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看出來？”蘇父轉臉問妻子。

蘇母捏著下巴，似乎聞到八卦的味道：“你想想，言言從高中畢業後，給她買房，很少回家。”

“前幾天，突然拿著行李箱出現在門前，說要在家裡住一段時間。”

“這一行為可疑中重點。要不我打電話問問小深？他們住在一起，肯定知道什麼？”

蘇父將剝好的橘子，分成一瓣一瓣，放在蘇母手裡，保持理智地說道：“他們都這麼大，有什麼事，他們自己會解決的，你不要操心。”

“話是這麼說。”蘇母吃著橘子短暫沉默後，心中八卦安耐不住，拿起手機，“我試探問一下，問不出來，不再過問。”

蘇父沒有辦法，隻好由她去。

兩人談戀愛開始，蘇父很縱容蘇母，蘇母像做什麼事，蘇父全力在背後默默支持，為蘇母兜底。

蘇母撥打過去秦深的電話。

鈴聲響了三下後，秦深接通，“乾媽，這麼晚，有事嗎？”

蘇母坐直：“小深，吃飯了嗎？”

秦深：“吃了，乾媽你呢？”

“吃了，吃了。”蘇母語氣顯露擔心，“小深，言言在嗎？最近，打她電話，都不聽，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她沒有回家，心又揪起，她會去哪裡？

一開始，秦深有想過她是不是回家去？

如今，發生這事後，秦深沒有臉麵見兩老，特彆是蘇母，從小到大，蘇母對他特彆好，很關心他。

秦深坐在蘇言臥室的地麵，靠著牆壁，“沒有，言言她最近工作很忙，可能臨近年底吧。”

“這樣啊，行，我還以為你們之間鬨什麼矛盾，一個兩個都沒有消息。”蘇母吃著蘇父遞過來的草莓，“那...你們的進度...如何？”

“什麼？”

蘇母抿了抿唇，語氣一揚：“你不是喜歡言言嗎？進度情況不好？要不要乾媽幫幫你？”

秦深沉默半晌，“目前都很好，不用擔心。”

蘇母問半天，問不出個所以然，暫時放棄，簡單聊了下，很快掛斷電話。

沒有就此作罷，又打電話問了百珺，百珺表示不知道，說最近沒有聊天，還反問出了什麼事。

被蘇母隨便用幾話關心話，搪塞過去。

蘇父見老婆越來越上頭，又怕被蘇言知道後，兩母女肯定要大戰一場。

那隻能犧牲自己，蘇父拉著蘇母回臥室，兩人躲著被窩裡，看網絡帥哥，才得以結束。

而正在工作的蘇言接通百珺來電，點開擴音：“什麼事？”

百珺：“你和秦深出了什麼事？蘇姨剛才打電話來我這裡了。”

“啊——”蘇言敲打鍵盤的手忽然停下，立馬將關掉擴音，拿起手機，壓低聲音，“我媽給你打電話問我和秦深？”

“沒錯。”百珺說，“你們不會真出了什麼事吧？”

蘇母的眼力勁不是浪得虛名。

蘇言起身離開椅子，一把倒躺在床上，側身縮成一圈，道：“我跟你說件事，但你一定要保證，誰都不可以說！”

百珺舉起三根手指：“好，我發誓，菩薩是在哪個方向，我好去發誓言。”

“西邊吧。”

“為什麼在西邊？”

“孫悟空不是去西邊取經嗎？”

言而有理。

百珺向著西的方向，跪著發誓，說了一些詛咒顧溟的話。

完畢後，百珺對著手機說：“好了，說吧。”

蘇言唧唧嗚嗚小聲道：“我@#￥%%做了。”

“什麼？”百珺隻聽見一個“我”字，後麵粘在一起，根本聽不清，“沒有聽清，你再說一次。”

蘇言起身，來到門口，打開門，探頭出去，檢查外麵沒有人之後，鎖上門，躲在被子裡，說道：“你和顧溟第一次，誰是主動一方？”

“啊——”話題轉得很突然，霎時間，百珺反應不過來，“怎麼說起這個？”

“因為你很少說這些。”蘇言直言道。

雖然她們認識十幾年，會討論動物的本能，但很少用自己作為主角，來敘說細節。

可能不是熱衷於聊戀愛話題，她們的工作幾乎暫滿所有時間，剩下時間隻想好好休息。

她們永遠開始話題是客人是多麼無腦，老板多麼會吹牛，八卦有多麼離譜，結束話題是錢，錢如何生錢，要掙大錢。

以及，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

百珺愛情的煩惱來源，一直是顧溟。

蘇言沒有那晚醉酒，這輩子沒有摸過男人，男人隻是同事，同學，路人或者客戶，更不會是親密緊連的關係。

百珺也要求她發誓，蘇言下載指南針APP，找到西邊，跪著，喃喃自語發誓，同樣用秦深來做籌碼。

百珺說：他們之間第一次是在喝醉的情況下發生，那時兩人還處於曖昧，相互好感，但誰都沒有勇氣戳破。

在酒精催促下，腦子失去控製，將顧溟“吃”了。

“原來是這樣。”蘇言垂下嘴角，定個幾秒後，“前幾天，律所慶祝我創收千萬美元，我喝了好多酒，等我清醒過來，秦深躺在我懷裡，我和他.做了。”

“什麼——”百珺音量直接穿過隔音玻璃，傳遍整個小區，圍繞著茶幾轉了好幾圈，“秦深.禽.獸！這分明是趁人之危。”

蘇言心虛舔了舔唇，抿嘴道：“其實...是我先動手。”

“這樣。”百珺知道他們之間的羈絆，說不清葉理不清，比血緣關係更加緊密，反問，“那你們打算怎麼辦？你想要負責嗎？”

負責。

不可能。

蘇言從醒來，見到秦深那刻起，她的大腦一片空白，當秦深提出要她負責時，腦海裡很混亂。

知道秦深喜歡自己，可是她是喜歡他嗎？

一旦接受，在未來發現其實不是愛，隻是沒有任何情感的負責行為。

最後受傷的人，會是秦深，甚至連同蘇父蘇母受到傷害。

不過是一場酒精指導的錯誤，蘇言不能將傷害再次擴大。

“不想。”蘇言頓了下，“但秦深想負責，所以現在我無法麵對他，逃回家裡。”

對麵百珺聽到她的回答後，陷入沉思，半晌後，“這會不會是顧溟教他？”

“那有這麼巧合。”蘇言說。

百珺道：“我當時是因為發生關係後，才答應做他女朋友。”

“現在秦深不是在顧溟公司上班嗎？以我對顧溟的了解，如此惡心招數，肯定是他想出來。”

“想一想，你喝醉了，一個大男人推不開你嗎？我不信。”

“肯定是秦深想通過那晚，想吃定你。”

百珺堅定的語氣，讓蘇言猶豫了，那晚秦深是清醒，雖是她主動，麵對喝醉酒的她，秦深完全能用力氣，推開她。

她再怎麼主動，再醉得很厲害，抓著秦深不放手，正當壯年的秦深能推不開她，狗都不信。

除非他不想推開，想順著蘇言意思，半推半就，等蘇言回想起，的確是她主動，讓她吃了這個啞巴虧。

答應秦深提出的負責，那他上位成功。

明天還要上班，兩人沒有聊多久結束通話。

掛電話前，百珺給出身為過來人的忠告，秦深存在欺騙行為，還是快點要他搬出去，不然他們之間的拉扯時間，會更久。

這下子，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最後，百珺飆來一句，“爽嗎？”

蘇言一下子，被她大膽的發言，在咽口水時，嗆到：“咳咳...還...行。”

“那就好，起碼那晚沒有白過。”話落，通話結束。

蘇言除了工作時間，其餘時間腦子裡，莫名冒出秦深那超級明顯結實“王”字的腹肌。

隨著時間最長，秦深出現的次數越多，連她去一趟茶水間，都會想起他。

開完會，蘇言走出會議室，被前台叫住，“蘇律，有您的信件。”

會議室在前台隔壁。

接過信件，蘇言摸了摸文件袋，很薄，仿佛裡麵沒有裝東西，向前台同事，“謝謝。”

走回辦公室。

蘇言放在電腦，坐在辦公椅上，撕開文件袋，裡麵隻有一個防水袋，裝著一片內存卡。

再看了看快遞單麵，寄件人地址那一行是熟悉的倉庫地址。

蘇言心跳咯噔一下，怕這個內存卡有病毒，她向行政要了一台空白電腦，才敢.插.入內存卡。

鼠標點開文件，裡麵有兩條視頻。

一條是蘇言與秦深住的房子，門外的監控視頻，監控鏡頭拍到秦深開門，以及開門密碼。

另一條是一襲黑布的人，由頭蓋到腳，背景是廢棄酒店。

他敲了敲鏡頭，“好了嗎？聽到嗎？”

過於三秒後，他衝著鏡頭歪了歪脖子，出聲道：“蘇言聽到嗎？”

他的聲音用變音器變成沉悶粗壯的機器人聲音。

“好久不見，捉迷藏你輸了哈哈……想來和你打聲招呼，畢竟你想儘辦法想抓我，那我給機會你。”

“算是，捉迷藏你輸了的福利。”

“哦，對了，12月7號，我會去你家找秦深玩，是那種沒命的玩，你記得提醒他不要隨便給陌生人開門。”

“不然，沒有挑戰性。”

“再見。”

話音剛落，視頻結束。電腦突然藍屏關機，倒出她的影子。

蘇言臉色蒼白，眼眸漸漸被一層暴戾覆蓋，語氣轉冷，“沈英哲，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