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一見夏荷焦急的模樣就知夏荷為那般,就告訴了夏荷實情,原是毓秀王在跨出王府的那一刻突然下令,不讓給王妃請大夫了。至於原因,毓秀王沒有說,他們做下人的也不敢過問。
而且春梅還把毓秀王帶了一個西域女人回來的事告訴了夏荷,還和夏荷好好討論了一番,最終得出結論:他們的王妃失寵了。
還沒有見麵就失寵了,想來裴二知道了肯定還會奇怪,但在王府中的人來看,卻是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因為毓秀王是明擺著厭惡王妃,所以王府中的下人便沒有把裴二放在眼裡,但春梅卻覺得不能如此,再怎麼說王妃也是皇上賜婚,若是發生了意外,那後果可不是誰都能擔待的起的,於是就偷偷去請了大夫。
因為是給王妃診治,而天色又已暗了,所以春梅請的是位上了年紀的女大夫。
裴二見已經等到了天黑,就以為今日的禍事躲過了,就欲脫衣,休息,卻是才解開上衣的一個衣帶,門就被敲響了。
“叩叩~叩叩~”
誰?這麼晚了誰在敲門?裴二因為剛才沉思的太過投入,所以並未注意到有人來了,所以當門突兀地被敲響以後,他人整個瞬間就汗毛直立了。
“王妃?王妃?”春梅小心翼翼地喚了兩聲,得不到裴二的應聲就輕輕推開門,帶著女大夫直逼裴二的床邊而去了。
此時,裴二再想裝不知情也裝不下去了:“誰?”
嘶啞,尖尖的聲音冷不防而出讓春梅怔了一下,才恍然覺悟那是他們王妃的聲音,遂立馬雙膝跪到了地上:“王。。。。。。王妃。。。。。。”
“何事?”
“王妃,聽夏荷說您身體不舒服,春梅便請了大夫來給您看看。”春梅說的小心翼翼的。
那女大夫也已很匆忙跪到了一邊。
“不用了。”
春梅就下意識望了眼低垂著頭顱的女大夫,試探著又問:“王妃您的身體已無大礙了?”
“嗯,下去吧。”裴二的聲線不帶一點兒感情,而且聲音又嘶啞,尖銳,所以春梅便不敢再執意讓裴二接受大夫的診治,道:“春梅打擾王妃休息了。王妃若是有吩咐,春梅在外候著。”
“不用了。”裴二不假思索就拒絕了。
“是。”春梅便沉思著起身,帶著女大夫退了出去。
出了翠玉灣的大拱門,春梅問:“大夫可聽出來了王妃的嗓音因何而成如此?”
“這。。。。。。回姑娘,未經診斷,不敢妄下定論。”
“可還能治好?”
“這個。。。。。。若是天生的,怕是無能為力,若是後天的,恐還有一試的機會,隻是,還是剛才說的話,不曾診治,不敢妄下定論。”
春梅便沉默了下來,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匆匆離開了。
裴二呆呆地坐在床上,出了一身冷汗,直到春梅她們離開了很久了,都不敢動一下身體,想來剛才真的是嚇壞他了。
毓秀王帶著進宮的那個女子不是旁人,正是那個祈求毓秀王帶她離開的那個西域女子。
本來,毓秀王是不想帶她離開的,但她卻一直奮力地跟隨著毓秀王的軍隊,毓秀王讓軍隊快馬加鞭,她就豁出命般死死地追尋著他們。毓秀王讓軍隊行進的慢點兒,她就亦步亦趨跟著,小心翼翼又可憐巴巴。
毓秀王被她身上的那股堅韌和不放棄的精神給吸引了,就讓柳郎帶上了她,將她帶回了王府。
之前,她因為一直被關著,還不停地乾活,所以渾身很臟很亂,就像是行乞多年的乞丐一樣。但進了王府,被婢女梳洗,打扮一番,她的美貌就展露了出來。
黑色彎曲的頭發直垂到了腰側,軟軟的,亮亮的。膚色很白很白,雖然一直飽經風霜,一路顛簸,但還是像凝脂一般,讓人忍不住伸手去觸碰。尤其是她的眉眼如畫,含情,像是那裡有一股很迷人的力量一樣,在吸引著旁人的靠近,靠近,再靠近。
她的鼻子很高很高,襯托的她的臉愈加小巧,精致。她的嘴唇被紅豔豔的唇脂染過之後,更是像紅色欲滴的櫻桃一樣,讓人忍不住去咬一口。
毓秀王確實被她的美好給吸引了,不過也就一眨眼的工夫,就不在意了。
對毓秀王來說,女人一向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野心能否實現,再者,他的心在很早之前就有所屬了,他的眼裡已再也容不下其他人,那怕那人的姿色塞過仙女。
毓秀王帶著西域女子一靠近皇宮,就引來了路過大臣的議論。但毓秀王卻一點兒都不在意,像是沒有看見他們的詫異,錯愕,不悅,憤怒一樣。
宴席早已擺好,一些早來的大臣已有序就坐,所以毓秀王帶著西域女子一踏進宮殿,宮殿瞬間就鴉雀無聲了。
“怎麼?本王歸來你們不高興?”毓秀王冷笑著掃了眼怔楞住的眾位大臣,故意將西域女子往他身上一攬,向他的位置走了過去。
眾人眼見如此,便像是提線的木偶一般,機械地在原地扭來扭去了。
毓秀王坐下之後,見他們還傻站著,就又道:“怎麼?一個個不想坐?”他的話裡話外都透露著威脅,所以眾位大臣,以及所攜帶而來的女眷,就都急匆匆坐了下來。
大臣們還在往宮殿走著,他們小心翼翼地議論,指點著,毓秀王即便是不看,不聽,也猜到了他們在說什麼,所以臉上一直掛著嘲諷的笑意。
西域女子被毓秀王的威嚴,美貌和霸氣所折服了,已雙眼釋放出愛意,死死地盯著毓秀王了。
又過了一會兒,皇帝便攜著他的愛妃踏入了宮殿。
毓秀王和所有的大臣一樣,向皇帝跪下,拜禮,高唱:“皇上洪福齊天,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
“謝皇上。”
皇上早已盯準了毓秀王的位置,也看見了他身側的那位美麗,妖嬈的西域女子,但卻並未將西域女子放在眼裡,而是道:“禦弟辛苦了,邊關戰亂因禦弟而平定。禦弟可是我大康國的福星啊!”
“皇兄嚴重了,臣弟既是大康國的子民,首當為大康國鞠躬儘瘁死而後已,這是臣弟的責任,也是臣弟的榮幸。”毓秀王抱拳單膝跪在桌邊一角。
“禦弟有這份忠心,真乃我大康國福之所至啊!來,皇兄敬你一杯。”
“臣弟多謝皇兄。”毓秀王說著,端起酒杯,一飲而儘,坐了下來。
彼時,皇帝給了他右手邊的妃子一個眼神,那妃子就笑道:“毓秀王,怎不見王妃呢?”說著還故意向毓秀王身後瞅了瞅。
“是啊,王妃是皇上賜婚,是個端莊,典雅,學識過人的女子,怎會是她這樣的。。。。。。‘另類’?”毓秀王對麵坐著嚴肅有餘,靈活不足的老大臣,吹胡子瞪眼道。
“皇上是將京城裴府的大小姐賜婚給了毓秀王。聽聞那裴大小姐冰清玉潔,學富五車,還貌美異常。今日怎不見而來?”老大臣右手邊的那位中年大臣狐疑道。
殿內的其他大臣,女眷就開始議論了。
皇上笑吟吟地望著毓秀王,似乎是在等待毓秀王的解說。
毓秀王也沒有讓眾人失望,他噙著寡淡的笑意抬眼掃了眼眾人:“本王的妃子好不好,本王難道沒有你們了解?”
眾大臣頃刻便就噤若寒蟬,連一點兒多餘的麵部表情都沒有了。
“今日是皇兄為本王舉行的洗塵,慶功之宴,本王自當要帶個自己喜歡的女人而來,這樣才能興致盎然,興盛而歸,否則,本王豈不是要浪費了皇兄和眾位大臣的一番美意?”
“禦弟所言甚是。皇兄不是個思想迂腐之人,隻要禦弟你喜歡,皇兄便高興。來,讓我們敬我們大康國第一勇士一杯!”隨著皇帝起身,舉杯,眾位大臣便也跟著起身,舉杯,一口飲儘。
毓秀王也不是沒有禮節,不知輕重之人,在皇帝和其他大臣起身之時,也已跟著站了起來,彎腰行禮,答謝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