啊！第一排和最後一排，看黑板就是不一樣，我現在第三排，我喜歡這個位置。”

樓思危想到或許是她媽媽和她認真聊了什麼，希望她主動換位置。

“座位的事過，回答下一個問題，為什麼要躲著我？”

“你是說剛才嗎？就……曬舒服了，所以就回教室了。”

虞星辰回答完，偷溜了樓思危一眼，忍不住道：“你不要多想，我們都不要多想，好好的過完高考，考一個好成績出來，對關心愛護我們的人有一個交代，更重要的是對自己寒窗苦讀多年有一個交代，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好嗎？”

樓思危：“是不是最好保持距離？不要說與學習無關的話？”

“最好是這樣。”虞星辰抬眸看他，鄭重其事答。

“我知道了。”樓思危頭也不回地往衛生間方向去了。

這之後，虞星辰與樓思危進入了尷尬時期，兩人跟仇人似的毫無交流，互相不說話，肢體避免接觸，眼神也不看對方。

三人組、左烈、焦夢都覺得這兩人怪怪的，但又不知道為什麼。

其他人則直接以為他們在一起過，現在鬨崩了，所以互相不待見對方。

信鴿小程序裡，關於“樓爺與校花有沒有在一起過”、“樓爺與校花為什麼鬨掰”的帖子，各位校友討論得如火如荼。

左烈破天荒向樓思危打聽情況：“你們吵架了？”

樓思危搖頭否認。

“那你們為什麼怪怪的？”

“她在有意避開我，你沒看出來？我當然得識趣，離她遠一點。”

就是這樣兩個嘴上和行為都保持距離的人，左烈總會看見他們的心口不一。

這天，物理課。

王主任：“看大家上課都沒精打采的，說個謎語給你們猜猜，離婚打一物理學名詞，誰知道答案是什麼？”

樓思危第一時間瞟一眼虞星辰的方向，接著是失意地收回視線。

而這時候，虞星辰又會忍不住扭頭看過來，而且是欲蓋彌彰的，先瞅一瞅彆處，再看過來，裝作不經意的樣子。

絕大多數人思索半晌後搖頭。

湯乾舉手回答：“答案是絕緣體。”

“夫妻都離婚了，可不就是絕緣了。”路露本來一臉茫然，聽到答案立刻明白了。

左烈：“絕緣體是不容易導電的物體，絕緣體和導體沒有絕對的界限，在某些條件下，絕緣體可以轉化為導體。”

龍猛：“這樣說來，有些離婚夫妻複婚是又從絕緣體轉化成了導體。”

任參用食指戳一下長孫良腰窩，後者差點叫出來，緊抓住他的手，生怕他又作惡。

任參滿意一笑：“確認一下是不是導體。”

樓思危的目光又定到了虞星辰身上，他還瞥見了觀察他的左烈。

遺憾的是他們兩個人的視線沒有撞到過，反而兩人都與左烈數次對視過。

“果然條件都是設置給不喜歡的人，真遇到喜歡的了，條條框框都是可以拆除的。”他看向前麵的路露，勸自己，“彆想了，這才是我要負責的人。”

時間一晃，就到了期中考。

考完語文，虞星辰因為碰到姨媽造訪，肚子疼痛難忍，其他幾門都考得不怎麼樣，結果出來考了年紀第八，湯乾年級第一，樓思危倒數第一。

星辰媽媽看到成績更加生氣了，儘管虞星辰解釋了原因，但她不相信，覺得是女兒為了安撫她編的借口。

她想了措施出來，不上課的時間不準虞星辰外出，必須在家學習，手機也沒收，焦夢也不讓見了。

樓思危從焦夢口中知曉情況，沒憋住，課間時間走到虞星辰座位旁，語氣關切：“你還好嗎？”

不知道是不是挺長一段時間沒交流，虞星辰突然聽到樓思危和她說話，莫名有種想哭的衝動，霎那間，淚花就溢滿了眼眶。

虞星辰仰起頭，滾燙的淚水從眼角流下去，她笑著說：“沒事兒，我把第一考回來，我媽媽就不生我的氣了。”

想抱她，

緊緊地擁抱她，

永永遠遠都不放開。

樓思危攥緊拳頭，用儘了全身力氣才克製住自己想要抱她的衝動，他安慰道：“一次失誤而已，沒有人可以一直保持巔峰，調整好心態，這些考試都隻是開胃菜，高考才是主菜。”

“我明白，一起加油！”虞星辰臉上的笑由逞強變成了喜悅，整個人都容光煥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