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重登吉林城(1 / 1)

靖難攻略 北城二千 14180 字 6個月前

“哞……”

四月入夏,悠悠笛聲。

當一個個小娃娃乘坐在耕牛背上從一支隊伍身旁穿過時,他們好奇的打量著這支由騎兵保護的車隊。

車隊內的一輛馬車上,朱高煦也隔著窗戶打量著這群放牛娃。

四目相對間,沒有半點逗留,雙方便這樣擦肩而過。

與長春城一樣,此片也是一望無際的耕地,田間充斥著勞作的人。

不過相比較長春城,這裡的農戶往往是三四個男丁操作兩三頭耕牛對自家田地進行勞作。

單論畜力而言,當今天下無出其右者。

朱高煦眺望他們,田間的許多人也好奇往這邊張望,卻一點都不懼怕,全因此地是吉林界,一板磚砸下去都能砸到某位武官、勳臣親戚的地方。

癸卯案後,勳臣實力銳減,而顏李案後,吉林早年新政派也實力銳減。

可即便如此,銳減的隻是某一家某一戶罷了,整體來說吉林城依舊保持著相當大的權勢。

在人口不斷湧入渤海的時候,吉林城卻因為種種原因成為了唯一不受外來移民的地方。

他們寧願將大片土地劃歸其它府縣管理,也不願意接納移民。

或許這不是一種好的態度,但正因為這麼做,朱高煦到來時確實感受到了不少親近感。

“陛下,前麵就是雞西關了。”

亦失哈開口提醒,朱高煦也頷首道:“在關隘停下,我下去看看。”

“是……”

在朱高煦的吩咐下,隊伍如他期盼的那般停在了雞西關前。

馬車停穩,朱高煦親自將門推開,不知道帶著何種心情走下了馬車。

洪熙十三年四月二十六日,在闊彆吉林三十二年後,他的雙腳終於又重新踏上了這片黑土地。

在他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座三丈高,長三裡逾的混凝土城牆。

它是那麼的堅不可摧,即便采用當下最先進的火炮,也需要上百門火炮晝夜不停地炮轟十幾日才能將它摧毀。

錦衣衛們脫下了外套,露出了裡麵的緋袍,懸掛上了牙牌。

他們護衛朱高煦,朱高煦往哪裡走,他們便亮出牌子,讓沿途守衛不敢阻攔。

他們穿越了兩丈逾的甬道,見到了寬闊的關城,而關城之中有著許許多多交易的百姓,這裡儼然成為了一座小集市。

不過即便如此,那些屹立著的兵卒依舊緊握手中兵器,目光銳利的掃視四周。

吉林城的城防不等朱高煦抵達,便全數換回了吉林衛的精銳。

雖然他們依舊有著吉林衛的名頭,但實際上這群兵卒多數都是遷徙內地的渤海二代、三代武將子弟。

凡渤海出身武將子弟,均要前往當年的渤海十二衛當值三年,而後才能下放為將。

這並非朱高煦定下的規矩,而是渤海武將們潛意識認為的規矩。

在他們看來,渤海十二衛是陛下的老班底,其中吉林衛身份最高,其次是肇州衛、安東衛、長春衛。

在四衛之下,便是吉林左右二衛、肇州左右二衛、安東左右二衛和長春左右二衛等昔年的女真八衛。

當然,隨著癸卯貪腐案爆發,李齊、李赤、李察幾人被朱高煦發回鄉裡,剝奪爵位後,肇州左右、安東左右、長春左右等六衛的地位開始下降,故此軍中又以上四衛、中二衛、下六衛來稱呼。

唯有各武將勳臣的嫡長子弟可以入吉林衛擔任勳衛,嫡次子弟則是前往肇州、安東、長春三衛。

旁係子弟,亦或者有潛力的,基本在吉林左右二衛當差。

至於當年癸卯案犯事,亦或者毫無背景而被選拔上來的,則是在下六衛當差。

朱高煦個人不喜歡這種等級分明的安排,但即便他打亂了許多次編製,勳衛們依舊潛意識將吉林衛作為勳衛最神聖之地。

正因如此,他們望向朱高煦的目光,充斥著一種難以言表的情愫。

朱高煦走上了馬道,來到了三丈高的雞西關城頭。

他眺望關城內,也看向了當年他們血戰的哈達嶺。

時間已經過去了太多年,當初被砍伐倒下的那片森林已經重新長了出來,遮蓋了當初朱高煦依靠山勢設計的防線。

“當年若是有這般雄關,何至於死傷如此多弟兄……”

他將手放在雞西關的女牆上,儘管有些刺啦手掌,但卻依舊感覺到一種熟悉感。

那是他曾經在這裡戰鬥的感覺,他當初就是在這裡,率領雞西關幾千男丁血戰兀良哈。

這城關下,埋葬著許許多多的人,有他們自己人,但更多的是敵人。

“北國風光,千裡冰封,萬裡雪飄……”

感慨間,朱高煦念出了後世偉人的這首《沁園春·雪》,而這一幕被身後跟隨的史官所記下。

這一路北上,朱高煦似乎是擔心許多詩詞因為自己而失傳,所以不斷朗誦。

從《浪淘沙·北戴河》,到如今的《沁園春·春》,一路上他所熟記並能朗誦的幾十首詩詞被記載。

一些他記不住全部,隻能記住部分短句的詩詞也被記下。

為了幫他找補,史官將其稱為“短句”,還做了一篇合集。

這時,急促的腳步聲從馬道傳來,亦失哈等人向後看去,卻見一名四旬正四品官員一路小跑而來,並在朱高煦身後作揖下跪。

“陛下,臣吉林知府張成山,參見陛下,陛下千秋萬歲!”

張成山下跪作揖,亦失哈主動開口道:“跪禮早已做出規定,舊製的事情就不要再做了。”

“是,下官激動之下唐突失禮,請陛下恕罪……”

張成山起身回禮,朱高煦也轉身看向他:“你是張渤海的哥哥對吧?”

“回陛下,張侍郎是臣的弟弟。”張成山受寵若驚。

“倒也難怪了,你政績還算不錯,你弟弟張渤海也有幾分本事。”

朱高煦點評道:“你父親早年隨我作戰,我雖不記得他,但他能教導出你,而你身為長兄,又能教導出張渤海,可見家教。”

“臣慚愧……”張成山謙虛著,朱高煦則是開口道:“與我說說吉林府的大小事情吧。”

“是!”張成山聞言精神一振,如數家珍般將吉林府的一切告知朱高煦。

吉林是新朝的從龍之地,而朱高煦、亦失哈、孫铖、王義、孟章等人又曾在這裡度過五年的戰鬥歲月。

對朱高煦來說,吉林不是故鄉勝是故鄉,對於其它臣子也是一樣。

正因如此,能到任吉林府的官員,必然是政績紮實的乾才,所以吉林府也被先後十一任知府經營的十分富庶。

曾經的吉林船廠是如今大明三大內河船廠,僅次於四川的巴蜀船廠、湖廣的湖廣船廠。

單說吉林船廠內部工人便多達一千二百人,半數負責維護,半數負責造船。

此外、吉林的礦區和工廠也容納了近一萬四千餘名工人,每年出產的水泥、木料、鐵料等資源都十分可觀。

不僅如此,吉林也擁有僅次於北京的農學院,並留有太學的分校在此研究適合東北的各類科技。

得益於每年都有權貴從京城返回吉林避暑,故此吉林的物價便宜,工作繁多,經濟十分發達。

府內大部分百姓都把田地租佃給了彆人耕種,隻在吉林城內享受。

饒是如此,去年吉林府一府之地便交田賦二十五萬六千石,稅錢六萬六千餘貫,二者折色後,吉林府繳稅十五萬貫。

這份成績放眼整個大明並不耀眼,但卻是北方拔尖的存在,畢竟吉林人口在那擺著,雖說是府,人口卻遠不如一些大縣。

可若是比人均,吉林則是整個大明朝保五望四的存在。

雖說人少,但以吉林為地名而聚集起來的文人士子卻並不少。

關內北方士子聚集北京,長江以南士子聚集南京,而關外士子則聚集於吉林。

吉林城每年中舉者不下四百人,中進士者也在二十位上下。

這樣的情況,讓這裡成為了新政派重點培養人才的地方之一,而這樣的情況則是朱高煦一手促成的。

唯有讓東北在朝廷擁有足夠份量的話語權,朝廷才能一直關注東北,而不是忽視。

“去吉林城看看吧。”

在聽著張成山對吉林城講解差不多後,朱高煦主動提出了要去吉林城看一看。

顧不上休息,張成山連忙護送朱高煦走下馬道,並翻身上馬,乘馬為他的車隊開道。

“陛下!”

“陛下!是俺啊!張五四!”

“陛下,俺是武忠,您還記得俺嗎!”

“陛下……”

“陛下……”

朱高煦來到吉林的消息終究是瞞不住的,馬車才行駛出關城不久,百姓們便已經從吉林湧出,在寬闊的五丈官道兩側,激動的向馬車內的朱高煦揮舞雙臂。

其中不乏一些殘缺了手腳的老卒,即便乘坐輪椅,杵著拐杖,頂著灰白的頭發也要來見這位帶他們南征北戰的陛下。

“下車走過去吧。”

望著車窗外那一雙雙不知如何形容的眼神,朱高煦選擇了最累,卻最提氣的方式前往吉林。

他走下了車,瞬間四周百姓便躁動了起來。

山呼海嘯的“陛下”聲不斷在朱高煦耳邊響起,上一次朱高煦麵對這樣的場景,還是他遠征西陽哈返回的時候。

曆史的一幕幕仿佛又重現眼前,朱高煦心中格外感慨。

他與那些老兵卒們一一擁抱或拍手,儘可能讓自己離他們近一些。

胡季、亦失哈等人警惕看著四周,生怕有人隱藏其中對朱高煦不利。

“陛下!”

熟悉又有幾分陌生的聲音傳來,朱高煦頓了頓,反應過來後,這才在錦衣衛隔絕外的人群中瞧到了幾張熟悉的麵孔。

致仕回鄉養老的李失帶著一群低著頭的人站在人群中,即便那幾個人不抬頭,朱高煦也能念出他們的名字。

李齊、李察、李赤……

這群曾經女真八衛的驍將,癸卯案中貪腐被奪爵的老臣也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瞧著他們,朱高煦萬分感慨。

對於他們,朱高煦更多的是怒其不爭,而非怨恨。

“放他們進來吧,回了鄉,總歸要給他們些麵子的。”

朱高煦歎了一口氣,示意亦失哈將他們放進來。

見狀,亦失哈隻能示意錦衣衛放李失等人進來。

李失倒是無所謂,他一直按照朱高煦的話在做事,並沒有參與癸卯案中,是正常致仕歸養,所以回來後就厚著臉皮道:“陛下,您回來了怎麼不與我們說啊。”

“你倒是歸養的不錯,精神許多了。”

朱高煦評價著李失的狀態,李失雖然已經五十幾,但還是笑道:

“還是覺得這白山黑水過得自在,況且現在的吉林也不比京城差多少繁華,日子就那樣。”

他一邊說著,一邊讓開了身子,讓朱高煦看到了低著頭的李齊等人。

“陛下……”

李齊等人紅著臉對他作揖,朱高煦歎氣道:“都老了啊……”

一句話,便讓幾人紅了眼眶,同時羞紅了老臉。

若是朱高煦給他們擺臉色,怒罵或陰陽他們,他們興許還不會那麼難受。

可朱高煦這一如往常的關心他們,卻讓他們心中慚愧非常。

“吃一塹長一智,回來之後好好培養沒有犯錯的子孫,讓他們將功贖罪。”

朱高煦交代著眾人,隨後便繼續向吉林城走動,同時與那些殘缺了四肢的老卒打著招呼。

儘管他們之中許多人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事後也追封了世襲降替的正六品、正七品散階。

可這些東西,終究換不回他們殘缺的血肉。

望著他們,朱高煦也是眼眶泛紅。

他從不後悔起兵靖難,也不覺得對不起自家爺爺。

唯一要說對不起的,那便是戰死的弟兄,殘缺的兄弟。

“這傷口,到了陰雨天的時候疼吧?”

朱高煦瞧著一個六十多歲老卒的斷臂處,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眼眶泛紅。

“想到這胳膊是為陛下斷的,那便不疼了!”老卒咧著嘴,笑容燦爛。

見狀,朱高煦對身旁亦失哈道:“凡是還活著的弟兄,明日聚集軍營,我要親自與他們麵對麵說話!”

“是!”亦失哈應下,而朱高煦也在人群的簇擁中向著吉林城靠近。

吉林城的外圍多出了一重二十四裡周長的高大混凝土城牆,城牆外是一片片被劃分好的居民區。

原先的城牆並未更改,還是保持原先的模樣,隻不過成為了現在的內城。

至於這高大的混凝土城牆,則是外城的城牆。

穿過外城區凱旋門的甬道,城內的百姓已然得知皇帝到來的消息,紛紛眺望城門。

眼看代表天子的旌旗出現,城內頓時山呼海嘯,熱鬨一片。

“陛下——”

不論大人還是小孩,他們此刻都在熱情的歡呼著,哪怕是一些七八十歲的耆老,他們也伸著脖子,渴望再看一眼曾經的那位。

一個七十多歲的耆老坐在輪椅上,被擋在了吉林衛的列隊外,但他依舊可以透過縫隙看到那徒步走來的隊伍。

“爺爺!你看,陛下來了!”

一名青年激動叫嚷著,坐在輪椅上的耆老卻張望看了半天,迷糊道:“哪呢?”

“就是最前麵那個,最前麵最高大的那個!”青年急的麵紅耳赤,卻又不能指指點點,隻能形容皇帝來讓自家爺爺注意。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說清楚了,可耆老看了半天後卻迷糊道:“沒有啊……”

“就是最前麵那個啊!”青年心裡急得要死,但耆老卻眯著眼睛仔細看了看,最後搖搖頭:

“瞎說,陛下年輕著呢,哪有這麼老……”

此話一出,四周六十多歲還能站著的耆老們四目相對,青年卻對怒目而來的吉林衛兵卒訕笑道:“我爺爺七十八了,年紀太大,記錯了……”

“我沒記錯!”坐在輪椅上的耆老忽然睜開了眼睛,大聲道:

“陛下年輕勇猛著呢,當初我在雞西關給陛下燒飯,陛下一個人在馬道上來回衝殺,百十來號胡人都攔不住陛下,紛紛跳起來試圖纏抱陛下,就跟小孩子抱大人一樣,結果都被陛下錘殺了。”

話音落下,他看向已經走遠的那道身影搖了搖頭:“剛才那人不是陛下,他的背太彎了,陛下的背永遠是直的!”

“……”聞言,眾人四顧無言,而朱高煦卻已經走遠。

這一日的午後,朱高煦終於圓了返回吉林的夢,麵對前來簇擁歡迎他的百姓,分外高興。

為了不引起踩踏事件,朱高煦步行前往了當年的渤海郡王府。

這些年在他的刻意交代下,渤海郡王府一磚一瓦都沒有改變。

它還是像以前一樣,不像王府,反倒是像一些權貴的大院。

興許也正是因為它存在於吉林,故此凡是返回吉林歸養的權貴,根本不敢在規格和麵積上超越他,也算是變相的傳播節儉了。

“走吧,進去吧……”

站在王府前看了許久,塵封的記憶開始不斷衝擊朱高煦。

他帶人走入了王府之中,瞧見了那寬闊的承運殿廣場,也看到了那高高在上的承運殿。

他帶著數百名昔日的老臣走上承運殿,內裡擺設依舊,而他也迫不及待的走上了主位並坐下。

儘管隻是一張很普通的椅子,可坐在這張椅子上,朱高煦卻覺得比龍椅還要舒服。

他雙手拍了拍扶手,對麵前笑臉盈盈的眾人唏噓道:“當年,我就是坐在這裡,穿戴甲胄麵對我那大兄派來對付我的使臣兵卒。”

時間過去太久,他已經不太記得當初那個帶著兵馬,趾高氣揚要帶走自己的官員叫做什麼名字。

他隻知道,這人最後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陛下,既然諸位都來了,那不如效仿以前,再辦一場年會吧!”

李失上前建議,朱高煦聽後笑著點點頭,可又擔心鋪張浪費,不免詢問道:

“如今不比以前,若是要想實現昔年正旦的熱鬨,恐怕要浪費不少東西。”

“不會的,陛下!”李失咧嘴笑道:

“現在的渤海,不管是牧場還是耕地,產出都比以前多出太多太多了。”

“您平日裡那麼節儉,權當省錢來過這次年會了!”

敢和朱高煦這麼說話的,也就隻有李失和徐晟他們這兩個蠻子了。

“哈哈……好!”聽到這話,朱高煦也看向亦失哈:

“按照李失這夯貨說的,全城行宴,要比當年辦的還要隆重!”

“是!”亦失哈笑著應下,同時也走到眾人麵前開口道:

“諸位也不要站著了,各自尋位置坐下,我再讓人去搬來椅子,陛下恐怕有很多話要與伱們說。”

“趁著這個時候,我去讓人布置這場行宴!”

“領令!”眾人紛紛作揖應下,朱高煦瞧著這一幕十分高興,手止不住的往自己的八字胡撫摸,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他顯得隨和。

在眾人各自得到椅子坐下後,麵對擁擠的承運殿,朱高煦也與眾人談論起了這些年關外的變化,以及各自的變化。

聽著他們的話,朱高煦也對他們說到:“回想起當年來到吉林,創建這塊根據地,許多同袍弟兄、英才良將為我獻出了性命,例如那張成山的父親,犧牲時便十分年輕。”

說到這裡,朱高煦站了起來,不禁想起當年坐在此處時所做的那些事情。

良久之後,他才重新開口道:“你們其中有人犯了錯誤,我已經給予了懲罰。”

“我不知道你們是不是知道你們錯在哪了,如果知道了,那就好好教養子孫,讓他們為您們今日的過錯恕罪。”

“如果不知道錯在哪,那也沒有問題,日後家中落魄了,你莫要怨恨我就行。”

“即便怨恨我,我也不擔心和害怕你們的怨恨,更不會感到愧疚。”

朱高煦打直了自己的脊背,目光掃視眾人道:

“如今的吉林,比起三十二年前大不相同了,修了官道,通了火車,物資不斷,飯菜多樣,神氣許多……。”

“這一切,與我當年我設想的未來一樣,而且我相信吉林將來還會更好,更加神氣。”

“為了吉林的百姓和天下的百姓能過上好日子,必要的惡人我是一定會當的,你們也不用像南邊那群人一樣試探我。”

“在這裡,我不是以皇帝的身份勸大家,而是在以你們曾經的殿下,曾經渤海郡王的身份勸大家。”

“我們雖然過上了好日子,但艱苦奮鬥的精神千萬不能丟掉。”

“如果當年我們沒有這些艱苦卓絕的精神,就不會有今天百姓康泰的勝利。”

朱高煦這番話,將部分人說得低下了頭,可他還沒有說完。

“貪腐之前先想一下,你的位置之所以能爬的那麼高,身後到底是誰在支持你。”

“不是朝廷,也不是我,而是那些為你們拋頭顱灑熱血的子弟兵。”

“你們從老百姓手上壓榨錢糧,和昔年那盤剝壓榨你們的貪官汙吏有什麼不同。”

“你們對得起曾經的自己,對得起那些倒在路上的子弟兵嗎!”

話音落下,殿內大部分人都低下了頭,而這一幕也被朱高煦看在了眼裡。

可是他知道,儘管他們現在低了頭,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已經反思。

等自己走後,他們還會繼續以前的行徑,而這是自己阻擋不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