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楚子杭

路明非躲在窄道裡，身邊是富山雅史和古德裡安教授的“屍體”。

諸神的黃昏來臨，他最後還是被小魔鬼推上了那個位置，掌握了權與力。但他覺得無趣極了，師姐死了，師兄死了，廢柴師兄死了，老大也死了，就連捧他坐上王位的小魔鬼也要死了，無儘的孤獨。

他和路鳴澤做了最後一次交易，隻不過，這次用的是身為哥哥的自己的命。

醒來後他麵對富山雅史和古德裡安教授，被兩人扛下火車。

他總算從一片混亂中明白過來，他回到了他入學的日子，他記得那天剛好撞上了自由一日。

那個掌握權與力的王不見了，他又變成了廢柴師弟。其實他以前還挺自卑來著，覺得自己所有的麵子都是師兄師姐撐起來的場子，現在他挺懷念的，沒有危險，大家都平平安安的，一直躲在師兄師姐之後又有什麼不好。

坐在一堆染血的屍體中，他捂著臉低低笑了起來，手心之下是威嚴的黃金瞳，所有玩弄人的命運與陰謀詭計，他都會全部斬斷！

“楚子杭，乾得不錯，”凱撒老大的聲音同上一個世界線一樣透著冷冷的笑意，“我這邊隻剩我和一個女生了。”

“我也隻剩一個女生了，不過很遺憾，她就是那個讓你們頭疼的狙擊手。”冷淡的女聲響起。

“今年不會是死局吧？那樣不是很遺憾？”

“是很遺憾，我還想贏你那輛布加迪威龍呢。”

“能走到我麵前，你比我想的強。”愷撒說。

“能讓凱撒這麼誇獎，很榮幸。”黑發的女生這麼說，臉上卻沒有絲毫表情。

啊嘞？路明非呆住了，這不是一個女生的聲音嗎，師兄感冒了？楚子航愷撒已經打了起來，金屬蜂鳴，他知道那是師兄的“村雨”和迪克推多之間的拚殺的聲音。

細微地腳步聲自窄道後麵傳來，路明非意識到了什麼，回頭見到了端著槍的諾諾。

“師姐！”路明非傻傻地笑了起來，再次見到諾諾時，他真的太激動了，無關愛情，隻是覺得能夠再見到鮮活的張揚的紅發巫女，真好。

他記得上個世界線的自由一日他真的以為諾諾死了，撿起槍支崩掉了楚師兄和愷撒老大，然後成為全校公敵，路明非縮了縮脖子，他這次可不想再出什麼風頭了。

“我是無辜的啊師姐！”路明非老老實實舉起手，仰麵躺下。

諾諾有些意外在這裡見到他，但是更意外的是覺得那個耷拉著眉眼的小弟變了，他的笑容彆有深意，好像幾個月內這個男孩就脫胎換骨了似的。

來不及深思，這一刻的分神是致命的破綻，從側窗躍下的蘇茜瞬間用弗裡嘉子彈命中了她的胸口，諾諾被麻醉仰麵倒地。

“等等等等師姐！我是新生是路人！”路明非轉身。

蘇茜沒有理他，拔出軍刀挾持昏迷的諾諾，大聲喊道，“我們贏了！愷撒！你失敗了！”

遊戲結束了，愷撒隻能遺憾地聳聳肩，“好吧，我們技不如人。太可惜了，我本來還想贏了就提出自由一日的特權追……”愷撒看見楚子杭鋒銳的氣勢，瞬間改口，“好吧，邀請你共度晚餐呢。”

什麼什麼？路明非有點傻眼，他記得老大和師兄不是王不見王的死敵嗎？！追什麼？用什麼燭光晚餐？！這兩個人鬥爭了這麼久終於摩擦出了火花？！不對啊，師兄和老大都是筆直筆直的直男啊！老大你的女朋友還在呢！

路明非從窄道裡出來，來到停車場上，他傻眼了，深紅作戰服的確實是愷撒沒錯，對麵黑色作戰服的人身形纖長，長得很像楚師兄，的從身形到麵容都確確實實是個女孩！

“你是誰？”愷撒有些不悅地看著這個無禮打量楚子杭的不速之客。

“路······明非？”就像上輩子一樣，師兄，啊不，師姐……認出了他。

路明非蔫頭耷腦地坐在雙層床上，看著窗外發呆，古德裡安用言靈·皇帝給他進行測試，他沒有心思演戲，一點反應也沒有。

他總算理清情況了，這個世界線，師兄確實變成了女的……他的記憶力那個仕蘭高中男生間的此獠當誅榜隱藏第一變成了仕蘭高中上下三屆學生心目中的唯一的女神，高不可攀的高嶺之花。綢緞似的黑發，素白的裙子，其他人都隻能仰望她的背影，每個男生都被楚子杭教會了暗戀的滋味，每個女生也嫉妒不起來，隻剩下憧憬和羨慕。

他回想起這輩子記憶裡的自己也是當中的一員。隻不過師兄，啊呸師姐一直獨來獨往，冰雪一樣凜然，隻可遠觀，自己也放棄得很快，就像仰望佛堂上的塑像一樣，後麵暗戀陳雯雯也是因為那個白裙女孩有點點像楚師姐的背影。

這麼說來自己可真渣啊，路明非渾身不自在，還沒想好自己過命的好師兄忽然變成了師姐，還是白月光那種存在，他惱羞成怒遷怒上了小魔鬼。

“嗨嗨小的在呢哥哥，你怎麼能怪我啊。”小魔鬼很委屈，“我都提醒過哥哥了這隻是另一個世界線而已，屬於你的世界一切都成定局，我隻能改變未來發生的事嗎！”

“哥哥隻不過是在追逐幻影而已。”路鳴澤咯咯地笑起來，語調裡卻是無儘的悲涼。

“不是幻影，”路明非歎了口氣，“至少這個世界線的他們都是真實的活著的，就夠了。”

芬格爾賤兮兮地湊上來問他要不要買3E考試的材料。

路明非凝視著這張賤格的臉，忽然笑了，“你又要坑我多少錢？”

“什麼話師兄我什麼時候坑過你，”芬格爾有些愣神，有一瞬間他以為麵前這個廢柴看透了自己，火車上一彆不到半天的時間他就跟變了個人一樣，“師弟你彆用那種惡心的眼神看我啊，我是直男。”

“吃夜宵不，我請客！”路明非不理會他的騷話，掏出學生證遞給他。

“師弟你不要因為退學就自暴自棄啊！師兄我有辦法！”嘴上這麼說，芬格爾手腳麻利掏出手機電話訂餐。

芬格爾啃著烤鵝滿嘴油光含糊不清地說，“師弟啊你以後有什麼事我兩肋插刀！包括你一路上念叨的那個諾諾，師兄幫你追她！”

“什麼兩肋插刀，不會用成語彆亂用！追什麼追，她不是愷撒的女朋友嗎？我不喜歡人家的！師兄你彆害我啊！”路明非想起上輩子就是這個賤貨師兄把自己喜歡諾諾的事踢爆，後麵全校都知道了。雖然也有自己表現得太明顯的原因。

“什麼愷撒的女朋友，愷撒在追求楚子杭，大張旗鼓的全校都知道。”芬格爾愣住了，忽然想到什麼，眼神一言難儘，“你這麼快就移情彆戀了？！你喜歡那個女殺神不如喜歡諾諾呢！我真怕你被楚子杭和愷撒一人一刀砍了。”

“什麼跟什麼！”路明非要尖叫了，這個敗狗師兄總能讓他抓狂，“我也不喜歡楚子杭呀！我跟她又不熟！”

“師弟彆裝了，”芬格爾同情地拍拍他，“你的資料都被扒光了，我看了陳雯雯的照片，乍一看有個角度確實有楚子杭那個味了，你高中沒有哪個男生沒暗戀過楚子杭吧，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路明非覺得冤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無論他說什麼芬格爾都一副“都是男人，我懂”的表情看著他。

最後路明非以3000塊買他的題庫換來他的失憶和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