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二想到這些就下了床,給自己穿了衣服,就坐到梳妝台前給自己化妝了。
他想,一日照顧他的婢女可能不會發現他的秘密,但兩日,三日,時間久了她們定然會發現些異常來,到那時,他所做出的這一切努力都白費了。他計劃要逃跑的事也落空了。
裴二給他描的妝那是有多濃豔就有多濃豔,真真是讓人看不出一點兒他之前的樣子來,不過這樣他到放心了,因為這樣他就不害怕被毓秀王看上眼了。
裴二做好一切之後,就坐到了門口的圓桌前開始了等待。
他想,毓秀王回來了,他是毓秀王的王妃,昨日他沒能見毓秀王,也沒有跟隨毓秀王入宮,那麼今日,毓秀王定然是會命人來召喚他過去。
可是,裴二等了很久很久都沒有等到一個人來,就是春梅,或者夏荷也沒有來,裴二便不禁害怕,慌張了。
裴二為了掩蓋他平平的身體,多穿了兩身衣服,而春日已盛,熱浪洶湧,所以沒多久,裴二的後背就滲出了微汗。
裴二不時地湊到門口往外看看,一個人影都沒有。裴二如此一直等著,直等到午飯過了,晌午過了,還是沒有等到人來,於是就更加的恐懼,擔憂了。
裴二想,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一個人都不來他這裡了?
裴二的心跳非常劇烈,像是要撲出胸腔了。
裴二坐立不安,慌亂中提起米白色帶有彩釉的茶杯給自己倒了杯涼茶,稀裡糊塗喝光後,就一鼓作氣,推開門,跑到了院子。
院外的陽光比裴二預想中的熱烈,氣溫也比裴二預想的高。裴二沒有在院中站多久,就向院外走去了。
望不到頭的小路上沒有一個人影,周圍也是空蕩蕩的,除了不時的風吹樹葉“沙沙”作響。
裴二這下真的是覺得奇怪了,他想他好歹也是皇上賜婚的王妃,府裡的人不該如此怠慢他啊?
就是前幾天,春梅或者夏荷伺候他時,她們也是一日三餐,按時來送,而且還不時地來送茶點,問安,怎的毓秀王回來的第二天她們就不來了?
她們不僅不來了,就是其他的什麼婢女,小廝也不來了,這是什麼意思呢?
是毓秀王的意思嗎?
毓秀王覺得他該主動去見他,討好他?
還是毓秀王在責怪他,覺得他昨天生病的不是時候,害他孤身一人去了皇宮赴宴?
還是說另有其他的什麼原因?
裴二左思右想了一會兒不得法,又向周圍望了望,就合上院門,走了進去。
裴二沒有直接回屋,而是坐到了放在門口右邊角落的躺椅裡,那裡牆外有樹木,陽光通過樹的縫隙照射下來,隻是斑斑駁駁,沒有那麼燥熱。
裴二躺在躺椅裡沒有搖晃它,隻是僵硬地躺著,思考著他心中的疑問。
他想,若真是毓秀王下的命令,不讓他人靠近翠玉灣,那他豈不是很安全了?那他豈不是過不了了多久就可以逃離王府?
隻是,沒有人給他送吃的怎麼辦。。。。。。
果然,這個毓秀王和傳言中描述的一般無二,就是個讓人膽顫心寒的惡人。
也對,他怎麼就能指望他會像春梅說的那樣美好呢?
春梅說他長得好看,為人善良,溫柔,仁慈,又有才能,又體恤百姓,現在看來,根本就是胡說八道!
毓秀王是將軍,在外征戰,守衛邊疆,怎麼可能會是個溫柔,仁慈的人?要真是溫柔,仁慈,善良,那死去的怕就是毓秀王他本人和無辜的大康將士了。
再說毓秀王的什麼才能,好看,體恤百姓,那根本就跟他沒有一點兒關係嘛。
毓秀王有才能那是毓秀王的,不是他的。毓秀王體恤百姓那是因為毓秀王是王爺,他就該如此博取百姓的尊重和愛戴。毓秀王長得好看那有什麼用?不能當飯吃,也一樣要經曆生老病死。。。。。。
裴二是越想越覺得神魂不定,越想越覺得再待在王府他要瘋了,於是就將逃離王府的計劃又提前了幾天,想著這幾日毓秀王剛回來,來送禮的,拉關係的人一定很多,到時人多眼雜,他借機離府肯定是如神在助,萬無一失。
先不說裴二到底能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王府,隻是此刻,裴二已激動,開心地幻想起了他離開王府,重獲自由的美好生活來。
裴二正想入非非,徜徉在自由的美好幻想中時,有腳步聲在門外響了起來。
裴二不曉得這腳步聲幾時有的,何時出現在這裡的,隻是當他緊張,驚慌地坐起,瞪大眼睛看去時,夏荷已走了進來。
“額?”裴二禁不住驚呼。
“王妃?”夏荷有絲意外,忙疾步走到裴二眼前,“王妃怎麼在這裡?”話落,仿若覺得不合適,忙又道,“王妃,您還沒有用膳呢吧?夏荷已經囑咐廚房在準備了,一時就到了。”
裴二沒吭聲,隻是定定地望著夏荷,以望能讓夏荷害怕,說出些他想知道的事。
而夏荷果真被裴二的眼神給盯得害怕了,於是就慢慢道出了實情:“王妃,其實是這樣的。。。。。。他們不讓夏荷說,但。。。。。。王妃,王爺從邊關帶了個女子回來,聽說是西域人,長得很,很漂亮。王爺對她非常好,昨日還帶她進宮赴宴了,所以。。。。。。所以。。。。。。王妃,王府的生活就是這樣,誰得寵,誰有勢力,誰就能得到注意力,誰就能過的好一點。”說到最後,夏荷已然是不敢再看裴二一眼了。
裴二想,果然,果然如他所想,是毓秀王的意思。隻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毓秀王竟然有了心愛的女子,那這樣一來,毓秀王對他的在意度豈不是根本就沒有?
那這樣一來,豈不是連老天爺都在為他的逃跑創造條件?裴二想的心裡喜滋滋的,激動的感情都快從臉上表現出來了。
夏荷見裴二不出聲,以為他很傷心,於是安慰道:“王妃,您不要難過,不要放棄,王爺不可能喜歡那個西域女子的,等王爺過了新鮮勁兒就會想起王妃您來的,到那時,王妃您就可以擁有屬於您的一切了。”
裴二卻是在心裡連忙拒絕:不不不,不要想起他來,最好是一輩子到死都不要想起有他的存在來,那對他來說這一切的一切就會是跟做夢一樣,他就不會再受煎熬了。
夏荷在裴二沉默之際,悄悄抬眼望了眼裴二,見他愣愣地靠坐在躺椅裡一動不動,就下了決心道:“王妃您放心,夏荷一定會好好伺候您的。”
裴二沒有聽到,而是在心裡想,他該在什麼時候,做怎樣的準備,走什麼樣的路線離開王府呢?
春梅也說不上她為什麼會那麼討厭這個西域女子,但結果是,她確實確實,非常非常討厭這個西域女子,尤其是一看到她像蛇一樣扭動的腰,她就恨不得用眼神將她殺死。
她這是在赤裸裸的引誘,誘惑,迷惑他們的王爺呢,真是可惡,可恨,可惡又可恨!
“喂?喂?喂?!”走在前邊的西域女子已經折返回來停在了春梅眼前,但春梅一直在心裡惡狠狠地想著她的事,並未注意到她走了回來,也就沒有聽到她在叫她。
“你怎麼了?”直到西域女子伸手去搖了搖春梅,春梅才突然回過了神,急忙像躲避瘟疫一樣向後退了四五步。
西域女子眼中的不解不言而喻,但春梅卻未將她放在眼裡,而是輕飄飄地瞟了西域女子一眼,冷冷哼了一聲:“走。”
春梅自認她不是個欺軟怕硬,仗勢欺人的主,但就是不喜歡,厭惡這個西域女子。那討厭,嫌棄是發自內心的,好似從骨髓而來,噴薄而出,根本就讓她壓抑不住。
春梅想,罷了,左右是她根本就待不長遠,還在乎她的感受做什麼?
但令春梅沒有想到,是萬萬都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西域女子不僅留下了,而且還一待就待了兩年,而且還成為了雲側妃,而且還權傾整個王府,欺壓她,變著法子給她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