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到了，你先彆說話，秦叔替你罵那小子！”
秦叔第N次叮囑，宋念第N+1次點頭。
雲舟劃破夜空，在一處地方開始茫然轉圈。
“是這個地址沒錯啊，怎麼沒有入口呢？難道壞了，不該呀？”
秦叔拿著羅盤嘀嘀咕咕，宋念乖乖坐好，一言不發。
雲舟正下方。
鐘長老背著手仰麵看天。
“他們為什麼不下來？”
鐘煜期站在鐘長老身後一動不動，看的鐘長老氣不打一處來，
“說話！”
“你不讓我說的。”
“現在可以！”
鐘煜期歎了口氣，
“你是不是忘記關掉隱匿陣了？”
鐘長老：“……”
“清風衙朱雀區分區總捕頭，秦耀光，見過鐘長老。”
“哈哈，免禮。”
秦叔與鐘長老寒暄見禮，又各自指著身後小輩互相介紹，然後先後入席。
宋念與鐘煜期互相點頭示意，而後跟著各自長輩規矩入座。
兩方人馬各自占著一邊方桌，長輩言笑晏晏，小輩閉口不言，像極了當代青年修士相親現狀。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秦叔警鈴大作。宋念是他看著長大的，早就當成了女兒一般，哪能被一個隻見過兩次麵的混小子勾搭走，化神後輩也不行！
“所以，秦總捕頭是願意去戒律堂了？”
“我不，什麼？”
秦叔正要拒絕，突然聽到了自己升職的消息，說到一半的話卡在嗓子裡，變成連成片的咳嗽。
鐘長老遞上仙茶，“秦總捕頭的表現我都看在眼裡，孫堂主也誇你有勇有謀剛正不阿，剛好戒律堂下屬明鏡司司長要退休了，正需要秦總捕頭你這樣的人加入。秦總捕頭，這是不願意？”
秦叔連忙搖頭，起身感謝仙盟感謝鐘長老感謝孫堂主，同時表示自己願意為仙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感謝完畢不忘給宋念一個眼神，“鐘煜期這小子不錯，適合做仙侶。”
宋念的全部心神都在桌上的靈果仙茶上。
我勒個去！這是月魂果吧，傳說中吃一口都能漲幾年修為的好東西，她隻在戲劇裡看到過，這好東西居然不是杜撰的？
不愧是化神長老啊，一出手就是頂級好貨。他們聊得挺開心，自己拿一個沒人在意吧。
宋念正要暗戳戳伸手，猝不及防就收到了秦叔的眼神，不由得無奈。
還說讓我不要被迷惑，結果你自己先投降了啊。
“這就是宋捕頭吧，果然出類拔萃，是我仙盟的棟梁之材。難怪煜期一定要我推薦你做優秀捕頭呢。”
鐘長老將話題轉向宋念。
宋念連忙起身，雙手順勢上舉，規規矩矩行了個禮，“都是仙盟栽培的好。”
“哎，也是宋捕頭自己努力。發現深淵氣息，那可是大功一件，隻要修為提升上去，日後前途不可限量，不比煜期差。”
宋念心裡樂開了花，聽聽，化神大佬親自認定，仕途有望啊。
至於修為，雖然修煉是不成了，但自己有金手指啊。等自己回去好好研究金手指，看看那些點數是怎麼來的！修煉什麼的早就落後了，她直接加點升級。
宋念秦叔鐘長老聊的開心，不約而同忘記了席上的最後一人。鐘煜期也不介意，掏出一個陣盤看了一眼，而後眼觀鼻鼻觀心安心當背景。
“不知我走後，這個總捕頭是誰來接手呢？其實宋念這孩子不錯，工作一直認真負責……”
聊了一會兒，秦叔將宋念推到台前。
太著急了吧。宋念心裡這麼想著，身體卻坐的越發筆直。
“宋捕頭確實有勇有謀，不過總捕頭一職仙盟另有安排。”鐘長老看了一眼鐘煜期。
秦叔立刻懂了，忙分了茶水給宋念，一同敬鐘煜期，“多多關照啊。”
鐘煜期起身碰杯，開口前看了眼鐘長老，得到肯定回複後，這才定定看向宋念，“你很特殊，你知道嗎？”
黑曜石般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宋念，微風吹過，發絲飛揚，在月光的照耀下，趁得鐘煜期宛若謫仙。
鐘長老愣了一下，自己這曾……孫難道對宋念有想法，沒看出來啊？
宋念有一瞬的小鹿亂跳，第一次發現鐘煜期的聲音也很好聽。
“是，是嗎？”
“是，你兩次近距離遭遇深淵氣息，卻次次全身而退，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你知道原因嗎？”
鐘長老揪斷了幾根胡須，恨不得跳起來將鐘煜期踹出青雲城，你就這麼執行任務的？我辛辛苦苦謀劃這麼久，就是讓你不露聲色靠近卻不引起對方懷疑，結果你直說是吧？對方能直接回答你，我還在這拐彎抹角請客吃飯是為什麼？
秦叔也呆在原地。怪不得，化神長老主動邀見，怪不得，默默無聞突然升職，他居然真以為是自己的努力被上麵看到了。居然牽涉深淵，宋念怎麼會牽涉深淵？
莫非，是老宋？
秦叔將宋念護在身後，“丫頭，你好好說，鐘長老代表仙盟，定會護你平安的。”
宋念很感動，秦叔是真的把她當孩子照顧。不過連化神長老都出動了，深淵的事情，比她想象中還要嚴重。不能隱瞞，索性，她也沒什麼好瞞的。
“我不知道。”宋念如實回答，她確實猜測過金手指幫忙的可能，但這隻是猜測，隱瞞猜測應該不算說謊吧，而且，她下意識不想暴露金手指的存在。
“深淵關係重大，宋捕頭雖然這麼說，但……”鐘長老果然不信。
“她沒說謊。”鐘煜期拿出一個陣盤，“我在這裡布設了真言陣法，說謊會被雷劈。”
此話一出，鐘長老和秦叔的後背同時一涼。
鐘長老更是毫不掩飾的怒視鐘煜期一眼，同時神識傳音，“你怎麼不提前和我說一聲。”
“你不讓我說話的。”
……
眾人重新落座，此時的氣氛再不如前，有真言法陣在此，所有人說話都小心起來。
“所有涉及深淵的都是大事，仙盟很重視你的情況。”鐘長老道。
“她還是個孩子，宋念的父母對仙盟都是有大功的。”秦叔道。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宋念小心翼翼道，沒有雷劈，她鬆了口氣，看來隱瞞猜測不算撒謊。
“那就隻能等下次深淵事件再看了，你願意配合仙盟做調查嗎，有報酬的。”鐘煜期道。
還有這好事？沒有監控，還有報酬，仙盟以人為本，果然不是說說而已。
宋念連忙點頭。
“要什麼？”鐘煜期道。
還沒乾活就有報酬拿？
宋念不由得看向鐘長老，對方沒有反對，她對仙盟的待遇有了全新認識。
“升職。”這是秦叔的傳音，他快退休了，既然是交易，那他的位置剛好給宋念。
秦叔是好意，升職也確實是宋念心心念念的想法。可看著鐘煜期身上的北鬥，一個紅色的法袍突然占據了宋念全部心神，揮之不去。買不起正版，她還買不起高仿嗎？
宋念抬手指向鐘煜期，猶豫著該怎麼開口。
鐘長老卻突然瞪大眼睛瞬間拍板，“可以！”
隻要能查清宋念身上的秘密，一個曾……孫算得了什麼，反正他也從沒讓自己省心過。學校時還有仙子被外貌迷惑暗送秋波，結果沒多久一個個就被鐘煜期氣走。從此鐘煜期仙侶的事情就成了他的一個心病。
難得有人自投羅網，這可不能放過。
“宋捕頭好眼光，我這孫子長得帥薪水高，工作認真，最適合做仙侶了。”
秦叔正要開口，鐘煜期已經紅著耳朵躲到一旁，“不行。”
宋念知道他們誤會了，連忙搖頭解釋，“我想要一個這樣的法袍……”
“可以。”聽到不用賣身，鐘煜期想都不想直接答應，抬手就開始脫衣服。
“不可以。這法袍比你都貴！”鐘長老直接按住鐘煜期，又看向宋念，“不如你把他收了，人和法袍都是你的。”
你們倒是讓我把話說完啊。
看著糾纏的鐘煜期鐘長老，宋念再不想著斟酌語句了，直接把真凰法袍的樣子描述了一下。
“隻要外表一樣？”
“外表一樣就行，功能您看著加，我都行的。”
“這樣的話，倒也不是不行，我記得老李庫房裡應該有個鳳棲木，上麵有幾滴鳳凰血液，應該可以做到顯形效果。”鐘長老撚著胡子，“宋丫頭，你可想仔細了，深淵之事牽涉重大，你就算想要破格進入戒律堂，我都可以答應你。”
“我想好了，就要這個法袍。”
宋念點頭。修為不夠，功勞不足，就算升上去也壓不住，不如拿點實用的東西。
鐘長老微笑，似乎很是滿意，餘光又看了眼木然站立鐘煜期，莫名升起一絲怒火，這真是他鐘家的種？
“去送宋捕頭回家。”
“不勞鐘隊費心，我送就行。”秦叔終於有機會開口。
鐘長老瞪了他一眼，“秦總捕頭跟著我去趟戒律堂吧，你當老夫的話都是渾說的嗎？”
秦叔暈暈乎乎跟著鐘長老離開。
宋念試圖婉拒未來上級的送行。
“順路。”鐘煜期揮手將靈果仙茶打包後塞給宋念，又喚出雲舟率先坐好。
宋念隻得跟上，抱著靈果心中泛起一絲溫暖，看著鐘煜期帥氣的側臉，對未來的工作突然有了點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