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將手中的趣事3000問隨手放回背包裡。
背包整個都是橙白亮色的球體,有點像是大號的貓包,不過和貓包不同的是,靠進脊背那側的背包材質,是用彩霧蛇的蛇皮製成。
該材料防水耐用耐磨,這裡好些人的工具包,包裝袋都是用這種彩霧蛇皮製作的。
彩霧蛇顏色多變,足足有389不同色係色譜,非常受人魚和水蜘蛛的喜愛。
其實,在生活的方方麵麵,海洋生物都將瑰麗絢爛的色彩遍布其中。
就好像遊魚天生喜愛絢爛的珊瑚礁,這些人魚和水蜘蛛也對色彩斑斕非常偏愛。
比如淡黃色的木製盤麵,比如粉藍色的哥特式垂釣水晶燈,圓形和球形製作應用最為廣泛,當然和圓形截然相反的方塊,也帶著可愛而條約的特色,停留在牆麵上。
林陽此刻正坐著的軟噗噗的宛如紅金藤蔓纏繞、盤根錯節聚合而成的沙發,既柔軟又考慮到了工藝美觀。
純銀的向外擴張卻又穩如老狗的基座以及靠近後背的黑色圓環肽尖塔裝飾。
將“腥紅人魚王”這五個大字的主題,組合得相得益彰。
林陽對這個坐騎就十分滿意,他打算去家具買個同款的帶上。
不過,現在有更要緊的事要做。
林陽戀戀不舍的離開按摩椅。
鹽豆應該是看出了他不舍的眼神,歪頭想了下,利落的坐到“紅冠”上。
他扭了一下屁股,將魚尾完美的貼合在扶手一側,瞬間,“紅冠”扭動起來,就像一團開始動起來的扭曲藤蔓。
林陽隻看了一眼,就覺得眼睛還不如突然瞎了。
這種“畸形”審美他真的很難接受,就跟蛇屎味兒的糖,一樣讓他難以接受。
“哥哥,我們一起啊!”
鹽豆話音剛落,隻見藤蔓突然分解出一條粗狀觸手,直接將林陽裹挾進去。
林陽就跟被綁架了似的,全身上下隻剩下一腦袋,至於他的表情,早就已經麻了。
“這樣比較方便,還很快,我還沒成年,魚尾還來不及分化,沒力氣走太久的路,但我們不是要囤貨嗎?耶耶耶!我們出發啦!!!”
紅藤蔓一路飄進了水電梯裡,緊接著他們就一路被衝出了岸露賓館。
懸浮在半空中的半截透明管道,被藍色水花衝撞出繁複飛濺的水浪,林陽眼前一花,還沒等回味過來,他就已經被帶離半空,霧水潑了一腦袋,濕漉漉的讓人十分不適。
然而鹽豆這個小人魚卻覺得十分好玩,林陽呆了幾天也發現了,愛玩水也是這顆水生種族的天性。
要準備的東西太多,林陽用手抹掉臉上被霧積攢出的水汽,黑色短發因為沾了水,顯得越發柔順,同樣緊貼著頭皮。
他表情異常鎮定,抬起下巴,衝小人魚點頭示意。
暴雨傾盆時,林陽正和鹽豆在超市生鮮區購物,琳琅滿目的魚,被冰凍在玻璃罩製作的儲物箱中,暖橙色的燈光打在魚肉上,讓肉質看上去十分可口。就在這時候,鬨哄哄的男女老少,突然魚貫而入。
人們穿著特質的黑色皮質防護服,而夾雜在中間穿著軍綠色長衣長褲,長筒靴子的幾人,看上去很是眼熟。
“天上的雨水帶有腐蝕毒素,不要靠近,十分感謝你們對海察司的幫助,這裡目前還算安全,我們先在這兒休息一會兒吧!”
以秦曉磊為首的眾人自然沒有意見,紛紛點頭同意,他們的皮膚都或多或少沾上了帶著毒素的雨水,此刻正手忙腳亂將雨水清理乾淨。
“可以用這個衝洗一下。”
林陽率先走上前,將握在手裡的礦泉水瓶遞過去。
“謝了,兄弟!”
秦曉磊接過水,抬頭看向林陽,見這小孩十分乖巧聽話的模樣,一時間還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但是,黑發,秦曉磊繞一圈看過去,很容易就能區分出不同。
他們的頭發沾上水後,就像黏上一層淡金色的閃光片,尤其是在屋子裡,燈光亮堂堂的,這種不同便尤其明顯。
而眼前給他遞水的少年,頭發烏黑烏黑的,不帶一點反光亮片。
“小同誌,你來這裡多久了呀?”
秦曉磊嘴角上揚,表麵看著十分溫和,但眼底深處卻沒什麼笑模樣。
林陽主動的點頭:“你好,我是華國人,就讀於甘泉七中,身份證號是:191……90,家住甘泉街範愛小區9棟樓2層,意外被卷進黑塔,同誌我現在遇到了困難,請求幫助!”
秦曉磊和王鵬、錢安徽幾人對視一眼,連忙壓低聲線。
“同誌,我們要怎麼幫你啊!”
“我想回家!”
就這麼四個字,林陽剛一說出口,就見這幾人麵容複雜的看向自己。
“這個啊!反正我們現在肯定回不去,黑塔給我們發布了任務,必須幫助這顆星球擺脫末日危機,隻有成功,我們才會被黑塔傳送回去。”
秦曉磊幾人,在進入黑塔後,爬上第一個樓梯拐角時,就看到了一扇門,門上麵用金色楷體大字,明晃晃的寫著:幫助這顆星球擺脫末日危機,成功後會被傳送回藍星,至於失敗會怎麼樣。
這個他們也不知道,黑塔沒說,但秦曉磊想著,失敗應該會導致非常嚴重的後果,而他目前還不想去思考失敗了會怎麼樣。林陽眉頭一皺,剛剛見到國家軍隊的興奮,此時也消失了不少。
“為什麼我不知道,我一進那扇門,就在爬樓梯,爬了三個小時,突然被無聲無息傳送進來,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進來的。”
“那小兄弟,你可真是倒黴催的。”
王鵬接著開口,
“你是不知道,天空突然就掉了幾百多座高聳入雲的黑色尖塔,每一座都一模一樣也就罷了,還頒布了個什麼宇宙末日條例,一讓我們登上高塔,那塔尖真是高得,在地上壓根看不見頂兒,我們進去以前,還以為要爬好久,沒成想,隻爬了一層就被傳進了海裡,要不是碰見這群海察司的人,把我們當成遇難的陸生族群,我們不被淹死,也被魚給吃了。”
“好家夥,老大,我真是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大的魚,還有那一排一米高的陰森魚牙,我真的,這輩子都不想吃魚了。”
錢安徽沒忍住開口詢問起來:“國家已經安排在每座黑塔附近駐守軍隊,你是怎麼進來的?”
他們這些軍人都是簽了生死令進來的,如果他們犧牲,國家會相應給予家人足夠補償。
可這小夥子,一看就沒成年,高中生還是上學的年齡,怎麼也進來這鬼地方?
林陽誠實的開口:“我也不知道啊,我來之前正在坐鐵路準備回家,去個廁所的功夫,被不知道誰給推了一把,就這麼被推進一扇門裡,那門隻進不出,像隔了層空氣牆根本出不去,我隻能往樓梯上走…走了幾個小時,也沒走出來。”
“哥哥,你們原來認識啊,都聊好久了,我東西都挑好了,先去結賬吧!”
“這個時候還結什麼賬啊,小鬼,外頭這霧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有毒了…”
一個年級看上去七八十歲的老阿姨,眼睛發紅的看著外頭,嘴裡嘟嘟囔囔。
林陽看了她一眼,發現這條人魚年紀不小了,胳膊和身上的衣服都帶著一個個窟窿,露在衣服外頭的皮膚也通紅一片,鱗片的邊緣泛白。
大概是覺得癢,她此刻正無意識的撓著胳膊,被她撓的地方正好就呈現出青碧色的魚鱗,而有些魚鱗,已經被她撓掉了。
林陽神情一怔,這位上了年紀的女性人魚的眼睛,估計是因為被酸霧飄進眼睛裡造成的。
林陽又看向四周,發現因為被酸霧傷害,而進來躲避的人魚,臉上身上大大小小都帶著傷。
“這霧是不是不對勁兒啊!”林陽聲音乾澀的問道。
然而沒有人魚回答,就連林陽認識的幾個臨時隊友,都一臉神色複雜的看向外頭。
林陽帶著鹽豆結賬後,將一堆東西鹽豆暫時交給秦曉磊照顧。
他自己則披上剛買的皮製雨衣,一步步朝門外走去。
大門感應到他自動開啟,霧氣鋪麵而來,即使帶著口罩,林陽也覺得眼睫毛一陣刺痛。
哪裡都不對勁兒,和前幾天的風光和煦相比,隻能用天差地彆來形容。