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親口說有喜歡的人,周盈誤以為這個人是她,才來到這裡警告她。
蘇言淡淡笑一聲,搖著頭道:“我想必你是搞錯人了,秦深的確有喜歡的人,但這個人不是我。”
她說話的語氣很堅定,眸裡全是坦然和認真。
讓周盈一時間,真以為是她搞錯,搞錯了人。
秦深喜歡的人不是她。
瞬息,周盈思緒很快回籠,“那他有帶人回家見你們嗎?”
回想起,那晚在車上的交談,秦深除了說有喜歡的人,再也沒有說話。
叫他把人帶回家裡,而是他轉頭看向車窗外麵。
那時的蘇言沒有留意,沒有繼續追問,對於彆人的隱私,她一般不會感興趣。
“沒有是吧。”周盈輕嘖一聲,“為什麼你不願意相信,秦深喜歡你呢?你在否定什麼?”
“還做什麼律師,我說的話很難理解嗎?”
話音剛落,周盈猛然起身,推門離開。
她實在受不了,蘇言非要把秦深推開的態度,甚至連承認秦深喜歡她,都不敢。
一霎,周盈明白愛情是無解,人全是一樣,在愛情的胡同裡兜兜轉轉,到了出口,才知道,入口即是出口。
蘇言被她問話,目光直愣愣望著來回轉動的門。
門因為周盈用力過猛,導致現在前後來回扇動。
她無法想象與秦深戀愛的畫麵,是多麼辣眼睛。
回到辦公室,蘇言接到村長的電話,來詢問什麼時候能拿到村裡征地的補償款,陳伯需要用這筆錢,繳納女兒的醫藥費。
補償費是一筆巨大款,才過去沒多久,按照規定是三個月內,要到村民手裡。
蘇言說:“目前還沒有確定日期,按照流程最快要到十天後,九曜那邊才能給到具體日期。”
村長表示理解,越快越好,因為時間不等人。
蘇言結束與村長的通話後,給魏賀打了電話過去。
和他商討日期,最後還是沒有定下來,蘇言得知是財務那邊還沒有下來。
也就是秦深所帶領的部門。
真是注定要見他。
臨走前,被齊修叫住:“蘇律,今晚有空嗎?”
蘇言停到腳步道:“今晚約了客戶,沒有,再見。”
話音剛落,轉身踏出律所。
齊修目送她離開,拿出他隨身攜帶的筆記本,是蘇言工作行程,以及和客戶用餐時間與地點。
翻開今日,晚上是空白,但上麵那層透明薄膜上麵寫著“生日快樂”。
沒錯,今天是齊修的生日。
還有,說明她剛剛撒謊了,不是去見客戶。
那她去見睡?
齊修收拾一下,跟著蘇言下班,怕引起注意沒有開車,在路邊叫了輛出租車。
一路跟在蘇言車後麵。
.
蘇言很用心給秦深,挑選了一家私房菜,是粵菜。
這家粵菜館的老板是地地道道的嶺南人,因為女兒來這裡讀書,一家人舉家北上。
在若城開了一家私房粵菜館,養家糊口。
重點是秦深是小學生口味,吃不了辣,粵菜講究原汁原味,很適合秦深的胃口。
把位置發送給秦深,而她早早開車過去,要選菜,每天的菜色都不一樣。
被人選完,就沒有新鮮的靚菜,選了秦深愛吃的
蘇言特地要了個紅木風格的包間,家具裝飾皆紅木製造,比較有私密性。
將兩人份的碗筷碟子,蘇言全用熱水過了一遍,入店隨俗。
蘇言站起來,俯身把筷子擺放在筷架上,碗碟上下整齊疊放,又將椅子拉出來,留出剛好進去的空隙。
左右上下,再次確認沒有問題。
她才放心坐回椅子,他們的位置是緊靠著,有一臂的距離。
蘇言咬著嘴唇,無聊眯著眼眸直勾勾盯著門板,腦海裡,時不時彈出來周盈那句話:“秦深喜歡你十八年”。
蘇言邊想邊抿唇搖頭,心跳聲隨著秒針轉動,越來越大聲,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緊張起來。
比她第一次打官司,第一次單獨見客戶,第一次成為合夥人,通通要緊張。
蘇言平時對他的態度是愛來不來,接受不了滾。
“扣扣。”響起敲門聲。
蘇言立馬挺直腰板,注視著門口。
門被打開一瞬間,走進來是裝著黑色小馬甲的服務員,“請問什麼時候上菜?我們是現炒及上。”
蘇言低下頭看了下手機,現在是下午五點三十七分,抬起頭道:“二十五分後可以開始做,做好就上。”
“好的。”服務員退出去,門被關上。
整個包間隻能聽到蘇言的呼吸聲,非常安靜。
已經過於二十分鐘,秦深還沒有到來。
“秦深喜歡你十八年。”又在她腦海裡閃過,她深歎了一口長長的氣,拿起手機給百珺打電話。
響了幾下後。
百珺接通道:“吃飯了嗎?”
“沒有。”蘇言聽到百珺的聲音那一刻起,整個人放輕鬆,屁股在椅子上,不斷往下滑,“珺,我...”
百珺在商場裡巡邏:“說吧,時隔十一年,又遇到你搞不定的事情。”
蘇言的音量自動調小聲,說道:“今天。”
“嗯嗯。”百珺說。
“周盈。”
“我記得她,上次在你家莫名其妙開噴的矯情小公主,她怎麼了?”
“她...”蘇言怎麼都說不出口,五官全皺在一起在用力。
百珺催促道:“她到底怎麼了?快說,我快急出尿了。”
蘇言用儘全身裡的力氣,宛如說唱歌手般的語速,一口氣說出:“她周盈說秦深喜歡我喜歡了我十八年。”
“......”
包間安靜,手機對麵也安靜。
這讓蘇言心裡莫名有一股不安在波動,小心翼翼問:“百珺你還在嗎?”
“......在,我在。”被她的詢問,叫回了百珺的思緒,這一天,還是到來,語氣裡充滿著無奈,仿佛她守護了十幾年的秘密,突然被人截單,那種憋屈感,心裡很難受。
百珺:“信嗎?”
“我...不知道。”蘇言的確不知道,雖然周盈很嚴肅告訴她,但是也極有可能是秦深為了喜歡之人,不受到周盈的打擾,才說了個謊,也不一定。
百珺心裡念叨:我知道,是真的。
蘇言很聰明,什麼都能做得很好,唯獨是愛情相關,猶如塊不可雕的朽木,一竅不通。
大學之前,有秦深在,大家都認為秦深和蘇言是情侶關係。
喜歡蘇言的男孩子,通通被秦深課下警告過,不許靠近蘇言半步,連告白無法告知蘇言。
蘇言無法接觸到愛情。
大學之後,秦深出國留學,蘇言剛讀大一,因外貌搶眼,以及她身上那股神秘又高雅的氣質,吸引了不少人。
上有大四大三大二的師兄,下有同年齡的同學們,雖說不是全部,兩三天就有人在路上,問要蘇言的微信。
隻要理由正當,蘇言不會拒絕。
可是,他們在微信聊了兩下天,很快放棄,因為她說話很直接。
外加蘇言很強勢。
男生會問:你覺得我怎樣?
這種問題,蘇言一般回:請問你是誰?
聊了幾下,蘇言想起是誰後,回:一般。
安然無恙度過了本科時間,直到蘇言上了碩士課程,有位很有風趣的博士生學長喜歡蘇言。
一開頭直接對蘇言說:喜歡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嗎?
就這句話,不久後,如果不是百珺做思想工作,拆穿那學長的幼稚賭注戲碼,蘇言差點答應和他交往。
那時,百珺發現蘇言是當彆人說了喜歡她,她會自我攻略,慢慢喜歡上對方。
當然下頭也很快,一旦發現對方做錯了,蘇言立刻抽回感情,開始反擊,學長最後是延畢兩次,後麵出來工作時,再次相遇,結果輸給了蘇言。
偏偏現在說喜歡蘇言的人,是秦深。
一個絕對不會對不起蘇言的人,對蘇言通通百依百順的人,爆發式發起猛烈攻擊。
長達十幾年的隱忍,越是隱忍,越是壓抑著感情,到頭來,隻會更深沉,更炙熱。
蘇言,這次你還能逃得過嗎?
蘇言聽到手機話筒通裡,若有似無連綿不斷的歎氣聲,“百珺,你還在嗎?喂?”
“你在猶豫什麼?或者說,你為什麼不信?”百珺問。
隨著屁股的滑落,蘇言整個人蹲在餐桌下麵,雙手交叉疊放,枕在椅子,下巴抵在手臂道:“之前,他有跟我說過有喜歡人,現在想他是不是拿我做擋箭牌?將周盈的注意力引到我身上。”
“這樣的話,那他挺混蛋。”百珺評價,“那你不要信,或者直接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們又不是外人,是家人,不需要藏著掖著。”
百珺也是,不是藏著掖著的人,特彆是感情。
蘇言聽到開門聲音,頓時想起她現在蹲在桌底下方,眼眸慌張打量處境,急於起身,確因椅子是紅木很沉,椅子推不開。
後坐力太大,蘇言整個人直接坐在地麵,聽到門口傳來秦深的聲音:“還沒有來嗎?”
蘇言更加小聲捂著話筒道:“晚點再說,拜拜。”
此時,秦深眸光掃過桌麵上的餐具,見是已拆開,被衝洗過,整齊擺放著,繞著桌麵,剛走到椅子旁邊。
見到蘇言整個人縮在餐桌底下,全臉通紅抬起頭,眼眉凝起惶恐望向自己。
像鳥巢裡剛出生麻雀寶寶們那樣可愛。
這一幕,秦深眼眸微微一顫,嘴角翹起,站在她麵前,蹲了下來,與她視線平行,聲音不由自主變軟,和壓低嗓子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想偷襲我?”
蘇言眉頭一鎖,眼前這人居然這樣想自己,肯定是拿她做擋箭牌,不會像生病那樣,霎時間,喜歡上她。
混蛋。
秦深起身,挪開她麵前椅子,俯身向她伸出手,聲音柔柔的:“起來。”
蘇言仰起眸,把手放在他手上,嘴巴不動,腹語道:“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