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高明哥哥……眉頭微蹙,諸伏景光緊了緊相牽著的手。
“諸伏警官,你們怎麼來了?”蘭見到兩位警官,很是欣喜,有了上次的經驗,“大和警官”被生生壓在喉嚨裡。
……見到高明哥哥這麼開心?(蘭:我是替你開心,終於能見到哥哥了。)
“毛利小姐晚上好,因為一樁案子。”
“喂,高明,你們認識。”
諸伏高明從衣袋裡掏出白手套,仔細戴上,“毛利小姐是大學前輩家的女眷。”目光打量許久未見的親弟弟,身體更加結實強壯了,相貌也愈發成熟,頗有能獨自立於世間行走的男子氣概了。視線從十隻相扣的手回到臉上。
“夜深了,二位住在此處?”(兄長我還是單身,你小子年紀輕輕就同居?毛利小姐身上還穿著你的衣服,坦白從寬。)
“諸伏警官晚上好,鄙姓綠川,名子瑜。”諸伏景光向前伸出右手,“停止的炸彈位於一樓西側配電室內,犯人已逃。”
諸伏高明詫異,當下了然,伸出戴著白手套的右手,二手相握。“綠川先生,幸會。這位是大和敢助警官。”
“喂,高明,快點。”
諸伏高明欲抬步跟上,與景光擦肩而過時,耳邊傳來熟悉親切的聲音,“一切小心,液體不可晃動。”
兩位警官進入樓內查看,諸伏景光與毛利蘭站在外麵。今晚是滿月,月亮又大又圓。
他的衣服緊貼著自己的皮膚,他的身上一直很好聞很清爽,是用什麼牌子的沐浴露的呢?
他現在看著公寓樓,應該是在擔心諸伏警官吧。今晚真的好凶險,人生有死,修短命矣。我不願,再錯過他。我更不會,讓他在兩年後的那個夜晚死去。
搖了搖相扣的手,諸伏景光看向蘭。
“子瑜,等長野的工作結束,我想告訴你一個秘密,希望你知道以後,不要不理我。”
“我不會不理蘭。”比今晚月光更皎潔的是月光下的少女,此刻正溫柔恬靜地看著自己,她的紫色眼眸被自己一個人的身影盈滿,再也容不下其他。
若真有輝夜姬,恐怕就是眼前人的模樣了吧。
方才子彈截斷了她一小撮發絲,他的手情不自禁撫上了她斷掉的發尾,細細摩挲,隨後又緩緩來到了白淨的臉龐。少女害羞低頭,臉頰浮上紅暈。
“剛才蘭為什麼不離開?”低啞的聲音,手指滑過線條清晰的下頜,輕輕抬起她的下巴,他想親耳聽見她的回答,他想親眼目睹她的神情。
少女眼神遊離嬌羞,很快便下定了決心,微微一笑。
“因為我……”
“你們隨我們去一趟警局。”大和敢助腳步頓住,“抱歉。”
……高明哥哥,請看好你的發小。
“我可以,但現在很晚了,蘭明天還有工作,我先送她回去休息,隨後就來警局。”
長野縣警局內
“炸彈威力巨大,足以炸毀一整棟公寓樓。”
諸伏景光頷首,“他逃跑時已受傷,最近不會行動。”
“高明,你在這裡繼續了解,我去爆炸處理班那邊盯著點。”
大和敢助離開了問詢室,問詢室內全程有監控錄音不便,諸伏高明與諸伏景光來到了警局外麵的隱蔽空地。
“高明哥哥,對不起。”與唯一的兄長分彆數載杳無音信,景光自覺有愧。
“士彆三日,何況已逾三載,景光長大了。今日相見,景光並未舍棄理想,身為兄長很欣慰,無需抱歉。”高明把手扶上景光肩膀。你安全,便夠了。
警局地理位置座山環水,從這裡看過去,外麵還是那片茂密的小叢林,小時候甚至能藏身於林。但現在看來,可真矮啊。而長野縣也還和走時一樣,一點都沒變。
壓低聲音,“公安工作凶險,景光要時刻警惕,小心謹慎。”
“謝謝哥哥。”心中鬱結得以解開,景光欣慰。“另有一事,犯人逃跑時被我擊中了右側肩膀,因此可在醫院搜索。”
高明頷首,弟弟的事是機密,槍也不便上交。犯人棄槍遁走,想必不會留下指紋。
那時蘭大喊“普拉米亞”,犯人這才攻擊蘭的,蘭知道些什麼呢?
“還有何事?”見弟弟似在猶豫開口。
“我知道高明哥哥曾來東京找過我……”
“哦?”
“是蘭告訴我的,她說曾經在東京市立博物館見到過高明哥哥。”
“的確如此,她知曉我們的關係?”
諸伏景光搖頭。
眼前浮現今日二人手牽手,少女光著小腿身穿弟弟衣服的一幕。再後來若不是敢助打攪,他們應該已經……
輕咳一聲。“發乎情,止乎禮。毛利小姐應當年紀尚輕。”
諸伏景光微微臉紅,有點像小時候偷偷做壞事時被哥哥抓住。“我和她,目前還不是。”
“但卻心悅於她。”
被說中了。
“兵貴神速,難得有喜歡的,不要錯過。”
“哥哥你知道的,我的身份……不便。”更何況我喜歡的人,她心悅之人卻是哥哥你。心頭像是被沉重的石頭死死壓住,喘不上氣。
高明拍了拍景光肩膀,“倘若她也正好喜歡你,將來遇到危險,你會更珍惜身家性命,不會留她獨自一人孤單在世。”倘若僅是你喜歡她,將來遇險,你會毫不猶豫舍棄自己來保護她。弟弟,我不想你有事。而且毛利小姐,她亦是心悅於你。
“很好,完美,今天收工,明日繼續。”
“武內先生,時間還早呀,太陽還沒下山。”毛利蘭不解,連下午四點都沒到。
武內未波依然走在時尚最前沿,粉綠花的襯衫配煙灰色的小辮子,摘下墨鏡。
“蘭小姐的男朋友可是一大早就跑來請求我,今天儘量減少工作安排,說是你昨晚沒休息好~”嘖,真是令人遐想。
“是這樣嗎,那謝謝武內先生,我明天一定會好好努力的!”一個九十度大鞠躬,毛利蘭向更衣室跑去。
回想起昨晚,景光送自己回酒店,還讓自己無需定鬨鐘,他會來叫醒自己。
結果早上他來敲門叫醒,手裡端著自助餐廳拿上來的早餐,就是為了讓自己多睡一會兒。
在更衣室換好衣服,掏出包包裡的手機,有一封新簡訊。
【有關昨晚的案子,想問問蘭的想法,我在外麵等你。———子瑜】
毛利蘭向門外跑去,這種迫切想見一個人的心情在此前的人生裡,從未有過。
他果然就在那裡,他就獨自一人站在那裡,氣質溫潤卻清冷,遺世而獨立。
毛利蘭跑至。“子瑜,我們一起去警署吧,我會把知道的都告訴你們。”
毛利蘭看著眼前的三位警官以及景光。
“我覺得犯人是個女的,因為她全程不說話,穿著寬大的鬥衣,就是為了掩蓋性彆。”
“我還覺得她是個外國人,因為她挺高的,日本女性沒她那麼高。”
“因為爆炸,我往最壞的猜,她就是歐洲恐怖分子普拉米亞。”
“此外,可以配置中和劑來解除炸彈……”
上原由衣驚掉了下巴,另三位男士難掩瞳孔中的驚訝。
毛利蘭尷尬笑了笑,嗬嗬,你們彆這麼看著我,我有外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