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兄友弟恭(1 / 1)

靖難攻略 北城二千 13592 字 7個月前

第283章 兄友弟恭

“前麵的船隻讓讓,官船來了!”

“嗶嗶——”

七月初二,當朱棣率領朱高煦及群臣、武官們站在南京江東門碼頭上,江東碼頭的繁華讓人不得不感歎時間是個好東西。

一個半月前還因為戰爭而冷冷清清的碼頭,此刻千帆林立,數千前來做生意的商賈讓此地變得繁華。

浩浩長江,上百條小舟有序往返於港灣之間,船夫的吆喝聲和船槳拍擊船身的聲音交織在一起,顯得格外嘈雜。

碼頭兩旁高大的木質貨倉,看起來沉重有力,像座堅實的堡壘,鎮守著這座城市的水門。

碼頭外的商販們,一個個拚命叫賣著自家貨物,聲音之大,就連等待迎接的官員們都能聽到。

朱棣倒是沒有下令清場,興許是不想打擾京城那好不容易恢複的民生。

因此,熙熙攘攘的人群在碼頭左右來來去去,許多船夫小心翼翼的看著這邊。

“嗶嗶——”

遠方傳來了清脆的哨聲,蕩漾在清晨的空氣中,讓所有人都感到分外清爽。

站在甲板上,朱高熾與朱高燧眺望前方,那可望而不可及的帝王之城重新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真難辦啊……”

瞧著碼頭上百官,以及領頭的那一黃一紅身形,站在甲板上,已經穿著親王蟒袍的朱高熾心裡太苦了。

他都搞不懂老二到底是想要自己死還是想要自己活,想讓自己死吧,他又沒有什麼動作。

想讓自己活吧,他又偏偏給自己一個燕王的稱號。

“太難了……”

朱高熾心裡委屈,相比較京城,他更寧願去偏遠的地方待著。

倒是相比較他,朱高燧就顯得十分激動了。

“總算回到京城了,北平也不繁華,不知道爹為什麼留戀那邊,還把北平弄為行在北京。”

朱高燧口無遮攔,若是平常,朱高熾還會勸勸他,可今日朱高熾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裡還有心思教育他。

官船緩緩駛來,不多時停入港內。

十三艘官船之中的最裡一艘停靠後,燕府與渤海精騎立馬上前簇擁,待船梯放下,所有人轉身回避。

徐氏帶著郭琰和張氏出現,朱高熾和朱高燧則是一悲一喜的下船。

大輅、金輅、象輅分彆出現,五人各自上了代表身份的車輿。

待他們上車,車輿也行駛到了群臣麵前,朱棣急不可耐的上了大輅,朱高煦則是上了金輅。

後麵的象輅中,瞧著朱高煦上了金輅,朱高燧的眼底露出羨慕之色。

不多時,群臣的車馬跟隨皇家的四輛車輿返回宮城,而上了金輅的朱高煦還未坐下,便見郭琰跪下作揖。

“臣妾在南下前,已經聽說了阿爺的所作所為,謝殿下寬宏大量。”

“起來吧,我還等著武定侯去大學幫我教導武官子弟呢。”朱高煦抬手示意郭琰起身,郭琰聞言也緩緩起身坐到了朱高煦身旁。

作為太子,朱高煦身邊並不缺女人,這一個多月處理國事,時有需要發泄的時候。

宮中女官很多,長相也不用多說,從漢人到西番人,再到色目人和朝鮮人……隻要朱高煦想,這些女官都會爬上他的床。

所以對於郭琰的到來,朱高煦並沒有太多肉體上的欲望。

他對於郭琰的到來,更多是希望郭琰做好他和洪武舊臣的橋梁。

李景隆、吳高、郭英、吳傑、徐凱等人,都可以通過郭英一個人來溝通串聯,郭英死了還有郭鏞。

總之這份勢力,朱高煦得好好利用,這才是他可以原諒郭英的原因。

不然以他的性格,他可不在乎郭琰和郭英的關係,哪怕郭琰在渤海也算深得民心,可要廢妃也不是不可能,畢竟郭琰目前還無所出。

畢竟是枕邊人,郭琰可以清楚感覺到朱高煦這一年的變化,因此說話也變得有些小心翼翼。

“入了東宮,你休息幾日,便回趟侯府省親吧。”

朱高煦低頭對郭琰交代一句,隨後看了一眼左右:“亦失哈來了嗎?”

“來了,在後麵的官船上,應該稍許就能追上車輿。”郭琰頷首回應。

見狀,朱高煦便也不再說場麵話,開始與郭琰說起了這一年的家常。

當然,更多的還是詢問沈陽的恢複情況,以及山東三府百姓遷移的情況。

就郭琰的回答來說,沈陽的重建已經基本完成,城池比原先都大了一圈,能容納二十幾萬百姓生活。

不止是沈陽,還有其它城池也是如此。

此外,東邊定遼府的定遼、長海、莊河、東寧等地方也修建起了城池,三十餘萬百姓遷移當地,並且已經開辟出了十餘萬畝耕地。

在南下前,郭琰就知道朱高煦會詢問渤海和遼東的情況,因此她提前記下了這些,給朱高煦交代著。

一年的戰事,遼東從戰前的四十餘萬人口,激增到了眼下的一百二十餘萬人口,並且還在隨著山東移民抵達而不斷增多。

當地的耕地從起先的二百餘萬畝,增加到了如今的四百二十六萬餘畝,全遼開塘堰二千九百八十七處,河道三百九十二處,陂渠堤岸三千一百四十八處,水渠七百六十餘裡……

這些水利建設,致使全遼近二百萬畝耕地得到澆灌,不再遭遇海水倒灌的事情。

可以預見的是,最少這二百萬畝耕地的畝產會得到提高,至於剩下新開墾的二百多萬畝耕地,則是還需要時間來完善水利和農業。

“四百二十六萬畝耕地,隻要能產出六鬥實糧,那就能滿足全遼一百二十餘萬百姓三個半月的口糧。”

郭琰說完這最後一句話,可以明顯感受到朱高煦的興趣加重。

“亦失哈和孫铖乾得不錯。”

麵對全遼開發第一年的結果,朱高煦表現得十分滿意。

他現在急於麵見亦失哈,可徐氏畢竟在前麵的大輅中,他還得去乾清宮吃一頓家宴,然後才能返回東宮。

想到這裡,他強壓內心的強烈,熬到了車輿進入宮城,將他們送抵了乾清宮門口。

扶著郭琰下車,很快朱高煦就看到了已經下車的朱高熾和張氏,以及孤身一人的朱高燧,還有扶著徐氏下車,生怕徐氏磕到碰到的朱棣。

“老二這麼高大啊?都和廟裡的金剛菩薩差不多了。”

張氏是第一次瞧見朱高煦,因此不免為他的外表所吃驚。

“要不我說老二殺我和殺小雞仔一樣呢。”

朱高熾雖然已經慌得不行,但還是故作鎮定,和張氏開著玩笑。

“高煦,你過來一下。”

徐氏的聲音響起,朱高煦聞言也帶著郭琰上前,對徐氏作揖。

徐氏作為徐達長女,自幼被徐達夫婦悉心教養,不但飽讀詩書,更能參與軍事,披甲守城。

由於才學出眾,因此在淮西之中又被稱為“女諸生”,可見其本事。

單論相貌,徐氏不算特彆出眾,但也是麵白柳眉長目的清秀端莊。

“都長這麼高了。”

眼看朱高煦走到麵前,徐氏走上前去摸了摸朱高煦的肩膀,心裡有些遺憾自己錯過了朱高煦生長的那麼多年。

“南下打仗,身上有負傷嗎?”

徐氏臉上儘是擔憂,朱高煦見狀也隻能勉強擠出笑容:“娘你擔心了,我畢竟是三軍統帥,指揮數萬兵馬,怎麼可能親自上陣殺敵,又怎麼會受傷?”

“那不一定……”徐氏輕搖頭,順帶瞥了一眼旁邊尬笑的朱棣。

顯然,朱棣沒少乾這種事情,不然也不會尷尬陪笑。

“我路上與琰兒聊了許多,已經算是相熟了,倒是對伱幾年不見,心裡想念的緊。”

“今日吃家宴,你與我好好說說那些信裡說不完的東西。”

徐氏是真的很想知道發生在朱高煦身上的事情,因為她可以感受到朱高煦與走出北平時的不同。

可相對於徐氏,朱高煦卻很不想交談以前的事情。

“那娘親得快點,東宮那邊還有許多事情呢。”

朱高煦笑著回應,然後跟著徐氏走向乾清宮裡。

她對這裡很熟悉,但這也不奇怪,畢竟她很小就被馬皇後看重,養在了身邊,不然徐達的這顆白菜也不會被朱棣給拱了。

徐氏對於內廷,甚至比呂氏了解的還要多。

“呂氏和那小孩子,你是如何安排的?”

剛剛走入乾清宮內,這才坐下,徐氏便詢問起了朱棣。

朱棣聽後,連忙開口道:“俺將她的太後名號去除了,眼下複稱她懿文太子妃,安排她與文奎那小兒居住大哥的陵寢旁。”

“允熥他們三個呢?”徐氏皺眉詢問,朱棣聞言卻麵色不太好看道:“廢為庶人,圈禁鳳陽了。”

“還是留一條性命吧。”徐氏歎了一口氣:“反正你與高煦在位,他們是鬨不起來的。”

此時此刻,沒人說徐氏說的不對,畢竟如果朱棣真的把朱標一脈弄得絕嗣,那將來史書恐怕要大書特書。

反正現在局勢穩固,而且朱高煦年紀比朱允熥還要小,他們完全沒有必要擔心。

既然如此,倒不如留他們一命,老老實實圈禁鳳陽就好了。

“對了。”徐氏看向了朱高熾,然後目光掃向了朱棣和朱高煦。

“其它的話我本不想說,隻是你們父子爭位置,彆連帶把高熾也牽扯進來,他禁不住你們嚇。”

“……”聽到這話,朱棣沉默看向朱高煦,目光似乎在說這個鍋他不背。

隻是朱高煦瞧見,他更先一步開口道:“大哥的事情,我與父親說過了,不如將大哥改為漢王,冊封到昆明,年俸三萬石,兩千貫,綢緞布匹各三千,另外領王府護衛一萬二。”

“嗯?”聽到自己的台詞被朱高煦說完,朱棣瞪大了眼睛,心想你這濃眉大眼的小子也這麼多心眼。

“昆明好…昆明好……”聽到自己被冊封到昆明,朱高熾並不因為偏遠而難過,反而慶幸。

封地越偏遠,代表他越安全,況且昆明經過沐英、沐春父子開墾,如今好歹也算西南重鎮,不算疾苦地方。

而且就老二的話來看,自己的俸祿還挺高的,還有一萬二的王府護衛,這筆買賣不虧,總比李建成掉了腦袋要好。

“娘,老二對我沒得說,老二,大哥先敬你一杯。”

朱高熾起身舉杯對朱高煦,朱高煦見狀也舉杯與他碰了一杯。

瞧見兩兄弟碰杯,徐氏也算鬆了一口氣。

她自然知道朱高熾安全了,不過她擔心的不止是朱高熾,還有朱高燧。

“老三的封地,你們想好了嗎?”

徐氏知道朱高燧是個不安分的人,特彆還十分不自量力,隻想他早早就藩出去,彆留在京城惹了什麼事端。

“我不去,我才到京城就讓我走啊?”

果然,徐氏才說完,朱高燧立馬就表示了抗議。

隻是他的抗議對於朱高煦來說完全無用,知道朱高燧喜歡搞事的性格後,朱高煦就想到了給他遷徙的地方。

“湖廣西南的洞蠻一直鬨事,爺爺在位時就想在長沙設置藩王,眼下湘王又自焚薨逝,不如冊封老三為趙王,就藩長沙如何?”

朱高煦一開口,朱高燧立馬就不服了,起身叫囂:“憑什麼把我弄到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坐下!”朱高煦瞪了他一眼,四周空氣瞬間凝固,朱高燧這才想起被朱高煦壓製的記憶,不甘的坐回了位置上。

眼見兩兄弟鬨起來,朱棣訕笑道:“長沙也不錯,比昆明還要富裕。”

他這話意思明顯,那就是認可朱高煦的提議,畢竟朱高燧是什麼性格他這個當爹的再了解不過。

他可以原諒朱高燧,可朱高燧一旦踩到了朱高煦的紅線,那他不一定能救朱高燧。

就這樣,朱高燧的抗議被朱高煦無情鎮壓,全家沒有一個人為他撐場子。

朱棣甚至在訕笑過後,定下了朱高燧的待遇。

歲俸兩萬五千石,錢一千五百貫,綢緞布匹兩千五百匹,鹽引茶引各一千,修建趙王府由戶部撥錢糧,造價控製在十萬貫內。

做完這一切,飯菜也上桌了,不過一家人因為朱高燧的事情,並沒能愉快的吃完這頓飯。

結束後,朱高煦便帶著郭琰離場了,朱高熾也帶著張氏前往此前的燕王府居住,朱高燧則是被安排到曾經的湘王府居住。

儘管還沒有定下就藩時間,但他們都知道自己在京城待不長,因為現在的京城局勢已經足夠複雜了。

“好好一家子,爭鬥成這樣……”

瞧著離場後的冷清,徐氏歎了一口氣,朱棣聞言則是一言不發,繼續吃著上桌的飯菜。

其實他也知道,讓朱高熾和朱高燧儘早就藩是對的,但他心裡也有些舍不得兩個兒子。

隻是留下他們,他真的不知道這兩個兒子會引發什麼事情。

想到這裡,就連他都希望朱高熾和朱高燧趕緊離開,因此他抬頭看向王彥:“狗兒,讓戶部和工部儘早修建好漢王府和趙王府。”

“奴婢領命……”王彥見狀應下離開,徐氏也沒繼續討論就藩的事情,而是與朱棣說起了這幾個月的瑣事。

相較於他們,朱高煦就顯得有些忙碌了。

帶著郭琰返回春和殿後,他便讓郭琰休息去了,而他自己則是召來了亦失哈、鄭和兩人。

兩人是第一次見麵,經過朱高煦介紹後,便都熟絡了起來。

入座後,朱高煦也沒有藏著掖著,而是直奔主題。

“六府二州的六萬匹民馬過兩日就開始遷徙北上了,要養好馬,就得喂好料。”

“山東的軍屯田已經改為了民田,不過對於當地的田畝種植什麼,朝廷也有要求。”

“當地的均田,七成由分到田的女真百姓和普通百姓自己選擇,剩下三成必須定為豆田。”

“我算過了,三成田就是四百萬畝,四百萬畝豆田能產出一百五十萬石馬料乾豆。”

“既然如此,朝廷就定下地方,每年在登、萊、青三州購買馬料乾豆運送遼東、渤海,專給馬場。”

朱高煦一開口,便是四百萬畝豆料。

亦失哈聽後,當即開口道:“按照山東豆價,四百萬畝豆田產出約四百五十萬石豆子,如果按照渤海的五賦一,那就是上交九十萬石,存在手中三百六十萬石,以價錢來回收,價格就是一百一十萬貫左右。”

“這四百五十萬石製作成為馬料乾豆,也就是一百五十萬石,不過關外的馬場需要那麼多豆料嗎?”

亦失哈對關外馬場是否需要那麼多豆料表示質疑,畢竟按照正常的軍馬來說,每日也不過是三斤馬料乾豆,偶爾還得消食,一年頂多七石。

一百五十萬石馬料乾豆,這都能養二十多萬軍馬了,民馬根本吃不了那麼多。

民馬的飼養方式,頂多每天一斤豆料加十斤草料就足夠,一年頂多二石五鬥豆料和三十束草。

這麼算來,朱高煦這一百五十萬石馬料乾豆,足夠養活六十萬匹民馬。

“算上這六萬匹民馬,我們在關外有多少民馬和軍馬?”

朱高煦沒有回答問題,而是提出新問題給亦失哈。

“哈剌兀死後,兀良哈每個月都有人南下投靠我們,他們的羊群我們保留,但牛群和馬群都被奴婢收集,按照您交代的放置在了吉林、長春、肇州、韓州等處牧場。”

“眼下,這四地牧場有馬場十五處,有軍馬七千八百餘匹,民馬三萬七千六百餘匹,算上六府二州民馬就是接近十萬匹。”

“除此之外,還牧有牛群四萬四千餘頭。”

“這些馬群和牛群,每年都能增長三成左右,如果按照殿下您這種豆料配給充足的養法,頂多五年,民馬數量不下三十五萬匹,牛群不下十五萬頭,軍馬不下三萬匹。”

“當然,奴婢說的這種增長速度,是將它們全部放養牧場和馬場之中。”

“如果還要從中挑選挽馬、耕牛去參加開荒和耕種的話,那肯定達不到這麼多。”

相比較朱棣將馬匹交給百姓,把風險交給百姓的養法,朱高煦這種專設機構官營養馬的速度無疑更快,養出的馬匹也更好,不過缺點也很明顯,就是耗費比較多。

“如果算上已經發出去的民馬和耕牛呢?”

朱高煦再次開口,亦失哈聽後則是遲疑:“那樣速度會更快,但這樣做會耽擱開荒速度。”

亦失哈以為朱高煦要把發出去的耕牛、民馬回收,但朱高煦的意思是把民間的耕牛和民馬馬料也算上。

“算上民間耕牛和民馬的口糧,讓它們產下小牛、馬駒後送給牧場,這樣速度會不會增加,開銷又會增加多少?”

朱高煦說出自己的想法,亦失哈聽後隻能從袖中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小算盤一陣敲打。

不多時亦失哈才開口道:“如果是這樣,那五年後的民馬數量恐怕不低於六十萬匹,牛群不低於五十萬頭,軍馬應該還是三萬匹左右。”

東北百姓手中耕牛最多,民馬其次,因此如果把民間也算上,那不管是馬群還是牛群,數量增長都將十分驚人。

“不過這麼一來,後續的豆料恐怕反而不夠了……”

亦失哈提出了問題,但在朱高煦看來這不是問題,馬匹和牛群就是生產力,如果東北真有近百萬挽馬、耕牛,那它們所帶來的生產力足夠滿足一千多萬畝耕地的開墾,算上人力就是兩千餘萬畝。

東北要是真有兩千萬畝耕地,那即便畝產實糧六鬥,也完全可以養活五年後的二百餘萬百姓,並且向北平輸送數十萬石漕糧。

何況如果牛群、馬群數量能達到百萬,那它們後續增長速度將會更快,這對於北方經濟恢複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朱高煦記得不錯的話,曆史上永樂元年軍民馬不足四萬匹,朱棣讓百姓自己承擔風險,結果隻花費十九年就突破百萬匹。

現在東北采取的方式是官府承擔主要風險,馬戶承擔次要風險。

按照之前在吉林馬場的養馬效率來看,這樣的效率遠遠高於朱元璋和朱棣的辦法,就是費錢。

不過錢嘛,投入進去日後都可以賺回來。

眼下,他要花十年挑戰曆史上朱棣花十九年才做到的事情。

“不管是一百萬貫還是二百萬貫,隻要能讓北地百姓安居樂業,每家每戶都擁有自己的挽馬耕牛,那朝廷的付出就是值得的。”

朱高煦麵對亦失哈的擔心,毫無負擔的開口,並且對鄭和交代道:

“今日的話,你轉告戶部和吏部,並專設吉林、韓州、長春、肇州四處行太仆寺,專養牧群。”

“奴婢領教!”鄭和應下,朱高煦也看向亦失哈:“這事情,你讓孫铖去辦,另外讓他好好培養人,京城也同樣需要他,早日培養出乾才,他才能早日回到京城來助我。”

“奴婢領教。”亦失哈也應下,而後便見朱高煦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不多時,整個春和殿內隻剩下的幾個服侍朱高煦的太監,朱高煦則是自己動手拉開了自己所繪的《天下坤輿圖》。

這幅圖,幾乎就是後世世界地圖的翻版,雖然有瑕疵,但比起朱棣的那幅抽象地圖好上太多了。

朱高煦的目光,從日本到朝鮮,再到渤海、漠東、漠北、西域……

從東向西,從北向南,一直從南邊的南洋到非洲南部,最後回到最東邊的美洲大陸上。

這幅圖,全名又叫《天下四夷賓服總圖》……

《明太宗實錄》:“七月癸卯:帝後領漢王、趙王至京師,上於乾清宮置家宴,然趙王言行輕佻,漢王性弱,上斥趙王,太子急慰,上聞曰‘安我家者,太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