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悶聲做事(1 / 1)

靖難攻略 北城二千 12753 字 7個月前

冬至過後,朱高煦擊斃西陽哈的消息開始傳開,這代表著由西陽哈引起的遼東北邊之亂終於得到短暫的平息。

至於這遼東北患能不能徹底平息,還得看阿台外蘭走什麼路線,以及渤海軍能不能守住安東城,抑製住阿台外蘭等人的野心。

可不管怎麼說,最少在當下,遼東的軍戶們得到了喘息的機會,而朱高煦的這一舉動,也自然引來了某些人的不滿。

“他倒是還真有本事!”

東宮之中,剛從武英殿返回東宮的朱允炆在麵對殿內兩班十數位大臣時飽含深意的傾述自己的不滿。

對此,暴昭也作揖說道:“雖說陛下提高了吉林城的歲輸,並要從山東遷移民戶一千前往,但吉林之地畢竟貧瘠。”

“何況我等也都觀看過歲輸的事情,以當下歲輸的情況,吉林城隻能依附於朝廷,因此太孫您大可放心。”

“我就是太放心了……”朱允炆心中有些不滿,但終究沒在臉表露出來。

不過從他的話中,眾人也不難聽出他的想法。

“如今看來,那西陽哈之子的阿台外蘭恐怕在短時間內無法與吉林城為敵。”

“當下需要注意的,還是蘇溫河地麵的兀良哈諸部。”

齊泰一直對朱高煦十分在意,如今見他取得了功績,勢力也逐漸紮根關外,齊泰自然要想辦法遏製朱高煦的勢力擴張。

因此在朱允炆表達不滿後,他便拿著笏板作揖道:

“如今通往吉林的道路已經被大雪覆蓋,想要輸送旨意也得等到來年三月末。”

“因此,臣建議讓吉林城在開春後對阿者迷殘餘的七部女真圍剿,如此既能保障我遼東之安危,又能將渤海王牽製在阿者迷地麵。”

“渤海王手中護衛即便算這次遷移的一千戶,也不過兩千餘人。”

“兩千餘人對付處於阿者迷廣袤山林之中的七部女真,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齊泰的話已經說的很露骨了,就差沒把削弱朱高煦這幾個字寫在臉了。

不過對於他的話,春和殿內兩班的大臣們卻毫無任何反應,似乎這一切都是應該的。

藩王勢大,本就該遏製,朱高煦不過一郡王,坐鎮關外擁兵兩千餘眾已經是不得了的局麵了。

如果不是吉林城孤懸關外,他們甚至都想抓住朱高煦的痛腳,狠狠參他幾本。

“事情,就按照先生說的辦吧。”

朱允炆看著難得附和自己一次的齊泰,原本不太好的情緒也稍好了一些。

他將這件事情交給齊泰來辦,自己則是與其餘大臣商談起了廟堂之更為重要的事情。

“廣西和貴州、四川行都司等地的蠻寇圍剿如何了?”

朱允炆談起了因為金銀礦而引起的西南叛亂一事。

自七月金銀礦消息擴散開來後,大明與土司之間的土地矛盾也日益加重。

八月,廣西奉議、慶遠,湖廣沅州,貴州鎮遠等地先後有苗瑤入寇劫掠,為此朱允炆不得不將顧成調回貴州,同時負責圍剿貴州和廣西的蠻寇。

此外,湘王和楚王也被朱允炆調去平定沅州瑤寇。

這些叛亂還沒結束,廣西平川等三十六源猺賊和彬桂山賊又趁機作亂,劫掠府縣。

除了這些規模超過千人的叛亂外,地方之還有數十處超過百人的叛亂。

好在這些叛亂之地都在兩廣及西南,有徐輝祖坐鎮,瞿能、顧成、宋晟、沐春等人能安心平叛。

三個多月的時間過去,當時間進入冬季後,西南終歸安穩了許多,還算有實力的,也就烏蒙山和大雪山之中的囉囉了。

“諸位真乃我大明輔國良臣,有諸位,實乃孤之幸也……”

見齊泰、暴昭、黃子澄等人彙報結束,朱允炆也難免客氣了下。

“我等不敢受……”兩班大臣聞言紛紛作揖回禮,而這時朱允炆也拿出一份奏疏,得意洋洋道:

“這是工部的奏疏,自去歲皇爺爺派出國子監兩萬貢生前往地方衙門後,至月初已開天下郡縣塘堰四萬九百八十七處,河道四千一百六十二處,陂渠堤岸五千四十八處……”

“地方之完成如此多事情,想來明年的賦稅會比今年高許多。”

“不知今年以鈔抵稅數額幾何?”朱允炆詢問起了他最為關心的問題,對此戶部的主事走出作揖道:

“下麵的文冊是送來了,不過其中數額恐怕有些……”

這名主事的話讓眾人心裡一緊,朱允炆也笑容有些僵硬,但他養氣功夫不錯,笑著說道:“畢竟是朝廷的政策,若是有問題,再做更改便是。”

“今年……”主事忐忑道:“今年秋稅以鈔抵稅的政策依舊是蘇鬆二府,但二府賦稅三百九十七萬餘石,最終交來的卻是九十六萬四千餘錠寶鈔,實繳稅糧僅有不足七十萬石……”

觸目驚心……朱允炆未曾想過蘇鬆二府的士紳富商們會做到如此地步。

近四百萬石稅糧,最後隻交來七十萬石,剩下的儘數用寶鈔抵稅。

確實,以鈔抵稅是朝廷頒布的政策,他們也確實可以這麼做,但他們這麼做的後果等同於吃絕戶。

如果皇帝看到這賬目,恐怕明年再想實行以鈔抵稅就困難了。

“你們好歹交一些啊……”朱允炆緊咬牙關,他沒想到這群人會這麼貪得無厭。

這已經是蘇鬆二府以鈔抵稅的第二年了,去年一百四十萬貫的實稅,被他們弄得朝廷隻到手不到四十萬貫。

今年更甚,近一百五十萬貫,朝廷到手的或許連二十萬貫都沒有……

說他們貪得無厭,朱允炆都覺得在抬舉他們,可眼下他已經沒有心思追究了,他隻在想自家爺爺看到這文冊後會如何作想。

“告停明歲夏稅的以鈔抵稅”

忽的,朱允炆宣布了自己的抉擇,而這樣的舉動也讓殿內眾人麵麵相覷。

顯然,朱允炆是想用這種手段來提醒蘇鬆二府的士紳富戶吃相不要太難看。

麵對他的做法,群臣沒有說什麼,隻是紛紛作揖應下。

至於他們背後會不會說什麼,那已經不是朱允炆考慮的事情了。

他必須在江南士紳和自己皇爺爺這兩邊勢力中間選擇一個平衡點,不然再放任江南士紳這樣下去,誰能知道他們會不會變本加厲?

想到這裡,朱允炆收斂了眸光,揮袖示意群臣告退,同時眼神放到了他們之中的黃子澄身。

“我等告退……”

群臣示意,紛紛作揖唱聲離去,隻有黃子澄留了下來。

待他們徹底離開,朱允炆這才對黃子澄道:

“已經過去四個月了,西南金銀礦場的事情進展如何?”

“開采進度不錯,四個月時間就開采黃金七百餘兩,白銀一萬四千餘兩,銅錠十二萬斤,折色下來幾近四萬貫。”

“在下問過工部和雲南都司的官員,若是沒有賊寇動亂,並且每年都能移民萬戶以充實各地礦場來保證開采,那明年應該能歲入三十萬貫,此後每兩年翻一番,直到歲入二百餘萬貫為止……”

黃子澄彙報的時候,儘管已經儘量平複心情,但他的語氣卻依然雀躍。

“真有這麼多?”

雲南礦場的產出讓朱允炆都不由愣神,黃子澄更是篤定的點頭:“雲南都司的礦工奏報,隻要礦工足夠,雲南僅銅礦便能歲產出數百萬斤,可鑄錢百餘萬貫。”

“太孫,若是朝廷能在雲南安生開采銀礦,那即便以鈔抵稅數額過大,也能依照渤海王所說的,以雲南礦石來彌補抵稅虧空。”

“何況,如今江東六府的寶鈔價格已經漲回每貫七百文,這次回收的寶鈔雖然數量多,但也值錢六十餘萬貫,隻是朝廷暫時不動用它們罷了,不能說朝廷虧損了百餘萬貫……”

黃子澄的話,聽去是在詭辯,但朱允炆此刻正需要這樣的詭辯來為自己開脫,因此他也不由頷首:

“雖然這麼說,但明年夏季還是得停一停這以鈔抵稅,以此來敲打敲打這江東六府之士紳富戶。”

“太孫英明……”黃子澄見說不動朱允炆,隻能唱禮認可其行為。

他的唱禮聲讓朱允炆十分受用,因此也不由沉下心來準備處理其它事情。

至於朱高煦的事情,恐怕早就被他拋之腦後了,而黃子澄見狀也說起了一件關乎朱允炆自己的事情。

“太孫,禮部和陛下那邊已經選定了太孫妃,據聞是光祿少卿馬全之女。”

“此外,燕世子妃與諸王子、世子妃均選出,其中武定侯的小孫女被選為渤海王妃,陛下準備在來年開春遷移一千軍戶北時,讓其隨軍北,與渤海王完婚……”

“郭英的小孫女?”聽到黃子澄的話,朱允炆有些忌憚。

如今傅友德等人已死,洪武開國元勳之中,便隻有耿炳文和郭英還活著。

郭英雖然未有拉幫結派的舉動,但他的舊部也不算少,如今他的孫女與朱高煦婚配,朱允炆不放心倒也不奇怪。

不過好在遼王朱植在去年就娶了郭英的女兒,如此一來朱高煦也分不到什麼好處。

想到這裡,朱允炆也淡然了:“隨他去吧,不過一孫女罷了。”

“是……”見朱允炆不在意,並且沒有其它要交代的話,黃子澄也在作揖回禮後退出了春和殿。

瞧他離去,朱允炆久坐許久後才看向窗外,隨後又將目光放到了朱元璋讓他掛了一年多的那篇削藩論。

望著那篇削藩論,朱允炆臉露出輕嘲。

“有才又如何?還不是一個臣子之輩。”

“轟隆!!!”

就在朱允炆輕嘲朱高煦的時候,在一片冰天雪地的山林之中也爆發了沉悶的爆炸聲。

隻是對於這爆炸聲,山中一個石堡的許多人已經習以為常,此刻他們更關注的,是正在拿著一根鐵棍的高大男人。

“這炸礦的聲音還挺大的……”

拿著手中鐵棍,朱高煦向一旁的亦失哈調侃著,隨後又將目光放到了這鐵棍。

這鐵棍四尺長,約拇指粗細,內裡被人用不知名的工具鑽出了一個孔。

這樣的鍛鐵空心棍,旁人或許不知道能用來乾什麼,但朱高煦可是清楚得很,因為這玩意就是他讓人弄出來的。

“走,去裡麵說。”

抓著鍛鐵空心輥,朱高煦帶著亦失哈與石堡的百戶官走進了一處簡陋的木屋之中。

他們進了木屋後,跟隨而來的林粟就讓人把木屋包圍起來,勒令所有人不得接近十步。

做好這一切,他才走進了木屋之中。

在進入木屋後,他便默不作聲的走到了朱高煦身旁,朱高煦則是拿著這鐵棍詢問麵前的百戶官:

“孟章,你是戌字百戶的老兄弟了,所以我才將這事情交給你做。”

“你現在告訴我,這鍛鐵的空心棍,到底能不能作為火銃來使。”

孟章,作為戌字百戶之中的老兄弟,朱高煦委派他來到著煉鐵石堡,在這裡監督煉鐵和秘密製造火藥。

月前,朱高煦又讓人送了一張圖紙給他,讓他按照圖紙的東西弄出鍛鐵的空心鐵管,也就是此時朱高煦手中的東西。

今日朱高煦來著煉鐵石堡,想知道的就是這鍛鐵空心鐵管到底能不能用。

對此,孟章也沒讓他失望,自信滿滿的作揖道:

“殿下,俺是按照您給的那圖紙製造的木車床,也是用這木車床弄出的這鍛鐵空心棍子。”

“俺問過弄出這棍子的鐵匠,他說這東西比銅銃管用太多,雖然俺沒試過,但肯定能用。”

“能用就好!”朱高煦拿起了那鍛鐵槍管,隻覺得它十分滾燙。

大批量製作火繩槍,這種事情朱高煦做不到,但這不代表他就要坐以待斃,等到能做到再去做。

儘管火繩槍還沒被朱高煦設計出來,但他知道火繩槍最耗時的東西是什麼。

無他,無非就是槍管罷了。

在工業革命以前,槍管一直都是火器之中最費時費力而需求最大的火器材料。

朱高煦製造不了火器,但他可以先製作足夠強度的槍管備用,到時候隻要解決火藥倉和擊發問題,他就能立馬用熟鐵熱鍛的技術將槍管和其它零件組裝起來,在最短的時間裡拉出一批可以戰場的火繩槍。

明代中後期的火繩槍槍管,簡單說就是熟鐵熱鍛,拿熟鐵皮通過種種方式敲成有孔的長棍,接口處熱焊,再在預定位置鑽點火孔,然後再處理一遍內膛到合規大小,最後用螺絲構造封死槍管尾部。

在明代中後期,漢人就已經發明出了腳踏式車床和立式車床來鑽銃管。

如今的朱高煦,不過是提前一百多年把這東西帶到這個時代罷了。

不得不說,這兩種車床確實好用,所鑽出的鍛鐵槍管可以說十分完美。

這槍管,比朱高煦前世去一些明清火器的博物館看到的火繩槍管還要好,可見明初鍛鐵技術有多麼成熟,工匠用料又有多麼紮實。

“這槍管製作一根需要多久?耗費多少?”

朱高煦一邊觀摩槍管,一邊詢問孟章,對此孟章也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用立式車床的話,三個人配合隻需要三天就能弄出一根來,而且這活簡單,就是隨便拉三個人來回拉動,也能在三天鑽出一根。”

“這根槍管也隻是三個師傅用了三天弄出來的,鐵料咱們自己開鐵礦不要錢,所以隻算師傅的工錢,成本也就一百五十文一根。”

“不過如果按照關內采買鐵料,雇傭工匠的價格來算,這一根槍管起碼得四百文錢。”

朱高煦搞基建的好處開始體現了,一根槍管一百五十文的價格,足夠他一直生產下去。

如果沒有鐵礦,那他就得花錢買鐵料來製造槍管,這一來一去價格翻了兩倍不止。

另外讓他詫異的是鑽槍管的速度,要知道他前世明明記得網說明清時期一根槍管需要一個月才能弄出來,怎麼到了這裡就隻需要三天了?

不過他仔細想了想,倒也覺得不奇怪。

有的東西看去需要二十幾天,但實際弄完也就半天的事情,例如朱高煦前世單位的一些材料。

隻要減去部分不必要的流程,生產力和行動力想不提高都困難。

想到這裡,朱高煦也就不再糾結,而是繼續追問道:“火藥的生產如何?”

“每日開礦消耗不少,眼下每個月能存四百多斤,現在火藥庫裡存了一千六百多斤,若是增添二十個人,每個月或許能弄出五千斤。”

孟章壓低了聲音,顯然他也知道渤海軍私下製作火藥是違反律法的事情,但他依舊願意為朱高煦製作火藥。

他的話讓朱高煦精神一振,繼而轉頭看向亦失哈:“調二百個女真健婦給孟章……”

說著,他又看向孟章,遞過去手中的槍管,同時交代:“二十個人製作火藥,剩下的人都用來製作槍管。”

朱高煦心算了一下,一百八十個人差不多每個月能製作出六百槍管,一年就是七千多。

眼下即將進入洪武二十九年,老朱又是洪武三十一年五月離世,十二月朱允炆開始監視自家老爹,次年七月靖難之役爆發……

如果隻算到洪武三十一年十二月,自己現在還有三十五到三十六個月的時間,哪怕隻算三十五個月,也能弄出兩萬多根槍管。

“兩萬多……”朱高煦呢喃著這數目,他並不確定自己在靖難之役中能拉出多少軍隊。

至少從眼下來看,哪怕他整合了投靠自己的六十九部,麾下兵馬也不太可能超過三萬。

兩萬的火繩槍,足夠將裝備這三萬人了,畢竟他不可能全軍火繩槍。

在線膛槍還未出現的時代,騎兵和重步兵在戰場的統治力依舊存在。

必須有足夠的長槍兵和騎兵,朱高煦才能發揮出火器的威力。

想到這裡,朱高煦心頭癢癢,因為他知道自己如果想要擊敗南兵,首要的就是有足夠的大威力火炮。

鑄造火炮,他已經有了人手,就是他當初從南京城物色而來的鐘匠。

在十九世紀以前,鑄造火炮和鑄鐘的辦法和方式沒有太大區彆,能鑄造多大的鐘,也就能鑄造多大的火炮。

朱高煦物色而來的鐘匠隻需要經過幾次實驗,就能製造出他所需要的火炮。

但眼下的問題在於,火器不比火銃。

朱高煦弄出槍管,旁人或許還看不出那是什麼,但火炮卻能一眼看出。

現在朱高煦沒辦法確定除他們四人外的其他人是不是錦衣衛,但凡有一個錦衣衛看到火炮,那他就得麵對老朱的嚴厲追責了。

正因如此,朱高煦才一拖再拖,甚至連火炮泥模都不敢讓人製作,生怕泄露了消息。

可如今不一樣了,隻要明年開春後鬆花江流域被渤海軍掌控,那朱高煦完全可以在下遊任何一個地方修建一處石堡,並選出一隊自己信得過的兵馬駐紮,進而研究合適模數的火炮。

隻要研究成功,立馬銷毀火炮,隨後按照比例製造足夠多的火炮泥模。

等老朱離開,幾個月的時間足夠自己鍛造百門火炮來應對接下來的戰事。

念頭通達間,朱高煦對林粟、亦失哈和孟章分彆交代道:

“眼下我能信任的人不多,除了你們以外,我還能信任的人就隻有傅讓。”

“這軍中有旁人的眼線,我們做的事情如果被他們知道,那必然會被奏我爺爺。”

“我要你們在軍中選五十個信得過的兄弟,最好在開春前選出來。”

朱高煦從未如此認真的與亦失哈他們交代一件事,聞言的他們也反應了過來,自家殿下恐怕想要做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不過他們並未往造反去想,隻當是朱高煦要做一些違反律法的事情,因此他們紛紛作揖:“請殿下放心。”

作揖起身,作為常年行走宮中的人,亦失哈不假思索的建議道:

“殿下,其實最好的人選就是俘虜而來的女真人,尤其是不會說官話的女真人。”

“我也知道,可你能確保他們會聽話,不會被收買嗎?”朱高煦有自己的擔心,但亦失哈卻想了想道:

“女真之中也有平常女真人聽不懂的話,如果殿下願意,可以讓嫌真部的弗達哈他們從更東邊帶來一些兀狄哈野人。”

“如果用這些兀狄哈野人來做事,即便是精通女真語的間客也不能收買他們。”

“好!”朱高煦頷首,看著亦失哈道:“這事情交給你去辦,最好帶多些人來,避免日後被人摻沙子。”

“殿下放心,奴婢不日就能將此事定案!”亦失哈恭敬作揖。

見狀,朱高煦也安心不少,心中對於推動火器研究的想法愈發濃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