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南征北討(1 / 1)

靖難攻略 北城二千 13324 字 5個月前

第299章 南征北討

“臣等,參見陛下……”

抵京翌日,當唱禮聲在武英殿響起,身穿賜服的沐春、瞿能、何福、顧成、王瑄、傅茂、傅正、傅敬等八人也對坐在位置上的朱棣,站在一旁的朱高煦作揖行禮。

他們的表情平淡,但心裡是什麼想法,隻有他們自己清楚。

“賜座”朱棣開口示意王彥,王彥也帶著幾名太監搬來椅子,讓八人分坐左右兩排。

在入座時,沐春、瞿能、何福、顧成坐在右邊,傅茂三兄弟和王瑄坐在左邊。

就入座的情況來看,顯然西南的這八位武官因為靖難之役時的事情,鬨得十分不合。

這樣的情況倒是讓朱棣看得十分高興,畢竟武官若是鐵板一塊,他反倒難辦了。

“新朝到來,俺知道你們興許不喜歡俺,但這不打緊,隻要好好為朝廷辦事就行。”

朱棣倒是開門見山,甚至用俺的自稱來拉近雙方關係。

他的話讓沐春幾人臉色動容,興許是沒想到朱棣居然心胸這麼豁達。

“除了這句話,俺召你們來南京,主要還是為了西南改土歸流和平定安南的事情。”

“先說改土歸流的事情。”朱棣頓了頓,隨後才將自己的想法交代道:

“俺知你們在西南不容易,加上平定麓川有功,因此在討論改土歸流和安南之事前,還得先說另一件事。”

朱棣將目光投向王彥,王彥見狀也取出了一份早早寫好的聖旨。

沐春等人見狀起身下跪,行五拜三叩之禮後等待王彥宣旨。

“升賞西平侯沐春為黔國公,特進榮祿大夫、右柱國、食祿二千五百石,子孫世襲,有誥券,本身免二死,三代一體追封。”

“升賞都督顧成為鎮遠伯……”

“升賞都督何福為寧遠伯……”

“升賞都督瞿能為建昌伯……”

“升賞昆明指揮使傅茂為廣南伯……”

“升賞普定屯田衛指揮使傅正為雲南都指揮使……”

“升賞大理衛指揮僉事傅敬為雲南都指揮同知……”

“升賞南甸指揮使王瑄為雲南都司指揮僉事……”

“升賞永昌衛指揮使王兆為……”

朱棣一口氣對西南的諸將進行升賞,沐春因為平定刀乾孟而升賞國公,其餘顧成等四人則是升賞為伯爵,其次的傅正、王瑄等兄弟父子五人也基本都進入了雲南都指揮使司衙門之中。

這樣的升賞,讓除沐春以外的諸將心裡立馬有了觸動。

“謝陛下隆恩……”

諸將謝恩,其中雖然包括了沐春,但不管是朱棣還是朱高煦,他們都看得出沐春本人實際上對冊封國公這件事情沒有太大感觸。

這並不出奇,如果他不是這樣的人,也不會舍得把開墾出的三十萬畝昆明屯田儘數均分給百姓,朱元璋也不會直接越過群臣讓沐春鎮守西南,並當著群臣麵說:“這孩子是朕的家人,不用試任。”

相比較他,他的弟弟沐晟就差了一大截,但即便如此依舊能鎮住雲南及三宣六慰的土司,可見沐氏家風。

“平身入座吧。”

朱棣對沒能收服沐春並不覺得奇怪,說起來他和沐春也相識多年,兩人也是同一年就藩和參軍。

不同的是,沐春參軍同年就以十七歲的年紀跟隨沐英出征西番,又隨軍征伐雲南、江西等地,常為先鋒,在不到二十五歲的年紀積功授後軍都督府僉事。

當年的他,可比突襲乃兒不花前的朱棣出名多了,儼然是繼李文忠、朱文正、沐英之後又一冉冉上升的將星。

在靖難之役中沒遭遇到他,這也是朱棣為之慶幸的事情。

“對西南的土司,要逐步分化,挑選不服朝廷,亦或者實力過強的大土司剿滅,在當地設置府、州、縣、衛,朝廷也會派遣流官和遷徙百姓遷往當地。”

朱棣開始說起了西南改土歸流的事情,但也隻是大致講述,隨後便把重心放到了平定安南一事上。

由於沒有陳天平和陳朝遺臣裴伯耆的控訴,因此大明所用的理由便是胡季犛挑撥西南土司對立朝廷,並侵占廣西思明土官及雲南寧遠州轄境的猛慢、祿州等地,以及趁大明屬國占城國王羅皚新喪之際討伐占城等事情。

這些事情加在一起,即便沒有陳朝遺民求救,也足夠大明發兵征討安南了。

“平定安南的事情俺不擔心,伱們幾人在西南領兵多年,又長期在麓川一帶作戰,那胡季犛不是你們的對手。”

朱棣先是誇讚了一下諸將,隨後才道:“不過拿下安南後,該如何治理當地,以及如何防範胡氏殘部才是俺擔心的事情。”

說到此處,朱棣看向了一旁的朱高煦。

這倒不是他沒有辦法,而是朱高煦對安南的熟悉程度並不差,之前父子二人討論安南事宜的時候,朱棣就能感覺到朱高煦有更深的想法。

“確實……”見朱棣看向自己,朱高煦也接上話茬繼續道:

“安南不比西南土司,我曾派人調查過當地,總的來說安南有府州四十八、縣一百六十八、人口三百餘萬。”

“加上當地的情況與滇西的麓川、滇南的車裡類似,因此即便殲滅了其主力兵馬,可殘部卻依舊能騷擾各府州縣鎮。”

“如果當地百姓再加以支持,那這群殘部不僅能在叢林之中存活,甚至還能壯大。”

“簡單來說,如今的安南已經不是漢唐時期的安南,而是一個讓朝廷無法溫和治理的地方。”

“此種情況下,若是朝廷自認為可以用體麵的方式治理安南,那最終迎來的隻能是失敗。”

說到這裡,朱高煦不免說起了沒有記錄在冊的安南蠻人。

“除了這三百萬百姓,安南的西部群山之中還有二百餘萬蠻人,這群蠻人比安南人更加難以治理。”

“也就是說,安南起碼有五百萬人口,是雲南土司所控人口的三倍有餘。”

“我翻看史書,饒是強如盛唐,滅高句麗後遷出大量人口,可當地仍是起義不斷,八年後即北遷省治。”

“朝廷打下安南後,首要做的就是遷徙百姓,並且要大量設立衛所,遷入漢民。”

“對於如何使得安南在朝廷治下長治久安,我有一快一慢兩個辦法。”

朱高煦說到精彩處停頓了下來,諸將紛紛看向他,朱棣也詫異他的停頓,不由埋怨:“不要賣關子了,有什麼辦法直接說就是。”

麵對朱棣的話,朱高煦卻深吸一口氣道:“快的辦法就是殺人,拿出來蒙古人對女真人的態度,在與安南交戰時反複剿洗抄掠,在戰事中將兵丁及民夫儘數屠戮,那安南遂可定。”

一個辦法說出,武英殿內眾人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蒙古人是怎麼對付金人的?

金國巔峰五千萬人,其中女真人、契丹人和渤海投降的漢人接近五百萬,可蒙金戰爭結束後,五百多萬的女真人、契丹人與渤海漢人僅存數十萬。

這樣的屠戮方式,是女真在整個蒙古時期都很難死灰複燃的原因。

雖然朱高煦提出的辦法是利用戰爭把安南的男丁物理削減,而不是像蒙古人一樣屠戮百姓。

可這樣的辦法依舊血腥,饒是在對麓川作戰時常常大殺四方的西南諸將都無法平靜。

“慢的辦法呢……”

朱棣的聲音不由小了幾分,顯然是沒想到朱高煦會說出這種血腥方法。

“慢的辦法就是徐徐圖之,扶持陳氏複國,同時以陳氏的名義宣布獻上諒山、諒江、新安三府,將雞陵關以南的隘留、坡壘等險要之地穩穩站住。”

“此舉在名義上可以說是懲戒“胡賊”侵占朝廷西南諸州,同時也可以讓其把宣化和歸化之半“歸還”給寧遠州。”

“在此基礎上,詔設廣西行都司,管理安南獻上的土地,並將寧遠州升設軍民宣慰司,連同車裡、老撾,改屬行都司。”

“如此,朝廷相當於拿了安南的燕雲十六州,升龍(河內)以北再無屏障,朝廷可以隨時突擊南下。”

“一旦安南不安分,便可以找個理由,時時敲打。”

“如此反複十數年或者數十年,能廢安南就廢,廢不了的話再一步步拿下他的太原、北江,這樣就拿到了安南最大的平原。”

朱高煦說出了一個慢的辦法,但這個辦法並沒有被眾人接受認可。

畢竟這次出兵就是要拿下安南全境,如果出兵十餘萬結果隻拿下北部的山隘與平原,那完全就是支出與收獲不成正比。

諸將的表情被朱高煦看在眼裡,在他看來大明想要拿下安南隻有這兩個選擇……要麼忍,要麼殘忍。

至於像沐家世守雲南的這種辦法根本無法用在安南身上,更解決不了問題。

朱元璋讓沐家世守雲南得以成功的前提條件是雲南人口本來就因為土司征戰而變得非常少,再加上以明朝強製鋪過去的數十萬軍戶占住整個雲南所有的交通要道,因此天時地利都握在了朝廷手裡。

相比較之下,安南根本沒有這個條件。

首先從人口來說,安南本土人口極多,算上蠻人就是雲南的三倍。

再從軍事來說,安南一旦過了坡壘關之後就是一馬平川的紅河三角洲大平原,根本不存在雲南那種遍地關隘的情況。

在這種地理情況下,把衛所和軍隊駐紮在平原上,相當於孤懸,聯不成串,這也是黎利能擊敗安南明軍的原因之一。

其次,世守雲南的核心在於雲南的土司之間矛盾多多,不可能、也不存在聯合起來同時全部反叛的情況,甚至在某家土司反叛之後周圍的本來心懷叵測的土司會立即宣布擁護大明,然後參與雲南總兵組織的圍剿。

大明在雲南始終是拉著多數打少數,這也是雲南能夠得以長期維係的重要原因,但是安南不存在這一基礎。

因此在朱高煦看來,物理消滅一批軍隊與民夫,將安南男丁占比大大降低,然後從江南遷徙孤寡男丁前往安南才是最快也能最穩妥吃下安南的辦法。

至於大明在安南實施的郡縣製他也並不全部認可,在他看來安南就得施行軍管,這樣才能避免爆發更大的動蕩。

雲南和安南不一樣,雲南爆發動蕩後,由於每年二百餘萬貫的金銀銅礦,大明會拚死將任何動蕩彈壓下去。

可安南的的金銀銅礦不如雲南豐富且不提,開采難度也不低,比較容易開采的鎢礦、鋁土和稀土在這個時代又沒什麼作用。

更重要的是,雲南的價值已經被朱高煦挖掘出來了,眼下雲南的礦產已經在他的指點下被探明大部分,甚至到清朝嘉慶,雲南的金銀銅礦探明情況也不如現在。

正因如此,大明才能從西南獲取每年二百餘萬貫價值的金銀銅錢。

也是因為如此,滿朝官員都不抗拒對雲南的投入,因為他們知道對雲南投入越大,雲南的回報就越高。

相比較之下,開采難度不低還沒有基礎的安南對大明的吸引力甚至不如孤懸海外的呂宋大。

隻有物理快速的辦法,才能讓大明在交趾這片土地上獲取到這個時代最為珍貴的土地資源。

朱高煦雖然沒有掌握安南的耕地情況,但從他們能養活三百萬百姓來看,耕地應該不低於一千萬畝。

如果能通過正常的戰爭來減少安南的數十萬男丁,那就能多出二三百萬畝耕地。

這些耕地如果發給遷徙安南的衛所漢人,那便能讓漢人在當地站穩腳跟。

隻是這樣的辦法,朱棣敢不敢用就另說了。

想到這裡,朱高煦看向了朱棣,可朱棣顯然不希望用這樣血腥的方式拿下安南。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朱高煦開口提醒一句,他可不希望大明像曆史上一樣既要還要,最後弄得兩頭不是。

但凡明軍在安南堅決點,黎利連蹦躂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鎮壓了。

隻是即便他這麼說,朱棣卻還是搖頭道:“朝廷可以效仿盛唐,將安南的男丁遷徙到兩廣,再在安南多置衛所。”

“那要置多少衛所?”朱高煦當著諸將的麵質問朱棣,朱棣卻在盤算過後開口道:“三十個衛所如何?”

“三十個衛所最多能拉出五萬戰兵,想要控製安南怕是不容易。”朱高煦搖了搖頭。

“六十個衛所,十萬戰兵搭配你的火器,足夠彈壓他們了。”朱棣似乎下了決定,並勸阻朱高煦道:

“軍隊開啟屠刀容易,想要收回就困難了,你為將多年,應該了解。”

“是”朱高煦在心底歎了一口氣,但很快又察覺了朱棣的心思。

顯然,朱棣是認可自己所說的快辦法,隻是他不想讓朝廷的軍隊乾這種事。

既然如此,那不讓朝廷的兵馬乾這種事不就行了?

“征討安南如此人口龐大的叛逆,僅憑朝廷的八萬兵馬顯然不足,不如向三宣六慰和各地土司征調兵馬如何?”

朱高煦準備讓土司背黑鍋,反正大明要改土歸流,到時候完全可以用土司在安南劫掠作為借口之一。

土司軍隊的紀律肯定不能和明軍相比,隻要沒人管他們,他們能把安南的地皮都刮乾淨。

“你覺得征調多少合適?”

朱棣果然認可了這一辦法,朱高煦聞言也看向了椅子上的沐春。

“敢問黔國公,雲南、廣西及四川行都司、貴州、三宣六慰等地土司可以征調出多少兵馬?”

“十餘萬……”沐春的政治頭腦不比沐英差,對於這父子二人的戲碼他已經看了個清楚。

“能征調多少就多少吧。”朱棣開口定下征調數額,沐春聞言便知道朱棣想用征討安南來消耗土司的實力。

隻要明軍使用火炮轟開安南城門,然後派土司軍隊率先入城,那都不用自己吩咐,恐怕他們自己……

“好了,事情便這樣定下了,明年入冬出兵安南,若是雲南廣西的糧草不濟,便從四川和湖廣調遣。”

朱棣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畢竟說多錯多。

見此情況,沐春等人也先後起身作揖:“臣等告退……”

說罷,他們緩緩退出武英殿。

在他們走後不久,朱棣才看向朱高煦:“日後這種事情,你還是少在諸將麵前說,理應在私下說,而且最好隱晦些。”

“兒臣謹記。”朱高煦頷首應下,朱棣見狀也開口道:

“你能從安南那裡弄來這麼詳細的情報,看來你的西廠辦的不錯。”

這是朱棣首次提及西廠,同時也在試探西廠對外的情報能力。

他將朱高煦能掌握安南情況的事情歸結到了西廠身上,但實際上朱高煦能這麼清楚安南的人口情況,是因為他前世看書的時候曆史寫過這一篇章。

那篇文章裡貼上的都是明軍征討安南後清點的數據,不僅有人口情況,就連安南有幾頭牛、幾匹馬、幾艘船、幾頭大象都寫了個清楚。

唯一的缺憾就是耕地情況沒有寫,不然朱高煦所掌握的情報還能更準確。

不過既然朱棣把自己的情報來源歸結到西廠身上,朱高煦也剛好將計就計。

“確實如此,西廠主要對外。”

朱高煦坐在了一旁椅子上,對朱棣“開誠布公”的給出回答。

朱棣聽後,臉上也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隻是這表情沒持續太久,他便暴露了本性。

“你說安南的情況你掌握的這麼精確,那漠北韃靼和瓦剌的情況,還有你早年說過的帖木兒國的情況如何?”

朱棣詢問韃靼和瓦剌是本能,詢問帖木兒國則是因為早年朱高煦誇大的太厲害,以至於現在的大明都還在防範帖木兒。

“瓦剌和韃靼本部也就幾十萬口,能拉出的明甲戰兵頂多十萬。”

“至於西邊的帖木兒,他眼下正在波斯與波斯人交戰,根本無力東侵。”

“況且據兒臣消息所知,彆失八裡(東察合台)新君對於帖木兒並不服,試圖依仗朝廷去對抗帖木兒。”

朱高煦將自己知道的情況大致說出,可能細節上有差誤,但總體來說應該沒問題。

“嗯……北邊的消息倒是與俺知道的差不多。”

朱棣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隨後才開口道:“安南的事情,你自己看著去辦,遷徙人口的事情,俺準備從廣東遷徙廣西,從廣西遷徙至安南。”

“第一批至少遷徙二十萬,設立三十個衛所,然後陸續還要遷徙。”

在人口遷徙上,朱棣的想法和朱高煦差不多,不過朱高煦想遷徙的更多些。

“可以從福建遷徙至廣東,廣東遷徙廣西,廣西遷徙安南。”

“兒臣估計在二十年內遷徙百萬漢民入安南,那安南就能被朝廷徹底掌控了。”

朱高煦說出自己的想法,可朱棣卻皺眉:“福建人口並不多,遷徙當地會不會被抵製?”

“不會。”朱高煦搖搖頭,他很清楚福建的情況,因此和朱棣解釋道:

“福建因為閉塞,存在的家族與鄉紳富戶並不少,單論人口來說,福建人口四百萬,耕地卻隻有一千二百餘萬。”

“三畝地能否養一人,父親應該比兒臣了解,但從耕地和人口來說,福建已然十分危險。”

福建的土地問題在明清尤為嚴重,由於地方閉塞,因此朝廷往往不重視這裡。

可是實際從永樂後期,這裡的階級矛盾便十分明顯,宣德年間朱瞻基的坐視不理,更是讓福建矛盾加重。

到了正統年間,朱祁鎮的目光還停留在西南的時候,福建礦工發生起義,原本隻是幾千礦工不堪礦課壓榨的起義,卻因為土地矛盾而迅速發展為十數萬人。

朱祁鎮派陳懋出兵鎮壓不久,北邊瓦剌叩關,然後朱祁鎮就陷入了三線作戰的局麵。

再往後便不用多說,朱祁鎮堅持三線作戰,結果被抓到了漠北當留學生。

總之福建礦工起義的問題,本質也是利益和資源分配問題。

福建的礦課負擔確實重,但普通百姓的負擔也不輕。

三畝地即便產出六石糧食,上交官府後便隻能緊巴巴的過日子,一旦家中人口增多,都不用幾代人,隻需要再多一代人,那就會遭遇吃不起飯的情況。

閩浙兩地百姓從永樂後期開始,就一直麵對這種局麵,經過正統年間鎮壓後矛盾被緩解,可到了明代中後期,討生活的百姓隻能走私去南洋生活,因此嘉靖年間的走私商人和倭寇也主要以福建、浙江為主。

朱高煦可以篤定,隻要他開出足夠豐厚的遷徙條件,那彆說遷徙廣東,就是直接遷徙福建百姓去安南,他們也敢舉族搬遷。

“反正安南的事情,俺今日開始就交給你了,俺不再插手,但是北邊的事情都得俺過目再拍板。”

朱棣對朱高煦處理政務還是比較放心的,隻要他步子不邁太大,那基本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他現在想的,是在平定安南後,如何出兵收下漠東。

“兒臣領命。”朱高煦應下,不過還是補充道:“漠東收複後,可以慢慢增設衛所……”

“行了”朱棣打斷,話語中透露著埋怨:

“俺要打你不讓,現在還沒打你就想著後麵的事情,你先把安南的事情弄好再說吧。”

說罷,朱棣拿起了一份奏疏,靠在龍椅上,用奏疏擋住了與朱高煦對視的目光。

“嗬嗬,既然如此,那兒臣告退……”

見朱棣這副模樣,朱高煦便輕笑著作揖回禮,隨後笑聲爽朗的離開了武英殿。

倒是在他走後,朱棣放下奏疏抓了抓胡子:“安南……”

他呢喃著安南,緊接著嘖嘖幾聲:“跟老二一比,俺都覺得俺太聖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