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浪般蓬鬆金黃的短發,淺藍色的雙目中仿佛波動著汪洋大海,在燈光的映襯下熠熠生輝。
此時,眼睛的主人低睨了過來,瞳孔隨即狠狠一顫。
“你的衣服上是什麼!”
蘭塔洛急切地站起,快步走來。
“血跡?”
他修長的手指緊緊揪住林霄衣服一處暗紅印記,
鬆垮的衣服在拉扯中抖洛了一張暗金色卡片,上麵龍飛鳳舞地寫著幾個小字:
【我在豪森酒店301房等你
——愛你的張先生】
“……”
空氣更加冷凝,兩人的視線措不及防地在同一地方交彙,林霄腳尖一碾,裝作不經意地將卡片刮到身後。
你看不見,你看不見!你看不見?
靠,誰趁亂把這玩意塞我兜裡。
看著蘭塔洛逐漸消失的表情,林霄感到不妙地退後了幾步。
蘭塔洛將視線從地上移走,直直地看向林霄,像正在狩獵的蛇鎖定了目標,嘶嘶地吐著蛇芯思考該怎樣將獵物吞吃入腹。
他的胸膛明顯起伏了幾瞬後才緩緩將手鬆開,輕柔地撫平了被用力抓出的褶皺。
“瞧瞧你這身狼狽樣,真像……”
噠、噠、噠
硬質皮靴有規律地敲擊著地麵。
無甚質量的指尖依次落在在林霄肩頭,纖細的人影緩緩踱步到他身後,
“一條落水的小狗。”
蘭塔洛仰頭慢慢湊近,失律的呼吸由遠及近地吹拂在林霄耳邊,引起一陣麻癢。
他仍是笑著,背在身後的手卻被掐得滿是甲印,沁出的血液滲入甲縫,染上鮮豔的色澤。
林霄頓時被嚇了一跳,大腦飛速轉動,思考半晌想不出對策,乾脆心一橫將手按在他腦袋上。
……
……手感不錯。
等等,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啊!
麵對一條處於暴走邊緣的野獸首先排除的應對方法就是直接上手順毛。
很不巧,林霄已經這麼做了。
“你——”
“這是彆人趁我不注意塞的。”
林霄連忙出聲解釋。
“你——”
“血是彆人的,是我去地下拳擊場賺錢被濺到的。”
連著被堵了兩次話,蘭塔洛的臉上仿佛冒著黑氣,他伸手揮開了頭頂胡亂揉搓的手掌,鬱悶地坐回了高腳椅上。
林霄見勢馬上順著杆子往上爬,在牆角忍痛挖出一個小洞,從私人小金庫裡掏出了幾顆亮晶晶的寶石摁到蘭塔洛手裡。
肉眼可見的蘭塔洛的火苗暗了些,
“誰準許你摸我頭的”
蘭塔洛瞥了眼林霄黑乎乎的手掌,不滿道。
“還有,你已經窮到要像個小醜一樣供彆人取樂賺錢了嗎?”
大哥,誰知道養你這麼燒錢啊!
“沒見過像你這麼窮的將領。”蘭塔洛單手托著下巴撇了撇嘴,漫不經心地道:
“算了,回去之後賞你點房產好了。”
yeach!離成為心腹的小目標又近了一步,發財啦~
林霄垂著頭,試圖掩飾自己瘋狂上揚的嘴角,笑得身體都在發抖。
這誰能忍住不笑啊!
蘭塔洛見林霄半晌不說話有些慌張,
不過是說了幾句,就成這副喪氣樣了,從前給點好顏色,早就堆著笑迎來了。
心裡這麼想著,臉上卻不露分毫,眼珠也不亂瞟,視線在林霄掌心打轉。
今天真是昏頭了,眼巴巴地等著彆人回話。
蘭塔洛沉著臉起身,向房間邁去,頭上忽然落下一片溫熱。
燈光搖晃,暗影婆娑,抬頭間,措不及防地和手掌主人的笑眼對上,恍然,好像看到了星河流淌。
“收拾好你的破爛,明天回帝都。”
蘭塔洛有些不自在。
“遵命!”林霄嘴角的弧度不斷增加,也沒在意蘭塔洛在說什麼,心神都在蘭塔洛的頭發上。
啊!軟乎的頭發真好擼,趁他沒發火多摸幾下,誒嘿。
直到蘭塔洛快不耐煩了才依依不舍地放開。
一夜好夢。
第二天早,林霄坐在皇室星艦上時總感覺好像忘了點什麼,
不過,你怎麼不早說你可以隨時結束逃亡啊,待在這個小破星這麼久圖啥呀。
林霄為自己不必要的辛苦這麼久這件事耿耿於懷,整個飛行途中都焉焉的。
另一邊,純白的手套搭住了小破屋的門框。
“篤篤篤”
有規律的敲門聲響起,久久得不到回應的人打開了房門,隻見到空蕩蕩的房間。
怎麼總是來晚一步呢?
淺棕的眉頭微微皺起,柔美的臉上滿是無奈。
倏的,光腦震動了幾下,閃出一條推送
【偉大的皇帝陛下遇刺逃生,為衷心守護護的將領授予帝國五星上將之榮!】
又是幾聲震動,秀麗的美人輕點,光影掠過,特彆關心界麵閃出一條訊息。
【這個,小素啊,我不是故意鴿你的,真的!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們整個部隊都要升官發財啦(*'▽'*)?】
靜立的人表情僵了一下,調整好嘴邊的弧度後,柔柔地道:
“原地整頓一下吧,三日後啟程會帝都。”
深黑的眼底劃過一絲寒光。
“將軍在帝都等我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