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王策馬到了宮中,二話不說就去了禦藥房。他一進屋,就道:“給本王一顆保心丸!速度!!”
恰逢此時,禦前帶刀侍衛王書傑也在禦藥房,聞聲,看向了毓秀王。
毓秀王對於他的存在有絲詫異,但並未放在心上,而是對迎麵而來的花白胡子禦醫道:“張禦醫,本王需要一顆保心丸!”
張禦醫為難地瞟了眼走上來的王書傑,支支吾吾道:“王爺。。。。。。不是卑職不願,實在是。。。。。。”
“實在是怎樣?”毓秀王隱隱察覺到不妙。
王書傑道:“王爺,莫要責怪張禦醫,實在是保心丸就剩了一顆,皇上正打算將此藥送給前來進貢的漠北使者。。。。。。”話還未說完,毓秀王就二話不說,急忙跑了出去。
張禦醫更加為難了,他不安地看向王書傑:“這樣做會不會被王爺知道?”
王書傑淡然地望著毓秀王離開的方向:“這是皇上的旨意,你隻管遵旨就行。”
毓秀王火急火燎的,雖然他也不是很明白他為何會那麼著急,緊張,但他還是用了最快的速度到了他皇兄的乾坤殿。
但是他還未踏進去,就被他皇兄的近身太監給攔住了:“王爺止步,皇上正在同淑貴妃品茶。”
“本王有要事要見皇兄一麵!”毓秀王說著就欲衝進去,但太監還是攔住了他,“王爺,皇上的脾氣您是知道的,您若是執意進去,皇上發怒,無人能擔待的起啊!”
“讓開!!!”毓秀王怒了,一把用右手將礙事的太監扯到一邊,就大踏步跑了進去。
彼時,皇上好似知道毓秀王要來一樣,已提前讓淑貴妃出去了。
淑貴妃碰上了跑進去的毓秀王,正準備向毓秀王行禮,但毓秀王的眼裡好似並無她一眼,徑直從她眼前,一陣兒風過去了。
毓秀王進了屋,向他皇兄行了禮後,就道:“皇兄,臣弟懇請您將唯一的保心丸賜予臣弟。”
“為何?”皇上頗感意外,“莫不是禦弟那裡不舒服?”擔心地站了起來,向毓秀王走了過去。
“皇兄,臣弟並無傷恙,是。。。。。。皇兄,臣弟救人需要!”
“皇兄當然知道保心丸是救命用的,但是保心丸價值連城,不是緊要的人,皇兄是不會讓禦弟你拿去救人的。”
毓秀王便為難,猶豫了起來。
皇上掃了他一眼:“皇兄雖然已經下旨讓禦醫煉製保心丸了,但眼下它就隻剩了一顆。禦弟應該聽說了吧,漠北一族頻頻南下騷擾我大康邊界,此次他們來進貢,皇兄欲用保心丸來安撫他們,故而,不是禦弟你緊要的人,皇兄是斷然不會給的!!”
毓秀王就豁出去了:“皇兄,臣弟所求保心丸為的是王妃。王妃中了毒,命懸一線,急需保心丸續命,還望皇兄成全臣弟。”跪下,向皇上磕了三個頭。
皇上不禁驚訝,但偽裝了他的真實情緒,道:“禦弟這就嚴重了,快快起來!”雙手將毓秀王扶了起來。
但還是很為難,“禦弟啊,你應該清楚漠北揮兵南下的結果吧?皇兄若是將保心丸給了你,那漠北來進貢的使臣就要空手而歸,那大康的安穩可就要動蕩了!”
聽到這些,毓秀王敏感地嗅出了異樣,再一聯想剛才在禦藥房見到王書傑的事,一下子就給明白了過來:這是他皇兄的陷阱!
眼神便頃刻就由焦急變得冷靜,但還是未做遲疑,道:“皇兄放心,臣弟自當帶領人馬前去平定戰亂,穩固大康江山。”
皇上便笑了起來,像是萬年的心願終於達成了一樣:“好!有禦弟這句話,皇兄就放心了!來人啊!快帶禦弟去禦藥房取藥。”
毓秀王向皇上行了禮,就跟隨皇上的近身太監下去了。
毓秀王取了藥,就急匆匆策馬回去了,雖然他的心裡疑惑滿滿,但還是選擇先救回裴二。
毓秀王到了裴二的院子時,瞅見夏荷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就道:“這個時候哭怕是來不及了吧?”就揚長而去,進了屋。
夏荷便又一次大哭了起來。
崔叔已經給裴二渾身紮滿了針,裴二就像是一隻任人宰割的刺蝟一樣,躺著一動不動。
“這是藥!”毓秀王說著從胸口掏出了一個白玉色小瓷瓶,遞給了崔叔。
崔叔有絲詫異,但還是很快將藥塞到了裴二的嘴裡。
“確定可以活下來?”毓秀王盯著裴二已經黝黑的嘴唇道。
“奴才已經封住了王妃的筋脈,隻要有保心丸,就定然能夠活下來。”
毓秀王便將視線從裴二的身上緩緩移開,落到了忙著為裴二診脈的崔叔身上:“崔叔,你剛才那是什麼表情?”
崔叔怔了一下,不明白毓秀王的意思。
毓秀王就道:“崔叔怎麼比本王還了解宮內的事?保心丸到是個一聽就能懂的藥啊?”坐到了軟塌上。
崔叔就歎了口氣,像是秘密終於被發現了的釋然一樣,跪到毓秀王腳下:“不瞞王爺,奴才曾在太醫院當過職。”
“哦?這麼說來你是皇兄的人?”
“不,王爺錯了,奴才不是皇上的人。奴才忠於王爺!”將頭磕在了地上,並未抬起來。
“可你將身份藏了十多年!十多年也不算太短吧?你讓本王如何信你?”
“王爺您都不好奇奴才為何要從太醫院離職,留在王府當個下人嗎?”
“頭抬起來說話。”
崔叔就抬起了腦袋:“奴才生於貧民,自幼便無親人在旁。幼年為了有口飯吃,跟著江湖郎中跑了十來年。奴才十五歲那年遇到了奴才一生都無法忘記的恩師,崔正清,昔日的太醫院之首,掌管禦藥房的首席大藥師。”
“師傅覺得奴才有醫藥方麵的天姿,就收留了奴才,並悉心教導奴才,栽培奴才。在奴才及冠那一年,將奴才帶入了太醫院,讓奴才在太醫院發揮奴才的價值。但好景不長,奴才年少,不知道藏其鋒芒,樹了很多敵人。恩師為了救奴才,被皇上,也就是王爺您的父皇,賜死了!”
“王爺,恩師他是無辜的,當日宸妃之死跟奴才,跟奴才的恩師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奴才和恩師是冤枉的!可皇上不信奴才,也不信奴才的恩師。奴才的恩師曾為了救皇上,可是以身試藥,在床上躺了大半年才活過來的啊!”
“奴才不服,奴才誓要為恩師討回公道!”崔叔說著已落了淚,“後來當今的皇上當了政,奴才以為終於可以為恩師討回公道了,但誰知皇上根本就不聽奴才所訴,奴才幾次求見無果,就從太醫院離開了。後來,恰逢王爺的府邸招募奴才,奴才就來了。”
“王爺,奴才所言句句屬實。王爺想必對奴才所言也略有耳聞。奴才不敢欺瞞王爺。奴才隻想為恩師討回公道。”
毓秀王在崔叔說話的時候一直在觀察崔叔,又念及這些年他在外,都是崔叔幫他料理事務,便道:“本王姑且信你,但本王還是希望你從王府離開。”
“王爺?!”崔叔驚呼,“王爺還是不信奴才嗎?奴才敢對天地發誓,奴才對王爺忠心不二,絕無半點虛言。。。。。。否則不得好死!!!”
“可你為的是給崔正清討公道,跟本王沒有乾係!”
“王爺,奴才知道王爺您心懷天下,心中有大愛!奴才不敢妄言論皇上,但奴才覺得王爺您才具有一個國君的氣度和氣魄!王爺,奴才願意為了王爺上刀山,下火海,隻望王爺有朝一日願望達成,能夠還奴才恩師一個公道,奴才就感恩戴德,死而無憾了!”
“你倒是對崔正清情義深厚?”
“王爺,您可能不會懂,也不會明白那種滴水之恩,再造之恩對奴才的重要吧!但對奴才來說,那確實比奴才的命還要重要!”
毓秀王便歎了口氣,道:“即是如此,本王就信你!”
崔叔便當即喜極而泣,連連磕頭:“多謝王爺,多謝王爺!”
“好了,趕緊醫治好王妃吧,本王還有要事要問問王妃。”說著,毓秀王就看了一眼裴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